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風 | 刀
諾頓館門前躺滿了穿著黑色作戰服的屍體，凱撒握著狄克推多站在台階最下方，他身旁是鬼殺隊的成員們，每個人都握著冷兵器，有刀、劍、鐵錘甚至是鐵鏈……他們臉上戴著氧氣麵罩，像中世紀的那群烏鴉麵罩醫生。
在鬼殺隊全員戴上氧氣麵罩後，這場戰鬥就變成了懸殊的屠殺，本來對方也算不上是精通戰鬥的混血種，所以言靈都沒用出來，就紛紛倒在刀光劍影之下。
戰鬥結束了。
現場有人頭暈目眩的喘息，高頻率高強度的呼吸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適應的，有幾個人在鬆懈後暈倒，身邊的人紛紛驚呼，他們沒有倒在敵人的進攻下，反而因為過多吸入純氧而倒下了。
“將他們帶去醫務室。”凱撒指揮，“剩下的人做好防備，防止敵人逃離。”
“凱撒會長，敵人……不都倒下了嗎？”有人疑惑的發問。
“倒下的是先頭部隊，他們敢入侵卡塞爾，怎麽會隻有這種水平呢，真正的精銳還沒出現。”凱撒說，“呼吸達到臨界點的人也撤離，不要逞強，臨場受傷隻會拖累我。”
眾人恍然大悟，他們執行力很強，紛紛抬起倒在地上的戰友原地撤離，隻留下了幾個人在現場。
凱撒盯著夜空下的美景，諾頓的前院有個足夠大的噴泉，噴泉上麵就是鬼殺隊的徽記，周圍是鵝卵石鋪設的人行道和大麵積的草坪，這些都是他要求布置的，他十分清楚這裏每個物體擺放的標準，就連圍牆下的石刻銘文，都記得一清二楚。
“諾諾，能看到嗎？”凱撒小聲說，他的聲音從通訊器傳遞給幾百米外高塔上的女孩。
“看不到。”通訊器傳來諾諾的聲音。
“在我3點半的方向，圍牆下。”凱撒說。
隊長死死貼在圍牆邊沿，順著牆體陰影往前走，他周圍籠罩在一片朦朧的黑暗裏，在夜色下像一團濃鬱黑霧。其他三人緊緊跟隨在他身邊，他們沿著圍牆來到轉角，準備前往諾頓館後門的方向。
“隊長，這群人這麽變態嗎。”隊員小聲議論。
“那是什麽絕技，居然能砍出類似風罡一樣的東西……”有人低語，“這個學院有問題啊，感覺更像一個軍事基地。”
“我們的目的不是和他們作戰，隻是為了牽製他，需要作戰人不是你們。”隊長說。
“對對對，我們這樣的貨色配不上這樣的戰鬥，還是隊長厲害，大搖大擺的走過去都看不到我們。”
“不對。”副隊長似乎發現了什麽，“那個金色頭發的男人好像在看我們。”
隊長停步，他看向不遠處的凱撒，凱撒的眼珠子仿佛鎖定在他們的身上。
“繼續往前。”隊長揮手，小隊往前又走了幾米，直到發現凱撒的視線也跟著緩緩移動後，他確定了，這個金發男人真的能看到他們。
“停！”
隊長難以置信，他甚至不敢判斷已經被發現的事實。
他使用的“言靈·冥照”能給他帶來絕對的隱蔽性，因為冥照產生的黑色氣流是肉眼無法看破的障，曾托這個言靈的福，他在世界各個重地都來去自如，這是冥照帶來的自信，從來不會出錯。
“諾頓館是很好的建築，花了大概17個億才建成落地，任何損壞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經濟損失。”凱撒的聲音足以讓整個諾頓館前院聽清，“但我並不在乎這些損失，我隻會惋惜美好的事物，總要毀滅在戰爭之下。”
隊長完全確信凱撒已經看見了他們。
“諾諾，開槍。”凱撒說。
狙擊子彈出膛的聲音亦如索命的死神，重頭子彈瞬間擊中了隊長身邊的人，血花綻開，那人應聲倒地。
言靈·冥照，解放。
“躲避槍線！”隊長怒喝。
黑色的帷幕消失，隊長與另外兩人分散而開，他們從諾頓館側邊沿著建築雕塑跳上平台，與凱撒遙遙相對，這個位置阻隔了高塔的視線，能確保不再被冷槍放倒。
剩餘兩人架起微型衝鋒槍對準凱撒，他們形成了三角之勢。
“原來是女士。”凱撒出於禮貌，摘下臉上氧氣麵罩，“我很好奇你們是誰，播報說龍族入侵，但你們似乎達不到龍族的強度……另外，我覺得你很眼熟。”
前方的隊長生的一副好看的俏臉，身材凹凸有致，一雙長腿在緊身的作戰服下呈現絕美弧度，漆黑的長發在腦後紮成馬尾，修長白皙的頸脖，化了陰柔眼影的淡妝，她像極科幻電影裏突然登場的最佳女主角，天生就該耀眼奪目的女孩。
“認識酒德亞紀吧？”隊長冷冷地說，“我叫酒德麻衣，是她姐姐。”
“認識，不過和她比起來，她像住在鄰居家的女孩，而你很驚豔。”凱撒說，“從生物學的角度，她是美觀的日用品，而你屬於高懸於閣的鎮店之寶。”
“謝謝你的誇獎，不過將女人比喻成物品，會讓我覺得你很惡心。”酒德麻衣露出厭惡的神態。
“你可能對我產生了誤會，不過沒關係……對待敵人，誤會的解除方式隻有一種。”凱撒深吸一口氣，重新戴上麵罩，“那就是開戰。”
“真威風啊，欺負女人是吧，不過你可能搞錯了。”酒德麻衣從腰背拔出冷冽的長刀，像一名擅於廝殺的劍客。
“開戰之前能冒昧的問一句嗎？”凱撒活動手腕，“你似乎不在乎自己身份的泄露？不遮掩樣貌，還直接交代名字與社會關係。”
“我連目的都能告訴你。”酒德麻衣說，“在我的團隊裏，我是最好說話的，我有個隊友冷的像塊冰，除了執行任務什麽都不在乎……還有一個隻會吃薯片，除了吃就是發號施令，誰不執行就讓誰去死。”
“聽起來你就像個苦力。”
“可不是嘛？我除了打打殺殺什麽都不會。”
“你說可以告訴我們目的，目的是什麽？”
“龍王諾頓的骸骨。”
“真說？還有別的目的嗎？”
“新時代。”
“真有趣，自詡為世界的革命者麽，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凱撒目光冷冽，“但我隻相信一個。”
“你說的是路明非？”酒德麻衣說。
凱撒聽到路明非的名字一瞬間失神，就在這一瞬間，刀光切斷了他麵前的空氣，女孩握著長刀直取自己的頭顱。
“好姑娘。”凱撒不怒反笑，彎腰反擋，在關鍵時刻用狄克推多將那柄利刃彈開。
同時遠方傳來狙擊槍製動的聲音，一發子彈準確的擊中了另外一個入侵者的身體裏，那個入侵者本打算繞過凱撒的視線發起突襲，但他沒想到這樣做讓自己暴露在槍線下。
遠方的諾諾早在他們對話間轉換了狙擊點，打一槍換個地方是常識，凱撒和酒德麻衣的交談隻是為了拖延時間。
另一個入侵者被鬼殺隊的成員團團圍住，顯然他並不是鬼殺隊成員的對手。
情勢急轉直下。
電光火石之間，酒德麻衣旋轉刀身，撲入了凱撒的懷抱，同時從腳後跟拔出一把手槍，落保險、上膛一氣嗬成。凱撒本能的抱住了酒德麻衣，但很快他意識到危機，這個女人用槍頂住他的腦袋。
酒德麻衣當即扣下扳機，這是她現在唯一的選擇……幹掉首腦。
子彈擊中大理石石柱，凱撒在酒德麻衣開槍前就消失了。
言靈·鐮鼬，對手的心跳聲，扣動扳機的動作。
還有風聲、喘息聲、子彈劃破空氣的呼嘯聲、以及草木在夜風裏擺動的……呼吸聲。
凱撒腦海裏閃過了前幾日所接觸的知識，那是路明非給他們私底授課的內容，另一個世界的知識與經驗就像堆積的柴火，在突如其來的靈光下燃起通天的火光。
風之呼吸·全集中·二之形。
凱撒出現在酒德麻衣的身後，後者來不及轉身，隻能擰頭看向身後那如狂風般的身影。
“爪爪·科戶風。”凱撒輕聲吟誦，手中的狄克推多化為風暴，呼嘯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