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又得秘笈

無為子和在場眾人,先是看到黑臉大漢被李清玹廢了武功,後又看到聽見黑臉大漢辱罵李清玹,隨即李清玹就一招殺了黑臉大漢,短短的時間內,發生了這一連串的變化,讓眾人俱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一時間都愣在了那裏。

無為子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畢竟這個黑臉大漢剛一上來,就往司天台裏麵闖,還大聲嚷嚷著要見李泌先生。司天台的一位侍衛攔住了黑臉大漢,卻被此人直接打殺了。

此人武功頗為厲害,堪比武道大宗師,因此他們暫時拿不下此人。他們隨後派人去請示台內的諸位大人,卻被告知,讓道玄先生處理此事。接下來道玄先生廢了黑臉大漢的武功,此人氣不過,就破口大罵起來。

這個黑臉大漢辱及道玄先生的家人,因此被這位道玄先生一招給殺掉了。無為子想了想此事的前因後果,卻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處理此事,畢竟這名黑臉大漢背後還站著一位坎離圓滿的人物,無為子覺得很頭痛。

不說無為子在那糾結此事怎麽處理,單說李清玹憤然出手殺了黑臉大漢後,心中暗暗想道;“最近我的修為漲得很快,讓我不知不覺間有了些浮躁,看來我的心境還是修煉的不到家。”

這時,李清玹的耳邊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剛才的出手頗為利落,但還是不夠幹脆,下回再碰到這樣的事情,就一劍斬了了事!”李清玹微微一怔,這道聲音頗為熟悉,嗯?是白衣劍仙裴子羽!

司天台的府門前,躺著兩具屍首,一是司天台的普通侍衛,二是來自南詔國的黑臉大漢。府門前的眾人皆被李清玹震懾住了,他們著實沒有想到,這位看著氣質溫和的道玄先生,會一言不合就殺人。

無為子正在糾結這事怎麽處理時,就見司天台前的街道上走來一人,那人身著緋色官袍,頭戴氈帽,腰掛銀魚符袋,足等烏皮靴,神情頗為嚴肅。

來人正是司天台的春官正孟知舟,無為子見狀剛想上前施禮,就見孟知舟擺了擺手,對著李清玹說道:“道玄先生先前所言,頗為不錯,做的也很好。”

李清玹對孟知舟微微一禮,淡淡道:“孟大人過獎了,在下不敢居功。”孟知舟輕輕點了點頭,隨即他微微側身,掃視了在場的其他人一眼。

眾人齊齊地對孟知舟施了一禮,他們連大氣也不敢喘,俱是斂聲屏息。

然後就聽孟知舟冷聲說道:“你們這些人做事真是畏手畏腳,不過是一個凡俗武者,你們就不知道該怎麽做了麽?數百多年以來,這廝是唯一一個膽敢來司天台鬧事之人,碰到這樣的貨色,直接殺了就是了,何必婆婆媽媽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廝身後隻不過是個坎離交匯之輩,有何可懼的?就算是龍虎真人親臨,也不敢濫殺我司天台之人。”

孟知舟看了看地上那個黑臉大漢的屍首,頓時皺了皺眉,他隨手一揮,有道白光閃過。 那個黑臉大漢的屍身立時就化作了灰燼,連同地上的血跡汙漬,全都消失不見。

孟知舟甩了甩袖子,冷然說道:“就算是哪個龍虎真人,膽敢來司天台尋釁滋事,一樣也得落得這個下場。更何況是兩個坐井觀天之輩?”

司天台眾人聽了孟知舟一番擲地有聲的話語,都被他給深深地折服了,他們俱是再次躬身施了一禮。李清玹聽了孟知舟的這番言語,也是暗暗佩服。

他心中暗想道:“雖說坎離大成的修道人也算是一方高手了,但司天台本就掌控大唐帝國的修道秩序。對於這種人品低下、濫殺無辜之人,自是不肯接納,反而還會將濫殺無辜的人依法懲辦,因此司天台在修道人的心中,可謂是威名赫赫。”

孟知舟轉過身來,看向李清玹,他默然片刻,緩緩說道:“聽說李先生跟我那不成材的弟子田猛有點小過節?”

在場眾人俱是捏了一把汗,一旁的無為子心道:難道春官正大人認為道玄先生與他徒弟有點小過節,就打算為他徒弟討個公道麽?

李清玹笑了笑,道:“算不上什麽過節,我也沒有放在心上。孟大人不必在意。”

孟知舟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劣徒田猛拙劣不堪,我已經罰他麵壁三年,希望他能知錯改過,平時是我對他疏於管教了。既然李先生有意放他一馬,我就替劣徒謝謝李先生的高抬貴手了。”

李清玹淡淡道:“孟真人客氣了,在下愧不敢當。”孟知舟見他如此說話,心中對他頗為讚賞。周圍眾人見見他二人言辭客氣,並無想象中的劍拔弩張,頓時紛紛舒了口氣。

孟知舟略為頓了頓,便從袖子裏取出一本薄薄的書冊,遞給了李清玹,並且傳音入密地說道:“此秘笈是我從一處仙家洞府中所得,秘笈中有一道元真護國天師葉法善所留的秘術,本來我想以後傳給劣徒,誰知他這麽不爭氣,就送給先生你了。”

元真護國天師葉法善所留秘法?李清玹極為震驚,心神駭然不已。傳聞葉法善生於隋煬帝大業十二年,又於開元十年羽化飛升,是本朝初年的道門大天師!葉天師官拜金紫光祿大夫、鴻臚卿,爵封越國公,尊號元真護國天師。

葉法善不僅身為大天師,還是本朝初年的道門大掌教,他是當時領袖群倫的絕世人物,就連當時的茅山宗宗主也稍微差他一籌。對於他所留下的一道秘術,就是龍虎真人之輩也會為之眼紅!

雖說此道秘術絕非尋常,堪稱無價寶物,但是這位春官正孟知舟大人的魄力,也是非比尋常!孟知舟的這一舉動,著實讓李清玹無比佩服。李清玹看了看手中的秘笈,隻見上麵寫著:祇地印!

孟知舟看了周圍一眼,低聲說道:“此法算是一道不錯的神通,對於地仙以下的人物也是大有幫助,還望李先生好好修煉才是。此間事情已經了結,李先生但請自便。”

李清玹看著這本秘笈,著實有些頭痛,他覺得這本秘笈太過貴重,而自己也不曾有恩於孟知舟,無緣無故地收這麽一大禮,實在有些不合適,他心中有些猶豫不決。

而旁邊的孟知舟卻不怎麽在意此事,他已經開始命令在場眾人做事。孟知舟見到李清玹還在原地站著,低聲說道:“李先生還有什麽事情麽?若無事情,你可以離開了。”

李清玹捧著秘笈,剛想開口說此物太過貴重,就聽孟知舟低沉地說道:“本官做事向來是說一不二,我既然將此物送於了你,就不會再次收回,你也不用多想了。”

李清玹微微一愕,隨即低聲說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卻之不恭了,謝謝孟大人賜我秘法。”李清玹說完,就對孟知舟躬身施了一禮,隨後就轉身離去。

孟知舟看了看快要消失在街頭的李清玹一眼,隨後就轉身看向了倒在地上的那名侍衛,他略微挑了挑眉,衝著一旁的無為子說道:“將此人的嘴巴撬開,把這枚藥丸給他喂下。”

孟知舟說罷,就屈指一彈,一枚比花生大點的藥丸,就落在了無為子的手中,無為子將這枚藥丸強行喂入了那名侍衛的口中,隨即他將這侍衛的下巴一托,這侍衛口中的藥丸就滾入到了腹中。

過了約有半柱香的時間,這名護衛輕咳了一聲,隨即就緩緩睜開了雙眼,他看著眼前圍著他的眾人,頓時有些茫然。

眾人見狀紛紛大喜,有人說道:“你快快起身,趕緊謝過孟大人,是孟大人將你從鬼門關就回來的。”

這名侍衛聽了這話,才回過神來,明白了前因後果,他連忙拜倒施禮,顫聲道;“感謝大人的救命之恩,卑職沒齒難忘。”

孟知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不用謝我,司天台上下都被陣法籠罩,當那黑廝突然出手之時,司天台的防護大陣就已瞬間啟動,本來那廝還未傷到與你,就會被防護大陣給絞殺掉。”

“但是我暫時停下了陣法,任由那廝出手傷你,不過在那廝出手之前,我就已用真氣護住了你的周身要害,因此才會讓你死而複生,所以你不用謝我。”

那名侍衛有些愕然,他著實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但他又想了想,雖說孟大人停下了防護大陣,但終究還是救了他一命,因此他還是躬身施了一禮。但他對孟大人停下陣法之事有些好奇,因此低聲問道;“大人為何停下防護大陣?”

孟知舟略感意外地看了這名護衛一眼,淡淡說道:“此事不是你所能打聽的,但是念在你也算出了一份力的情況下,就給你透個底吧。”孟知舟說罷,就對其餘人擺了擺手,眾人見狀俱是退出好遠。

孟知舟見眾人都退開了好遠,才對這名侍衛說道:“這是長源先生的安排。”這名侍衛聞言頓時一驚,卻也不敢再問了,畢竟他隻是個小小的侍衛而已,事情知道得太多了,反而是一件壞事,因此他默然不語。

司天台內的某處書房,書房中有兩人正在飲茶對弈,這兩人赫然就是司天台監正李泌和白衣劍仙裴子羽。李泌落下一顆黑色棋子,淡淡的問道:“不知裴兄弟,可看出了什麽?”

裴子羽看了看桌上的棋局,微微皺了皺眉,他手中把玩著白色棋子,低聲說道:“此子心性頗佳,並不是絕情寡義之人,做事也算頗為果斷。”李泌聞言輕笑了聲,說道:“我看此子性情溫和,又喜好清淨,倒是個修道的種子。”

啪!一聲輕響,裴子羽將手中的白子落到了棋盤上,棋盤上的局勢頓時變得犬牙交錯起來。裴子羽抬頭看了李泌一眼,並沒說話,顯然他也是默認了李泌的看法。

李泌與裴子羽相識多年,自然知道老友的脾性,他對此已是見怪不怪了。李泌笑著說道:“若非是你十分看重此子,我早就傳他一門劍訣了。”裴子羽挑了挑眉,說道:“你讓孟知舟傳給他的,是什麽道法?”

李泌抿了一口油茶,淡淡說道:“元真護國天師的祇地印。”裴子羽眼中微微一凜,他默然片刻,低聲說道:“你說我十分重視此子,你也不是一樣嗎?祇地印也算一門不錯的神通了,就算是對於人仙之輩,也有些用處。”

李泌哼了一聲,說道:“你們這般劍修,滿腦子就是靠用劍解決一切,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劍器所能解決的。”裴子羽道:“說不過你,這次就罷了,下不為例。”李泌聞言搖了搖頭,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