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相厭相殺

突然陷入黎天延懷中,澄琪條件反射的伸手摟住對方的脖頸,直到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臉上頓時通紅一片,“咱們就這麽走了嗎?”

“嗯,沒什麽好看的。”黎天延肅著張臉說道,突然想起讓小家夥看這種畫麵好像不太好。

就在黎天延兩人剛離開不久,黎昆的廂房裏便傳出一聲尖叫,把住在院落裏的其他人都給驚動了,一時間黎家二房住的地方燈火通明,熱鬧的不行。

黎天延隔得老遠還能聽到林氏的聲音,心情不錯的微扯了扯嘴角。

澄琪的耳力沒有黎天延的好,黎昆院落裏的聲音是聽不見了,正因如此附近一點細碎的聲音都能捕捉到,“少爺,好像有人?”

黎天延一聽才停下腳步,果然也發現了細微的腳步聲,抱著澄琪躲進旁邊的牆角,直到那人從他們跟前走過,才悄悄探出頭來查看。

隻見一個身穿玄色長袍的男子獨自在夜間行走,腳步穩泰近乎無聲,一看就不是普通武者能做到的,難怪他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剛才那人經過時,黎天延便從他身上感應到一股先天武者才有的氣壓,這會看清對方的身影,更加確定這人就是原身的父親黎裴。

黎天延發現自從他醒來後,便一次也沒見過這個男人,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對方有意躲著他,不過看黎裴現在走的方向,似乎不是要去哪個小妾的院子,反而像是老夫人的太清閣,也不知道他這麽晚去有什麽事。

想到今天黎老夫人反常的態度,黎天延對澄琪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就抱起他遠遠跟在黎裴的身後過去,盡管先天武者是沒經過洗髓伐經的凡夫俗胎,卻也不是現在的黎天延可以挑釁的,為了不被人發現,黎天延一路都跟得小心翼翼。

最後果然見黎裴的身影進了太清閣,黎天延卻在太清閣外停了下來。白天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黎府老夫人住的地方雖然沒有高階武者看守,但院裏設的防護陣卻與洪氏那個不相上下,一般人很難在不驚動主人的情況下進入。

這種在凡俗界頗受人追捧的高級陣法,在他眼中不過是連黃階都算不上的野陣,黎天延從乾坤界中取出一個舊羅盤,開始研究起太清閣的防護陣。

澄琪已經不是頭一回見黎天延隔空取物了,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他的身後,總覺得黎天延身上好像藏了一個百寶袋,時不時就能變出稀奇古怪的東西。

兩人繞著陣法走了一圈黎天延心裏已經有了大概,設置陣法的心思法還算縝密,如果現在讓他強行破陣可能不行,潛入進去倒是輕而易舉。

澄琪一路跟在黎天延的身邊看他動作,雖然對他手裏拿的東西很是好奇,卻連開口問一句都不敢,他們現在可是在老夫人的地方,若是被人發現就麻煩了。

就在澄琪心裏還忐忑不安時,卻見黎天延一手拿羅盤,右手掐了幾個手決,“啟!”

“你這麽晚還過來,所為何事?”段琴放下手中的茶盞問道,對黎裴的出現臉上沒有絲毫詫異。

黎裴見老夫人獨自坐在堂中飲茶,看來是特地在這裏等他,“今日有要事在身,沒能及時回來,特來向母親問安。”

“你是想問,我為何要讓天延搬出黎府,對吧?”段琴還是很了解自己兒子的,黎天延雖然不爭氣,卻是他從小疼愛大的孩子,現在對他冷落不過是因為洪氏的壓力,才不得不做做樣子罷了。

“天延是我黎裴的兒子,他今年才十五生母又剛去世,這種時候讓他出府確實不太妥當。”黎裴也不否認,接著她的話說道。

段琴看了跟前的人一眼,沉吟片刻後才語氣淡然的開口說道,“我也不想這麽做的,但黎天延並非殷氏的孩子,我怕他繼續留在黎府會夜長夢多。”

黎天延剛帶著澄琪潛入太清閣,還沒靠近老夫人的住所便聽到這句話,頓時有些驚訝的停下腳步,澄琪也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

“母親在說什麽?天延怎麽會不是殷氏的孩子,那他又是誰的?”黎裴一臉震驚的看著眼前還能自持淡定的女人,不懂她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當年我看洪氏懷相不好,那孩子生出來恐怕會有不足,殷氏生產那日她又與你發生爭執動了胎氣早產,我便讓人偷偷將兩個嬰兒調換,讓洪蔓撫養殷氏的孩子。”

段琴原本不打算讓兒子知道此事,不過現在天承去了仙宗,很多事情就不一樣了,也該讓他心裏有個準備,她這次提前回來,其實就是為了跟黎裴攤牌。

“為什麽?”黎裴聽到這話突然有些難以接受,自己疼了十幾年的孩子,居然是洪蔓那個女人生的?

當初黎裴為了黎家才會迎娶洪蔓,成婚後卻發現洪氏性子強勢霸道,兩人時常發生爭執,對洪蔓也越來越厭惡,直到黎家坐穩晉城第二世家後便迫不及待的抬了殷氏進門。

與洪蔓相反,殷榕性子柔婉又善解人意,正是黎裴最初對夫人預想的模樣,自然對她更多了幾分真情,就連她生的孩子黎裴也十分寵溺,哪怕其中夾雜了對黎天延能入仙宗的期盼。

隻是沒想到洪蔓生的兒子才是被仙宗長老看中的三靈根,因為天承,黎裴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殷氏死在洪蔓手裏,現在卻有人告訴他,天承其實才是殷氏的兒子。

“就當年藥師診斷,洪蔓的孩子若不夭折也多半是個病秧子,黎家的嫡子怎麽能是廢物,更何況洪蔓不是什麽大度的女人,我擔心她會對殷氏的孩子下手。”縱然機會渺茫,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段琴就怕殷氏的孩子真有靈根,卻還沒長成就毀在洪蔓手裏,如今也證實她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讓她沒想到的是洪蔓生了天承後突然轉性了,不僅沒有對黎天延做什麽,反而想方設法的親近討好,段琴一度以為她識破了真相,不過後來才發現,洪氏隻是學聰明了,竟然想用捧殺毀了黎天延。

“娘,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也不先跟我商量,就算擔心洪蔓會傷害那孩子,難道我連自己的兒子都護不住嗎,現在倒好,讓我成天得看洪蔓那女人的臉色。”黎裴憤怒的壓著聲音說道。

如果不是記得眼前的女人是他一直敬重的母親,更是一個先天六重武者,他恐怕早就控製不住自己了。

“你懂什麽,如果天延真是殷氏的孩子,已經被洪蔓這些年來的心機養廢了,你能做什麽,而且家族要供養一個仙宗弟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孩子是洪蔓的她自然不會虧待了天承,如果沒有洪家幫忙支撐,咱們黎府遲早會被掏空。”段琴說完便不再理會眼前的人,拿起桌上的茶盞抿了一口。

聽完老夫人說的這些,黎裴心情極為複雜,既有種被人欺騙多年的憤怒,但想到洪蔓用盡一切培養的是他跟殷氏的孩子,心裏又升起一股報複的快感,“既然這樣何必讓黎天延搬出去。”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絕對不能有任何差池。”段琴一下識破兒子的心思,雖然她也不喜歡洪蔓這個女人,但是現在不是意氣用事報複的時候。

天承的生母死在洪蔓手上,黎天延被洪蔓設計娶了醜雙兒,這都是洪氏自己一手造成的,已經成了打不開的死結,一旦出了岔子後果不堪設想。

黎天延看到黎裴從裏頭走出來,拉著澄琪藏身在院裏的假山背麵,黎裴此時正是心緒紊亂,也沒留意周圍的環境,徑直從長廊走過。

黎天延見黎裴已經離開,正打算帶澄琪回去時,卻又聽到裏頭傳來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