第36章 進宮請廢世子

裴承允的話都沒人反對。

這也是趙瑾想要達成的目的,人家拿著把柄追著給她送,不大病一場都對不起叉燒兒子流的那麽多血。

太醫無疑會叫外頭的流言傳的更廣更離譜。

所以她毫無心理負擔的“病”了。

太醫來的很快,他顯然也是吃過瓜的,明明趙瑾隻是普通的著涼,愣是被說成氣急攻心,受了刺激所致的發熱昏迷。

旁邊還有個暴怒之下口不擇言的裴承州和裴歡顏,裴承允沒跟著罵,反而還勸了幾句,但卻更火上澆油了一般,兩人的怒火更盛了三分。

隊友這麽給力,趙瑾心下覺得自己說不定能躺贏了。

與此同時,因為沒有刻意管製的緣故,外頭的流言也越燒越烈。

平陽侯世子孝期行歡,還搞出了孩子的事已經滿京皆知,還有小道消息透露懷孕的女子便是平陽侯出殯之日,他帶來大鬧逼婚的女子,後頭又傳出平陽侯世子還為了這女子能進侯府門,不惜自盡以逼迫平陽侯夫人妥協的消息,再加上各處傳來的不知真假的消息——

平陽侯世子早便與此女珠胎暗結,更在平陽侯去世後不足一月內頻頻來往。

平陽侯世子為了此女不止一次忤逆母親,更拿侯府產業送與此女。

因為侯府二公子不同意此女進門,平陽侯世子氣急下還曾做出毆打弟弟的事。

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那日給趙瑾把脈的大夫也言辭閃爍的傳出了幾句話,更坐實了裴承誌氣暈母親還死不悔改的事實。

裴承誌三個字成了畜生的代名詞。

他本就站在無理一方,又是實實在在做出了畜生事的,那日白瑤青借著富商之事上門糾纏,後來又自爆身孕,無疑也錘死了裴承誌,將他狠狠釘在了恥辱柱上。

其實平陽侯府本能在第一時間控製好輿論,後續說明是白瑤青蓄意陷害——畢竟她已經有了前科,這事也能圓過去,便是有聰明人查到猜到,好歹麵上有了一層遮羞布,不至於人人唾罵。

可趙瑾盼著這個孩子不知盼了多久,當然不可能就這樣輕飄飄揭過去,於是她順理成章的被氣“暈”了過去。

至於之後事態的不可控製?

抱歉,她已經被不孝子氣昏迷了,又大病一場,怎麽可能有時間精力去處理外頭的事,裴承州幾個孩子就更不可能了,才十來歲,再說雙胞胎在外人眼裏從來都是才能平庸那一掛的,跟足智多謀應變有方壓根兒就搭不著邊兒。

實則在此刻的外人眼裏,平陽侯府還真是孤兒寡母,軟弱可欺的形象,趙瑾一倒,鬧出事的還是最有潛力最被看好的裴承誌,在他們看來簡直不能更苦逼。

總而言之,一切都卡的剛剛好。

趙瑾慢悠悠在**躺了三日,琢磨著流言也傳的差不多了,這才緩緩“病愈”。

那日外頭的事她後來也聽惜夏說過了。

說實話,女主肚子裏有沒有孩子還真說不準,不過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便是她沒懷孕,隻怕所信者也寥寥了,趙瑾需要的情形,貼心的女主已經都送給她了。

而據惜夏稟報,那日離開侯府後女主並沒有回家,而是想法子說服白父白母一起住了客棧,應該是在等裴承誌。

這三人也是夠奇葩,竟然也沒一個人想起去看看大夫。

就算篤定肚子裏有了崽,難道都不需要保胎的麽?

白父白母為了省錢可以理解,可女主就很迷了。

趙瑾甚至在想,她是不是已經知道自己是好福氣的天選之女、命定女主了,所以有恃無恐?

不過眼下她也沒時間理會女主。

流言愈演愈烈之時,不正是見皇帝的好時機?

因為實實在在病了一場,她起身時頭還有些發沉,險些歪倒在地,惜春勸她:“夫人還未大好,如何就這樣急著進宮?萬一又受了風可怎麽好。”

趙瑾搖了搖頭:“心頭壓著事,我如何能安心養病。”

男女主上趕著送到她手裏的機會,不抓住簡直沒天理。

惜春勸不動,隻能服侍她穿衣洗漱。

“對了,世子今日倒很是安靜,沒再鬧些什麽。”

趙瑾眼神微冷:“以後不必再提他。”

惜春輕聲應下。

實則裴承誌鬧不鬧,對現在的趙瑾都無關緊要了。

——自知道白瑤青有孕後,他就表現出了異常的激動,恨不能立刻去見心上人,隻是他那一刀捅的也實在夠狠,直接幹沒了半條命。

有小廝守著他出不去,就隻能用起老招數——摔摔打打和絕食。

他房裏的東西都被趙瑾換成了木製,絕食也沒人理,反而因為這動靜叫侯府“嘴碎”的下人給傳去了外頭,自己錘了自己。

趙瑾想要的效果,叉燒兒子也半分不少的給了。

實在是感天動地的母子情無疑了。

妝容是趙瑾特意叫了惜夏來畫的,務必要充分顯示出蒼白的病容和憔悴憂慮的狀態。

惜春忠心不假,就是過於穩重且直了。

惜夏就剛剛好,雖然總是麵無表情,還總愛時不時露出滲人的冷笑,不過業務能力極其優秀,而且很會裝聾作啞,必要時還能裝瞎,交代給她的事從來沒有辦不漂亮的,還從不廢話,趙瑾說什麽就是什麽,簡直不能更貼心!

做足了準備,她打發了每日按時報到的三個孩子,便坐上了進宮的馬車。

下了馬車,她跟著領路太監默默往後宮去,一路上曆經不少或好奇或憐憫的視線。

顯然,就算皇宮也不缺吃瓜的。

到了鸞鳳宮,趙瑾照舊沒來得及行禮就被攔住,抬眼便是皇後憐惜更甚的眼神。

一樣的地點,一樣的人和眼神。

趙瑾瞬間紅了眼眶,順著皇後的力道坐下。

“你的身子可好了?怎得不好生養養便進宮來?”皇後蹙眉道。

趙瑾垂下視線,輕聲開口:“姐姐放心,我身子無大礙的,今日進宮,實則……有一事想求姐姐。”

“有何事你叫人傳話便是,犯得著你冒著大病初愈的身子跑這一趟?”皇後不讚同道。

“此事……事關重大,隻能妹妹自己來,也隻能求皇上決斷。”

“何事?”皇後也察覺到了不對,臉色凝重地問。

“妹妹想求皇上廢世子。”趙瑾沒有猶豫,抬起頭直視皇後,眼眶雖然泛紅,卻再沒了眼淚,餘下的隻有堅定。

聞言,皇後怔了一瞬,隨即沒多大反應就點了點頭,對從秀道:“請皇上來一趟。”

從秀應聲下去。

這回輪到趙瑾怔愣了:“姐姐不勸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