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證據,故意留下的
那是是簡易版的培育器。
別人看了或許會認為隻是一個木桶,隻有白柒柒知道,那是哥哥哥用來培育人工蟲類的器皿。
而且在培育器的外圍,還刻有一個大寫的英文字母‘Y’,正是哥哥名字當中的‘一’的縮寫。
她不動聲色的走過去,把培育器拿在手裏觀察。
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麵墊的一層鬆軟綿花上麵,粘有一顆顆細如發絲的小黑點。
“是食人蟲的蟲卵。”
白柒柒心底一驚,連忙把培育器放了回去。
這些蟲卵實在是太小了,隨便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它四下飄散。
萬一進入食道,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宗禹聞言後,立即想到了葛大青的死相,當初他差點被嚇破膽,險些就要掉進幕後決裁者的陰謀裏,認為案子是天罰,而非人為。
他打了個激靈,趕緊朝後退了數步,但他還來得及站穩,似乎又想到了什麽,膽顫心驚的折返回去,拽上自家姑奶奶,不由分說的往後撤。
“姑奶奶,這蟲子可不是開玩笑的,就算是自己找塊豆腐撞死,也好過開膛破肚的慘死……”
穆景寒森冷的黑眸,在兩人的身上掠過。
禪房內似有寒風突起,就連空氣都在頃刻間冷了數分。
白柒柒並沒有注意他的變化,也沒有讓宗禹繼續拽著後退。
她沒好氣的白了宗禹一眼,“因為害怕就要一直退,那你離真相隻會越來越遠。”
宗禹的臉一紅,嚅囁著,半晌沒有吐出一句完整的話,“我……我……”
白柒柒沒有心思笑話他,她一邊四下環顧,尋找其它線索,一邊朝主持問道。
“白一孟在寺廟裏的時候,誰跟他走得比較近一些?”
主持搖搖頭,“他性子孤僻,自己獨來獨往慣了,而且,他對人有很強的戒心,似乎遭受過什麽莫大的打擊一般,極難對人敞開心扉,我之所以一直留他在寺裏,一方麵是他無處可去,另一方麵也是想要竭盡所能的幫他接納這個世界。”
“所以,他在寺裏做了什麽,沒有任何人知曉了?”主持的話,給了白柒柒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就好像是他說的人,與她所知道的哥哥,完完全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可偏偏,禪房裏遺留下來的東西,又肯定的指向了就是哥哥。
她不敢表現出太多情緒,生怕會被瘋批王發現端倪。
緊跟著又追問一句,“主持可還記得上次佛誕的時候,他有什麽怪異的行為舉止麽?”
主持一問三不知的繼續搖
頭,“他在寺裏除了去用齋飯,便會留在自己的禪房裏,不許任何人入內打擾,至於佛誕節的時候,我過於忙碌,確實沒有注意過他。”
白柒柒的頭不由的一大,時間緊迫,再這麽下去,她阻止不了哥哥,更救不下受害者。
“他是四年前流落於此的?”向來不怎麽開口的穆景寒,忽然問了一句。
主持心一驚,“王爺是怎麽知道的?”
他記得他方才並沒有細說這一點。
穆景寒沒有理會他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薄唇輕啟,“是我母妃遇害之後?”
主持怔了片刻才點點頭,“他的確……的確是承妃娘娘在祭天大典上遇害一個月後來的。”
“他來時,穿的是一身墨綠色的粗絨長袍?袖子處有雲朵的繡飾點綴?”
主持整個人傻了,“你……”
穆景寒不需要再問,心中已有想法。
當初他母妃遇害後,他瘋了般的到處查找線索。
最後憑介蛛絲馬跡,終於找到了白一孟的落腳處,可他趕過去時,房間內除了一張畫像之外,再沒有別的任何線索。
經周邊的百姓辨認,他要找之人的確是畫像中人。
而那人離開的時候,身上穿的正是袖子處點綴了雲朵繡飾的粗絨長袍。
難
怪啊!
他翻遍了京城都未能抓到凶手,沒曾想,凶手竟能逃過層層圍捕,出城躲進了寺廟裏。
這人究竟與自己有何仇有何怨?四年前殺死了母妃,四年後又苦心積慮的謀劃出天罰案,試圖將問題引向自己?
“哎喲。”
就在所有人各懷心思之際,宗禹忽然發出一聲痛呼,屈起左腳,在原地來回的跳了幾圈。
白柒柒跟穆景寒同時看向他。
就見他沒好氣的朝地上的蒲團踹了一腳,嘴裏還氣憤難平的哼哼著,“這蒲團怕不是幾百年沒洗了吧?怎麽會硬成這樣?我不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麽?差點把我的腳脖子蹭掉一層皮。”
白柒柒眉梢一動,連忙向前摸了摸被宗禹踢過的蒲團。
果然,蒲團是硬的,但並非是因為髒,而是因為裏麵塞放了硬物。
她立即從袖子裏取出隨身攜帶的解剖刀,利落一劃。
很快,數個嬰兒拳頭般大小的石頭便夾在夾層的棉絮中,顯露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
白柒柒收好解剖刀,隨手取出一個石頭,隻見上麵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而落款處竟是一個令她無比熟悉的名字。
“朱子成!”
這就是他所說的許願石。
白柒柒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跟
宗禹一起,把藏在蒲團內的所有石頭全部取出。
不多不少,正好對應了目前出現的幾樁天罰案。
可……
白柒柒來不及高興,一盆拔涼拔涼的冰水便當頭澆下。
“還是沒有下一個受害者的線索,他帶走了屬於下一個受害者的許願石。”
“那怎麽辦?”宗禹的臉也苦了下去。
白柒柒看看宗禹,又看看穆景寒,兩人的視線齊刷刷的落在她的身上,顯然是把她當作了最後的希望。
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不停的告訴自己慢慢來、不要急。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視線定格在蒲團上,原本亂成漿糊的腦子,轟的一下明朗了起來。
“按照幾樁案子發生的間隔長短來看,凶手極有可能已經接觸過下一樁案子的許願人,再加上他走得匆忙,他取走許願石的時候,說不定會留下什麽線索……”
想清楚這一點,她又重新拿起許願石,一個一個的仔細查看,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宗禹站在一側,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會打斷自家姑奶奶的靈感。
穆景寒沒有去看白柒柒,而是有意踱了兩步,好巧不巧的擋在白柒柒與宗禹之間。
薄唇一張,低沉的吐出一句,“她——是寒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