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花
眾大臣爭論不休，贏旭依舊穩坐龍椅，靜靜看著他們吵。
半晌，群臣見皇帝沒有在意他們的話，便漸漸安靜下來。
“諸臣公，吵完了嗎？”贏旭悠悠開口：“既然討論不出個結果，就依朕最開始說的辦！”
贏旭語氣不再似此前那般溫和：“吳纓一案！朕的文武百官，無一人能辦事，更有甚者居然膽敢勾結逆賊！再看秦風！縱隻是太醫院禦醫，卻仍舊能夠替朕擒住吳纓！朕賜爵封地又如何？爾等覺得賞賜重了！朕卻覺得不夠！遠遠不夠！倘若真讓吳纓陰謀得逞，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人，就不是朕了！”
此話一出，群臣更是啞口無言。
他們或許知道贏旭本就在給秦風機會，可這個機會，皇帝並非隻給了秦風一人，隻不過他們身居高位，不願去行風險之事。
眼下贏旭如此強硬要給秦風賜爵，眾人哪怕心中不願，亦不敢再反對。
此後就是商議秦風與謹溪的婚事，謹溪雖無皇室血脈，卻有公主之名，因此他們的婚事也就由禮部負責統籌。
秦風二人本就情投意合，一切倒稱得上順利，婚禮定在了下月初七。
朝會結束，秦風本想先去皇後宮裏謝恩，畢竟他跟謹溪能成，都是皇後在助力。
然而剛剛走出大殿，就有宮人匆忙走到秦風身前：“秦禦醫！淑妃娘娘有請！”
“淑妃娘娘？”秦風雖有些詫異，但也不敢拒絕。
哪怕他現在被定為駙馬，可身份遠不及宮裏的娘娘。
路上，秦風不由問道：“姐姐，不知淑妃娘娘可是身體有恙？”
宮人低著頭在前邊領路，聽到秦風的話便停了下來：“娘娘沒有說，婢子並不清楚，但秦禦醫過去之後，就應當清楚了。”
而秦風得淑妃召見的事情，也傳到了皇帝耳中。
“前兩日，朕去過淑妃宮裏，未見她有何不妥。”
身旁的太監蘇皓蓮此刻也應聲：“昨日太禦醫剛去過淑妃宮裏。”
“這麽說來，淑妃隻是單純想見秦風？”
此刻蘇皓蓮不敢再接話，皇帝已經有了心思，不可再多嘴。
“蘇皓蓮，等秦風從淑妃宮中離開，你讓他過來見我！”
與此同時，秦風已經到了淑妃的晨沅宮。
“娘娘，秦禦醫到了。”宮人先走去通報，得了淑妃恩準，秦風才走入其中。
剛剛踏入淑妃寢宮，秦風就看到淑妃端坐在床邊，神色憔悴，雙眼無神。
淑妃而今不過二十七，但現在的狀態卻與四十歲的中年婦人無異。
“娘娘，可是身子有什麽不舒服？”秦風開口問詢。
“秦禦醫，不是本宮，是本宮的孩子……”
這時候秦風才注意到床榻上的人影，正是秦國的七皇子贏季。
“娘娘，殿下身體有恙？”
淑妃應聲：“還是秦禦醫親自看看吧！”
待秦風走到床前，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被裹成粽子般的孩童，其臉上遍布紅疹，且表情極為痛苦。
僅僅一眼，秦風就有了初步判斷，但作為醫生，他必須保持嚴謹。
注意到秦風的神色，淑妃急忙起身讓開位置：“秦禦醫，您看仔細些……”
秦風頷首，而後坐到床邊解開包裹著贏季的被褥，掀開被褥秦風就看到他的手臂上也有紅疹，在淑妃注視下，秦風開始搭脈。
良久，秦風才收回手。
“秦禦醫，季兒他現在怎麽樣了？”
其實在秦風之前，已經有兩個禦醫過來看過贏季。
他們的診斷，都是贏季患上天花，在這時代一旦確診天花，就如同被宣判死刑。
而且因為天花具有傳染性，因此許多人都避之不及，而皇室這邊，更是如此。
淑妃之所以要瞞著所有人，就是希望有人告訴她之前都是誤診，她的孩子還有救。
對上淑妃的目光，秦風已然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淑妃娘娘，想必除了我，還有其他人來過了吧？”
淑妃身子一軟，踉蹌著退開幾步，幸而身邊還有個宮人眼疾手快將她攙住，她聲音輕顫：“所以秦禦醫的診斷也是……”
“嗯！天花！淑妃娘娘，臣的建議是盡快告知陛下，近些日子出入過晨沅宮的人員也做個統計，天花的危害，想必淑妃娘娘也清楚。如果繼續拖延下去，恐怕小事變大事。”
小事變大事？在他們眼中，自己皇兒的病就隻是小事嗎？
察覺到淑妃神態變化，秦風繼續道：“淑妃娘娘不要誤會，七皇子的病症，臣有辦法處理，之所以讓您統計人員，隻是不想看到病毒在宮內傳開，畢竟宮裏還有陛下。”
“什麽？！”
“你說，本宮的皇兒還有救？”
秦風應聲稱是。
早些日子謹溪偶然提及天花一事，還說自己小時候就得過，隻不過運氣不錯，硬撐過來，加上長大後開始習武，此前因天花而損傷的身體也徹底恢複到了正常水平。
後邊秦風就開始在帝都附近找尋患有牛痘的病人，曆經兩個月時間研發出了天花疫苗，但由於還沒有進行完善的臨床試驗，這才沒有通報上來。
原本他是打算再進行最後一次臨床試驗後再告訴皇帝，卻沒有想到如今宮裏出了一例天花。
但他對於那份通過了三次臨床試驗的疫苗有八成把握，這才敢在淑妃麵前應承下來。
“娘娘，現在我需要先去跟陛下通報，然後就安排人立刻去我府上取藥，您看……”
淑妃知道秦風顧慮，她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孩子：“那就勞煩秦禦醫了。”
秦風走出晨沅宮，蘇皓蓮就攔下了他。
蘇皓蓮是皇帝跟前的太監，最近秦風跟他見過幾次，勉強算的上熟識：“蘇公公，您怎麽來了？”
“小秦禦醫，陛下讓我帶您過去一趟。”
見蘇皓蓮朝他走來，秦風忙退開幾步：“蘇公公，你可別過來了！先站住！”
看著秦風模樣，蘇皓蓮不禁好奇：“小秦禦醫這是怎麽了？咱家就這麽可怕嗎？”
秦風連忙擺手：“不不不，是我可怕！”
“小秦禦醫此話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