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盧杞臉上陰晴不定,他低聲說道:“也許是有人栽贓嫁禍給我,此事的主謀並不是我等。”李清玹漠然說道:“就算盧禦史不是主謀,也是從犯罷,隻是我與你盧家往日無仇,近日無怨,為何派人暗害於我?”
盧杞臉色陰沉,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盧杞旁邊的年輕人瑟瑟發抖,他低聲細語地說道:“這怎麽會失手呢?就算是坎離人物,也躲不過這場圍殺,他怎麽還能活下來呢?難道他不是人,他是鬼,他一定是鬼!”
李清玹輕笑了聲,就意味深長地看了盧杞一眼。盧杞頓時氣得三屍神暴跳,他恨不得當場將自家內弟的嘴巴給用針縫上。李清玹眼中閃過一絲寒色,就朝著那年輕人走去。
盧杞見狀,急忙擋在年輕人的麵前,低聲對李清玹說道:“這位公子,你是修道人,這裏是天子腳下,司天台就在這座城中,司天台立有規矩,修道人不能隨意對凡俗之人出手,你可要想好了,司天台的龍虎真人們可不是吃素的!”
李清玹漠然的看了盧杞一眼,他淡淡說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修道人不能隨意對凡俗之人出手,但並不是說不能出手,你都派人來殺我了,難道我就不能殺你麽?這是何道理?君子以德報德,以直報怨。”
盧杞嘴角抽了抽,低聲說道:“你到底想要怎麽樣?此事真不是我等指使的,你如果想要賠償,我盧家也算薄有家資,但是你要是殺了我二人,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也躲不過司天台的追殺的,殺人不過頭點地,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還望閣下能好好考慮一下。”
李清玹腰間的鴉九劍陡然出鞘,他揮手斬了一劍,就將鴉九劍長劍歸鞘了。李清玹一係列的動作極快,刹那間就完成了所有的動作。盧杞二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們麵前青石板鋪就的地麵上就化作了粉末狀。
要知道這些青石板寬有三尺,厚有一尺,青石板鋪就的地麵足有兩丈見方,竟然被李清玹一劍斬作成了石粉,並且地麵上陷出了一個大坑,大坑足有四五尺深。這種手段,就算是武道大宗師也做不到。
盧杞臉色一變,心中有種秀才遇到兵的感覺,而他身旁的年輕人更是麵如土色,不敢有絲毫的動彈。李清玹淡淡說道:“你們若是不將此事給我說清楚了,這個深坑就當做你二人的墓穴了!”
盧杞本來還想命令自家的護院們將眼前的年輕人給擒拿下來,但是他見到李清玹的一劍之威後,頓時改了想法。盧杞低聲說道:“此事本官毫不知情,一切事情都是我內弟做的,閣下若想報仇,請找他好了。”
盧杞身邊的年輕人頓時身子一軟,坐倒在地,年輕人緊緊抱著盧杞的腿,顫聲說道:“姊夫,救我。我不是主謀,我隻是從犯,我罪不至死,姊夫一定要救我。”盧杞皺了皺眉頭,並沒有說話,隻是看向了李清玹。
李清玹甩了甩袖子,看向那名年輕人,漠然地說道:“說罷,背後指使你的人究竟是誰?你若將背後人物供與我聽,本公子或許會饒你一命,還不快快說來,再不說來,本公子就將你一劍砍了!”
那年輕人渾身顫抖,他斷斷續續地說道:“此事…此事…乃是來少主,命小人做的,這一切事情的主謀都是他,小人隻是被來少主給脅迫了,還望尊下放過小人。”李清玹淡淡問道:“文昌閣的來少主?”那年輕人趕緊點了點頭。
李清玹心中思緒紛紛,文昌閣的來少主曾經傷害過他的師父張老道,如今又派人暗害於他。李清玹暗暗思慮,他也隻是在洛北樓當中折了這位來少主的麵子,沒想到這位來少主就對他有了殺心。
片刻過後,李清玹看向這位年輕人,冷漠的說道:“文昌閣的來少主,早上就已離開了洛陽,你說是他脅迫你做的此事,你可有什麽證據?”
那年輕人驚呼道:“這不可能!來少主早上親自將這些特製弩箭送到我的私宅,他還說此事功成之後,會讓我隨他前往文昌閣,在文昌閣內做一個清閑的外門弟子,他怎麽能出爾反爾呢?”
就算這位年輕人出身官宦之家,但他也比不上文昌閣的來少主。來少主不光用了借刀殺人、過河拆橋兩種計謀,又使出了金蟬脫殼的計策。就算是刺殺不成功,被刺殺之人對於來少主也是鞭長莫及了。
李清玹皺了皺眉,冷聲道:“別演戲了!既然事情水落石出了,此事與盧禦史關係不大,但是你的內弟就另當別論了,殺人者人,恒殺之。既然這樣,就別怪本尊辣手無情了。”
盧杞嘴角抽了抽,低聲道:“閣下若是能留內弟一條狗命,在下願奉上白銀三千兩,不知閣下意下如何?”
李清玹瞥了盧杞一眼,淡淡道:“你家的黃白之物,本尊並不需要,上天有好生之德,但本尊也不是泥捏的,你家內弟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本尊對他就略作懲罰罷!”
李清玹話音未落,就見劍光一閃,那年輕人的右臂就被李清玹一劍斬掉了。那年輕人痛呼一聲,直接疼暈了過去,年輕人的右肩處鮮血直冒,看著極為駭人。李清玹看也不看,轉身就朝外麵走去。
盧杞張了張嘴,最終沒敢說些什麽,他隨即就安排管家去請洛陽城中的張大夫,張大夫之前曾是宮中禦醫,醫術十分高超,隻要將他請來府上給年輕人治傷,那麽盧杞的內弟就死不了,盧杞也就不用害怕自家夫人的床頭風了。
閑話不表,單說李清玹,李清玹出了盧府之後,沒走出多遠,就停了下來。因為李清玹的麵前出現了一個人,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男子赫然是司天台的左少監鄭原。鄭原看著李清玹,平靜地說道:“李小友,你以後記住,不得隨意在世俗中顯露神通道法。”
李清玹微微對鄭原施了一禮,淡淡說道:“晚輩見過鄭大人,君子以德報德,以直報怨。別人欺到我的頭上來,我不可能無動於衷的。至於不在凡俗之人麵前顯露神通法術,這點我可以做的到,我隻用俗世武學處理凡俗之事。”
鄭原不置可否,低聲說道:“如此最好不過,司天台的規矩是對天下修道人而立的,若是約束不了修道人,豈不是天下大亂了。李小友是非常人,還望李小友不要過於將司天台的規矩拋擲腦後才好。”
李清玹微微點頭,低聲道:“鄭大人放心,晚輩自會守規矩的,晚輩還有要事,就不陪大人說話了。”鄭原笑著說道:“好了,你忙你的去罷。”李清玹對鄭原微微一禮,就直接離去了。
鄭原看著消失在街上的李清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他喃喃自語道:“小九呀小九,這就是你那個未婚夫,你倆之間能不能結成道侶,就看你二人的造化了。”鄭原輕輕地搖了搖頭,轉身就消失在了街巷中。
洛陽城西南方向的某條大道上,一行人正在騎馬而行,駿馬的速度並不快,好像是不急著趕路一般。駿馬上的騎手多是年輕人,這些人當中簇擁著著一位身著圓領錦袍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麵貌俊美,隻是眉眼狹長,嘴唇很薄,看起來有些心胸狹窄的樣子。青年男子赫然是文昌閣的來少主,來少主手中拿著一把金陵折扇,輕輕地敲打著座下的駿馬。
來少主一行人正是在返回鄧州南陽郡的路上,隻是來少主一行人看上去像是出門踏青的模樣,一點也不像出遠門的樣子。來少主輕笑著對右手邊的年輕人說道:“師兄,你說此次那個李道玄是不是在劫難逃了?”
年輕人赫然是文昌閣的大弟子柳不離,柳不離微微皺了皺眉,淡淡說道:“光憑那百餘個江湖好手,根本對付不了一位坎離大成的修道人。就算是千軍萬馬,都留不下一位坎離大成的人物。”
“想當年,那位裴劍聖才是坎離鏡的時候,就憑掌中劍,逼退了奚族的數萬大軍,一時間震驚朝野,坐實裴將軍當世劍聖的名頭。那位道玄先生雖比不上裴劍聖,但也相差不遠,因此你那百餘人的江湖高手根本留不下他。”
來少主嗤笑一聲,不屑地說道:“李道玄哪裏比得過裴劍聖,我特意讓人用三十六支特製弩箭將李道玄圍堵在了巷子裏,這一次李道玄插翅也難逃了,不殺他難解我心頭之恨!”柳不離聞聽此言,頓時皺了皺眉,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