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無限城集合
扭曲感官的空間，而突然出現在這裏的零餘子便有種強烈的錯位感。
整個空間處於顛倒的姿態中，零餘子抬起頭，無數的樓梯和走道在頭頂和四周存在，錯位的空間違背了人類的幾何學，將重力的棺材板踐踏在腳下。
想要知道這裏的是什麽地方，但零餘子便覺得求知欲並非是如此的強烈。
因為此刻就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和更加明顯的思維在她的腦海中存在。
急促的琵琶聲不斷響起，而就在零餘子的頭頂，一個樓梯盡頭的女人彈奏著琵琶，而恐懼則以她為中心不斷的扭曲著。
噌！
隨著急促的琵琶聲，零餘子便突然被轉移到了另一處空間內……在她的麵前，一個打扮華麗漂亮，穿著黑色和服的女人用冷漠的目光看著她。
“無慘大人。”
零餘子毫不猶豫的跪下行禮，因為便不需要任何的理解和認知，隻需要下跪就好。
甚至，她都不會問旁邊那些還沒有清理幹淨的血漬是從何而來的，更不會問旁邊那個抽搐哀嚎著的下弦之一的情況。
無慘不會想要他們提出問題的，唯我獨尊的鬼王就隻有絕對以自我為中心的任性。
從來不要別人覺得，而隻需要我覺得就好。
“你是最後一個到場的下弦。”
無慘睥睨的看著零餘子，冷冷道……
“給我個解釋。”
“無慘大人，修複自身所需的傷勢花費了一段時間，而我就需要去找一些血食。”零餘子低聲道
無慘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但還是接受了零餘子的解釋。
因為他仍然能感覺到自己對眼前這個渺小的東西那絕對的控製權，那無法被阻止的，輕易就能生殺奪予的偉力。
雖然隻有一瞬間，零餘子似乎好像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但現在想來那不過是自己思慮過多時產生的錯覺罷了。
除非是死亡，或者是如珠世那樣特殊的情況，否則便不會有一隻鬼脫離自己的控製。
“除你之外下弦之鬼隻剩下一個了。”無慘用冰冷的聲音道
“因為你們過於無能，所以我便不需要你們了。”
十二鬼月的建立初衷是方便無慘找尋彼岸花……以最初的合作夥伴黑死牟為基點延展出的鬼的頂點，卻是一個實力斷層誇張的嚴重的分級。
上弦與下弦有著天壤之別，而本該是一條上升渠道的上下弦的結構，卻可笑的從有過任何一個成功的案例。
數百年來，從未有過一個下弦鬼通過換位血戰晉升上弦……而每一個替換了的上弦都是他們自我「內部」完成，或者出現一個新興強大的鬼替換了弱者。
強大的鬼似乎從誕生的那一刻便被注定，而弱小的東西再怎麽努力也無法突破這個界限。
而對無慘來說，下弦便就是毫無價值的東西。
這種程度的鬼，他隨便就能製造上百隻。
而上弦鬼才是對他有價值的東西，這一百年來上弦便從未有過變化……
而這六個上弦鬼的實力也幾乎是如此呈現出斷崖式的強弱。
上六兄妹與上五玉壺和上四半天狗之間實力或許與伯仲之間，可麵對上三便都是三個可以被輕易殺死的東西。
而上三猗窩座的力量又完全不及上二的童磨……
而上限之一的黑死牟更是無慘自己都需要小心應對的強者。
但無論是哪一個上弦，都能毫不費勁的爆殺所有的下弦鬼！
容忍這些廢物數百年，無慘終於在今天徹底沒了耐心。
既然沒有價值也幫不到自己，無用的東西就不如直接去死，變成自己的口糧！
“啊啦啦，無慘大人居然來的這麽早嗎？還很有雅興的吃了一堆小零食？”
玩世不恭的笑聲在此響起，一個有著白橡色的發色，七彩的眼眸。
頭上如同潑了血一般衣著華麗的男人出現在零餘子的身邊笑道
“不過還剩下了兩個，是要留給我們這些部下的零嘴兒嗎？”
“注意你對無慘大人的態度。”
同樣森冷的身影在零餘子的另一旁響起，而一個有著暗紅短發，穿著馬褂凶悍健壯的青年走來冷冷道，順便一拳轟散了華麗男人湊過來的手……
“還有，離我遠一點。”
“好可怕啊好可怕，無慘大人已經開始要消滅我們十二鬼月了。”
隨著淒厲和老朽的身影，一個佝僂這身體的小老頭從旁邊的樓梯上顫顫巍巍的走了下來……與其他的上弦相比，他便沒有任何的霸氣可言啊！
“呦嗬嗬嗬，不必擔心哦半天狗，要是無慘大人這麽好胃口的話應該會一個個的吃掉我們。”
從一個放在平地上的瓷壺中，一個怪異的，雙眼的部位長著嘴巴……
而眼睛則長在嘴巴的鬼猶如阿拉丁神燈一般彎彎扭扭的鑽了出來。
“無慘大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呢！就算換了個身體也是一樣。”
以花癡一般的姿態說著，穿著得體和服的豔麗的美女臉頰泛紅的看著無慘叫道
這些就是，上弦鬼。
零餘子幾乎將頭低到了地板下麵，這些上弦鬼所散發的氣息……
便是讓她這個自詡為鬼這個行列中頂級的人感到無比的壓力。
就像是老鼠麵對著捕食自己的貓一樣……
“所以，無慘大人時隔這麽久允許我們聚集一下，肯定是有什麽大事吧。”
華麗的男子，上弦之二的童磨笑嘻嘻的看著無慘，那態度與姿態不僅僅是沒大沒小，簡直可以說就是在有意的找死一般。
“啊啦啦，真的是特別的期待呢。”
“藍色彼岸花，還有清除掉鬼殺隊，我製造你們唯二的目的直到現在你們一個都沒有完成。”
無慘漠視著下方所有的鬼，隻是從那脖頸上暴起的血管就能看出他其實是何等的憤怒和不耐
“我漸漸開始懷疑讓你們存在是否有必要了。”
輕描淡寫的話語，卻是對這些鬼有著無與倫比的威懾力！
上弦之六的墮姬，上弦之五的玉壺、上弦之四的半天狗，立刻猶如卑微的奴仆一般毫不猶豫的五體投地！
而上弦之三的猗窩座則單膝跪下，上弦之二的童磨笑嘻嘻磨磨蹭蹭的學著猗窩座……
唯有一個上限之一，那自始至終都跪坐在無慘身側房間的黑死牟一動不動。
便是從他們這些鬼的態度上就不難看出他們的實力與在無慘這裏的地位！
或許對於無慘來說，上弦也隻需要三人就足夠了。因為上弦之三任何一個，也都有可以輕鬆殺死上弦四五六的能力！
“但是現在，召集你們過來就是有事情要你們去做。”
無慘冰冷的看向了零餘子，她便無法控製身體的站了起來走到了無慘的麵前，然後硬生生的扣除了自己那有著數字的眼球。
“有一個麻煩要你們去解決，要麽死在他手上，要麽死在我手上。”
無慘看著手中的眼珠，輕輕一用力便將之捏碎，隨手一甩，數滴血紅的黏稠**便沒入了上弦們的頭顱中。
零餘子強忍著著痛苦，她甚至不敢去捂住自己缺失的眼眶。無慘其實並不需要這麽做，但他就是喜歡在任何可以的時候彰顯自己的權威！
“啊，啊，啊，有趣的人啊。”
童磨同步這零餘子的記憶，看著那蝴蝶忍的身影，用拔高了好幾度的聲音笑道……
“好像是我吃掉的那個孩子的妹妹？”
“蠢貨，無慘大人要你看的是另一個！”
猗窩座冷冷的說道，然而那捏緊的雙拳便不難感受，那沸騰的戰意！
“如此的技藝，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這樣的劍客存在。”
黑死牟低聲說道，他便難以控製的將手搭在了劍柄之上，那麵對對手強烈的興奮感，就刺激著他站起身看著無慘沉聲道……
“無慘大人！請務必將此人交給屬下來對付！”
或許這個叫白無界的劍術還是不及自己曾經麵對的那柄劍，但卻已是黑死牟見過的，第二強大的劍客了！
而且，他還那般的年輕，甚至可以用年幼來形容。如此的天賦，怎能不讓黑死牟想起那個記憶最深的人了？
無慘看了一眼興奮的黑死牟，若是其他的鬼用這般如命令般的語氣和他說話，那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但黑死牟終究不同，他不是自己的屬下而是合作夥伴——雖然對方奉自己為君主，可實質上無慘就清楚的明白，黑死牟也是個不受他控製的鬼。
最起碼無慘就不能像是殺死其他鬼那樣肆意對黑死牟動手……但雖然如此，他始終是自己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劍。
“那麽這個有趣的人又在哪裏呢？”童磨笑道
“讓我動用手下的人去找吧，行事作風這麽誇張的人，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了。”
一個主動找尋無慘而不是和鬼殺隊一樣隱匿行蹤的人就不是那麽難找，起碼對於手握萬世極樂教的童磨而言，找人就不是一件難事。
無慘的血管微微抽搐，但他居然還是忍受了這個家夥的話語。
“你們平常執行的任務仍然不變。”無慘冷冷道
“但是無論你們在做什麽，隻要發現了這個人，立刻召集所有人去圍殺他！”
“我不會說第二次，圍殺他，不要單獨行動，聽懂了嗎！！”
上弦的四五六連連稱是，猗窩座在微微皺眉後也低頭回答……上二笑嘻嘻的樣子顯然沒把無慘的話特別放在心上，至於上一。
他沉默的態度已經說明了自己的想法。
他就不認為自己的這些「同僚」能夠幫到什麽忙……但既然是無慘的命令，他便不會頂撞些什麽。
隻是如果真的正麵遭遇了這個家夥——
黑死牟的手微微抽搐，體內感到了一股燥熱，是那已經百年沒有熱過的血。
他或許便不會願意將這樂趣破壞。
“墮姬，我對你寄予厚望，但你和你的哥哥隻是很有天分，可天分也是這世上最不值錢的東西。”
在交代了任務之後，無慘便看向了上弦內最年輕的那個，在墮姬那激動的臉頰泛紅的表情下，語氣稍稍柔和了一些道……
“遇上那個怪物，你便不用主動去上，你可以保留自己的性命，因為你活著對我有更大的作用。”
“是，無慘大人！！”
墮姬便是無比激動的大聲道，而躲藏在她體內的妓夫太郎則一言不發……
和自己腦子不好的妹妹不同，妓夫太郎就是十分明白為何無慘會這麽看重墮姬的原因。
明明墮姬的實力甚至不配稱之為上弦，算上自己才是完整的上弦之六。可她就能被冠以這樣的殊榮，甚至被無慘特殊對待。
一方麵是因為自己的關係，而另一方麵，無疑就是墮姬的身份帶來的便利。
吉原是個混亂的地方，這個國家最大的酒色場所就是匯聚了這個國家三教九流每一個階層的人。
上至曾經幕府的高官，下至販夫走卒，而如今則是從軍部到官府的小隸，光顧吉原的人總是絡繹不絕。
而這些人，就可以說是最好的情報來源。
墮姬的腦子不怎麽好，但在自己的指導之下依舊能夠通過自己的能力來獲得吉原各處的情報。
她沒有那個腦子去整理和發現情報中有價值的地方，而這一切也是妓夫太郎負責去做的。
當然，離開了墮姬的妓夫太郎也做不到這些，他就算有腦子，先天不足的地方依舊需要妹妹去彌補。
而上弦之中，與他們爭奪情報收集工作的自然是上弦之五的玉壺。
雖然不知道他的情報來源是哪裏，但他們做的就不比這兩兄妹要弱……但再這樣的情況下，無慘卻格外的對墮姬囑咐要他注意安全……
妓夫太郎思考了一下，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要害。
“您希望我們利用官府上的關係和能力去構陷他嗎？”
妓夫太郎從妹妹的身體裏鑽了出來，在墮姬那不滿的眼神中，對著無慘卑微且謹慎道……
“聰明，這就是我看重你們兄妹的原因！”無慘稱讚道，猩紅的雙眼閃爍著殘忍的光芒……
“既然那個家夥那麽喜歡栽贓陷害，那麽就讓他也嚐嚐這種滋味便是。”
動用這樣的方法，對無慘來說既是一種對等報複，也是他找出的能夠限製這些獵鬼人最好的辦法！
自詡庇護人類的他們，被人類背叛和追殺，那滋味想想都讓無慘開心！
更何況，利用官府的力量，就能相當程度上擴大搜索他下落的蹤跡。
利用人類的力量對付人類自己，無慘便覺得這是個聰明的想法！
“那麽墮姬，妓夫太郎，這份工作就交給你們了。”
“是！！”
交代完這份任務，無慘便將目光投向了零餘子的身上。
他的陰影中浮現出了一個遍布利齒和眼球的巨大觸手，呼嘯著似乎就準備將零餘子一口吞下！
而自始至終，零餘子一動不動。
於是無慘的動作就戛然而止。
“看在你不錯的表現上，我就給予你活下去的恩賜。”無慘冷冷道
或許是已經將下弦收拾了一輪讓他的心情沒那麽糟糕……
又或許是因為零餘子不再膽怯的表現讓無慘稍稍對她滿意了一些。
總之，喜怒無常的鬼之王就停下了將零餘子吞下的想法。
但不殺她，不代表就放過了她……
一根血刺直直的刺入了零餘子的脖頸，大量的鮮血就這麽被灌進了零餘子的體內，她跪倒在地抽搐哀嚎，而無慘便隻有冰冷的聲音……
“消化掉這些血，或者死掉。你和魘夢就去重點處理那個有耳飾的獵鬼人。”
“那麽，各自行動去吧。”
無慘的話剛落音，鳴女便練練撥動琵琶……在淒厲的樂聲之下，所有人都被送出了無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