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尋找真相

舊電腦擺弄幾下就會藍屏,鬱岸耐下心把裏麵的加密文件全部拷貝到移動硬盤裏,他打算把裏麵的視頻和一些暫時無法解碼的文件全部拷進自己的電腦裏翻看一遍。

他拿起手機掃了一眼消息記錄,三分鍾前昭然回複自己來著,想起剛才故意給他發了幾個顏色小網址的行為,鬱岸稍微反省了一下。

Boss:“你經常看這樣的東西嗎?”

鬱岸現在的心情其實有點複雜,他關上電視,把舊電腦藏回衣櫃原來的位置,倒吊著躺到沙發上,腿掛在靠背上沿,舉著手機給昭然發消息。

他開始打了一句“也不經常看”,但又編輯掉了,改成“對。”然後發送。

Boss:“你喜歡這樣做嗎?”

鬱岸:“……嗯。”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什麽。

Boss:“我擁有人的外形,但如果像你們這樣進入伴侶,並不能達到繁殖的目的,是完全為自己享樂而做的。”

鬱岸挑起眉峰,不愧是怪物發言,他可以用yin穢的詞語創造純潔的句子。

鬱岸:“有什麽關係,你用觸絲和感染蛋白,難道我們還可以繁殖後代嗎。”

Boss:“不能。”

鬱岸:“那你不還是在享樂,說得冠冕堂皇,原來也是自欺欺人。”

Boss:“那不一樣,伴侶之間要做的,我都要做,隻有我一方欺壓的話不行。”

鬱岸笑出聲。原來隻需要聽他說話,就可以打消一切疑惑顧慮,隻要昭然沒有放棄自己,那麽不管被他殺多少次,鬱岸都可以再爬起來挑戰他。

咚、咚。

陽台的玻璃窗被敲了兩下,鬱岸順勢望過去,一個木頭小人趴在玻璃上探頭探腦地偷窺,巴掌大小,臉是用毛筆和墨水畫上去的,嘴呈o字型,表情好奇又驚訝,有種詛咒小人的詭異感。

鬱岸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摸手邊的高傲球棒,隻見玻璃外的小人脖子一扭,將木頭腦袋扭轉一百八十度,它的後腦勺上畫著另一張微笑的臉,腦門貼著一張紅字黃紙符。

齒輪哢拉作響,那小人突然炸成了一道白光,整個窗玻璃被小人炸得粉碎,無數玻璃碎渣衝進客廳,鬱岸抬手擋著臉,迅速抄起藏在沙發下的手槍,給昭然彈去一條語音:“有人抓我!我看見一個爆炸小木偶,能打嗎?”

昭然回得很快:“你打不過,快跑。”

鬱岸甩上單肩包,把高傲球棒插拉鏈裏,抓起儲核分析器奪門而出,跳上樓梯扶手一路向下滑,途中從儲核分析器中摸出怪態核-閃電羚嵌進眼眶,紅光閃過,發間立刻刺出兩根遊走閃電的細羊角。

雙腿爆發出羚羊的奔跑能力,他沒有從單元門逃,怕對方堵著出口來個守株待兔,於是從一樓與二樓之間的小窗戶跳了出去,然而對方已經預判了他的逃跑路線,他一露頭,守在兩邊的傀儡木偶各自扭轉脖子,發出炸彈爆炸前的機關聲。

鬱岸噌地一下跳了出去,但木偶就像一個破片手榴彈,能爆出許多帶有殺傷力的小碎片,爆炸的餘波還是掃到了鬱岸的左後肩,一些破片深**在了皮肉裏。

劇烈的疼痛使他僵硬了一下,但此時他隻能強壓傷口往鬧市區的方向跑,時不時向後望一眼,樓頂上站著一位穿白鶴紋衫的短發男人,一隻小木偶乖巧地坐在他的掌心裏。

危急時刻他又收到昭然的提醒:“應該是爾木嵐在追你,他不是載體,是人類畸體,和周先生一樣,受到輻射影響體內生成了畸核,職業核-傀儡師,漂移飛車雇殺手來追回你從周先生身上挖的一級金核。”

“快跑,別用飛行核,他有傀線可以把你拉下來,用加速核,找人多的地方走。”

鬱岸邊跑邊喘:“畸體幫畸獵公司幹活?”

“我不也是嗎。你想辦法逃進任何一個地鐵站,地勤人員裏麵很多我們的人,亮名牌他們就給你開專車,那趟車是畸動裝備,跑得特別快。”

鬱岸已經體驗過傀儡師的殺傷力,壓著左肩的傷匆匆鑽過小巷,沿著大街跑。

他朝著離家最近的地鐵站一路狂奔,白衫傀儡師則不緊不慢地在樓頂之間輕飄飄地**,不停從袖子裏摸出新木偶,貼上黃符之後在上麵寫兩筆,然後朝鬱岸拋過來。

鬱岸左閃右避,終於見到地鐵站高處的紅色站名時,他剛剛鬆懈的心情又一次揪了起來,天有不測風雲,地鐵站附近線路維修,此線暫時停運。

他甚至來不及停下來想想接下來往哪兒去,直著向前繼續逃跑,其他線路的地鐵站最近的距離這裏也足有三公裏,隻能閉著眼睛衝了。

地上一連十五六個腦門貼著黃符的小木偶在鬱岸身後緊追不舍,滑稽地搖著木頭小手跑得飛快,它們雙手向前做出拋的姿勢,一些細密的白絲線噴射到了鬱岸身上。

傀線纏繞到鬱岸雙臂和大腿上,纏住他的腰,起初鬱岸還沒有感覺到異常,直到輕飄飄的絲線越纏越多,他跑得越來越吃力,簡直像纖夫拖著一艘巨輪向前拚命掙紮。

鬱岸袖中滑出破甲錐來割身上的線,但那些線數量之多根本無法一下子全部割斷。

身上的絲線還在不斷增加,甚至纏住了儲核分析器和鬱岸的脖子,鋒利的線像刀刃一樣割破了皮肉,過了一會兒血才開始向外滲。

鬱岸已經跑不動,左手扶著牆向前寸寸地挪,傀儡師徹底拖慢他的速度之後,從樓頂跳了下來,向著鬱岸迅速俯衝接近,快到跟前時伸出機械造的右手,朝鬱岸側身抓來。

胸前掛的眼睛圖騰掛墜中央泛起漩渦,鬱岸腳下的地麵忽然出現了一個泛著金色微光的圓環,在鬱岸跨過去的一瞬間向上穿出十幾條蒼白的手臂,密集的手像擺動的海葵,將踩進金環的木偶死死攥在手裏。

左手邊的牆突然浮現出一隻成人身高的豎著的眼睛圖騰,黑白眼仁生動扭轉,眼睛的瞳仁是幽深的旋渦,刹那間,昭然從旋渦裏衝了出來,整個人就像一道鋒利的猩紅光芒,以身體衝斷木偶與鬱岸之間的白色傀線,並將僅差毫厘就要抓住鬱岸的傀儡師撞了出去。

突然失去絲線的拉扯,鬱岸因為極大的慣性向前飛撲,但摔倒半空時他已經反應過來配合昭然的支援,掏搶上膛一氣嗬成,反身朝傀儡師的腦袋崩了一槍。

傀儡師被撞飛到半空,已經放出傀線掛到周圍的建築上拉自己上高處,但一枚子彈突然飛來,打中了他的左眼。手槍的後坐力將鬱岸推得更遠,摔在地上,傷口裏的血在地上濺出一些細小的斑點。

畸體通常不懼非畸動武器,但被子彈打中眼睛的本能反應使傀儡師瞬間失去了平衡,被昭然從傀線中央一把扯了下來。

午後的陽光暴曬之下,昭然的發絲和睫毛都褪成白色,回頭對鬱岸道:“我對付他,你快回公司,車幫的人也在找你,因為你之前帶城市巡邏組查了他們南區的貨車,還搶了他們三把槍。”

“我去公司等你。”鬱岸抿唇退了兩步,鑽進小巷裏。他現在已經學會根據麵試官的表情判斷對手強弱,隻要昭然叫他跑,他一秒都不猶豫轉頭就跑。

鬱岸在小巷裏七拐八拐抄近路,跑到街上時,隱約感覺有車在尾隨,他裝作沒發現,從路過的玻璃倒影中觀察身後的情況。有一輛麵包車半開著窗戶,坐在副駕駛的人右手裹滿繃帶,有些麵熟,好像是上次被匿蘭削斷右手,又被自己搶了槍的車幫混混。

不知道車裏會不會有載體人類,一打多並非明智的選擇,沒有冒險對抗的必要,此時掛在腰間的儲核分析器也開始報警,因為怪態核-閃電羚存在每日30分鍾的使用上限,現在已經進入最後五分鍾倒計時了。

五分鍾想跑進地鐵站,擠過人群找到地勤有點懸,於是鬱岸直接拐進了購物十字街。

幾個車幫的人在十字街附近被迫下車,但他們還沒放棄,把鐵棍和小刀塞在衣服裏向人群中摸,留一個人開車在路邊等,準備把鬱岸捂嘴抓上車再好好收拾。

鬱岸雖然在逃,表情卻比剛剛在傀儡師手下逃命時從容了許多,而且時不時放慢腳步,確定車幫的人能及時跟上自己。

……

“過兩天又要上班了,哎,假期好短喏。”匿蘭托著腮,用小叉子撥弄著瓷盤裏精致的甜點,把巧克力慕斯上的巧克力碎塊撥掉。

“想想工資不就開心了。”小圓桌對麵坐著兩位同齡的女孩,但打扮風格截然不同,一位穿著純黑色的包臀連衣裙,歐美風的濃豔妝容,胸前嵌著一枚深紫色畸核,畸核表麵紋路是一隻蜘蛛。圍繞著畸核在胸前紋了六條黑色蜘蛛足,低頭專注地給自己塗新買的指甲油。

另一個則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家的甜心小公主,一頭淺棕色卷發,小腿在椅子下**來**去,抱著匿蘭的手機跟裏麵的詹姆斯和薩蘭卡互動,把兩個小人拉到換裝遊戲裏,給他們套上大蝴蝶結和小裙子。

詹姆斯很配合地哄姐姐的朋友開心,穿著小裙子撅起腰後的小尾巴配飾搖一搖,薩蘭卡則一臉煩悶,頂著蝴蝶結坐在遊戲背景裏的桌子後,臭著臉不想搭理任何人。

“就沒有個長得帥的同事給你點上班動力嗎?”她邊玩邊問。

“沒動力。”匿蘭懶懶回答,“長得好看的倒是有,有個叫鬱岸的實習生,還挺好玩的,可是我對比我小的男生沒興趣。”

遊戲裏,詹姆斯聽到她的話,晴天霹靂,趴在屏幕玻璃上滿眼委屈:“姐姐……”

匿蘭用指尖揉揉他的臉:“你不算,你是小紙片人啊。”

“我不是小紙片,我是真的,我隻是出不來。”詹姆斯更難過了,怏怏地捶屏幕。

她們在商場二層店裏靠窗的位置喝下午茶,匿蘭無意間向外看了一眼,隔著落地玻璃,疑惑地仔細辨別了一番。

有個人穿著純黑兜帽在人群裏穿梭,臉在兜帽裏完全是一團無底黑暗。

“鬱岸?”

匿蘭站起來扶著玻璃,瞄到人群中鬼鬼祟祟尾隨的幾個車幫混混。

“姐妹們,我得失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