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密碼 | 獻祭
心髒下墜的速度漸漸變緩，它明明是一顆**的內髒，卻仍有規律的跳動著，在幽暗的深海裏獨自下沉，就像星空中唯一的行星。
最終它的下沉結束了，有人伸出雙手捧住了它。心髒在他的手裏緩緩跳動，表麵鼓脹的血管再往看不到的地方輸送血液。
“哥哥，你失敗了。”黑發的小男孩悲傷的看著心髒，他的衣服與短發在水中漂流。
很長的寂靜。
男孩看著心髒，他感受到了來自哥哥的哀傷，哥哥費勁心思的想改變一切，但最終還是失敗了，這個男孩永遠在努力，永遠在尋找前進的路，但努力的方向總是錯的，好像你生下來前方就沒有路……如同宿命。
失敗是人生的主旋律。
“哥哥……”男孩輕聲說，“但你還沒完全失敗，諾頓還沒死。”
心髒上出現了一隻黃金瞳，他看向男孩，瞳孔的邊緣流下血紅色的眼淚。
“你也很悲傷對吧，但別怕，我們去改變這一切，約定好的不是嗎。”男孩撫摸著心髒，像輕撫秀發，“你總說外掛沒有到場，其實外掛一直在你身上，現在完全解封了……這是你的權柄，也是你的力量。”
“不要死。”男孩說。
心髒突然膨脹起來，肉色的觸手以及肉團瘋漲，很快一個人形的輪廓出現，就像一個靈芝成長的過程被加速了1億倍，五官、四肢、頭顱、秀發，很快一個完整的人出現在男孩麵前，這個男孩看向自己嶄新的軀體。
“僅僅如此……對付他的力量，還不夠。”路明非平靜的看著路鳴澤。
路鳴澤也靜靜的看著路明非，兩人對視數秒，仿佛都在這一刻明白了什麽，他們默契的猜中了對方想說的話，想做的事。
路鳴澤緩緩露出笑容，但眼神裏卻充滿了悲哀與決意。
“哥哥，千百年來，你從沒有答應過我，無論任何事……這真的是你想達到的目的嗎？”路鳴澤神色悲慟。
“不管我和你是什麽樣的存在，我的目的永遠不會變。”路明非說，“所以我因此堅信老唐還活著，所以我要殺了諾頓，殺死所有的龍……終止一個漫長的悲劇，往往需要終止悲劇的起點。”
路鳴澤的臉在黝黑的深海裏模糊了，好像在虛幻與實現間不斷交錯，又好像熟悉的畫麵隔著許久以前重現。
他張開雙臂，表情高深莫測，“我明白了，那麽親愛的哥哥……交換麽？”
“交換。”路明非說。
看不見的地方有齒輪扣合的聲音，有什麽開始了轉動，原本脫離的命運再度啟動，奔向未知的前方。
“交換，完成！”路鳴澤說，“我們的交易一共有四次，這次將以你四分之一的生命為代價，實現你的願望……殺死諾頓。”
“複活老唐。”路明非斬釘截鐵。
“這是很難的事情，根本無法做到……老唐和諾頓本是一體，殺死和複活他是個矛盾的選項。”路鳴澤展顏一笑，“但那又如何，哥哥已經說出了祂的願望，那麽整個世界都要為他的願望讓步，規則什麽的死一邊去吧……從現在開始，‘言靈·八岐’對你解封，‘不要死’對你解封……”
“真是慷慨。”路明非麵無表情。
“還有呢。”路鳴澤俏皮地說，“你將短時間內獲得無限魔力，The Gathering，這是一次性的能力，喊出它，你就能無窮無盡的施展言靈與能力。”
“還有禁魔，NO Glues，禁止一切言靈與元素波動，你將在今天隨意使用它。”
“還有Resurrection coin，這是為你專屬定製的能力，我能看到哥哥靈魂鏈接的那片嶄新空間。”路鳴澤神秘地笑，“肉體已經不死，靈魂怎可避免……你每次死亡，靈魂都會回到那片故土。”
一大片外掛瞬間加載，這讓路明非感覺好像抽獎突然中了好百萬，既驚喜，又悲哀，因為這些能力是用他四分之一的命換的。
“哥哥，諾頓的龍侍為了保護自己的君王，獻祭了自己，讓諾頓回到了完全體。”路鳴澤說，“你將麵對一個完整的龍王。”
“獻祭？”
“是的，將靈魂與肉體完全獻給君王，相當於徹底的死亡，那條龍為了自己的主人付出了一切。”
“這樣嗎。”路明非頓了一下，“還有呢？複活老唐的外掛？”
“當你殺死諾頓的時候，自動就會到賬。”路鳴澤說完看向上方，“還有你的專屬武器，它們才是你殺死諾頓的真正工具，別忘記了。”
他話音剛落，七道光影從遠處激射而來，迅速停在了路明非身邊。
妒忌、懶惰、貪婪、饕餮、暴怒、傲慢、色欲。
是路明非逃命時遺落的武器，七宗罪。
七把劍靜靜懸浮於周身，在路明非麵前環繞展示著。這時他背後緩緩冒出九道深紅色的尾翼，類似鳳凰的舵羽。九條尾翼靈動的伸展著肉翼，互相交纏，竟緩慢的融合，最後變成了7道尾翼，隨後七道尾翼抓住了懸浮的七把武器。
“真貪心啊。”路鳴澤評價道。
七道尾翼變成了好像熱熔膠般的流體，慢慢覆蓋、攀爬、包容，最後完全吞沒了七把煉金武器，尾翼也變成了七種刀劍般的形狀，路明非控製著尾翼張開，就像虛空中突然盛開的一張劍網。
“言靈八岐，看來真是最適合你的能力。”路鳴澤歪過頭，“做好準備了嗎？”
“恩。”路明非點頭，“我現在能感覺到自己的強大，無與倫比的強大，好像能隨心所欲的殺死所有生物。”
“那祝哥哥武運昌隆。”路鳴澤微微鞠躬。
路明非抬頭仰望海麵，那場大爆炸已經結束很久了，因為元素缺失的潮汐效應也緩緩消失，是時候要作一場告別。
他身後的尾翼突然合並，變成巨大的蹼，隨後用力扇動，海流在扇動下噴出空腔，路明非整個人像閃電一樣往上升去。
路鳴澤看向消失的背影，久久凝視不語。
“尼桑會成功嗎？”突然有人說。
一個虛幻的身影出現在路鳴澤身邊，他們一起看向路明非消失的方向。
“話說你真的很煩哎，不要老是搶別人哥哥啊。”路鳴澤不耐煩地說。
“你能出現在山上，說明你不僅死了，還是尼桑很重要的人，都死掉了就別說這種話啦。”虛幻的女孩皺眉。
“我才沒死，我隻是好奇哥哥的故事……”路鳴澤突然就地盤坐，漂浮在水麵，他看向女孩一本正經，“好了，之前被打斷了，現在繼續說說哥哥的故事，那個郭遊街，哥哥真的男扮女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