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終結者
方雪很享受這個高三之前的最後的一個夏天，就好像她很享受每天都能看著海景上下學的生活一樣。
她爸爸，也就是方成的三叔每天都會開車沿著濱海公路送她到學校，這個時候她都會抓緊時間欣賞一下從海上升起的朝陽。
黎明的大海是五光十色的，宛如珍珠貝殼的內壁，在陽光的照耀下美得攝人心魄。
據高三的學長學姐們還有他堂哥說到了最後一年他們會從教學樓二層搬到第三層，從那裏可以看到高樓掩映中的大海，站在走廊上就能欣賞到不同時段不同天氣的海景。
這大概是能讓人對高三產生一點點憧憬的唯一一個理由了。
在學校附近下車之後她背上並不是很重的書包走入了人流之中，畢竟作業都在晚自習的時候寫了，不用把很多東西背回家。
“哎，阿雪！”
“哎，橘子，你今天穿的這一身好好看啊。”
方雪的高中不要求穿那種麵口袋一樣的醜陋校服，大家可以隨意搭配自己的衣服，夏天的時候也允許穿裙子，不過穿裙子的人並不多，畢竟很不方便。
似乎有規定說不能穿不到膝蓋的短褲，但也不是沒有女生在盛夏穿著長度隻到大腿中間的熱褲就來了，老師也不太管，你總不能逼著女生回去換衣服吧。
至於談戀愛之類的，管的嚴不嚴取決於你在學校的成績還有父母的態度，學霸談戀愛一般是沒人管的，畢竟沒有影響學習這個萬能借口了。
和同學一起走進教室之後方雪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在她身後的那個男生已經到了，現在正在一邊轉筆一邊看錯題本。
他的名字叫何帆，是從高一就和方雪在一個班的同學。
他長得很清秀，方雪高一剛剛入學就注意到他的臉部線條很合自己的口味，後來她發現對方學習還很好，就一直暗搓搓地對他有點好感。經過了高二上學期的一次調位之後他坐到了自己旁邊，這讓方雪高興了一晚上。
“哎，方雪你知道今天物理要突擊考試嗎？”
方雪剛剛一落座就被那個男生用筆戳了一下肩膀。
“啊？真的假的？考哪一節啊？是和作業有關係的嗎？”
何帆是物理課代表，和他搞好關係的好處就是能經常得到關於物理老師的額外情報，雖然似乎也沒什麽用。
“是上個周講的那一節吧……應該是電子在磁場中的運動那一節。據說是會出一個綜合題，讓你算一下加入了磁場前後電子的運動軌跡。”
“啊～那一節我都不太懂誒，你上午大課間的時候給我講講吧。”
“嗯嗯好，那你做完廣播體操之後早點回來啊。”
emmmm，待會聽何帆講題的時候轉過去刻意把胸放在桌子上是不是太過了，還是矜持一點比較好吧。
※※※
被從天而降的美少女砸得眼冒金星之後方成緩了老半天。
本來他就已經受了很多外傷的身體現在又加上了幾處內傷，要是在太吾繪卷裏麵的話血條估計已經變得姹紫嫣紅了。
艾碧水扶著他的肩膀立直上半身，眼睛附近和頭頂仍有著強烈的不適感。
“嘶……要不然你先下來？”
方成揉著後腦勺緩緩坐起來，意識到他倆的姿勢之後臉刷地紅了，這對他來說有點太刺激了。
“啊，抱歉抱歉，我很重嗎？你有沒有哪裏碰壞了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方成身上翻下來。
“啊啊沒事沒事，一點都不重，但是這個體……姿勢有點難受……”
這妹子都不會害羞的嗎……隻有我一個在尷尬？
她不會一直都沒有把我當男的看吧？
※※※
“所以我們現在要往海邊的方向去嗎？”
海的那邊，是敵人。
“對，好像坐標是在這裏，我看看……”
她在剛剛還剩一半電的手機上打開了地圖軟件，憑著短時記憶輸入了一個經緯度坐標。那個坐標是剛剛還在天上的時候半腦告訴她的。
“對了，你可以給手機的電池充電嗎？”
方成也正好想到了這個問題，他給艾碧水打過去的時候手機裏還剩一絲電，現在大概已經全用光了吧。
“你可以自己檢查檢查，你們手機的電現在應該都是滿的。”
這時候他們才注意到屏幕上的滿格電池，不過這麽充電不會有輻射吧？
雖然現在還擔心輻射也有點搞笑了。
“對了，我可以給你起個名字嗎？”立體機動裝置這個名字有點太拗口了。
人類這個物種一旦遇到任何會說話的東西，不論它高矮胖瘦，是不是生物，一定是會忍不住給它起個名字的。
方成覺得這種習慣是來源於原始社會時期起了名字，或者說互相之間有了稱呼的代號，那就可以算是一個部落的人了。那個時候的部落可以當做是一個大家庭，換言之起了名字之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當然這隻是他自己的假設，也沒跟人討論過。
這也是為什麽不要隨便給食材起名字，起了就不忍心吃了。方成小時候給兩條海邊的魚市裏買的準備用醬燉的比目魚起了名字，結果吃的時候忍不住哭出聲了，把他爸爸媽媽嚇得不輕。
“可以，或者你們可以取一個喜歡的編號代稱我。”
方成意識空間裏蹦出來的第一個名字就是Siri，但是他知道那個女生腦子裏想的肯定不是這個，而且肯定是一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詞，她總是幹這樣的事。
“編號的話，我想想……那我們可以叫你T-800嗎？”
這個名字真的不是很吉利啊，不過比HAL-9000還是強多了。方成有一個瞬間真的以為她要給手環起名HAL-9000。
不會真的有人給自己車上的語音助手起名HAL-9000吧，不會吧不會吧？那還不如叫苔蘚呢，好歹苔蘚最後並沒有真的背叛人類。
“可以，不過我不明白這個名字背後的寓意，不過這不重要。”
說話的時候手機地圖上的位置也已經加載出來了，事實上他們待著的這塊區域附近的互聯網基站已經都被摧毀了，艾碧水也不知道這個手機是怎麽連上網的，大概又是T-800的功勞。
她雙手劃了一下屏幕放大了地圖，把那個坐標的位置擺在中心，然後將手機遞到了方成眼前。
“！”
“？”
方成很粗暴地把手機奪過來，把艾碧水嚇了一跳。
“什麽鬼？這不我家邊上嗎？你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