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聲點讓他聽清
林淺轉頭雙眸堪堪對上顧硯辭冷冽深邃的墨眸。
男人身軀後仰,姿態慵懶隨意的坐在沙發裏,筆直修長雙腿敞開前伸。
靠挺鼻薄唇清朗俊顏加分,最隨意平常的坐姿,透著賞心悅目優雅。
林淺微抬下頷,反問:“不信我?”
“你的醫術,我信得過。”顧硯辭嗓音透著疑人不用篤定,“且問一句,緊張嗎?”
“不緊張!”林淺不假思索,斬釘截鐵說出三個字。
“既然如此,那你動手。”顧硯辭收攏長腿,眼神帶著關切意味問:“要不要我指派傭人,去附近中醫店購買針灸包?”
林淺走向他坐著的沙發,拿起她方才擱下的手提包,拉開拉鏈說:“不用,我隨身帶著針灸包。”
看她取出針灸包,顧硯辭的眸光,陡然幽深幾分。
身為顧家實際掌權者的顧硯辭發話,保姆家仆再不敢唧唧歪歪。
林淺托起甄苒的手臂,在掌長肌腱,橈側腕屈肌腱之間,找到手厥陰心包經常用腧穴之一的內關穴,紮進無菌針。
“哎喲,”甄苒摸了摸胸口說,“是心理作用還是咋的,我突然覺得,心髒舒服多了。”
林淺桃眸,綻放瀲灩清光,她解釋說:“經脈所過,主治所及。我紮針的內關穴屬於心包經的經脈,所以一針紮下,便能緩解心髒不適……”
“哦,”甄苒舉一反三問:“那我跟逆子吵架時紮上一針,是不是能預防心梗?”
林淺視線瞥向顧硯辭,顧硯辭領會她的想法,輕咳一聲說:“看我幹嘛,她說的逆子不是我,是那個。”
甄苒神色驟變,“想到那個逆子,我……”意識到在新兒媳麵前,說家醜不合適,她話鋒一轉說:“算了,不提他。”
她拍拍林淺的手背,“好孩子,我喜歡你,以後,別喊阿姨了,叫媽。”
林淺:“……”
甄苒突然意識到問題,她拍拍腦袋:“瞧我,老糊塗了,改口費沒給,叫你改口哪像話。等著,我上樓拿紅包啊。”
她起身,沿樓梯上樓。其他人也退出客廳,去餐廳擺晚餐。
屋裏,僅剩林淺跟顧硯辭。
林淺將針灸包裝進手提包,顧硯辭暗沉如夜的眼眸鎖定她,沉聲說:“老中醫也不見得在走親竄友時,帶上針灸包,林淺,你大概早就知道,我媽媽有心髒病。”
男人聲線低沉,似大提琴尾音,帶點蠱惑人心魅力。
林淺聯想起給乙女遊戲配音的聲優大咖,顧硯辭這嗓音,進軍乙遊配音界,大概要俘獲千千萬萬迷妹。
他已猜測到,林淺坦率承認:“是,我要在你身邊待下去,總要跟你母親搞好關係。”
頓了頓,她試探問道:“我違反條例了?”
“並沒有,”顧硯辭俊挺的身軀後仰,背靠沙發,闔起眼眸說:“除了愛情,你要什麽都可以。”
他毫不隱晦,直白說出,他給不了林淺愛情。
巧了,林淺不要愛情。
狗屁愛情,害人不淺。
當年,她媽媽被狗屁愛情蒙蔽雙眼,年紀輕輕便丟掉性命。
她呢?四年前,顧晉深剛變心那會,她屢次想買張車票,去千裏之外,遠離吳家,遠離顧晉深。
就因為割舍不下感情,心裏懷著顧晉深回心轉意的期許,她給自己招來長達四年之久的牢獄之災。
甄苒下樓,遞上菲薄紅包,“包裏有張卡,卡裏有五千萬。改口費你收下了,趕緊叫媽。”
媽媽這個字眼,林淺從小到大沒喊過,她尚在繈褓中,林雅已撒手人寰。
甄苒喜歡她,貿然叫媽,她張不開嘴。
麵對甄苒滿懷期待表情,林淺嘴唇幾度張合,勉為其難叫出一聲:“媽”
“好!好!”甄苒興奮的合不攏嘴,“孫子不成器,選的女朋友我看著來氣。還好,兒子成器,兒媳婦也甚合我意。你倆抓緊點,給我生孫子孫女。”
林淺垂眸,恐怕要讓你失望,你兒子不讓我懷孕。我呢,也不想在無愛婚姻裏,增添小生命。
……
晚餐過後,顧硯辭牽著林淺,上樓,步入他的臥室。
黑白色極簡風裝修,猶如顧硯辭本人般沉穩內斂。
林淺在床沿處坐下,顧硯辭推倒她,手臂撐在她身體兩側,嘴角噙著一縷淡笑說:“房間隔音有點差,你忍不住的時候,聲音輕一點。”
林淺訝異挑眉,今晚還來?
第一天,第二天,超負荷運轉。第三天,顧硯辭來得起?
林淺眸底變幻微光,出賣她的心思,顧硯辭嘴角的笑意加深,“質疑我?來,現場驗證。”
……
深夜,顧晉深驅車而來。
吳婧婧受了傷,在醫院療傷。她記掛著“撤熱搜”,一遍遍催促顧晉深回老宅。
被她催促的心煩意亂,顧晉深隻好回來。
樓上樓下燈光大多數熄滅,唯有四樓右側的房間還亮著燈。
顧晉深心裏一跳,那是顧硯辭的房間,小叔也回來了,現在還沒睡。
他上樓,直奔顧硯辭臥室。
正要敲門,卻聽屋裏傳來異聲。
床鋪“嘎吱嘎吱”搖晃聲,混合男人壓抑低沉的輕喘,還有……旖旎嫵媚哼唧。
顧晉深收手,小叔正跟美人兒相親相愛,他不敢,也不能打擾。
顧晉深臥室,就在隔壁。
他進屋,隔壁動靜清晰幾分。女人嬌媚可人的淺吟低唱聲,絲絲縷縷灌入他的耳膜,他不由得心猿意馬……
逐漸,背景音在顧晉深腦海裏,幻化成實景。下一秒,他聯想起他在地下停車場,親眼看到的畫麵。
顧晉深周身,縈繞起戾氣,他在室內轉了幾圈,一下子拉開冰箱,取出高度數的白蘭地,仰頭嘩啦嘩啦地灌酒。
烈酒入喉,模糊顧晉深神智。
恍惚間,他看到年方十八,情竇初開,星辰般晶瑩剔透眼眸裏,倒映他的身影,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林淺。
“淺淺!”顧晉深張開雙臂,想摟抱住那個青春明媚的女孩兒,卻抱到一懷抱的寂寞空虛冷。
“淺淺!”顧晉深黯然神傷,“回……回來,我……”
隔壁,剛從浴室出來的林淺,聽聞隔壁斷斷續續的自語聲,她下意識緊靠牆壁傾聽。
正聽得入神,一隻手掀開她身上蓋著的薄毯,縈繞沐浴露清香,濕淋淋水氣的健壯身軀,強勢地壓製而下,毫無征兆便破門而入。
林淺尖叫出聲,顧硯辭單手捏住她下頷,嗓音冷硬無溫說:“大聲點,最好讓他聽清,他日思夜想的女人,正躺在我**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