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黑死牟與炭治郎
“成功了嗎？無一郎先生。”
在炭治郎微微喘息之時，身邊這仿佛無窮無盡的撲上來的乘客們便突然都停下了動作，倒在了地上。
這一切自然被炭治郎解讀為無一郎的勝利。
他喘息著，恢複著自身的體力，但說實話，他其實便就沒有消耗多少的力量。
雖然連續高強度戰鬥了數十分鍾，雖然已經連續將火之神神樂幾乎都舞出完整，可炭治郎卻奇異的感覺不到太誇張的疲憊。
原因，他便是知曉的。
隨著緩慢的呼吸，一股似有似無的電流在他的血管之中流淌，途徑肺部，心髒，而刺激著肌肉收縮更加的強勁，讓體力更加的連綿漫長。
讓炭治郎的進步如此誇張的，正是白無界「賦予」他的力量。
電流推動，或者說還沒有到那個程度，對炭治郎而言將將覺醒的他不過是邁過了第三級人物的門檻，堪堪摸到了電流推動的邊沿罷了。
但就算是這樣，也可以說是個相當有「天賦」的人了。
因為這就不是一個屬於磁場轉動的世界……
在這個並不屬於這份力量體係的世界中如此快速的掌握這份技巧，天賦自是不用多說。
不過炭治郎就算擁有這樣的天賦和力量，也是做不成什麽大事的。
因為他的性格就是如此，他的性格便注定了他成不了什麽「偉人」，擁有偉大的力量，卻不會有夠大的心懷。
甚至在見過了白無界這麽一個反麵典型，他甚至還會本能的去壓製這股力量。
突然，炭治郎感覺到背後背著的禰豆子在箱子內蠕動著，炭治郎立刻安撫道……
“沒事了，彌豆子，事情都解決了，你可以安心的休息……”
彌豆子依舊在活動，甚至可以說的用力的撞擊著箱子，而對自己妹妹有無比深刻了解的炭治郎，此刻，便就已經有了強烈的危機感！
“你剛才用的呼吸法，是從哪裏學來的？”
平靜的聲音，便就在炭治郎腦後不到五米的距離響起，那聲音中不帶有任何的殺意，可就是這份平靜，讓炭治郎渾身如墜冰窖！
能夠如此簡單的走進己身五米還不被發現的人，摘下他的頭顱恐怕也隻是一瞬的功夫。
而更重要的是，炭治郎就能嗅到，從背後的這隻「鬼」身上濃鬱的鬼氣，與那前所未有的，幾乎與鬼舞辻無慘一樣的「氣味」！
“火之神神樂·肆之型幻日虹……”
便沒有任何的猶豫，炭治郎立刻調整自己粗重的呼吸用出了父親傳授的神舞，極快的速度扭動回旋著身體，便是瞬間跳到了車廂的另一頭！
然而拔刀扭頭，他卻沒有在前方看到任何的敵人。
隻是那聲音，卻還是想附骨之疽一般在他的腦後陰魂不散的響起
“哼，雖然用的很死板，能力也不太行，但的確是日之呼吸啊……”
炭治郎的呼吸更加的急促，而這次他便是緩慢的回過頭去，而身後發出聲音的「襲擊者」的真容，也暴露在了炭治郎的麵前。
那三對眼眸用一種帶著仇恨，感歎，還有不屑的目光盯著自己。穿著款式古老的和服，頭部是和炭治郎類似的燃燒的疤痕，腦後豎起高馬尾，左腰邊便係著一把劍。
黑死牟的確是很好奇，為什麽眼前這個不起眼也沒什麽天賦的小子，居然會使用緣一的日之呼吸。
他已到達了一段的時間，便就躲藏在暗處看著炭治郎的行動……而他所舞出的呼吸法劍術，黑死牟便不可能認錯。
那就是他弟弟的劍。
雖然或許可能隻是緣一劍法其中的一部分……甚至可能隻是他創造出的劍術中微並不起眼的一個環節，但毋庸置疑這就是日之呼吸的傳承。
這便不可避免的一下子將黑死牟拉入到了過去的回憶之中。
那個自己注定永遠沒法超越，猶如高懸天空的烈日般的男人，他憎恨的「怪物」弟弟。
不過在感慨之餘，黑死牟卻也沒有什麽其他多餘的情感了。
雖然在現代還能看到有傳承日之呼吸的劍士相當的少見，但這也僅限於現代。
對於黑死牟來說，他曾與無慘合作的條件之一，就是代替他去鏟除傳承了日之呼吸的劍士。
從數百年前開始，黑死牟便已經狩獵了不下十個傳承了日之呼吸的劍士……
而對於他們，黑死牟的評價就像他當年評價鬼殺隊外除開自己和弟弟之外的所有人一樣。
不知所謂的小醜
他們之中的絕大部分，甚至都無法完整的舞出超過三式的劍舞，多數比起眼前這個少年，都可以說是滑稽的可笑。
緣一的劍術在他們的手中當真是明珠蒙塵。
黑死牟便感歎著，或許也是在嘲笑著，想當初自己發出這樣的感慨後，緣一居然會認為後世會有超出他的劍士存在。
但現在看看，又有誰能夠超越他？憑借這些不知所謂東西，這些在他眼中就連「合格」都算不上的貨色嗎？
於是，黑死牟動了。
壹之型·暗月·宵之宮
簡單但卻快到難以捕捉的拔刀斬，而洶湧的劍氣便在那斬擊的同時形成了無數新月般的切割氣勁。
會死！不盡全力去阻攔的話，就一定會死的！！
炭治郎的精神如此急速的警告著，而強烈的危機感也與自我的求生欲結合，在這瞬間爆發出了驚人的成果。
火之神神樂！
沒有型號之分，或者準確來說，炭治郎不得不運起稍顯疲憊的身體……
強製在一次性爆發出四個不同的舞型去抵消黑死牟銳利而恐怖的切割氣勁！
這便十分的困難，亦或者說，這對曾經的炭治郎而言便是根本無法做到的事情！
炭治郎的才能並不強，他甚至可以說遠不如曾經能在病痛之時尚在冰雪中完整的完成神樂舞的父親，他的肉體無法承擔日之呼吸對肉體極致的壓迫。
曾經能夠一次完整的舞出一個舞型對他來說就是極限，而或許經過全集中呼吸後有所增長……但無疑他在黑死牟麵前就仍然不過是一縷灰塵。
隻是現在，炭治郎卻擁有了一股別樣的力量，一股在生死之交，情感爆發之餘所激發的力量。
電流推動·火之神神樂！
被白無界在無聊之下開啟的天賦，便自動激發了體內強大的電流在四肢百骸流竄。
肉體的力量被瞬間激發，而同時更是讓炭治郎頭頂那如火燒一般的斑紋變得更加顯眼！
“斑紋嗎？不……你的心跳並沒有超過200下。”
連續四道的舞型，便將炭治郎理論上根本不可能接的下來的一劍給完美抵消，甚至沒有傷及到周圍昏迷的人群分毫。
而黑死牟的注意力顯然不在其上，他隻是饒有興致的看著炭治郎頭頂的紋路，輕聲道……
“小子，有一件事你大概不知道，開啟斑紋的人，一般可都活不過二十五歲。除了……小子，你那應該不僅僅是斑紋吧，還藏有什麽我不知道的力量在其中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炭治郎驚魂未定的低聲道，他雖在生死之間激發了電流推動的力量，可終究沒有對這股力量真正的控製能力，即便擁有力量，他卻也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去使用它。
他隻能盡可能的用熟悉的方法去戰鬥，無法將電流推動真正的運用在招數之間，便隻能用它來刺激自己的肉體。
“也無所謂了，但你倒是一個意外之喜。”
黑死牟輕聲的說著，然後緩緩的拔出了他的配劍。
知道這時炭治郎才看清楚他的那把「劍」，一把刀刃，刀柄，握把全部遍布眼球，仿佛用血肉鍛造出的一把異形劍。
但它卻足夠的鋒利，隻是輕輕一劃便輕鬆撕開了列車的頂端。
黑死牟率先跳了上去，而即便沒有出言他也用行動表明了邀請的態度——要打的話，就去能舒展的開的地方打一架吧。
炭治郎沒有拒絕的理由和立場，他喘息著將背後的妹妹放了下來，低聲道……
“禰豆子，在這裏好好的呆著，如果我一直都沒有回來的話，就趕緊逃去車廂的尾端。”
炭治郎不知道白無界為何直到現在都沒有出手……但他就相信這個她生平僅見的，最強也最殘暴的人，就不會如此輕易的敗北。
把將禰豆子視為一種實驗品的人當做最後的保險顯然就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但是炭治郎現在也沒有其他可以托付的人了。
深吸一口氣，炭治郎便提起刀順著裂隙跳上了車廂。
而當他回頭望去時，車頭那端金鐵相交的聲音與無比濃鬱的無慘的味道，便告訴了炭治郎現在無一郎在做什麽。
“這輛列車大概還有十分鍾就會抵達車站。”
黑死牟看著遠處燈火通明的城市，平靜道……
“在那之前如果你撐不住了，我會殺了你。如果你撐住了，我就會破例，給你一個成為鬼的機會。”
“記住我的名字吧，叫我……黑死牟。”
“口胡，你要戰，那便來吧！火之神神樂·火車！”
回應話語的，便隻是灼熱的斬擊……
東京淺草
在一處被血鬼術隱藏起來的隱秘居內，背叛無慘的鬼，珠世此刻便陷入了一種惶恐與狂喜的狀態。
因為就在剛才，她的助手愈史郎便通過跟在炭治郎身邊的隱形貓的符咒上，看到了那輛列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在這百年間便幾乎很少出手，而每每動手就必然會殺死柱的上弦之一與上弦之三前往截殺那輛列車上的乘客了。
炭治郎和無一郎陷入了苦戰，或者說，那根本就是個有去無回的地獄。
上弦前三的實力，便不可能是單個的獵鬼人就能解決的。
除了繼國緣一之外，具備人類上限的獵鬼人就無法與這些動輒數百年生命和成長的怪物相比。
珠世當然感到無比的惶恐，因為炭治郎和禰豆子可是關乎到她是否能製造出可以將鬼變回人的藥物的關鍵！
而且就單單以朋友和長輩的視角，她也絕不希望這對苦命的兄妹出事。
至於喜悅的一點？那自然是因為無慘既然如此將上弦幾乎傾巢而出……便說明這個家夥現在恐怕真的是沒有其他的手段了。
消滅那個魔鬼的機會就近在咫尺，讓被仇恨煎熬了數百年的珠世怎能不感到歡喜！
“珠世大人，我已經準備好了！”
將雙眼戴上符咒的愈史郎便大聲的說道，他的血鬼術·目隱不僅是能隱藏視線……更是能製造出一個投射共享雙方視覺的符咒的能力。
如果將血鬼術更進一步的推動，就連對話也是可以做到的。
當然，其實如果可以用那個叫「電話」的東西效率肯定會更高……不過考慮到珠世和產屋敷都必須隱藏自己的居所，這樣的東西就不可能利用起來。
隨著血鬼術發動的瞬間，愈史郎的眼眶附近便瞬間青筋暴起。承擔如此的超遠距離通話，更別說還得負擔對話方的壓力，對他來說也不好受。
而在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後，愈史郎的口中便傳出了產屋敷耀哉疲憊的聲音
“怎麽了？珠世小姐。”
“現在上弦之一和上弦之三都前往圍殺炭治郎他們了。”
“什麽？！可以確定嗎啊！”
剛剛從病**爬起的產屋敷耀哉便發出了震驚的聲音，而珠世便沉重的點了點頭……
“那樣濃鬱的鬼氣，除了上弦就不會有其他了。總之，你們現在能來得及支援炭治郎他們嗎？”
鬼殺隊的成員就並不是常駐在總部，實質上大部分時候就算是柱們也都是分散在全國的各個城市和區域中，等待處理當地的鬼。
珠世不知道菊關區域現在是哪一個柱在負責……但她就知道單個的柱去支援，也不過是送死罷了。
“不可能的。”
從愈史郎嘴裏傳出的鬼殺隊主公的話語，便一下子讓珠世的心情如墜冰窖。
“所有的柱現在都在荏原郡附近，是不可能趕過來的。”產屋敷耀哉沉聲道
“怎麽——你們為什麽會派那麽多的柱去……”
“因為他們都在準備對萬世極樂教下手。”產屋敷耀哉輕聲道
在白無界通過臥底給所有人透露了上弦們的消息後……
鬼殺隊眼裏最大的釘子當然是上弦之二童磨所控製的萬世極樂教。
因為那就是一個在東京也能說得上相當有名氣的宗教，一個存在了數百年時間的，以佛教為基礎所衍生出的宗教。
雖然就隻有二百五十人的信徒數量，可能進入萬世極樂教的信徒大部分真就是非富即貴。
一個鬼能控製這樣一個宗教，他想做什麽鬼殺隊可是都不敢去想。
就萬一無慘打算破罐子破摔，這些權貴無論是當做人質還是弄死，亦或者說控製他們去通緝鬼殺隊，就足夠讓他們惡心一輩子了。
所以在馬不停蹄的解除了鍛刀村的危機後，六個柱就迅速與負責監視萬世極樂教的蟲柱匯合，加上從吉原剛回來的音柱，就準備同時直接對上弦之二下手。
本來是還打算等無一郎回來後湊夠九柱去圍毆那個危險的上弦……但是現在倒沒想到是事情演變成了這幅模樣。
但是，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或許也算是一件好事也說不定。
“所以珠世小姐，我們沒有能力去支援無一郎他們了。”
產屋敷耀哉咳嗽了兩聲，虛弱的說道……
“但我就相信無一郎他們一定會安然無恙的，隻要……隻要那個男人願意出手的話。”
“那個男人……就是你說過的那個白無界嗎？”珠世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但那可是上弦之一啊……”
和無慘一樣，與其他的鬼在實力上真正的天差地別的怪物，再加上上弦之三。
產屋敷耀哉沒有話語，因為此刻在心中無論如何擔憂無一郎，他便也知道事情不會再有任何的變化了。
他們派不出去任何的柱，他們改變不了現實，既然如此，他當然要將利益最大化。
畢竟如果事情不順利，他們最少也能再消滅一個棘手的上弦。
而如果事情順利的話……
無慘這隻橫亙在這個國家中樞網絡上的「蜘蛛」，便將徹徹底底的被斬斷所有的手腳！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或許隻需要犧牲一個無一郎和炭治郎，這樣的想法就非常的殘酷……但是產屋敷耀哉就明白，這就是必須要有的殘酷。
與怪物的爭鬥，就隻有讓自己的心腸硬起來，才能完成這橫跨百年的偉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