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探鬼市
沈平自認為閱曆多，也看不出祝緒呈是什麽類型的人，剛才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怎麽這會兒又像在示好？
說祝緒呈不正經吧，他能幫著親媽打理珠寶公司，投資妹妹的安保公司，還能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引進倉儲拍賣文化 ，說他正經，每根頭發絲都透著不正經的勁！
沈平折回來後轉達祝緒呈的話，完事後也疑惑道：“我怎麽看不懂這位了。”
“他是唯恐天下不亂，倉儲拍賣火了，他心裏偷著樂，不然也不會來找我強強聯手。”
“那你怎麽不答應？”
“北州的倉儲拍賣文化雖然興起，但頻率太低，他自己也曉得，集結一次拍賣後需要等待很長時間，才能有較多逾期的倉庫空出來，才有下一次拍賣。”
國人租賃倉庫的習慣並未大麵積養成，這是國內倉儲文化發展緩慢的原因之一。
“這次十三行大張旗鼓地宣揚我在倉庫撿到了寶貝，對祝緒呈來說是利好，但就算我與他聯手，也解決不了倉儲拍賣周期太長的困局。”
至於北州城西的舊書市場，蕭承羽早有耳聞，那邊不止是舊書市場，也是北州鬼市所在。
淩晨出攤，天亮撤攤，隻在後半夜開始，所以被稱為鬼市。
鬼市始於宋代，明清發展最為鼎盛，在清末，不少落魄的八旗子弟在夜間擺攤，出售家中收藏換銀錢，也有不少非法得來的文物在鬼市銷贓。
裏麵的東西魚龍混雜，被坑還是暴富全看自己的眼頭。
蕭承羽早知道鬼市，從未親身經曆，現在自己的眼頭練出來了，又有羽玉加持，他早計劃著去鬼市走一趟，祝緒呈賣的這個好，他準備納了。
兩人正合計著明晚走一趟，蕭正啟和白秀英夫婦回來，兩人麵色難測。
尤其是白秀英，見到兒子就搖頭歎氣：“殺千刀的淩照山，讓出兩間鋪子給龍百江。”
“還是在古玩市場的兩間鋪子，離十三行分店不遠。”蕭正啟補充道。
夫婦倆一唱一和，立馬就把事情說清楚了，淩照山和龍百江早有聯絡，龍百江想把手伸到南邊來，北州是最好選擇，這裏古玩氛圍濃鬱，藏家頗多，還有北州古玩市場享譽全國。
古玩市場一鋪難求，龍百江一口氣讓出相連的兩間，雖然不知道價格幾何，這麽做的目的卻明顯，談了這麽久都沒談妥，偏偏在蕭家回來後兩邊立馬達成合作，目的可想而知。
沈平也搖搖頭，這像極了龍百江的作派，遇到淩照山，剛好一拍即合。
蕭承羽還是那樣子，不像這三人抽著冷氣，嘖嘖稱奇。
淩照山的古董鋪子名聲太差，十三行以清正聞名，不幹那些不入流的勾當，八寶閣能坑他這個麵生的人，也能欺別人，一件兩件，累積得多了，名聲就敗了。
龍百江不一樣，私下做了什麽齷齪事不提，表麵是高節之人，弄出個私生子還被沈平背了鍋，這些年也沒人再提這件事，風評極好。
縱然有知情人，也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不會撕開這層皮。
現下那個孩子就是龍百江心裏最大的刺，聘請老武和老六是對了，先讓他順利手術要緊。
既然打定主意要去鬼市，第二天的深夜，沈平就開車載著蕭承羽往城西去，他們的車剛到主路，蕭承羽瞟向後方——多了一輛黑色雅閣。
直到他們進入城西範圍，後麵車裏才有人打出去一個電話：“老板，看樣子去鬼市了。”
“好事。”電話那頭的聲音透著幾分邪祟：“早猜到他會去，總算守到了。”
掛了電話，淩照山心情大好地看向對麵的人：“駱先生，可以開動了。”
駱雄臉上掛著奸笑，蕭家人敢收留沈平，師父大動肝火，要不是還沒找到孩子，撕破臉又如何，可惜那孩子是顆定時炸彈，明招不行，暗招先來！
鬼市是吧，讓這小子吃點苦頭先！
北州城西，店鋪鋪門緊鎖，舊書店的街道裏成了鬼市主場，燈光昏暗，商品琳琅滿目。
不少前來的老手都自帶手電筒，擺在兩側的攤位一眼看不到頭。
有些是純舊貨，上個世紀的錄音機、古老的碟片，舊書、舊報等等。
舊貨以外還有手工飾品也來湊熱鬧，現在逛鬼市的人群比以前寬泛多了，不少時尚的年輕人也來湊熱鬧，放眼一看，沒帶手電筒的基本上是來湊數的。
蕭承羽背著雙肩包，踩著那雙依舊泛白的球鞋，從外表來看也像湊數的。
他和沈平一進來就默契地分開行事，現在他正獨自沿東往西走，經過的是普通舊貨區。
羽玉一直沒有動靜，蕭承羽的目光肆意遊走，卻未停留。
直到走出手工飾品的攤位，前方手電筒的光多了起來，羽玉才微微發熱！
這才是鬼市的重點區域，行家大多停留在此處，他不難發現有幾束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想必是有人認出自己，經過前麵幾個回合的亮相，他的名字和相貌終於有了存在感。
一周隻有周二和周六的晚上十點到淩晨三點開放，光線永遠昏暗不明，蕭承羽僅憑著羽玉的溫度變化就在一處攤位前停下，這個攤位上擺著各色銅錢及各種材料的手串。
白天天氣晴，夜間卻霾重，市場裏幽幽暗暗，燈光微弱，蕭承羽不得不蹲下仔細瞧。
鬼市的攤販不吆喝，不攬客，不問貨物來路，貨款一旦兩清概不退回！
這個攤位的老板就抱著雙手看著幽暗燈光也擋不住俊秀的年輕人，上下一打量，收了漫不經心的模樣，盯著蕭承羽的一舉一動。
常在鬼市擺攤之人早就煉就了火眼金睛，從衣著、打扮、一舉一動就能瞧出是否行家。
這個年輕人看著稚嫩如大學生，像個外行，可這雙眼睛啊，清，透，明，亮！
攤位上擺得密密麻麻，不規整，各種形製的古幣摻雜在一起，蕭承羽隻掃了一圈，就看到一堆粘在一起的舊幣，表麵汙濁不堪，可羽玉的溫度卻在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