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叫爸爸
那是個明朝的墨玉筆筒，年代不如蕭承羽的臂釧，可墨玉的玉質極佳，品相也好，器型要大，兩者的市場價格都應在二十萬到三十萬之間。
筆筒實用，蕭承羽準備換來送給爺爺做個書房擺件，他這種心態沒人知曉，大家驚訝的是他敏銳的眼頭，曉得是真是假不算什麽，困在寺中二十年，還知道市場行情？
“不會是湊巧吧。”有人湊在袁通耳邊小聲嘀咕道。
筆筒的主人是位六十來歲、兩鬢霜白的老人家，聞言走過來，欣然道：“換，換。”
雖然說價錢差不多，但臂釧這幾年因為漢服文化的複興受到關注，後續升值的空間巨大。
影響古董市場行情的因素有很多，一看藝術價值，其年代工藝、藝術水平都是重要參考值，二看品種，孤品、珍品、罕見品、大通貨，價值千差萬別。
三要看品相，品相完整無損傷，同等條件下，品相完整者價更高
四看市場活動的變化，這個就說一萬、道一千也說不明白，除卻自然的市場變化外，這些年人為幹預太多。
這是兩見其成的交換，立馬達成一致，蕭承羽將換來的墨玉筆筒裝好，對上淩照山憋屈的眼神，嘴角揚了起來：“原來換客就是如此，長見識了。”
“蕭小少爺剛下山不久，以後有意思的事情多了去了，”方續打著哈哈道。
方續是鐵了心要與蕭家交好，從淩照山壽宴上就開始毫不遮掩對蕭承羽的偏好及巴結。
淩照山的眼皮又跳了好幾下，皮笑肉不笑，目光突然落到沈平身上：“這位是？”
“是我們蕭家的客人，順便陪我過來見識見識。”蕭承羽並沒有報出沈平的名號，他不想沈平在這些人麵前不能以真麵目示人外，還得編個假名字。
淩照山以為不是圈內人，沒有多關注。
沈平和蕭承羽也隻是萍水相逢，攜手合作，他在這瞬間能第一時間感覺到蕭承羽的維護。
他心中突然湧出一種莫名的感覺，這些年退避北方，不再與原來圈中的人打交道，靠著倉庫撿寶來存活，根本是自絕後路，反倒將自己置於不利之地。
當年自己的銷聲匿跡，反倒讓仇者痛快！
蕭承羽還帶來了幾樣小物件，都按照此前價值相當但品種不同的原則進行交換都成功。
等手中的古董都換完了，蕭承羽先行一步告辭，和主辦的茶樓老板告辭，又和一眾老前輩和氣告別，擺出的姿態謙虛又文雅，不管心底怎麽想，這些老前輩對他讚不絕口。
這可把淩照山氣壞了，越發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鼻孔差點沒冒氣。
方續和他平時就不對付，目送蕭承羽二人出門，他立馬說道：“嘖，這位也是出身名門，這血統的力量就是驚人，也沒帶到身邊教導，怎麽就培養出這麽優秀的後生。”
“可不是，”有人附和道：“溫潤有禮，聽說鑒賞能力也不一般，今天換客也有分寸。”
“依我看啊，這小子有些蕭老爺子年輕時的風範，假以時日，必有大成。”
淩照山聽得不耐煩，甕聲甕氣地說道：“哼，他要不是背靠蕭家，能這麽順風順水？”
“可蕭家不也是蕭家人一磚一瓦建起來的，蕭老爺子的成就也是他拚來的。”方續毫不留情地指出來：“圈子裏的行家這麽多，怎麽就蕭家大成了呢，南蕭北龍，那是公認的！”
狗日的方續，還沒成蕭家的座上賓，就成了蕭家的看門狗！
淩照山覺得自己就是吃飽了撐的，走都走了，又回來找虐受，看蕭承羽如魚得水，還要在這裏被方續擠兌，他麵色一變，拂袖離去！
餘下眾人麵麵相覷，都從彼此眼裏看到些幸災樂禍。
淩照山這些年沒少得罪人，態度囂張，把自己當成土皇帝，如今蕭家返，現世報來了！
早一步離開的蕭承羽正被沈平追問：“怎麽提前走了，你現在正是打開知名度的好時候。”
“今天這種場合一般。”蕭承羽像個老人家似地將雙手背在身後，緩緩道來：“還是留到後麵大場合再說，沈哥，今天沒讓你亮出名號，不怨我吧？”
“改頭換麵，還不能報出真名，不如不報，我謝你都來不及，”沈平看了看時間，眉頭皺起，說自己要去醫院一趟，他看了看蕭承羽：“蕭少爺沒其它事的話，可以和我一起。”
蕭承羽訝異，沈平極看中自己的隱私，願意帶他進入自己的私人生活，說明開始相信他。
他不能虧了沈平的用心，兩人攔下出租車，直接去了北州的一醫，一醫是省級重點醫院，蕭承羽跟著沈平進了住院部，見到了住院的人。
病人是個十來歲的孩子，他個子比同齡人要高，可惜臉色慘白得不像樣，眼睛下麵的烏青看著是將死之人，瘦得枯索，蕭承羽默念了聲阿彌陀佛。
“爸爸！”孩子見到他，就歡快地撲進沈平的懷裏，因此沒有看到沈平複雜的眼色。
沈平要到處找錢，平時就聘了一個五十來歲的阿姨照顧孩子，見到他來，那個阿姨識趣地離開，將父子倆說話，孩子一直絮絮叨叨地說著最近的事。
“阿姨昨天給我帶了湯，排骨蓮藕，蓮藕粉粉的，糯糯的，爸爸肯定也喜歡喝，我本來想給爸爸留的，可過了飯點你也沒來，阿姨說不能過夜，晚上熱了熱，又讓我喝掉了。”
沈平本來就話少，任由孩子一直說話，直到看到蕭承羽，這個孩子才貼在沈平的懷裏，說道：“這個好看的大哥哥是誰呀？”
“我是你爸的朋友，蕭承羽。”
“是羽毛的羽？“
“對。”
一大一小結束這沒有營養的話題，再度陷入沉默，蕭承羽為示親呢往前走了一步，剛走近，脖子上的羽玉就燙灼了他的皮膚，好家夥，怎麽這麽燙？
再一看，這小家夥的脖子上掛著一塊玉，玉澄亮，內有血絲，高古玉，有血沁！
蕭承羽看向沈平，有這塊玉在，還需要他為錢抓耳撓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