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事兒讓你峯哥上

司放怎麽也沒料到好死不死的顧爾藏這個節骨眼會跑過來,他眼皮直跳,他現在孤家寡人一個,那群流氓最多跟他打一打罵一罵,不敢真把他怎麽樣,畢竟他要真一命嗚呼了,那幾百萬的債可就落了水沒人還了,但跟他有關聯的人可就不同,那群人最擅長拿身邊人下手,尤其那韓三兒不知死活的那麽一句話,瞬間就踩爆了司放的雷點。

司放突然就暴起動手了,就在那韓三兒提到“上次那個”幾個字的時候,司放直接穩準狠地大步跨過去一拳頭砸歪了韓三兒的鼻梁。

別冬楞了半秒,緊跟著順手從地上抄起凳子腿揮向了對麵。

別冬對這樣的場景很熟悉,從小到大他打過的架多了去了,大多時候都是跟今天一樣,麵對以少敵眾,必須要以死相搏的境地。

即便不是打架,在森林的時候,麵對的無一不是力量和速度勝過人類太多的野獸,他從來不怯,除了勇和狠,還有麵對危險無比迅捷的反應力判斷力。

今天這場突如其來的群架混戰,別冬像是把心裏一直壓抑的,無處釋放的憋悶全都釋放了出來,對方人數眾多,他跟司放占不到什麽上風,但也沒落了下乘,別冬很快掛了彩,但對方被他揍折了腿斷了胳膊的也躺了一地。

混亂中夾雜著顧爾藏的驚聲尖叫,司放對她吼叫她滾,然而她被嚇軟了腿,根本跑不出去,縮在廳裏的一角,瑟瑟發抖。

有人試圖想抓住她,別冬擋在她跟前,然而他畢竟隻有一個人,陷入被包圍的混戰中後脫身不得。

別冬從前廳過道飛快跑進廚房,從那裏抓了一把長柄尖刀,有刀在手,他覺得有把握多了,刀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是跟他融為一體的不可分割的武器,他對刀有種極致的掌控力,在森林麵對野獸的時候,可以一刀割喉,也可以細細地將獸皮薄薄地剝開,都是他順手到極致的掌控。

現在帶著那柄尖刀回到混戰的前廳,短短幾秒,司放一個人勉力支撐已經落了下風,顧爾藏終於被人抓住,那人手中也一柄彈簧刀,戳著顧爾藏的喉嚨,邀功似地對韓三兒大喊:“三哥!我抓住了,抓住了!”

韓三兒滿臉掛彩,不僅鼻梁斷了,頭也破了,看著猙獰得很,又凶又邪地喝了一聲:“好!綁回去給大哥!哈哈哈哈哈!”

他還沒笑完,別冬的刀尖已經抵住了他的咽喉,從後麵緊緊箍著他的脖子,令他動彈不得,別冬沉聲說:“放人!”

司放站在大廳中間,一隻胳膊垂著,像是脫臼了,兩邊各有一個人被製住,混戰的場麵暫時停了下來,司放喘著氣,看看別冬又看看顧爾藏,顧爾藏花容失色,連尖叫都叫不出來了。

別冬看那拿著彈簧刀抵著顧爾藏的混混手並不穩,還在發抖,那刀尖抵著顧爾藏的喉嚨,一下下戳著,都出了小血珠,他沉聲對對麵吼道:“當心你的手!要是不小心戳破了,你老大瞬間沒命你信不信?”

不知怎麽,別冬年紀看著就小,但當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相信事實就是如此,他手裏的刀那麽穩,仿佛對他手中的“獵物”胸有成竹,他想讓“它”生就生,死就死。

於是製住顧爾藏的混混抖著手把刀尖離得遠了些。

“叫他放手,他放了我也放。”別冬又對韓三兒說。

然而這韓三兒是個混不吝的混球,在一群小弟麵前被製住,本來就讓他覺得失了麵子,這會嘴上功夫更不輕易服軟,咬著牙說:“我就算拚著一條命也要把那娘們兒綁回去給大哥,我們出來是辦事的,隻要這女的送過去,我就算死了殘了,大哥一樣會敬我。”

但跟著話鋒一轉,朝司放邪氣地一笑,故意激他:“或者司老大還錢啊,剩下的錢一口氣還掉,我們立馬放人,當什麽事沒有,你們他媽的欠債又不給錢又不給人,當大爺啊?!”

司放磨著牙,他的確欠了債,無話可說。

突然後院又傳來動靜,江沅還沒進屋聲音先進來:“艸,不就是錢麽,我替四哥還!”

司放一愣,轉頭看著江沅和冷峯火急火燎地趕過來進了屋,冷峯的眼神迅速掃了一圈廳裏,跟著落在了別冬身上,別冬也看了他一眼,兩人的眼中都毫無波瀾,麵無表情。

“喲,來了位真大爺啊,行啊,誰的錢不是錢。”韓三兒對著江沅痞裏痞氣地喊。

“不用你管,都給我出去!”司放看著這一屋子亂攪和進來的人簡直頭疼,本來他一個人最多跟他們狠狠打一架就算了,錢的事他隻跟對方老大談,犯不著跟這些嘍囉囉嗦,但今兒莫名其妙攪進來這麽多人,打一架可以解決的事弄得越來越無法收場。

江沅卻不理他,問韓三兒:“說吧,多少錢?”

韓三兒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字據,上麵簽字蓋著手指印,說:“這是你們四哥親自簽字畫押的,攏共欠了三百萬,兩年了,才他媽斷斷續續還了五十幾萬,現在還剩兩百四十多,你怎麽還?轉賬還是掃碼?”

聽到兩百多萬,江沅有些楞了,問司放:“四哥,你咋欠了這麽多錢?”

司放嘴唇動了動,卻沒說,韓三兒卻又奚落了起來:“我們老大當初被他忽悠了,按他的意思搞了個按月還債,媽的,你當我們開銀行的啊,還分期貸款?說出去都讓道上的兄弟笑話,白特麽當傻逼了我們。”

江沅麵露難色,又看了眼冷峯,說:“阿峯,我手上現在也就一百來萬,你那兒夠不夠?要不先應急湊一湊?”

冷峯說:“我什麽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兩年都沒收入,別說沒那麽多錢了,就算有,就這麽給這群流氓也太便宜了。”他指著一地狼藉的屋子,說:“打砸搶掠,還抓人,電影看多了真當自己黑社會啊?”

韓三兒聽出來意思:“那就是你們也沒錢,是吧?沒錢還橫特麽個什麽勁?”

冷峯拉過一張勉強能坐的凳子,坐到韓三兒麵前,別冬的刀尖還抵著韓三兒的喉嚨,冷峯的眼神落在那刀尖上,頓了頓,而後盯著韓三兒的眼睛,說:“你們不放人,我們也不會放了你,既然不想解決事情,那大家就都耗著吧,人都要吃喝拉撒,看誰先憋不住。”

冷峯身高腿長,站在這逼仄的屋子裏就有股壓迫感,現在坐在那獐頭鼠目的韓三兒麵前,壓迫感直朝他逼過來,韓三兒混不吝的氣焰不知道怎麽就一寸寸矮了下去,他還努力撐著一張皮,說:“那你說怎麽解決?”

冷峯勾唇一笑,看著平和,實則更迫人了,他指了指周圍韓三兒帶來的歪瓜裂棗,說:“你們不是自稱江湖人士,最講江湖道義麽,既然今兒就是來找茬,來打架的,那咱們公平點,打個痛快,一對一單挑,如何?”

韓三兒猶豫著,覺得此刻也找不到更好的解決方式了,但他還沒一口答應,說:“先把條件講好,我們贏了,那女的跟我們走,司放按我們老大的意思還錢,最多給他個期限去籌錢。”

冷峯聽了這話,笑容更甚,抬手拍了拍韓三兒的臉,說:“你他媽想什麽呢?會認字兒嗎?知道公平兩個字怎麽寫嗎?你們贏了,今兒拿一百萬走,我跟江沅一人給五十,剩下的部分四哥還按以前的協議按月還,不能再催債。”

韓三兒仔細揣摩了下這話,覺得條件似乎還行,正準備點頭,冷峯聲線冷了幾分,說:“但如果我們贏了,你們從哪兒來滾回哪兒去,一分錢沒有,四哥就按以前的協議還錢,懂了嗎?”

韓三兒正準備開口罵人,一個“草”字還沒說出口,抬眼看到冷峯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那句髒話又給吞了回去,硬著頭皮點了頭:“行,就按你說的。”

“都放手。”冷峯看了眼別冬,又回頭盯著製住顧爾藏的人,說:“你們兩個,都放手。”

那混混看了眼韓三兒,韓三兒給了個眼神,兩邊的刀都緩緩地放下了。

冷峯起了身,韓三兒扭頭朝後,喊出來一個人:“大山子,出來幹架!必須贏知道嗎,別給大哥丟臉!”

那叫大山子的壯漢從人群後搖搖擺擺地走了出來,這個人一進屋的時候別冬就見到了,是這群人裏最高最壯的,人如其名,真跟小山一樣,頭都快頂著天花板了。

但別冬不怵他,他見多了體型巨大的猛獸,知道怎麽跟這樣壯如山的東西打交道,體型大,就說明不靈活,他相信自己的反應力。

別冬把那柄尖刀塞到司放手中,準備上前迎戰,不料手腕被一個人扯住,冷峯皺眉:“幹什麽你?”

別冬一怔:“不是要單挑?”

司放也扯住他:“小冬,這事兒讓你峯哥上,你別攪亂。”

作者有話說:

小冬搬板凳:昂,坐看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