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領取新任務

爛攤子留給下屬小齊處理,昭然在媒體麵前露了個臉,就匆匆回了公司。

昭然乘電梯下入公司內部,經過黑衣保鏢身邊,敷衍地亮了一下身份卡,風衣上還沾染著門外的寒風。

保鏢們脊背挺得筆直,冷汗沿著額頭淌到太陽穴。直到昭然徹底消失在走廊盡頭,幾個黑衣保鏢才重重鬆了口氣,汗水已將厚重的西服背後浸出了一團水漬。

昭然走進僅供公司高層使用的電梯,電梯門向兩側拉開,寬闊的電梯兩側貼牆守著四位保鏢。

電梯並不是直上直下移動,而是平移,到達一個特定位置後,另一側的門向兩側拉開,走出去便進入到了一個與大廳裝修風格完全不同的古韻走廊中,走廊兩側的裝飾架上擺放著青瓷和漆器,都是大老板心愛的藏品。

雲紋吊頂內向外散出輕柔的暖黃燈光,踏上紅木地板,鼻息間彌漫著千歲柏香,清淡雅致。

路過一條通往其他房間的岔路,岔路內沒被燈光照亮,縱深幽暗,昭然敏銳察覺到什麽,微微閃身。

一道黑影從黑暗中撲了出來,直接撞到昭然懷裏,昭然接連退了好幾步,帶著衝進懷裏的小怪物打了個趔趄,脊背撞開了洗手間的門。

鬱岸穿著純黑兜帽會完全遮擋麵目,他藏在無光的地方就能和黑暗融為一體,突然竄出來嚇人一大跳。

“不怕死,要不是我知道老板辦公室進不來外人,就憑你剛剛偷襲那一下,現在你的腦袋都已經滾出五六米遠了。”昭然索性關上了洗手間的門,將聞聲而來的保鏢拒於門外。

昭然教訓完當下的錯事,才想起忘了還有嚴重的事情打算批評。

剛要開口訓誡,卻見鬱岸低著頭,兜帽還在滴水,渾身濕透,左一塊右一塊的血跡沒洗幹淨,打濕的頭發一綹一綹支棱到兜帽外,像從暴雨天的垃圾桶裏撿回來的小炸毛。

“……你身上怎麽這麽濕。”

“洗衣服了。”

“能把自己洗成這樣?”

“我站在衣服裏洗的。”

火氣衝到天靈蓋,昭然嚴肅板起麵孔,這回沒被這小子裝可憐的模樣騙過,抬起鬱岸下巴,低聲訓道:“我怎麽教你的。”

“你叫我殺了曾讓。”

兜帽從頭上滑落,露出鬱岸掛著一層水珠的臉,他沒做過多表情,但眼神裏分明寫滿鑽了命令空子的狡黠。

昭然抬頭在四周尋了一圈有什麽能拿來教訓熊孩子的東西,但洗手間裏空空****,於是抬手想抽他,鬱岸下意識閉眼,抿住嘴唇等這一巴掌落到臉頰上。

手掌在半空停滯,昭然看看自己掌心,終究收進了衣兜裏,轉身想往門外走。小變態一臉爽翻了的表情是怎麽回事,原本這小子就容易被養歪,被大老板的引導一激化,說不定哪根歪筋就搭上了。

但一雙手臂突然從背後探了出來,緊扣在腰間,把他拖回洗手間裏,踹上了門。

鬱岸右手攥著破甲錐,刀尖輕抵昭然脖頸,身體與他脊背緊貼,左手扶在他胸前。

“我按大老板的要求做事,這是他給我的報酬。我很喜歡。”鋒利小巧的尖刀在鬱岸指尖轉了兩圈,“看,被它抵著,連你都不敢動,果然是好東西。”

普通的刀槍傷不到昭然,但這一把顯然不同,鑲嵌二級紅核的畸動武器基本可以做到在任何生物身上劃出傷口。

“哼……一把小刀就能買你賣命嗎。”

“賣命是另外的價錢。”

昭然輕哼哂笑:“以後有人向你買我的命,這生意你做不做?”

“做。”鬱岸低著頭抵在昭然肩後,“隻要他能拿出比你更讓我喜歡的東西。”

兩人糾纏時不慎撞上了洗手間的頂燈開關,燈光熄滅。鬱岸全身濕透,但身體的熱氣透過衣料向外滲透,空氣變得潮濕,角落中的黑暗略顯粘稠。

光線越暗,昭然的顏色越鮮豔,鬱岸看不清他,隻能模糊辨別他猩紅的輪廓。

純黑兜帽套裝的下褲很緊,此時漸漸被頂起一塊,鬱岸隻能更緊密地貼上去以掩飾身體的變化。

昭然半晌無話,鬱岸還以為真惹惱了他,然而握刀的手腕突然被攥住,黑暗中不知昭然怎麽脫了控,轉身把他重重推到冰涼牆壁上。

他單手就能輕易扣住鬱岸雙腕,像結實的手銬:“我不是不敢動,是怕卸了你的胳膊又要哄你別哭。”

鬱岸背靠牆壁,不服管教地微仰著頭:“麵試官,你為什麽會生氣?我很好奇。連我親爹都沒管過我。”

“親爹不管你我管你,想跟著我就得按我的規矩走。”

“我來工作,合老板的意就好,你為什麽會在乎我走不走正道?老板說,你以前也不是什麽好人。”

“麵試官,你是不是喜歡男的啊。”鬱岸淺淺翹起唇角,眼中溢滿冷酷的欲望,“我咬你的時候你親我了,你喜歡我這樣的是不是啊。”

破甲錐落到昭然手裏,昭然掂了掂尖刀,橫著塞到鬱岸唇邊,刀刃向內,挑起他的舌根,並迫使他張口咬住:“閉嘴,掉了揍你。”

戴薄皮手套的左手伸到鬱岸**,用力一攥。

“嗯!”口中咬著破甲錐,鬱岸無法開口出聲,而銳利刀刃麵朝裏側,讓他隻能小心地用舌尖壓著刀刃,輕微動一下就會被割出一道口子。

沒過幾分鍾,鬱岸的身體就開始小幅度晃動,因為兩腿發軟根本使不上力氣。

又過了一會兒,鬱岸痛苦地仰頭撞牆,可雙手被困住,動都動不了,隻能仰著頭用口鼻喘息,涎水和著血絲從唇角淌到下巴。

“能不能聽話了?”昭然問。

鬱岸脖頸青筋凸起,艱難點頭。

昭然鬆開手,鬱岸像灘浸透水的陶土一樣靠著牆癱了下去,扶著地麵吐出一口摻雜血絲的唾沫,餘光瞥見麵試官衣衫整齊,隻有左手手套濕透,指尖還在滴水。

隻這麽一個畫麵,就讓鬱岸又一次熱血下湧,但同時也被褲子勒得更痛。

昭然靠在水池邊,從風衣兜裏摸出煙盒,推出一根叼在唇間,然後將打火機扔到鬱岸麵前。

鬱岸咬牙撿起打火機,忍著腿軟,扶牆爬起來,仍在打顫的雙手撥燃火焰伸過去。

溫熱火光照映到昭然臉上,他的睫毛、眼瞳和頭發便開始迅速褪色,最挨近光芒的額發和睫毛幾乎褪成雪白,仿佛泥淖魔鬼脫下披風,顯露出聖潔無暇的一麵。

“別裝。”鬱岸忽然奪下他唇間的煙,夾在指間,雙手扶上他脖頸,連發絲一起攏住,“跟我談。”

“談什麽,辦公室戀情啊。”昭然低頭朝他吐出一口煙霧,“誰昨晚在我麵前信誓旦旦,第二天一早就出爾反爾的。你犯這麽大錯,我還得以身相許嗎?”

“你喜歡我什麽呀。”昭然雙手撐在洗手池沿低頭瞧他。

“感覺、氣味。”

“咱倆才認識幾天啊。”昭然笑起來。自己的圖騰印在鬱岸身上,肯定會對他產生情緒影響,不由自主被自己吸引也是意料之中,但昭然其實想聽到更有趣的答案,又說不出在期待什麽。

“不重要。”鬱岸目光灼灼望著他,“看見你,就想做,行不行。”

“哈……草。”語出驚人讓昭然吐了口氣,唇縫微啟露出潔白牙尖,耳廓泛紅。被精神不穩定的小輩堵在牆角直截了當表白倒還是第一次。

他轉身想走出洗手間,但被鬱岸繞到麵前截住:“麵試官?”

昭然無奈,把兜帽扣回鬱岸臉上:“叫然哥。”

……

昭然走進大老板的辦公室,坐進軟皮沙發裏。

大老板從茶案後抬起頭,見鬱岸乖巧站在昭然身邊,一聲不吭低頭玩手指,但身上似乎多了一些血跡和水漬。

“孩子,你先出去。”

等鬱岸不情不願走出門外,大老板倒了杯茶,數落昭然:“我說,怎麽動這麽大的氣,來杯**茶,清熱敗火。”

“氣他不長記性。”昭然手肘搭在沙發一側扶手上,“老板,您想提拔鬱岸,最好別往殺手方向培養。”

大老板眯眼笑,金絲眼鏡細鏈搖晃:“這麽嬌慣呀,畸獵公司不教殺人,難道教做慈善啊。”

“這小子不一樣,他隻是還沒在你麵前表現出來,一旦壞起來就跟洪水衝了壩門似的,我好不容易才把苗頭掐滅,你又給他帶起來了。”

“您還在他麵前抖落我的老底,以後我怎麽管他?”

“小孩愛聽,他追著問嘛,正好今天清閑,就多講了些舊事。”大老板一貫好脾氣,搓著南紅珠子點頭,其實壓根沒聽進去。

“年輕人犯錯是常事,你擔待些不就好了。灰鴉遊戲公司的委托怎麽樣了?”

不愧是老板,連搪塞的語調都如此溫和寬厚,昭然也不好再繼續前個話題,隻好回答:

“經過統計,受害者近百位,均提出自己曾在不同遊戲中受到幹擾,其中絕大部分是遊戲主播,小部分是一些負債者、病患等等,人氣高的主播遇到幹擾次數多,個人受到幹擾的次數很少。我們已經進行過多方麵調查,確定是畸體所為,它擁有在數據中遊走的能力,容易被仇恨或是狂熱的情緒吸引。”

“盡快解決。”大老板攤手,“《灰鴉:玩具屋》這遊戲我很看好,前年就做了投資,宣發期間竟然出了這檔事。”

“投資?”昭然也知道自家老板時髦,“我們已經做出了應對方案,安全技術組和機械後勤組正在加班趕製鏈接設備,現在唯一沒解決的是,我們需要一個人出麵,用主播號公開玩這個遊戲,我們的技術人員才能把畸體引入特定場景並鎖定,但灰鴉公司委婉表示,沒有主播敢接這個任務。”

“用自己人吧。”

“我們可玩不來遊戲……多大歲數了都。”昭然攏了下頭發,“找實習生吧。”

“你這麽一說,我忽然想起來。”大老板從抽屜裏翻了翻,抽出鬱岸的簡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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