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偷窺不算賊
中午與劉詩曼幾人吃過午飯，江楓離開後來到A市城關村，鑒別之眼的升級任務在身，來古董地攤逛一逛，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物件。
城關村此時遍地大大小小的攤位，不用猜，其中假貨占了九成九，剩下的一成中絕大部分是沒有什麽價值的真貨，這類真貨賣家開價溢出本身價值，買回去也是虧，想撿漏難上加難。
往往聽說某某人投資古董賠得多，就是這個道理，你想撿漏，別人也想撿漏，還有專門天天來城關村閑逛的，把各個地攤上的物件如數家珍，最後仍撿不了漏，為啥？
了解再多沒用啊，得分得出真品與贗品，入手得利才行。
江楓此時站在一位老大爺身前，這位老大爺身著破舊的中山裝，褲子角帶著泥，幹癟的嘴唇上叼著旱煙，像是一位普通的守舊農民。
“看看吧，全是新出土的好貨。”
老農一開口，極流利的拉攏江楓，暗示他攤位上有真品黑貨。
在城關村沒人在意是不是黑貨，價格擺在這裏，普遍較城中的古董店少了八成多，真真假假就靠你的眼力來分辨。
江楓翻翻揀揀，挑出一個瓷製鼻煙壺，問道：“這個多少錢。”
老農笑兮兮伸出兩根手指。
“兩百？”江楓疑道。
老農如遭蜂蟄，跳腳道：“兩萬。”
江楓立馬放下鼻煙壺，這個老農不實在，擺的絕大部分全是假貨，唯有鼻煙壺算過得去，鼻煙壺用鑒別之眼掃過，價值心中估摸著就幾千塊，老農一開口兩萬，拿人當肥羊宰啊。
見江楓起身走人，老農勸道：“小兄弟別急，你如果真看上了，我給你便宜點，算一樁成人之美……一口價一萬九千八，別走啊，一萬八可以商量的……”
從東街逛到西街，一個個攤位看過去，沒發現符合鑒別之眼升級的物件。
江楓心道，價值百萬的撿漏終究是少數，不能天天有，看來近期得長來這裏瞧瞧。
擺古董攤位的有人天天上攤，有人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有的人距離城關村較遠或是在多地奔波，多來幾次撿漏的機率更大些。
在街尾江楓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在攤位前與賣家爭執，幾個路過的人在一旁看戲，任由兩人你來我往的吵罵。
淩煙？
江楓踱步過去，撥開旁人拍了下淩煙的肩膀。
淩煙回頭一看，“是你。”緊接著臉上露出狂喜之色，一把拉過江楓的胳膊道：“快來幫我看看，我正想找外援呢，你來地正巧，江湖救急，全靠你了。”
淩煙上身著白色緊身襯衫，下身一條束腰牛仔褲，腳踩三公分紅色高跟鞋，將姣好的身材展示的淋漓盡致。
淩煙身材較江楓矮半頭，胳膊被淩煙半抓半抱，立時感覺到手臂碰觸到一團柔軟，江楓身板筆直，目視前方，用眼角餘光掃了掃淩煙胸前的一對碩大，暗暗感慨她罩杯不小，頓覺渾身飄飄然。
小販見淩煙拉來一個小白臉，瞧江楓年紀不大，心中一鬆的同時，臉上一本正經道：“小兄弟，我看你是個認貨的人，你來給我們評評理，如果不是物有所值，物件白送你們。”
小販昂首叉腰，好似賣的絕對是真品，不怕他人品評。
這手段成功的吸引圍觀眾人的注意力，他們心中的天秤紛紛倒向小販這邊，三三兩兩交頭接耳，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加入進去競價。
小販見勢頭大變，心中底氣更足，麵色卻愈發嚴厲，擺出淩煙愛買不買的派頭，老子天下第一。
淩煙**瓊鼻，捶了江楓一下，“你別楞著偷窺我了，等你幫完我，我脫下襯衫給你看。”
被發現了？
擦，這小妞太敏感了，和小販爭辯中仍注意到他偷窺，但先前不製止是幾個意思？任由他看麽。
江楓慢悠悠地撤回視線，這不怪他，是淩煙先勾引的他，哎，妖精啊。
淩煙戳破，他不好意思再看下去，拾起兩人爭論中的物件。
這是一卷古畫。
古畫的卷軸很新，看著像後配的，這不奇怪，很多人為了更好的保存古畫，會用一些現代手段，防腐防蟲保持幹燥等，不能憑單一的皮毛以定真偽。
打開古畫。古畫長約四尺，寬一尺半，整體顏色淡黃。
畫中背景為一奇山怪石，山體的輪廓勁感十足，筆調似刀砍斧劈，濃墨潑染，大氣磅礴。
近景三棵平頭樹，八九筆成一組，細勾夾葉，枯筆繪枝，樹幹顏色較重，枝葉顏色較輕。給人一種崎嶇而蓬勃之感。
樹前流水，小鋒線條，有凸石露出水麵，似無風之水，多有留白。
款識：夜漏殘，雨霽初晴，窗外雞啼破曉。
幾度觀幽景，不忍去，歡娛自欣喜。
一任風吹，寒未覺，朱欄斜椅。
笑我輕狂，臨風把酒，暢懷歡慰。
元月，用枯筆法繪於臨水鄉居。鈐印：苦瓜和尚濟。鑒藏印：豐嶽藏畫、張鐵收藏鐵印、無為子收藏等，共七個鑒藏印。
苦瓜和尚濟？
江楓心道是明末清初“四大高僧”之一石濤的畫？
石濤這貨字號不是一般的多，總共有近二十個字號，苦瓜和尚就是其中一個有名的字號。
鑒別之眼掃過。
“仿石濤畫作《潑墨山水圖》，以柔軟的側鋒勾勒總體，再以皴法進行皴染，得石濤畫中精髓，總體風貌較為細致，筆墨大膽，賦色層次井然，但‘野氣’不足，沒有石濤輕柔處細潤，大景處狂放之氣。畫尾的提款書法，一撇一捺好似皮匠刀，是出自揚州的造假手段……”
江楓險些噴出一口老血，又是仿品。
你妹呀，這年頭仿品與時俱進，仿得越來越逼真，按照市麵上流行的鑒別法來看，絕對是十成十的真品。
關鍵你懂那些鑒別的方法，人家造假人也懂，就按照你的鑒別方法來造假，能分辨出真偽才叫怪事。
見眾人目光全看向他，江楓凜然直言道：“石濤的仿品。沒什麽收藏價值。”
當下把鑒別之眼的結論與自己的懷疑之處、結合起來講給眾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