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他就多餘出來跟傻逼理論

紙上的字不多,幾句話罷了。

裴承州大略掃了兩眼,領會到其中意思後,就深深無語了。

分明是封含淚不舍離家出走的訣別信,哪裏就是他們的鍋了?

他轉頭看向正細心收好信的裴承誌,深深疑惑道:“你到底從哪個字裏看出是母親將她擄走的?”

裴承誌冷笑:“是,她是沒說,可其中深意你看不懂麽?”

“什麽深意?”

“瑤青深覺自己的存在影響了我們母子團聚,於是決意離開,可在這之前,我們分明感情甚篤,她也從未表露過有這樣的想法,為何忽然就留下一封信離開,連告別都沒有?”

裴承州皺起眉頭:“我怎麽知道?你媳婦兒又不是我媳婦兒,還得叫我跟你一起操心不成?”

裴承誌眼神冷了下來:“憑你這樣的腦子,竟還妄想繼承侯府代替父親光宗耀祖,真是笑話!”

可以好好說話,但人身攻擊不能忍。

裴承州正想噴他,卻被裴承誌先一步截住話頭:“前一日還好生生過日子的人,為何一夜之間就留下一封信匆匆出走,連隨身衣物都來不及帶,無非是被人威脅罷了!”

聽到這裏,裴承州總算聽明白了。

他不可置信的問道:“你的意思是——母親威脅她離開?”

“不然又是誰?”裴承誌冷笑。

“不是,母親威脅她做什麽,閑得慌嗎?”

“無非是以此脅迫我回來罷了。”裴承誌臉色前所未有的冷,“你告訴她,若還想要我這個兒子,就快將瑤青的下落告訴我,她還懷著身孕,不能受刺激,若她們母子出了什麽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們,你們也休想叫我進家門一步!”

他聲音冷硬,說的擲地有聲。

裴承州卻直直愣住了,腦子裏一團漿糊。

——所以究竟是誰的腦子不夠用。

這樣奇葩的腦回路,竟然還內涵自己撐不起門楣?

“有沒有一種可能,母親並未想過叫你回府呢?”裴承州緩了一口氣,問他,“說白了不過都是你的臆想,母親從未有過叫你回來的想法,你也可以放心,就算有朝一日你跪著求著要回來,母親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聞言,裴承州陡然漲紅了一張臉。

“你又憑何證論這不是你的臆想?母親有親口同你說過嗎,她心中如何想法,你又從何知曉?”

裴承誌腦子轉不過彎,被這兩句話問的愣住了。

裴承誌便覺得是被自己說中了,立時就擺起了架子:“你若識相,便快些勸勸母親,強擄民女是重罪,即便她是侯夫人,也不免要去順天府牢裏走一趟,她若現下肯放了瑤青,我便不予追究!”

這話聽的裴承州額角青筋直跳。

他就多餘出來跟傻逼理論!

他一招手,侍衛忙上前:“世子有何吩咐?”

“去報官,民女當街失蹤,以及有人蓄意誣陷我侯府主母,望順天府查明原委,還一個公道!”

“是!”

侍衛很快就跑走了,裴承誌都沒攔住。

他轉頭看著裴承州:“你是當真有恃無恐,覺得侯府能一手遮天?”

裴承州定聲開口:“我相信律法和公道,也請大哥注意言行,說我侯府強擄民女,那就拿出證據來,誣陷是重罪,想必也要去順天府牢裏走一趟的!”

裴承誌被他嗆的無言以對,隻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留下最後一句話:“我便等著!”

裴承州翻了個白眼。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隻是他從沒想過鳥中之一竟也有自己大哥一份。

看見裴承誌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他才將視線轉向另一邊,那裏正靜靜停著一輛馬車。

從出來時他就看到了,隻是一直沒理會。

也是巧了,這馬車他熟得很。

他大步走了過去,敲了敲馬車簷:“人都走了,還不出來?”

他話落,馬車簾被挑開,緊接著一張嬌豔貌美的臉露了出來,看著他一笑:“二堂哥安好。”

正是二房的裴蘭汐。

裴承州問她:“你來做什麽?到門口了又不進府?”

“聽說裴羨妹妹被找回來了,我便來瞧瞧,歡顏妹妹摔傷了,我也想安慰安慰她的。”裴蘭汐如實開口,“隻是我一到就看見大堂哥也在……便等了等。”

說完,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如今的裴承誌,誰沾誰臭。

她可不敢有半點交集。

裴承州也明白了,無奈道:“他走了,你進來吧。”

“是!”裴蘭汐又對他一笑,然後便縮回馬車裏,由馬夫從偏門趕進去了。

裴承州在二門處等著她,待人到了才一同往正院去。

“聽說裴羨妹妹是在白家莊找到的……白瑤青的那個白家莊,是不是呀?”裴蘭汐好奇的問道。

“是在那。”裴承州點了點頭。

“天呐,那外頭的傳言也都是真的?裴羨妹妹被責打虐待了十三年?”裴蘭汐捂住嘴,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說到這個,裴承州臉色也不大好看了:“甄家惡毒,羨兒受了許多苦。”

“這也太可怕了。”裴蘭汐捂住心口,“可那不是歡顏妹妹的親生父母嗎,他們這樣對裴羨妹妹,歡顏妹妹竟也就由著,還想刻意瞞著府裏嗎?”

“別上眼藥。”裴承州沒好氣的拍了下她的頭,“是非如何,母親自有決斷。”

“好吧。”裴蘭汐眨了眨眼,語氣有些幸災樂禍,“歡顏妹妹一向最愛臉麵,如今知道自己隻是農婦之女,親生父母還這樣惡毒,她一定傷心壞了,瞧都給深思不屬的摔斷腿了,真可憐啊,我可得好好安慰安慰她。”

“你別刺激她就謝天謝地了。”裴承州沒好氣道,“分明是兩個冤家,偏生還愛往一塊湊,真不懂你怎麽想的!”

“因為我喜歡歡顏妹妹呀。”裴蘭汐偏著頭,想了想又道,“我也會喜歡裴羨妹妹的。”

裴承州並不信她:“羨兒剛回來,正是敏感的時候,你同她說話注意些,別欺負她,也別刺激她。”

“知道知道,我哪有那麽壞,再說她可是縣主,我敢欺負她麽。”裴蘭汐嘀咕道。

不多時就到了正院。

裴蘭汐立時固定臉上的七分笑容,小步輕移進了屋內,端端正正的行了個禮,端莊有度儀態盡顯,不見半分方才的古靈精怪。

“給大伯母請安,大伯母安好。”

趙瑾笑著開口:“快起吧,你這孩子就是多禮。”

裴蘭汐笑著起身:“常言給長輩請安是祝福祈願,蘭汐不敢懈怠。”

會說話的孩子總是更得長輩幾分偏愛,裴蘭汐便是如此。

裴二叔夫妻不幹人事,趙瑾連帶著對他們的孩子也全無好感,不過對於裴蘭汐也絕稱不上厭惡就是了,裴承州更是恩怨分明,心裏能將裴二叔罵個狗血噴頭,卻對著裴蘭汐全無隔閡。

略寒暄了片刻,裴蘭汐便說明了來意。

趙瑾點頭道:“既如此,你便去芷蘭院吧,羨兒稍後要來正院,正好你們姐妹也認認臉。”

裴蘭汐到底是二房的人,裴羨又才剛回來,趙瑾並不放心她與裴蘭汐單獨待在一起,還是自己看著點放心。

裴蘭汐也沒有拒絕,笑著起身行禮後,便跟著正院的丫鬟往芷蘭院去了。

裴承州則留下,向趙瑾如實複述了一遍方才的始末。

末了他撓撓頭道:“母親,我總覺得大哥不該是這樣蠢笨的人,僅憑一封不足為證的書信便上門鬧事,卻不是他的行事作風,他也不是這般胡攪蠻纏的人。”

趙瑾唇角微勾:“試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