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情亂
鳳妤喜極而泣,眼淚落得更急了,撲到謝珣懷裏痛哭起來,謝珣嚇一跳,溫香軟玉撲了滿懷。三姑娘的眼淚打濕了他的胸襟,謝珣心裏有一種微妙的疼。或許是兩人靈魂有了羈絆的緣故,他能感受到鳳妤劫後餘生的情緒。
謝珣打橫抱起鳳妤,沉聲說,“飛影,善後!”
“是!”
謝珣看到窗台邊的匕首,鳳妤真是了解他,怕他殺了三皇子,給鳳府引來滅門之災,魂穿前還把匕首丟開。他抱著鳳妤過去,單腳踩到匕首的邊緣,匕首飛起,落在他掌心。謝珣抱著鳳妤大步走出去,飛影迅速整理現場,把鳳妤破碎的衣料全都清理,他略一蹙眉,匆匆出門。
張靈正急急忙忙被喊到了謝貴妃宮中,說是貴妃不勝酒力,暈眩惡心,張靈正看到他暖陽來請就知道事態嚴重。到了謝貴妃宮殿時,鳳妤已換上幹淨整潔的衣衫,宮女們也把發髻梳好,秋香早就嚇得魂飛魄散,守著鳳妤心疼得一直掉眼淚,又不敢哭出聲來。鳳妤大腿右側被金釵刺得極深,鳳妤素來怕疼,卻罕見的沒掉眼淚,鳳眸裏恨意滔天。
鳳家三姑娘好端端參加宴席,為何會被刺傷,張靈正也不敢問,沉默地給她上藥,包紮,謝珣略去靈魂交換,把事情說了一遍,謝貴妃惱怒不已。
“老三平日雖是大膽頑劣些,卻斷然做不出淩辱臣工之女的事來,又在深宮內,他帶了侍妾,真想要女人,找他的侍妾就行,何苦鬧出事端來。”謝貴妃看向側殿,心疼鳳妤遭受無妄之災,“能公然帶走鳳妤,又不引人注目,做得天衣無縫,除了皇上,就隻有皇後,她真是失心瘋,為了打鎮北侯府的臉,竟然敢毀人清白。可出了事,宇文昭不也身敗名裂嗎?”
鳳三姑娘若是宮中失了清白,等著她的就是一場浩劫。
謝珣差點代替鳳妤受了一場淩辱,目光陰鷙,他抱著鳳妤回貴妃宮殿時,顯然感覺到不對勁。鳳妤吸的情香太多,驚懼過後神智混亂,在他懷裏磨蹭呻吟,極是難受,那情香性烈,設局之人就要鳳妤失身於宇文昭。
“殿內燃香,宇文昭理智盡失,未必知情。隻需說鳳三姑娘攀龍附鳳,自薦枕席,宇文昭是被情香所迷,真有閑言碎語,左右不過一句風流。三姑娘要麽白綾吊死,要麽進三皇子後院。方玲君是皇後看中的三皇子妃,她決不允許鳳妤當了正妃,出這種醜事,側妃都混不上,隻能當侍妾。鎮北侯府長媳的妹妹,**宮闈,鳳姝還能嫁大哥嗎?”
即便鎮北侯府不畏流言,可鳳姝是出了名的寵愛妹妹,鳳妤被困三皇子後院,鳳姝也隻能聽令。
燕陽皇朝被世家掌控,世家盤根錯節,枝繁葉茂,富得流油。宇文皇室三朝動**,國庫空虛,必須仰賴世家支持。世家絕對不願意看到鎮北侯府一家獨大,與之抗衡,鎮北侯平定北蠻後,必然會整頓世家。
忌憚鎮北侯府的權威和鐵騎的震懾,北蠻又虎視眈眈,他們勒緊腰帶籌備糧草軍需,可若隻靠朝廷,寧州五十萬大軍早就餓死了。
鳳姝和謝璋定親後,蘇明在江南提供了鎮北鐵騎所需的一半糧草。鳳姝及笄後,由鳳姝統管,寧州要錢給錢,要糧給糧,要軍需有軍需。
聯姻若斷,誰能保證寧州的糧草供應,北蠻和燕陽勢均力敵,誰來保證邊境的安穩。他們忌憚侯府,卻從未想過天下百姓。
“好歹毒的心思!”謝貴妃在宴席上就被皇後和華珍公主氣到內傷,如今鳳妤差點受辱,更是惱怒,“她想要鳳妤進老三後院,名正言順賜婚給老三當正妃,我都高看她一眼。果真是小門小戶出來的,隻會這些下作手段。”
“今晚宮宴,後宮值守稀薄,我帶鳳妤回來時無人看見,飛影正在善後,應該能圓過去,我要回殿上,以防萬一。長姐,還請你費心遮掩。”
“放心吧!”謝貴妃深呼吸,“你先去宴上周旋吧。”
“是!”
謝珣臨走前,目光晦澀地看向側殿,謝貴妃倏然喊住他,“知許,等等……”
“長姐有何吩咐?”
謝貴妃清清喉嚨,青蔥玉指輕輕的點了點自己的臉頰,有些許尷尬,謝珣抬手擦拭臉頰,指尖摸到屬於少女的口脂。
一些不合時宜的畫麵掠過腦海,謝珣耳根有些微紅,用力地擦拭臉頰和脖頸,喉結,難怪長姐剛剛一直盯著他的臉和脖子看。
“知許……你心儀之人是鳳三姑娘?”謝貴妃想起他在殿上信誓旦旦說的心儀之人,不免擔憂。
“不是!”謝珣冷淡說,“我們不熟。”
他大步離去,謝貴妃看著那道挺拔俊秀的背影,心裏抽疼,她懷念兩年前意氣風發,愛笑又不羈的謝珣。
宮燈昏暗,秋風蕭瑟,一輪彎月懸掛蒼穹,卻照不亮幽深的宮殿。
飛影落在謝珣身邊,低聲說,“主子,都處理好了。”
“那宮女呢?”飛影在暗處守著謝珣,鳳妤被領出門時,飛影看見那名宮女,本以為是尋常的換洗,沒想到是一場陰謀。
飛影低聲在謝珣耳邊說了幾句話,謝珣腳步停頓,詫異看來,飛影垂眸盯著腳尖,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謝珣冷笑地勾起唇角,“那就等著看戲吧。”
他回到宴席上時,建明帝,皇後等人也回到席上,殿中歌舞妙曼,正是熱鬧時。林大夫人和侯夫人還沒回來,林晟笑問,“小侯爺怎麽去了這麽久?”
“喝多了,在庭院裏醒醒酒。”謝珣笑說。
林蕭幾乎捏碎了酒杯,眼睛發紅地看著謝珣。
謝珣挑眉問,“林蕭,何事?”
林蕭匆匆低下頭,手背青筋浮跳,死死地隱忍著。
“別管他,我們喝酒。你是海量,這才喝了幾杯。”林晟人逢喜事精神爽,給他倒酒,兩人碰杯喝了起來。
鳳婉見鳳妤久久未歸,有些擔憂,鳳姈說,“三姐姐一貫懶散溫吞,指不定在哪躲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