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夢與過去
“成功了，沒想到真的成功了！”
就在白無界入睡的瞬間，包廂的角落掉下來了一隻長著眼睛和嘴巴的怪手，死死的盯著入睡的白無界，興奮重複的呢喃著……
這事情便順利的讓魘夢無比狂喜！
作為下弦之一，魘夢的能力就並不適合用來戰鬥，他的血鬼術·強製昏睡催眠顧名思義，就是強製將人帶入到夢境之中。
看似無比強大的硬控能力，但實際上睡夢中的人除非是自願否則多數是處於淺度睡眠，意誌堅強的人想要蘇醒不過是眨眼睛的功夫。
而就算是如現在這樣在非戰鬥狀態下導人入夢，魘夢也依舊無法做到為所欲為的殺死對方。
因為但凡隻要靠近，對於這些高手來說鬼的氣息和殺意就會瞬間激發對方！
所以魘夢想要殺人隻能通過自己的另一種能力。
夢境之繩
通過這種用血鬼術特製的繩子，將一個人的手捆綁住入睡者的手，便能讓其意識潛入到入睡者的夢境之中。
而在每一個人的夢境之外的潛意識領域……存在著的「夢境之核」便是一個人意識的全部所在，隻要擊碎了它，那個人就會變成全無意識可言的傀儡。
雖然魘夢便是對事情的順利感到無比的狂喜，可他卻還是能控製住自己的理智。
他是絕不會讓自己靠近去做這種危險事情的……因為越是自我意識強烈的人，他的潛意識領域就會出現許多其他的危險事物。
而同時與入侵者產生共鳴，進而影響對方。
所以一般來說，魘夢就都是通過控製其他人去潛入入夢者的潛意識領域，去做借刀殺人的辦法。
“無論一個人有多強大，他的靈魂和精神都是脆弱的……我做到了，我做到了上弦也做不到的事情！”
魘夢便呢喃著，似乎已經迫不及待的準備殺死白無界了！
可就在他準備行動之時，他站在列車頂端的本體旁，出現在這裏的零餘子便冷不丁的說道……
“住手吧，魘夢。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我即將完成上弦都無法完成的任務，甚至成為上弦的一部分，你一句話就想要讓我住手？”
魘夢看著身旁這個讓他不喜的零餘子，十分不悅的說道……
“你能確保你的傀儡足以殺死他嗎？”零餘子冷冷道
“如果失敗了把他從夢裏喚醒了過來，你和我馬上會身處險境不說，破壞了無慘大人的計劃才是罪該萬死！”
零餘子抬起手，豎起了那遍布了木紋的手臂上淡淡道……
“而且這艘列車上所有的普通人都在被我血鬼術控製著，被無慘大人賜予血液的可不隻有你一個。”
威脅，十足的威脅，但是魘夢即便心裏再怎麽憤怒，也無法忽視零餘子。
她的慈姑種的能力也得到了無慘賜予血液後的強化，整艘列車的人之前許久便被她所控製，可以說隻有她允許，魘夢才能去破壞其他人的潛意識領域！
“那你想怎麽做？”
“猗窩座大人和黑死牟大人正在趕來的路上。”零餘子冷冷道
“我會讓列車駛向另一個方向，列車的終點無慘大人也會等在那裏，你是要自己決定事情，還是要讓無慘大人決定他們的命運？”
“嗚……”魘夢的臉色一黑，零餘子的話便是讓他無法也不敢反駁……要是他敢說自己要代替無慘決定這些人的命運，下一刻他腦袋炸掉都不是不可能的。
“如果讓他跑掉了，你就要負全部的責任！”
“隨你的便吧。”零餘子淡淡道
“你還是去試著解決那個柱和那幾個獵鬼人吧，至於白無界，就讓他繼續入夢。”
魘夢咬了咬牙，不爽的嘖了一聲，卻還是離去了。
夢境是一種腦細胞記憶碎片在潛意識領域的思想結合後的產物。
夢境擺脫不了記憶的一部分，就像是人們在睡夢之前看過的一些東西極有可能成為夢境的一部分，而久遠過去的記憶，自然也可能是一個夢境。
而對於自我意識強烈的人來說，夢境便從來不是一種完全失控的東西。
所謂清醒夢就是如此，經過特殊鍛煉後即便是普通人也能掌握這種能力。
讓夢境不再是單純被潛意識所左右，而可以用理智的思想去控製夢境的一切。
白無界便很容易就能做到這樣簡單的事情。
隻是他便很少會做這樣如手贏一般的事情，甚至他便很少會做夢。
睡眠對於磁場強者來說本就是極為稀少的事情，更何況是一個夢境這樣的東西了。
白無界看著自己夢境，便在這個夢中，他以第三者的視角觀察著一切。
他十分的清醒，在夢中便清醒的猶如外界一樣。甚至隻要想，他隨時都可以醒過來。
但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他就是因為無聊，才會任由那個東西把他給催眠了，就是想要打發掉著無聊的時間，才會就這麽入了夢。
他倒是想看看自己的潛意識裏到底會編織出一個怎樣的夢了。
漂浮於虛無的天空，白無界便饒有興致的看著下方思維所構建的「世界」，而那世界的夢境，也已構建了出來。
蒼茫的天空，稀薄的白雲，熾熱的烈陽。
荒蕪的大地猶如鐵板燒一般灼燒著上方的生命，蒸發著每一個生物體內的水分，消耗他們寶貴的生命與力量。
而與烈陽之下，一個黑發的少年便如死了一般的躺在滾燙的荒原之上，在天空盤旋的變異禿鷲的鳴叫聲中一動不動。
時間慢慢的流逝，直到荒原的另一頭，隨著轟鳴的大地……
一頭大概有七八米高的巨大的變異野豬便注意到了這裏的食物，奔馳著震顫的步伐衝了過來。
“哼唧！”
猶如兩把尖刀一般揚起的獠牙刨起了巨量的土塵……而那猩紅的眼睛更是打量著四周，警惕的確保沒有任何的埋伏。
在如今的大地上，這些曾經的畜生經過磁場力量的輻射後不僅擁有了曾經人類不敢想象的體型，更是有了一些超越動物的智慧。
但似乎是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刺激著這個畜生饑餓的腸胃，也似乎是因為周邊實在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這饑餓的變異野豬，便張開了血盆大口，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那散發著讓它垂涎味道的孩童。
也就是在它踏入沙坑的瞬間，下方陷落的沙海之中，一對拳頭卻破開了沙土而出！
“喝啊！”
稍顯稚嫩的怒吼，而那帶著磁場力量的一拳便印在了這個畜生軟弱的腹部上，猶如尖刀撕開柔軟的皮膚……更是將巨大的力量灌入了這隻變異野豬的內藏之中。
“哼唧！”
吃痛的怒吼，但這強大的磁場變異怪物就沒有那麽容易死去，它低下頭顱想要咬死下方那個礙人的小東西，可就在他低頭的瞬間，那個黑色頭發的少年便突然躍起，手中鋒利的刀直接刺中了野豬的眼球。
變異野豬瘋狂的擺動著身體，而下方出手的人便破出了沙土。
比那黑發少年一樣的年紀和相似的麵孔，卻有著一頭銀色的短發，與一藍一白的一對瞳孔。
“哥，快動手！”
死死鉗住變異野豬的黑發少年便大聲的叫道……而這銀發的少年卻已打出了致命的一擊。
帶著閃耀電弧的一掌狠狠的印在了變異野豬的眉心之上，力量瞬間貫穿堅硬的表皮深入它脆弱的大腦，將那美味的東西給停下運動，但又不會變得一團糟！
龐大的變異野豬轟鳴著倒下，而黑發的少年微喘著氣，抽出自己的武器跌坐在地上。
“下次裝死的時候記得給自己身上多塗點血。”
銀發少年用略顯冷淡的聲音說道，伸出手拽起了這個黑發的少年，而後者則是咧嘴一笑……
“我就是沒有大哥你這樣的天分啊。”
“哼……居然是這麽無聊的記憶嗎？”
白無界看著下方的兩個少年人，輕輕的哼了一聲……
這不過是他深埋記憶中的某一個部分罷了，那下麵的兩個小鬼，一個是他，另一個，則是他的弟弟。
白無界有些不高興，準確來說是有點點黑曆史被揭開的不爽，但，他就是慢慢的看下去了。
就權當是打發無聊的時間吧。
對於太陽係的人民來說，白這個姓氏，便是象征著一個統治數千年的王朝的威嚴。
自祖先次男建立次男帝國，而後被首男祖先擊敗以來……白家便一直都是統治大地乃至整個太陽係的無上皇者。
即便期間也出現過動亂甚至是顛覆，但是白家的統治地位，總是無比的穩固。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每一任的白家帝皇也就是海虎武神，必須是兄弟姐妹之中最強的那一個。
如若不是，任何一個白家血統的人都可以挑戰當任海虎武神去奪得它的寶座！
這如養蠱一般自相殘殺的傳統便是從次男和首男祖先開始，而這一方法也證明了它切實可行。
在這片大地之上，統治者是否賢明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足夠的強！
隻要你足夠的強大，那麽你的統治就是穩固的，那麽世界就總是能安定下來！
但依靠絕強者的統治，隨著強者的逝去，便一定會產生動亂。
如曾經統治太陽係，讓世界和平數百年的白首男，隨著其子白千軍與其爭奪權位而互相廝殺，並最終一前一後雙雙逝去後，大地便瞬間陷入了長達數十年的混亂中。
也正因此，即便白家依舊名義上統治著太陽係……實質上他們的統治區域卻僅限於大地上的一些精華地帶……
而其餘的荒野或是並不重要的區域，便是被那些強大的武神所支配。
這個世界便一直是維持著這般混亂的姿態……
在磁場強者那以力量衡量一切的價值觀統治大地的數千年，人類便也變成了這幅模樣。
仰望著天空中飛過的巨大的戰艦，看著那屬於白家的猩紅鯊齒符號，扛起這巨大變異野豬的無界，將深深的野望埋進了內心。
心中是如此的羨慕那絕強者所能擁有的一切，而無界的心中，便是對其深深的渴望。
“早晚有一天，我就會成為一個武神！”
無界在心中低語著，即便隻是個孩童，早熟的他卻也明了這世界的險惡與美好……對於強者便是擁有一切的天堂，對於弱者便是被隨意奪取的地獄。
渴望著成為強者，不僅僅是為了心中的欲求，而更多的，隻是希望不再被奪取罷了。
扛著巨大的磁場變異野豬的白無界，便帶著弟弟千霜來到了附近的一處小城內。
這裏便是靠近他們家最近的一座城市，隸屬於附近鐵刀族的領地……雖然是座很小的城市，但也便是有該有的一切。
扛著巨大的野豬走入城門，兩側幾個高大的衛兵便用一種鹹濕的目光打量著這兩兄弟，似乎便是想要將他們生吞活剝一樣。
但他們終究是沒有做什麽，一來是因為這裏是人來人往的城門口……二來也是因為，有能力殺這麽大的變異野獸的兄弟，就算看起來年歲不大，卻也已經是擁有磁場力量的人。
即便很不舒服，無界卻還是默默的選擇了忍受，隻是從兜內掏出了一枚銀色的貨幣，遞給了旁邊坐在那裏肥胖無比的城門衛。
“漲價了，現在進城一個人就要一枚。”
“昨天兩個人不還是隻要一枚的嗎？”無界眉頭緊鎖道
肥胖的城門衛便懶洋洋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看著無界稚嫩的小臉蛋，鹹濕的怪笑著……
“小朋友，如果沒有錢進城的話，就過來陪叔叔幾分鍾怎麽樣？放心，我們就不會做什麽讓你不開心的事情啊……”
無界緊皺眉頭，但便也沒有辦法，隻能對旁邊的弟弟說道……
“千霜，你便留在城外等著吧，我去把這隻豬換錢給母親買藥，你不要在這裏惹是生非。”
“放心吧大哥，我不會有問題的！”千霜拍了拍胸膛，認真的說道……
無界默默的點了點頭，將那枚銀幣丟向了那個城門衛……
隻是筆直彈射出去的貨幣就像是一枚飛射出去的石子一樣，狠狠的砸在了這個出言不遜的鹹濕東西的眼睛上！
“嗷，該死的臭小鬼！”
那個城門衛便捂住左眼怒道，隻是他便沒有敢作什麽……因為無界剛才的動作便是警告，也是告訴他自身持有的力量。
不一定說得上強大，但絕對能夠殺了你們。
而能弄死這麽大的磁場畜生，這小鬼的實力少說也是武士或者戰將級的高手，就不是他們這些嘍囉能惹的啊！
無界警告完了這些鹹濕佬，便帶著捕獵過來的獵物進了城裏。
暗黃色的城市，便是與這片荒原十分襯托的外貌和模樣，土黃色的石塊構成了這座毫無趣味的城市的一切，昏暗，沉澱。
無界一路一言不發，隻是帶著獵物來到了熟悉的屠宰市場那裏。
“又來了啊？好大的一隻磁場野豬啊，這東西少說也有四重天的實力才能對付得了吧。”
一個穿著背心圍著圍裙的中年屠夫拿著手中巨大的鋼刀……沾滿了血漬的刀鋒對著那巨大的變異野豬比劃了一下，咂嘴道……
“不過這次隻能給你這些了。”
一隻如此巨大的變異野豬，最後，居然隻買到了不到七十枚銀色貨幣。
但無界便沒有辯駁什麽，因為眼前的屠夫已是他的熟人……而如今隻能給出這樣的價格，便隻能說明是單純的行情不太好了。
他默默的將貨幣收回了錢袋子裏，他沒有多去打聽什麽事情的想法……倒是眼前的屠夫十分呱噪的說了一大堆的屁話
“哎，你聽說了嗎？鐵刀武神最近據說下令讓所有人去找一個女孩……據說那個女孩身上可能有地獄道的秘密……”
無界便隻是將屠夫的話全當放屁，地獄道？
千軍武神？那傳說中的東西固然是大地所有人的渴望，但也隻是渴望罷了。
更何況，無界就不可能是一個有能力得到千軍武神的人。
輾轉離開了屠宰市場，無界便去到了販賣藥物的集市那邊，將七十枚貨幣花出去了大半，購買了所需的藥材，便徑直的離開了。
他的時間並不多，母親需要這些藥，她的身體已是每況愈下，或許並沒有多少時日好活了……
無界說不出心中是怎樣的感受，每每看到母親在病榻上輾轉反側的痛苦模樣，無界心中除卻悲傷之外，便是是無可奈何。
但或許對操勞難受了一生的母親來說，安詳的死去才是更好的結局吧……
因為那邊不用操心，不用痛苦，不用擔憂他和千霜了。
不為人子的可怕想法，無界便盡可能的不讓自己去這麽的想，隻是拿上了給母親買來的藥，去做一個兒子該做的事情。
隻是，當他回到了城門口時，那嘈雜的動靜，便是讓他產生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卻見千霜雙手拿著他的合金短刀，被幾個衛兵團團包圍……
而那沾著血的短刀和倒在地上的城門衛已經足以說明了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
“小鬼，敢在鐵刀城鬧事！今天我們就要把你的皮剝下來做沙發吔！”
倒在地上的城門衛捂著自己飆血的腰，對著千霜尖嘯著，而四周的那些衛兵更是準備一擁而上。
“給我滾開！”
顧不上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無界便直接衝上……雙手成拳直接砸向了那兩個想要圍攻他弟弟的衛兵。
閃耀著電流的雙拳，灌輸超自然力量的攻擊便是如此的沉重且致命，且蘊含著某種簡單直白的武學，那兩拳便在瞬間放倒了那兩個衛兵。
“大哥！！”
千霜提著合金短刀刺中了旁邊偷襲來的一個衛兵的雙手將之直接斬下，一邊朝著無界叫道……而此時無界卻也注意到了千霜背後似乎藏著一個人。
一個有著一頭銀色的長發，蔚藍色的瞳孔，精致而可愛的女孩。
“這群家夥想要把這女孩帶去……”
“現在不是說廢話的時候了。”
無界一腳踢飛地上的城門衛，看了一眼遠處，沉聲道……
“走！”
話剛落音，無界便直接朝著城門外的荒野狂奔而去，便是在這鐵刀城鬧事的人一旦被抓住，那便一定會被鐵刀族處以極刑。
千霜也沒有猶豫，抓起了背後的女孩便追向了自己的兄長。
星野垂落，漫天繁星的盡頭，三個小小的聲音便朝著一處複雜的峽穀區奔逃而去。
他們必須得甩開背後的追捕者，或許他們就需要花點時間，繞一繞遠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