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李斯年直接把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年年有今日：據我所知，貴公司從來不屑於找明星網紅代言，為什麽會想要跟我合作呢？】
明輝給出的回答也很搞笑。
【明輝廚具：我們確實一般不找網紅明星代言，但明顯您不是一般的網紅啊。】
李斯年：“……”
明輝這麽大的企業竟然也這麽幽默的嗎？
不過有一說一，明輝營銷部的工作人員確實比頌源的人情商高的多，可能是什麽公司招什麽員工吧，頌源的員工一個個跟他們老板一個德行，辦事不道德也就算了，連話也不會說。
李斯年同意了跟明輝的合作。
不僅僅是因為明輝的人會說話，明輝給的報價高，最主要的是明輝家的東西他自己使用過，體驗感很好。
他覺得把這個品牌裏他認為好的東西推薦給粉絲朋友們，不會良心不安。
不像頌源，明明產出的就是一堆垃圾食品，還非要打著健康的名號。
明輝合同電子版發了過來，兩方又就著合同的細節商議了一番，最後確定沒問題，這樁合作就算是談成了。
跟明輝敲定合同以後，頌源食品又發來了消息催促。
這回不是營銷部門的員工在C站上跟他商量了，直接是林源發來了微信。
【林源：阿年，雖然我跟聞星在一起了，但我們還是朋友，不要拒絕我的幫助好嗎？】
李斯年點開微信，最新的消息上方顯示著他們上次聊天的時間。
半年前。
內容是林源喝醉酒承認自己喜歡李聞星。
那次之後他們就沒再聊過天。
如果是上輩子的自己，恐怕隻會覺得難過悲哀。
他跟林源認識了七年，才讓林源鬆口，願意跟他試一試，而李聞星隻跟林源見了一麵，就奪走了林源所有的注意力。
可是現在再看林源曾經說過的話，他隻覺得感謝李聞星。
要是沒有李聞星，他還不會注意到，原來林源說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自負和不容拒絕，油膩又自大。
李斯年沒回複，林源就又發來了消息。
【林源：聞星也很擔心你，他看到你的直播以後都哭了，說不敢相信自己那樣優秀驕傲的哥哥竟然在做這種工作。】
【林源：阿年，我們都知道你有你的驕傲合堅持，但我們隻是希望你能過的好一點，並沒有惡意的，這次合作算是我們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李斯年看笑了，他就說頌源的員工都跟林源一個德行。
希望他過的好一點所以幫助他？他們哪隻眼睛看到自己過的不好需要幫助了？
【LSN：真是謝謝你們了，但我過得非常好，並不需要幫助。】
【林源：別說氣話，你都淪落到跟個網紅開直播對峙了，怎麽還這麽要強呢？】
【林源：還是說你是在氣我們公司之前選擇跟那個豬豬合作？這件事我不知道，我也是看了你的直播才開始插手營銷部的工作的，我要是早知道，一定第一時間選擇跟你合作。】
【LSN：我沒有說氣話，我真的過得很好，我最近剛簽了一個合同，對方的報價比你要高，趕得上三四線的明星了，所以我真的不需要你的幫助。】
【林源：怎麽可能，給網紅開明星的價？哪個公司？你可別被騙了。】
【LSN：明輝廚具。】
然後林源就不說話了。
李斯年對著手機屏幕輕輕搖了搖頭。
你看？總有人覺得自己是救世主，實際上呢？
林源把跟李斯年的聊天記錄拿給李聞星看，李聞星看了不僅沒有鬆了口氣，反而更擔心了。
“明輝廚具？怎麽可能啊？連我這種從來沒涉足過商場的人都知道明輝從來不找代言，就是超一線超頂流的大明星他們都不屑，怎麽可能找一個小網紅做廣告呢？”
林源輕輕搖了下頭，“我也不知道，阿年是這麽說的，聽起來確實很假。”
李聞星忽然倒吸了一口氣，瞪圓了眼睛看著林源，“會不會是哥哥嫌我們煩了，所以編了這麽一個借口來搪塞我們？”
說著，他的眼睛一下就紅了，“哥哥他怎麽就……為什麽要這麽倔強呢？”
看著李聞星這樣，林源隻覺得心一抽一抽的疼。
他憐愛的將李聞星攬進懷裏，輕聲安慰：“算了，阿年就是這樣的人，你跟他生活了二十多年，還不了解嗎？他現在這樣，還是沒真的苦到，真要是吃了苦，自己就來找我們了。”
李聞星仰起頭看他，“可是……”
“別可是了。”林源打斷他，“阿年現在不想要我們的幫助，我們一片好心反而惹人煩，等阿年找上我們的時候我們再幫他。”
李聞星咬了下唇，有些失落，“好吧。不過……我們再試最後一次好不好？你再給哥哥發個消息，如果還是不行，我們就先不管了。”
林源歎了口氣，終究不忍心反駁李聞星，應了聲好，有些不情願的拿起手機，打算再給李斯年發個消息。
然後就看到一個大大的紅色感歎號出現在了屏幕上。
【LSN開啟了好友驗證，您還不是他（她）的好友，請先發送好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
林源：“……”
李聞星：“……”
*
倍受同情的李斯年去附近的打印店把合同打印了出來，簽好字，然後郵寄給了明輝廚具。
寄完快遞，李斯年去了飯店。
他去的時候，看到他店門口蹲了一大坨東西，看起來略顯猥瑣。
遠看的時候還以為是個什麽犯罪分子，走近了才發現，竟然是之前來過的馬馳。
李斯年靠近他，用見見輕輕碰了下他的鞋，“您好？”
馬馳抬起頭，看見是他，眼前一亮，“哇！你今天竟然這麽早就來開門啦？我還以為至少得等個三五天呢。”
李斯年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臉。
這可真是……能把飯店開成這樣，估計隻有他一個人了。
李斯年掏出鑰匙開門，馬馳就跟在他身後，把人放進來，李斯年往店外又望了望，“今天隻有你一個人來嗎？”
馬馳點頭，“對呢，今天容軒比較忙，我實在想你家菜的味道了，就先跑過來吃一頓獨食，嘿嘿。”
“容軒……”李斯年跟著念了一下這個名字，“所以他的名字叫薑容軒是嗎？”
“對。”
李斯年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原來第一個支持他家生意的人叫薑容軒。
李斯年把菜單給馬馳，“您看看要吃點什麽。”
馬馳隨便點了兩道看起來比較順眼的菜，等李斯年把菜端出來準備離開，他卻沒讓人走。
李斯年被他拉著，眼中露出些許無奈，“您是又打算跟我說合作開連鎖餐廳的事？還是算了，我真的沒這個打算。”
“哎呀，你先別急著拒絕，過來坐嘛。”馬馳硬拉著李斯年坐到他旁邊，“你看我也來你家……兩次了，別這麽冷漠，咱們一起聊聊天，培養培養感情。”
李斯年微微揚眉，“你是吃飯的，我是做飯的，咱倆有啥感情可培養的？”
馬馳板起臉，“你要多跟吃飯的交流，才能做出來讓人滿意的飯菜。”
“行行行……”李斯年有些無奈地點點頭，“你想跟我聊什麽？”
“我，我想先了解一下你。”馬馳吃了一大口菜，口齒不太清晰地說：“你父母是做什麽的呀？你一直在蘇城生活嗎？”
李斯年：“我們家就是點小生意，我奶奶以前住在蘇城，我是大學畢業以後才過來的。”
“哦……”馬馳問：“你家生意大概什麽規模？”
李斯年想了一下，他不太想跟過去有太多的牽扯，於是就撒了個謊，說：“就跟我現在做的生意差不多規模。”
說完他就想起來自己之前還跟白羽生在一起直播來著。
這……不會被發現說謊吧？
不過李斯年的擔心隻持續了一秒，因為下一秒馬馳就笑了，“這也叫做生意啊？我還以為是開那種大公司的呢。”
李斯年放下心來，看來馬馳平時是不逛C站了。
馬馳又問：“你大學學的什麽專業啊？”
“金融。”
“咦，你竟然學金融？我也是學金融的。”
李斯年‘嗯’了一聲，“好巧啊。”
問完基本信息，馬馳一時間沒了話題，李斯年本就不想跟他聊天，就也沒說話，場麵忽然陷入了尷尬。
等了一會兒，李斯年見馬馳都把一盤子菜吃完了，便問：“你還有什麽想聊的嗎？”
“有有有！”馬馳抬起頭，“你平時喜歡玩些什麽？”
“玩？”
“就是你會進行什麽娛樂活動。”
李斯年想了一下，他小時候忙著學習，長大了忙著接手家裏公司的事，好像從來沒有過娛樂時間。
於是他搖搖頭，說：“平時不太怎麽進行娛樂活動。”
他想到最近這段日子每天種菜也挺開心的，又加了一句：“如果硬要說平時喜歡幹什麽……種菜算一個，我覺得種菜挺好玩的。”
馬馳聞言，看著李斯年的目光瞬間變得同情了起來。
看看這可憐的小老板，平時沒個娛樂活動，隻能玩種菜。
怪不得他會拒絕跟自己合作開連鎖餐廳，原來是因為從來沒過過什麽好生活，要是能讓小老板體驗一下有錢人的生活，肯定就無法拒絕了吧？
馬馳飛快地扒拉完了碗裏的菜，然後劃開手機，找出以前他跟狐朋狗友去國外旅行的照片。
“其實人生的意義不是隻有種菜，還有詩和遠方，我手機了存了幾張遠方，你要不要看看？”
李斯年搞不清楚他要做什麽，不過不需要他搞清楚，因為馬馳的手機已經支過來了。
他指著屏幕說：“你看這兒，聖彼得堡，特別壯觀！你再看這個，威尼斯，真的隻有親身體驗過才知道再水城有多浪漫。還有這兒，普羅旺斯，我有個哥們兒在這兒跟他對象求的婚，特別浪漫！”
李斯年就看著馬馳手機上劃過一張張以前他陪海外的客戶有玩的城市，有的還是前幾年過年他們家一家去過的城市。
馬馳大約把庫存給李斯年看完了，然後開始發放今日心靈雞湯。
“你看，詩和遠方是不是比種菜浪漫多了？你要是跟我合作開連鎖，你就有錢了，有錢了以後，你就能也去感受詩和遠方了！”
李斯年垂著眸子，還在看馬馳的手機。
馬馳以為他是心動了，劃開手機又遞過去，“你還要看嗎？”
李斯年問：“我可以往前劃嗎？”
“可以啊。”
李斯年找到那張聖彼得堡的圖片，指著問：“這個……你是不是記錯了？這個地方不是聖彼得堡，是倫敦。”
馬馳：“……”
馬馳放大圖片仔細辨認了一下整張圖的建築，好像……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