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心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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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0013宣懷帝期待地盯著春宜的反應。
如果她說的是假話,嫁給一個瞎子就是對她的懲罰;如果她說的是真話,嫁給心上人就是給她的獎勵。
春宜腦子一片空白,這個消息太突然,她險些跪不住。
她這一世沒有想過要成親,把自己和家人的日子過好就是最大的奢望。
現在一件件事情都打破了她的計劃,她依舊在被命運推著走。
可如果那個人是李洹呢?
“謝父皇,兒臣喜不自勝!”
宣懷帝一走,藏玉閣內癱坐一堆,小九甚至躺在地上,軟貴人勸她起來,地上太涼。
“這件事怎麽被發現的?”
原來春宜剛走一個時辰,藏玉閣中的一個灑水丫頭就去告發了,貼身太監斟酌再三,還是等宣懷帝睡醒了才稟告。
果然,宣懷帝不慌不忙地讓侍衛隊去找,再讓人去拷打春宜的貼身丫鬟紅酥,最後坐在藏玉閣等著。
他知道誰都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那個灑水丫頭呢?紅酥怎麽樣了?”春宜握住桌角。
萬萬沒想到缺口居然是宮中的丫頭,最近事多,她和母妃懈怠了宮中事務的管理。
玉貴妃被人扶著坐下,喝了一口茶緩了緩才說:“那個丫頭一會兒就會因為手腳不幹淨被杖責五十,賣出宮去生死由命。”
“紅酥被送到下人房中修養,我已經派了人守著她。”
殿中安靜下來,小九才幽幽開口:“我剛才以為我真的要為了你一命嗚呼了,幸好你是個有良心的,不過你真的喜歡那個李洹?”
“喜不喜歡不重要。”走到這一步,喜歡不喜歡的都不重要。
小九和軟貴人離開後,玉貴妃才追究這件事。
“跪下!”
春宜剛跪下時頭暈目眩,強撐著低頭聽訓。
“你說你在想什麽?隻身一人去找小瑾,和大海撈針有什麽區別?什麽事都自己一個人貿然行事,該說你莽撞還是死心眼?顧前不顧後,現在怎麽辦?你說說!”
明明之前的顛簸和驚險她都沒有流淚,隻有這一刻她實在忍不住。
“母妃,娘親!我實在不知道怎麽辦,舅舅還在打仗等糧草,外祖母病重,哥哥沒了蹤影,他把所有罪名都推在溫家身上,我怎麽忍心!衛戍和他身邊那幫人等著拿溫家開刀。”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隻是想著不能坐以待斃,可是我沒想過要連累別人,這次是我錯了。”
“我錯了。”
話音剛落,她軟軟地倒在地上,玉貴妃驚慌地把她抱起。
一摸身上,才知道她發了高熱,趕緊派人叫來太醫。
“傻孩子,母親不要你承擔這麽多,你慢慢長大就好,不用慌張。”
春宜生病之時,宣懷帝的聖旨已經送到了李府,李洹傷勢未好,強撐著接旨。
智行驚呆了,不知道為何兩天時間春宜公主居然要和自家師兄成婚了。
師兄這副樣子也看不出高不高興,正淡定地往廚房去。
“師兄,你要去哪兒?”他記得不久前才吃飯。
李洹淡定回答:“去書房。”
......好,看來還是不淡定啊。
李洹確實不淡定,他心裏猜測是什麽事導致了這個結果,春宜現在定是無心兒女情長,隻可能是出了什麽意外。
“智行,你去東巷口請侍衛統領張明來喝酒吃飯。”
張明剛交班就聽說一個和尚去家中找他,他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跟著去了李府。
“公子。”張明握拳行禮,他曾是李誌筠手下的門生,尊稱李洹為公子也看得出他是個記得恩情的人。
李洹和煦笑著,讓他坐下吃飯,張明看著他眼睛上的白絲帶一陣眼熱。
當初李洹身體尚好,經常約著一起去打獵騎馬,無人能夠比得上他的準頭,現如今卻羸弱至此。
“我今日找你來是想打聽,昨日和今日,宮中發生了何事。”
張明娓娓道來這兩日發生的一切,李洹不淡定的心緒恢複平靜。
果然,這不過是春宜的權宜之計,是不得已的選擇。
“聽說春宜公主發了高熱遲遲不退,太醫說鬱結於心。公子您說溫小將軍還會回來嗎?”
李洹神色莫測,隻讓他吃菜喝酒,不做回答。
送走張明,李洹站在院中良久道:“明日我繼續去國子監授課,智行你好好看家。”
智行擔憂道:“師兄,你如今傷勢未愈,應該多修養兩日。”
“你幫我收拾兩件衣物,過兩日我或許會不在家,你看好家。”
李洹第二日入宮,直接去勤政殿麵聖,出來時手裏拿著令牌。
侍者帶著他去往藏玉閣,春宜高熱剛退,正坐在院中發呆。
看見李洹來時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你怎麽來了?是為了賜婚的事嗎?抱歉,這事是我衝動了,我一定想辦法補救。”
李洹聽著她的聲音有氣無力,心頭一緊。
“無事,你看我帶來了什麽?”
春宜仔細看他手中的令牌,居然是可以暢通無阻的路牌,她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他。
“我已經跟皇上說過了,我們明日啟程,去夢澤尋我父親,請他回來安排我們的婚事。夢澤鄰近雲夢,到時候我們一同去尋你想尋的人。”
當然除此之外,他還用了點別的東西換,李誌筠走時留下一批孤本珍寶,他全拿了出來。
春宜扯了扯他的衣袖,“李洹,我是不是很麻煩很笨啊,總要別人來收拾爛攤子。”
白絲帶遮住了他眼眸中的笑意,“沒關係,這樣的攤子我還能收拾。”
兩個人都生著病,玉貴妃顧不得要低調,讓溫家安排了一艘豪華舒適的船,丫鬟和暗衛都是最機靈有本事的。
站在船頭時,春宜心裏還依舊恍惚,盯著向前湧動的河水,她看入了神。
一直無法做到的事就這麽陰差陽錯的實現了,過程的跌宕起伏如同做夢一般,唯一真實的隻有腳下這塊土地。
望著碧水藍天,春宜問身邊的人:“和我成婚,你願意嗎?”
身邊的人一襲青衫,如青竹一般溫文爾雅,衣袍隨著風搖擺,他默默替她擋住風。
“我喜不自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