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禍水東引
整個四合院的鄰居們，幾乎都從屋裏出來了。
如此勁爆的事情，怎麽可能不圍觀一下呢？
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畢竟現在可不是夏天，而是秋天了，天色黑得早了。
院子裏熱熱鬧鬧的，也讓秦淮茹忍不住探出腦袋來查看。
她眼神好，看到了賈家已經開燈了，站在門口的那個女人，讓她覺得眼熟。
隻不過昏黃的燈光下，加上距離有些遠，看不是很清楚。
然而，鄰居們議論紛紛的聲音卻傳進了她的耳朵裏。
沒等她反應過來，許舞梅和三小隻又折返回來了。
“三嬸，你不用看了，那個女人是之前跟三叔相過親的……”
“對對對，好像是跟賈大娘回來的……”
屋裏的許多年，沒等他問出口，三小隻就已經把事情給說了出來。
聽完之後，許多年搖搖頭道，“那是別人家的事兒，那麽八卦幹嘛？你們還不趕緊回去吃飯？你們爺爺他們估計都吃完了……”
千禧年之後，如果家裏的孩子不吃飯，父母肯定會拿藤條來揍孩子。
那個時候，孩子都貪玩，家裏也有吃的，哪裏像現在啊，食物匱乏。
所以嚇唬孩子的方式也大不同。
三小隻驚呼一聲，扭頭拔腿就跑：三叔再見，三嬸再見！
許舞梅也跟著跑了，秦淮茹小心翼翼地看著許多年，見他神色自若，不由好奇道：
“阿年哥，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嗯？”許多年一臉疑惑，旋即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道：
“我需要什麽反應？別人家的事兒，跟我有關係嗎？”
“沒關係。”
秦淮茹應了一聲，便又悶頭吃飯了。
家裏很安靜，氣氛也還算輕鬆，可院子裏卻很熱鬧。
賈家，段小魚心若死灰，嫁人隻是下策，但現在派出所已經介入了。
要麽把彩禮還給賈家，要麽隻能真的嫁入賈家。
前者不可能，因為彩禮錢全都拿去支付醫藥費了，後者更是讓段小魚很不甘心。
可她現在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隻能暫時這樣。
“小魚，喝水！”賈東旭端來了水，對段小魚噓寒問暖。
在他看來，眼前的段小魚比之前的秦淮茹好很多倍呢。
而且段小魚還是城裏的戶口，轉到京城這邊，也是板上釘釘的事。
到時候再找份工作，那麽賈家就是雙職工家庭了，爽歪歪！
其實，她姐姐劉婉秋才是最好的，畢竟劉婉秋本來就是京城人，也在麵粉廠這個好單位工作，妥妥的這個時代裏的白富美！
可是陰差陽錯，之前並不知道段小魚的姐姐是劉婉秋，也不知道她們家的家事兒。
好在段小魚也不太差，賈東旭如是自我安慰道。
段小魚麵無表情地看著對方，也不說話，但眼神裏的冰冷無情，還是讓賈東旭敗退了。
冷眼旁觀的賈張氏，漠然冷淡地看著，心裏卻已經在想著用什麽招兒來製服這個兒媳婦了。
她對自己的兒子，也是頗為失望，既然兒子搞不定這個兒媳婦，那隻好她親自出馬了。
但還得把自己這個傻兒子給支開才行，要不然他就是礙事的攔路虎。
可是，不等賈張氏開口，段小魚突然站起來，走了出去。
門口，閻大媽幾個鄰居聊著天，提及了許多年，引來了段小魚。
“你們好，你們剛才說的許多年，他在這裏嗎？”
對於段小魚而言，整個京城，除了自己家的親人，也就是許多年這個陌生人，能讓她有一些美好的回憶了。
上個月她第一次來京城，要不是許多年英勇站出來，恐怕當時她包裏的證件和幾毛錢都要被佛爺給搜刮了。
閻大媽她們麵麵相覷，但還是指了指耳房那邊。
在段小魚身後，追出來的賈東旭，聽到她這麽問，臉色微微一變：
不會吧？她還認識許多年？
沒等他反應過來，段小魚已經下了台階，往許多年家的方向走去。
跟出來的賈張氏，看著傻乎乎呆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兒子，頓時氣得不打一處來：
“你怎麽還不去把人給我追回來？”
後知後覺的賈東旭如夢驚醒，趕忙跑了過去。
此時的段小魚已經來到了許多年家門口，看到了許多年。
後者跟自己媳婦聊著天呢，結果秦淮茹突然給了他一個眼神。
他回頭一看，第一眼還以為是劉婉秋呢，但很快他就知道不是了。
對方明明就是段小魚！
雖然他隻見過對方一次，但段小魚跟劉婉秋就是兩個人。
後者身材更加豐腴，車燈也更大一些，段小魚則是跟電線杆一樣，很瘦。
差不多就是一百一十斤和九十斤的兩個同款模特的對比。
size差了好大一截，加上許多年上午才見過劉婉秋，兩相對比，就更加明顯了。
“你是誰？”
許多年裝作忘記對方的樣子，一臉的茫然。
雖說幫助過對方，但那都是上個月的事情了，忘了不是很正常嗎？
“許多年，你忘記我了嗎？”段小魚帶著牽強附會的微笑，有些僵硬地說道：
“你忘了我，不會也忘記我姐了吧？”
她聽說過她姐跟許多年相親的事兒，加上她跟她姐又是雙胞胎，她不相信許多年沒認出來。
從賈東旭對她和她姐神魂顛倒的樣子，她對自己的模樣和身材還是很有自信的。
可她似乎忘了，她這會兒的形象可不太好，變得更瘦了不說，還因為她父親更加昂貴的手術費而變得憂愁起來。
眉頭幾乎沒有鬆開過，能好看才有鬼了呢。
追過來的賈東旭，攔在段小魚身前，“小魚，走，我們回去。”
他沒說什麽，但心裏已經相當複雜。
跟他有關係的劉婉秋、段小魚都認識許多年，為什麽會這樣？
身為男人，特別是這個時代的男人，對這些事兒，心裏多少有些膈應。
可他又還沒徹底拿下段小魚，自然不敢太過強硬的態度對待段小魚。
“讓開！”
段小魚冷冷地說道。
望著奶凶奶凶的段小魚，賈東旭不自覺地讓開了身體。
不遠處，跟過來的賈張氏，看到這一幕，目光直噴火：自己這個兒子，怎麽就這麽軟弱呢？
真把段小魚娶進門，以後她兒子豈不是被段小魚吃得死死的？
等賈東旭讓開，段小魚便走了進去。
此時的許多年，依然老神在在地吃著飯，要多悠閑就有多悠閑。
門外，鄰居們有的踮起腳尖，有些恨不得變成長頸鹿。
窗戶、大門等地方，隻要是能看得屋裏情況的地方，都擠滿了人。
個子不高的鄰居，隻能讓個子高的幫忙現場語音直播了。
重在參與嘛！
“許多年幫我一個忙，可以嗎？”段小魚坐在許多年對麵，瞥了一眼秦淮茹，楚楚可憐地說道。
許多年頭也不抬，專心致誌地幹飯，“不幫，我也幫不了，而且我不認識你，請你離開。”
“胡說八道，上個月在火車站附近的公交站台，就是你幫我抓住那個小偷的……”
段小魚忍不住大聲道，大家都忍不住大吃一驚：原來還有這樣的情況？
旁邊的秦淮茹心頭一緊，渾身僵硬了起來：又是英雄救美？
阿年哥心地善良，可卻總是被人傷害，不懂得拒絕。
“是啊，那你有什麽理由要求我幫你？請你離開吧，趁我沒有發火之前。”
啪嗒！
突然，段小魚很突然就跪了下來，給許多年磕頭，淚流滿麵地哭訴道：
“我真的走投無路了，求求你幫幫我吧，看在你跟我姐相過親的份上，幫幫我家……”
這突如其來的騷操作，真的是很讓人吃驚呀。
許多年連忙坐到旁邊的另外一張凳子，遠離了對方。
同時，眼神示意秦淮茹，趕緊把人抬起來。
可是，不管秦淮茹怎麽抬她，段小魚都不願意起來。
隨著她的哭訴，連門外的鄰居們都知道了什麽情況。
閻大媽等人聽到段小魚父親是得了直腸癌，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雖然大家對癌症這樣的重病不是很了解，但聽到段小魚聲淚俱下地講述‘背後故事’，直接導致家庭破碎的悲慘局麵，也是忍不住悲切和同情。
並且對賈東旭的謎之操作感到疑惑：這段小魚明顯就是一個深坑啊，還要娶回家？
畢竟段小魚家那麽慘，她父親還需要那麽多錢來醫治，又欠了很多債務。
真把她娶回家，日子還過不過了？
“我跟你隻是萍水相逢，你就不要來害我了，行不行？”許多年是真的無語了，這些麻煩，怎麽會一直纏著自己呢？
真的就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我當初好心當一回見義勇為，也沒指望你報恩，畢竟我不需要，可我也沒想到你會恩將仇報啊，你從哪裏看出來我是一個有錢人？”
許多年哭窮著說道，段小魚隻知道哭，她也不知道許多年有沒有錢。
但總歸要試試嘛。
他指了指賈東旭，道，“你不是跟老賈回來的嗎？你應該知道他很有錢的，工資比我還高，對了，他還有個師傅是一大爺，一大爺工資高，我還欠一大爺五百塊錢呢……”
死道友不死貧道了，許多年也是沒有辦法了，隻能靠禍水東引了。
結果，圍觀群眾中的一大媽聽到他這句話，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當即便衝許多年罵道：“許多年你這殺千刀的，人家找你借錢，你不借錢就算了，怎麽還扯七扯八的？……”
聽到一大媽衝進來罵自己，許多年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十分高興地跟一大媽對峙了起來：
“一大媽，你聽我狡辯……不對，你聽我解釋……”
哈哈！
鄰居們都樂得笑出了聲音，連賈東旭都沒能忍住笑了一下。
一邊狡辯，許多年一邊衝秦淮茹使眼色。
後者果然聰明，攙扶著段小魚走出了家裏。
到外麵來進行吵架，還真的是挺有意思的。
院子裏來了不少人，後麵來的人不太明白，怎麽變成了易大媽跟許多年吵架呢？
而且還吵得那麽大聲？
結果吵了一會兒，秦淮茹關上了房門，許多年也趁勢說道：
“易大媽，一大爺是我們院裏工資最高的，這點你不否認吧？一大爺的徒弟是賈東旭，這點你也不能否認吧？”
易大媽被這兩個問題給問住了，許多年繼續說道：
“所以啊，作為四合院最有責任心的一大爺，是不是應該幫助一下自己的徒弟呢？我隻是一個鄰居而已，而且還是一個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普通鄰居，自然是沒辦法幫忙了。”
“接下來就看一大爺了，賈東旭，你加油啊！”
說罷，許多年便先一步溜了，秦淮茹已經在穿堂屋那邊等著他了。
兩人一溜煙跑了，現場頓時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
連段小魚都被許多年忽悠住了，似乎一大爺更加可靠啊，畢竟一大爺作為七級工人，每個月的工資可不低啊。
所以，她的目光看向賈東旭，眼神裏充滿了希冀。
這讓後者很是開心，心裏對許多年少了仇恨，多了一些複雜的情緒。
一直躲在屋裏的易中海，自從聽到自己媳婦跟許多年吵架，他就已經很無語了。
都說敗家娘們容易壞事兒，此話是真沒說錯。
如果不是易大媽中了許多年的詭計，非要去搭話。
賈東旭會開口嗎？
肯定不會啊！賈東旭都不知道，或者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來找他。
現在可倒好，大門被敲響了，開還是不開？
裝死吧！
易大媽推開門進去，賈東旭他們也隨後跟了進來，結果就看到了趟**的易中海。
趟**裝病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這非常考驗一個人的演技。
好在易中海的演技還算可以，就算準備不是很充分的蒼白臉色，也因為腦海中想著讓自己恐懼的事情，臉色也漸漸白了起來。
這就很淒慘了。
反正不要問，問就是生病了，聲音嘶啞，臉色蒼白，就問你們大家怕不怕？
賈東旭無奈，隻能關心幾句他師傅，然後帶著段小魚離開了。
後者又再次陷入到古井無波的表情中，還是沒人願意幫自己，怎麽辦？
書房裏，許多年和秦淮茹關上門，一起看書。
後者在寫作業，許多年則是在翻閱書籍，腦海裏思考一個問題：直腸癌！
這種病距離他太遠了，但現在卻又在他身邊聽到了。
上輩子，他就讀的大學附近就有一所腫瘤醫院。
一開始他還不懂，醫院就醫院嘛，為什麽要叫腫瘤醫院呢？
後來才知道腫瘤醫院到底是幹嘛的，也才明白，為什麽腫瘤醫院每天都那麽多人，就算是大晚上，醫院大樓也都是燈火通明的。
隻不過，他並不是學醫的，當時他家裏人也不沒人得過這樣的重病。
直到後來，已經是千禧年之後了，他的三爺爺，一個快九十歲的老人，因為身體不舒服，經常咳嗽。
然後去醫院檢查，結果被醫院通知，癌症晚期，隻剩下半年的時間了。
照理來說，快九十歲的人了，這輩子也活夠了，算得上是喜喪。
但三爺爺走的時候，每天都是咳嗽，而且咳出來的全是血。
那個時候，許多年才明白癌症原來如此可怕。
真正的喜喪是走得十分平和自然，而不是那麽的痛苦。
如今翻開診脈三十二辨這本書，許多年在想直腸癌這樣的病，在中醫裏是如何分辨的？
帶著這樣的疑惑，他翻看書本的速度快了不少，也更加專注。
一本診脈三十二辨都被他翻完了，但依然不知道答案。
想要尋找到答案，看來他還需要翻閱更多的書籍，更加係統努力地學習研究才可以。
原本按照計劃，他現在應該是看傅青主男科重編考釋，畢竟這本書涉及到了男科，針對的是男性健康。
但現在，他改變計劃了，選擇觀看經穴匯解。
其實，作為一個中醫初學者，要看的書籍並不是這些。
隻不過他沒人教，都是靠自個兒摸索的。
“唔，明天早上去東直門鴿子市，看看能不能遇到那個老頭兒，如果可以，請教一下對方應該先看什麽書籍……”
翻看了一下經穴匯解，許多年對經脈、針灸等理論知識是更了解了，可是也更加迷惘了。
看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具體多晚了，反正外麵已經安靜了下來。
許多年便推開門，結果，門口的三小隻連忙站起身來。
“你們怎麽蹲在這裏？”
“三叔，我們怕有人來打擾你和三嬸。”
“嗯，洗過澡沒有？”
中院剛才發生的事情，四合院裏誰不知道啊？三個小家夥倒是有心了。
旁邊的房間，許舞梅也在門口蹲著發呆。
“洗過了，三叔，我們去睡覺了嗎？”
“嗯，睡覺吧，都那麽晚了。”
一行人回到中院，這裏已經沒人了，不少人都關燈睡覺了。
已經這麽晚了嗎？
瞅見這一幕，許多年頓感無言，沒有手表的日子，真的看不準時間啊。
不行，明天說什麽也要去買手表。
最多財不露白，盡量把手表藏起來，嗯，還得穿長袖衣服。
躺在**，許多年思索著今天的事，想著明天應該幹的事情，當下還是決定把今天的填空題先做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