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有仇必報,越快越好
鬱岸抬手搭在昭然左胸前,感受著心髒劇烈的搏動,有些好笑,不會吧,平時不是很會親嗎?
昭然默默回味了一下剛剛唇舌濕漉漉糾纏在一起的感覺:“你曾經,呃,有人告訴我,人類覺得這樣的吻是最se情的,你們的法律禁止se情,所以我再也不做。可能正是因為我不夠克製,才沒得到我想要的結果,這一次不會了。你好像變壞了,是不是我又教錯了?”
鬱岸不明就裏揚起眼皮:什麽?
昭然搖了搖頭。
他在說什麽,反正我喜歡。鬱岸一邊被昭然拉著向另外的出口逃離,一邊歪頭貼到他身上傾聽,他的心率居然能達到二百,怪物的心髒果然比人類更加強健許多。有什麽比雪白無暇的身軀包裹著一顆欲望充沛的心髒更se情的呢,他卻去計較一個違法亂紀的吻。
我曾經欺負過他嗎。鬱岸忽然回憶起日記裏的內容,隻言片語之間似乎存在一些串聯的關係。摧殘過這顆鮮豔心髒的人,都理所應當被殺掉,於是偏激地和日記裏的自己結了仇。
身後,走廊深處傳來窸窣動靜。
兩人回頭朝剛剛離開的位置望去,一個肥碩的身影從階梯盡頭出現,隻能從微弱地光線中辨認他的輪廓——堆滿的橫肉使臉和脖子界限不清,厚重的鞋底每一步落地都會發出一聲悶響。
保安手中握著高壓電擊棍,但並沒見他身上帶著牌子。肯定和護士一樣,提前把保安室守則藏起來了。
他們已經接近倉庫附近的安全通道,中途鬱岸按下了電梯按鈕,但電梯一直停在二層,肯定是護士用障礙物將電梯卡在二層,想把他們的退路堵死。
李書恪(0):我看到護士了!她正趴在地上寫東西,好像是保安室守則,第一條是……保安可以封鎖醫院通道。
鬱岸注視著交流板上李書恪的發言,隨著文字映入眼簾,麵前不遠處的通道安全門轟地一聲自動鎖閉。昭然急促的腳步下浮起金環,金環沿著手臂迅速擊中液壓鎖,鎖芯爆出一簇金色的火花,爆成了滿地碎末,但門卻依然推不開。
李書恪又緊急發了一句:護士又寫了一條!寫的是保安可以使用武力維護醫院秩序。她還在想第三條呢,她要把這三條都占滿。
同時,保安加快了腳步,肥壯的身軀在地板上大步前進,潮濕的牆皮跟著被簌簌震落,短短幾秒保安就已經逼近到兩人三米之內,他粗壯的手臂高舉高壓電擊棍,鬱岸距離自己最近,他高抬右手直接砸了下去。
鬱岸冷眼麵對著他,腦子裏保持冷靜飛速運轉,保安必須維護醫院秩序,那麽病人不在病房,屍體滿街亂走,大概就會被定義為不守秩序吧。
昭然回頭銳利地看了他一眼,腳下金色日晷旋轉,將保安的位置倒流回五秒之外。
保安每次快要接近鬱岸,都會像錄像帶倒放似的再退回去,但每次昭然必須等待上一個能力施展完畢才能再次施展下一個能力,因此每次利用時鍾失常倒流對方的時間,保安的位置都會距離他們更近一些。
保安最後停留的位置越來越近,鬱岸眼看著他手中的電擊棍終於落了下來,劈裏啪啦的電響在耳邊跳舞。
他本能地閉眼閃躲,卻感到一雙溫熱手臂撐住了自己身後的牆,幾乎同一時間,他明顯感覺到擋在麵前的人影劇烈地顫抖了整整三秒。
鬱岸驚詫地看見一道火花,高壓電擊棍的一端緊緊抵在昭然的後肩上,一股燒焦血肉的恐怖氣味灌入鼻腔,在意識到昭然生扛這一下那一瞬他不知所措。
強烈的電流擊中身體,昭然居然沒倒下,隻是咬著牙忍痛說:“畸體皮糙肉厚,挨一下沒什麽事,我們不是在合作嗎?這座麻煩的幻室裏少了動腦子的人可不行。”
鬱岸親眼目睹電擊的過程,表情反而越發冷峻,脾氣一下子被點燃了。
他從昭然手中奪走病房守則,四目相對的瞬間,他用唇動告訴了昭然四個字:“先抓護士。”
然後用上十分的力氣,把昭然往保安身側的縫隙推了過去。
昭然身法敏捷,從保安用力伸來攔截的粗肥手臂下滑鏟出去,回頭瞄鬱岸的唇語,走廊無燈,一片昏暗,昭然卻能清清楚楚看見鬱岸的口型,他說:“搜二樓,監控能看到的地方。”
在這場生死遊戲中,看似保安是處決者,護士是幫凶,結果還是小看了那位護士,自己的規則條數被消耗完,竟然能想到利用保安的規則,必須先把護士製服,否則極可能被她反殺。
“乖乖,扛住。”昭然擔心地頻頻回頭,但並沒有拖延哪怕一秒,聽從了他脫口而出的命令。隨後迅速翻入二樓,蹤影完全被靜寂的黑暗吞噬。
保安麵對一個高挑的成年男人還有些犯怵,但現在麵前隻剩下鬱岸,宛如十七八歲的青澀臉孔即使做出再凶狠的表情也震懾不到他。
“小子,別反抗了。你老老實實挨一下,我就能去交差了。”保安臉上的橫肉泛著油光,跟鬱岸打著商量,他的精神狀態倒比護士穩定許多,那護士好像受過巨大的驚嚇刺激,興許是看見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話音剛落,保安又一次舉起了電擊棍。
鬱岸二話不說,也沒反抗,咣當一下直挺挺地躺在了保安腳邊。
突如其來的碰瓷,讓保安措手不及,張著嘴愣了半晌,還以為這小子投了降,於是舉起劈啪作響的電擊棍朝鬱岸脖頸抵下去。
然而好像憑空出現了一股磁鐵的阻力,撐著他肥厚的右手,讓電擊棍無論如何都挨不到鬱岸身上。
鬱岸將身體繃成一個平板,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就賭他一把幻室的規則夠不夠嚴謹。
屍體躺在地上非常合理,並沒有擾亂醫院秩序,保安並無理由武力鎮壓。
甚至,保安為了維護醫院秩序,把屍體運回停屍房裏也是他的職責。
保安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行動,將電擊棍插回腰帶上,彎腰捉住鬱岸雙腳,呼哧呼哧地向後拖。
鬱岸躺在地上裝死,任由自己被保安拖著走,緊皺著眉冥思苦想許久,忽然睜開眼睛,舉起昭然留下的病房守則,在上麵寫下了最後一條規則:病人可以將護士傳染成病人。
——
昭然沿著二樓搜尋所有擁有監控的房間,他落步很輕,側耳聆聽關閉的水房門裏略顯急促的呼吸。
他每落一步,腳下就會像水波一樣泛起一圈金光漣漪,將壓迫氣息化作能被感官接收的信號從體內釋放。
護士背靠在水房的鐵門後,發抖的手臂緊緊抱著保安室守則的牌子,聽見強勢的腳步聲越靠越近,她的喉頭緊張到完全哽住。
腳步聲從門前路過,似乎漸行漸遠了,護士的心髒快要跳出胸口,將耳朵貼在門上,警惕聆聽著外麵的動靜,右手緊攥大號注射器,努力安撫自己,患者是無法攻擊醫院工作人員的,不用擔心。
拇指僵硬地挨在推杆前,苦澀的藥液從尖銳針頭上滴落。
水房太過安靜,連如此微小的動靜都仿佛近在耳邊。
她突然感到脖頸急促地一緊,遲鈍的鼓膜才聽到一聲撼動整座醫院的巨響,一隻戴著皮手套的左手直接砸穿了生鏽的鐵門,從孔洞之中抓住了她的脖頸。
昭然的上半身穿透鏽蝕的鐵門,猶如一把刀割穿白紙,他雙眼血紅,唇角向上裂開,露出銳利的怪物尖牙,從背後控住護士的脖子,並同時抓住了她的手腕,加重力道,護士痛叫著鬆開了,注射器掉落在地。
護士的尖叫被扼在了喉嚨裏,從水池斑駁的鏡子中看著身後的粉紅怪物,恐懼到極點,怎麽都想不通為何他竟能觸碰到自己。
昭然輕聲要挾:“女士,請把保安室守則舉起來。”
護士雙腿發軟,布滿血絲的眼睛盈滿眼淚,隻好按他說的做。
昭然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然後提筆在保安室守則的最後一條空白處寫道:保安必須準點換班。
——
保安還在吃力地將鬱岸往停屍房拖,已經進入了樓梯口,如果就這麽生把人拖下樓梯,也夠鬱岸吃苦頭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時間指向午夜十二點。
保安的腳步戛然而止,扔下鬱岸的腿,解開裝備腰帶,摘下胸牌往地上一扔,轉身走了。
鬱岸明白昭然已經得手,一下子翻身而起,從儲核分析器中拿出競技場得到的銀級怪態核-犰狳戰甲,替換透視核塞進了眼眶裏。
二級銀核首次鑲嵌,讓鬱岸頭痛欲裂,鏈接入眼眶時,放射狀的疼痛從頭部開始流向四肢百骸,細密的血絲從眼皮的縫隙裏向外滲。
他站都站不穩,卻不管不顧地一頭栽到保安扔在地上的裝備腰帶前,摔得眼前一黑,摸索著拿出電擊棍,極快地躥了出去,從背後一躍而起,騎到保安後頸上,緊緊抱住他的大腦袋,打開了電擊棍的開關。
電火花滋啦響起,鬱岸知道自己無法直接攻擊活人,於是將左手緊緊壓在保安頸側,然後將高壓電擊頭高高舉起,狠狠砸在了自己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