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警惕封號!無敵鎖血
甲板碎片被爆炸掀起十幾米高,遊輪撼動,鬱岸聲嘶力竭的叫喊全部被爆炸聲淹沒。
昭然完全怪化為多手怪物,他的血肉在骨架上燃燒,滾燙熱血在腳下積成泥淖,仿佛蠟淚不斷從燃盡的蠟燭上滴落。
沉重的畸核炮彈衝擊在昭然的骨架上,所剩不多的血條被寸寸轟殺見底。
“別,別死。魔術師還活著,你死的話那四年後的昭然也會跟著消失……”鬱岸被保護在怪物的肋骨和無數手臂骨骼形成的籠狀空間內,巨大的白骨化生物仍在呼吸。
“我不該來,不該自作主張尋找沉船幻室的,應該聽你的話不要亂跑,”鬱岸緊緊抱住怪物其中一條骨架手臂,徒勞地想替他吸收一點燒灼的疼痛,“一定是我哪裏搞砸了,不應該變成這樣的。”
“你是來拯救我的。”深沉的怪物嗓音像受傷的猛獸在低吼。
血條在減少到最後一絲時,竟突然終止,無論炮火硝煙如何摧毀他,那一絲血都沒被打空。
白骨手球下方浮現金環,與他平時使用能力的特效差不多,但這一次的圖案既不是時鍾失常的日晷,也不是輪盤賭的轉盤和戰神旗幟的太陽旗幟圖騰,而是一個逆時針旋轉的金色齒輪。
也是圓形的物體,是昭然的畸核技能,永恒之輪,僅在瀕死時觸發。
“鎖血了……”鬱岸怔怔自語,這個技能從沒見過,昭然沒有提過,也從沒用過。
昂貴的畸核彈消耗殆盡,白骨怪物驟然從球狀攤開,手臂輪番落地,永恒之輪消失,金環幻化為戰神旗幟,召喚出的騎士靈魂直奔最高處甲板的匿蘭飛去。
小金環套中匿蘭,地底便升起一位手持教皇十字劍銀長發女騎士,騎士靈魂與匿蘭重合,教皇十字劍騎士主為友方增加穿透破甲的力量。
破繭之釘在匿蘭手中挽了個劍花,尖端倒置向下,對著方信和魔術師藏身的半球形防彈罩刺了下去。
魔術師的畸核已經啟動,兩人還差幾秒就能完成未來互換逃離遊輪,但這一劍直接捅穿了防護罩,從魔術師的腦袋向下貫了進去,血和腦漿濺了方信一臉。
“呃!”魔術師死不瞑目,雙手向上抓住匿蘭的劍刃,匿蘭冷漠拔出光劍,將他握劍的手指一起斬斷。
未來魔術被強行打斷,魔術師瞪大雙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不堪一擊。”匿蘭斜著甩下光劍上的汙物。
“結束了嗎?”她回頭俯望鬱岸,“幻室破解了嗎?”
遊輪上的燈光忽明忽暗閃爍,幾個照明大燈一下子熄滅,僅剩的光明也消失了,躲藏在甲板各個角落的人們嚇得大叫,又害怕地立即噤聲,母親捂住嬰兒的嘴,怕尖銳的啼哭引來殺身之禍。
劇烈的爆炸將遊輪網路燒毀,遊輪陷入死寂之中。
始料未及的線路中斷,直接把在網絡電纜中遊走尋找石膏雕像的詹姆斯和薩蘭卡彈了出來。
“姐姐!還差最後一個!我們馬上就得手了被彈出來了!!”
一聲爆破的悶響從內艙中傳來,沒有炮彈轟炸那麽強烈,聽起來威力也不大。
小小的爆破聲讓鬱岸汗毛倒豎。
是厭氧菌把石膏雕像脹破了。
看不見的綠色粒子瞬間彌散入空氣中,也正是這增加的一點點粒子濃度,打破了昭然所能抵抗的極限平衡。
白骨怪物發出一聲巨大的咆哮,一揮手將鬱岸掄出數米遠,它揚起身體嘶吼,體內不停爆出絲絲縷縷的白色繭絲,向整個甲板蔓延。
怪物用僅存的理智逼自己靠近甲板最邊緣遠離人群,可殘存的理智很快就湮滅在了化繭的本能之中。
他頭頂的血條正飛速灌滿,在繭殼中獲得狂暴的力量,但傷痕累累的身體並未恢複原狀。
繭絲自帶的霸道氣息驅逐著附近的畸體,詹姆斯和薩蘭卡被壓製回匿蘭腰間的人偶娃娃容器裏。
他還是化繭了。
鬱岸跌坐在地上,眼睜睜看著昭然的繭絲肆意吞噬整艘遊輪。
可事發突然,他的太陽印記還沒來得及要回來,就算進入繭內也白費,可如果無人幹擾昭然化繭,他就會像蠍女那樣羽化,活六個小時然後自然死去,永遠消失。
曆史在幻室中重演,自動校正著當年的結局。
“快想想,”鬱岸閉上眼睛敲自己的腦袋,一定還能做些什麽,既然這裏是昭然的幻室,也許阻止化繭並不是昭然內心最想要的。
那麽昭然有什麽無法挽回的心願可以替他完成嗎。
站在昭然的角度想。
一聲嬰兒的啼哭幹擾了鬱岸的思緒,他煩躁地尋找噪音來向,一位眼含熱淚的母親正恐懼地拚命捂住孩子的嘴,蜷縮躲進陰影裏。
原來如此。
這才是昭然心裏最想挽回的東西。
是他最厭煩的人,吵鬧的、混亂貪婪的、無序的、死在遊輪上,死於昭然繭殼覆蓋的那些普通人。
“真討厭。”鬱岸恨恨抓了一把地上的爆炸碎片,爬起來朝匿蘭招手,“小蘭姐,來擋他的繭!”
“什麽?”匿蘭提劍從高處躍下,在鬱岸的帶領下,將破繭之釘倒插在甲板上,隔在人群與蔓延的繭絲之間。
繭絲觸碰到光劍,便像遇到了屏障一樣被阻擋住,破繭之釘成了一塊守護遊客的界碑,繭殼不停膨脹,卻始終越不過劍插的位置,向上包裹,將咆哮的白骨怪物籠罩封閉在繭殼中。
人們虎口脫險,爆發出一陣哭喊和歡呼,鬱岸站在甲板中央,精疲力竭搖搖欲墜。
這就是幻室的結局嗎。沒有人拯救它,怪物在癲狂中孤獨死去,人們死裏逃生,慶幸新生。
腰間的儲核分析器發出警示音,鬱岸掀開盒蓋,放在裏麵的職業核-魔術師在默默閃爍。
之前嵌不上的核,快被鬱岸遺忘了,這是昭然從老查理的養子銳恩·漢納身上奪來的,蠢蠢的怪物把它作為和好的禮物送給他。
魔術師老查理的屍體躺在高層甲板上,手腕處的職業核-魔術師自動脫落,懸浮到空中。
鬱岸拿出儲核分析器裏的職業核-魔術師,試著托在手心,二者感應共鳴,閃爍的頻率慢慢趨於一致,自動懸浮到空中並列。
一枚是未來的核,一枚是過去的核,出現在了同一時空中,忽然向高空飛去,交叉換位,像射燈拋灑下銀色光芒,各自籠罩一半遊輪甲板。
以光芒的分界線為分割點,一半的遊輪正迅速老化,欄杆生鏽,地板潮濕起翹,油漆脫落,露出斑駁的顏色。
龐大的遊輪被分割成左右兩半,未來與過去的景象相拚接。
小岸和昭然站在未來的那一半破舊甲板上,看見這神奇的景象,一臉愕然。
匿蘭壓著破繭之釘,左看看右看看:“哎,兩個鬱岸……兩個昭組長?”
“昭然——!”是小岸先對遠處甲板角落裏蠕動的繭殼喊出了聲,拔腿飛奔過去,傷痕累累的少年穿越未來與過去的分界,化作一道虛影穿過鬱岸的身體,身上的太陽印記發出明亮的光輝,他奮不顧身,沒入繭殼之中。
他必須進入繭殼,無論是否有能力殺死昭然,也要擾亂他自然羽化。
過去的記憶在兩人重合這一刻衝進腦海,鬱岸頭痛欲裂,踉蹌栽倒,跌進熟悉的溫暖胸膛裏。
昭然把他攬進懷裏,低頭貼在時空旅行歸來的小精靈臉頰上,滿帶失而複得的慶幸:“要死呀?往頂級幻室亂跑,你真是欠修理……”
鬱岸一頭紮在昭然胸前,拿他衣服抹了一把鼻涕,哽咽呢喃:
“我記起來了。”
他隔著薄薄的襯衫,撫摸昭然胸前陳舊的疤痕:“永恒之輪,你的那枚複活核去哪了?”
昭然撫摸著他頭的手頓了一下,從他發頂滑過臉頰,指了指鬱岸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