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是贓物！
蕭承羽表示讚同，沈平的聲音壓得很低很低，在鬼市評頭論足其實是大忌，隻辦到自己心中有數最好。
這東西應該是歐洲貨，清末從國外傳進來不少西洋玩意，懷表是其中一個大類別。
那人看了看表，似乎不認為是正品，突然放下就走了，沈平趕緊看向蕭承羽，兩人對上眼神後走過去，金殼，畫琺琅，鑲嵌珍珠，做工精致。
沈平眼睛亮起，蕭承羽也感覺到羽玉的溫度，手指拂過珍珠邊，眼底閃過一道畫麵。
他回想到剛才那人的動作，還有突然亮起的光，眼底閃過一絲冷意，隨即消失不見，與攤販老板還價後用三千塊錢買下這塊表，順手扔進背包裏。
沈平喜不自禁，蕭承羽麵無表情地跟著他再往下轉悠，再往下走，蕭承羽的節奏快了。
八十塊買了一套上世紀七十年代出品的紅色題材連環畫，在第三條街，他又用了三百大洋買了一個平平無奇的根雕。
前者沈平能理解，這幾年這種成套的連環畫投資價值猛升，成為一大競品。
評估連環畫是否有價值其實有幾個要素，首先看開本，開本越大，價格越高，其次是繪畫風格，一般獲過獎的連環畫價值又更高，比如連環畫中的四大名旦，名人名作。
三看發行量，和其它古董品類一樣，連環畫同樣是物以稀為貴，四看出版時間。
五看市場的流通數量，六看品相！
民國時期上海世界書局出版的《三國誌》、《水滸》、《金瓶梅》，現在的市價都是好幾萬一套，蕭承羽拿的這一套是上世紀七十年代初的連環畫，市場價格沒有幾萬也有幾千。
那個根雕，沈平自認為眼拙，看不出來所以然。
直到走出鬼市，兩人關了手電筒，蕭承羽步伐加快，坐進車裏後拿出手機，火速打出幾個電話，直到最後一通電話接通，蕭承羽的聲音低沉：“我要舉報。”
沈平被炸了個人仰馬翻，隨即在蕭承羽的指引下開車去了某個家屬院，看著蕭承羽將剛得來的懷表交出去，直到離開，他還在雲裏霧裏。
回了蕭家老宅，得到消息的蕭家人迎出來，蕭承羽才沉聲說道：“懷表是贓物。”
蕭老爺子一巴掌拍到孫子的肩膀上：“怎麽瞧出來的？”
“鬼市昏暗，偏偏在我們出現的時候那裏尤其亮，就是在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從我們離開蕭宅就被人跟著，在鬼市行動的時候，更有人一直盯著我的舉動。”
“我一直提防著在哪裏下手，沒想到是這塊懷表，這塊懷表是貨真價實的法國產，於清末傳入國內，曾是陪葬品，而且剛出土不久。”
蕭承羽沒說是羽玉提醒的畫麵，裏麵有挖盜洞的場景，看四周人的打扮裝束，就是現代！
再前後一聯想，蕭承羽曉得自己眼前是別人挖好的坑，就等他跳！
鬼市的物件一旦成交，概不退換，有人要利用這個原則引他上當，對方可以將東西直接放進他的車裏或背包裏，但無緣無故出現的東西一定會引來警惕，自己買來的就不一樣了。
他剛才電話打回老宅，蕭老爺子就發動關係網問清楚了，在東北，確實有一樁清親王墓被盜案，墓裏的陪葬不翼而蹤，被列為重案調查。
“古董性質特殊，鬼市又不興問來路，如果買到贓物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蕭老爺子隻恨有心之人歹毒：“明知是贓物還購買，是犯法！”
沈平後知後覺地大汗淋漓，不禁飆出髒話：“媽的，小人！”
“承羽最近風頭正勁，下山後一再嶄露頭角，界定是否明知是贓物上很難扯清楚，是個大麻煩，有人正是看中這一點，設計了這麽一出。”蕭傳江的笑容涼薄。
“這一招妙啊，如果界定有罪，承羽將陷入牢獄之災，就算界定不知，有人趁這個機會散布風言風語，一樣能毀了承羽的名聲，下一步，就是蕭家的威望毀於一旦。”
蕭傳江的話音落下，廳堂裏寂靜無聲！
白秀英氣得全身發抖，緊緊拽住丈夫的手：“這事不能就這麽善了。”
蕭承羽輕笑一聲，神情淡然得好像被人設計的不是他一樣：“所以還請爺爺向那位世伯打個招呼，這件事情暫時瞞下，就當我帶走了那塊表，東西仍在我手上。”
大家會心一笑，沈平突然拍著自己的腿道：“我們後來沒被跟蹤吧？”
“我拿著表離開後，他們就安心了，後續沒有尾巴，”蕭承羽說得十分篤定。
蕭正啟冷笑道：“始作俑者我們都清楚，他們想撒網拉魚，那就讓他們先撒網，讓他們瞧瞧自己能拉出來什麽獵物！”
淩家別墅裏，淩照山接了電話後麵露喜色，興奮地來到酒櫃前取出一瓶價值十萬的酒。
“事情辦成了！”淩照山對著靜等消息的駱雄說道：“姓蕭的小子就算是天才又怎麽樣，與世隔絕二十年，山下的世界可不像廟裏那麽簡單。”
蕭傳江和蕭正啟，甚至就是白秀英都是滑不留手的老狐狸，對付他們不容易，但從這個涉世未深的蕭家長孫入手，簡單許多。
想想自己最近的憋屈，今天事成，讓淩照山的臉色都好看不少，一向對同性吝嗇的他開了好酒，給駱雄滿上一杯：“今天咱們也算是雙喜臨門了。”
交易達成，鋪子的轉讓塵埃落定，二來對蕭承羽的計劃如期舉行。
“他想在古玩界打響名聲，必定會去鬼市，時間不過早晚，隻要有耐心，總能等到。”
駱雄端起酒杯，眉宇間閃過一絲猶疑。
因為人手不足，前麵沒來得及緊跟沈平，後麵隻查到醫院，到現在為止沒發現那個孩子的下落，這個沈平就是蕭承羽的狗腿子，跟了一天，他就在蕭承羽邊上打轉！
他是想過讓淩照山幫忙，可此人行事陰損，心胸又狹窄，這樁秘事不能再讓人知道了。
一想到此，駱雄眼底閃過一抹戾氣，師父就是太注重聲名，生怕翻車，依他說，那時候就應該讓沈平背完黑鍋，把沈平和那個孩子一起除掉，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