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所謂換客
沈平突然心安，又聽到蕭傳江說道：“不瞞你說，承羽在廟裏二十年，現在下山極需要打開聲名，讓人知曉他是蕭家孫，我蕭家可沒有後繼無人！”
“十三行開張在即，你們找來的這些寶貝都是十三行的門麵，肯定是要大肆宣傳，你要是想要趁機重回古董圈正是時機……”
沈平聽到這裏趕緊說道：“多謝蕭老好意，眼下不必了。”
“既然如此，到時候宣傳的時候隻掛承羽的名字。”蕭傳江也是直接：“就要委屈你了。”
沈平求之不得，自己隻要拿錢就行，他心裏有數，倉庫拍賣這次他其實是沾了蕭承羽的光，得了便宜的人是他，當下拍著胸口保證：“蕭爺放心，我以後便是蕭小少爺的朋友。”
蕭傳江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除了同門的師兄弟和師叔伯，孫子就沒有一個像樣的朋友。
沈平的出現就是天賜良機，他本來就是圈內人，對圈裏的彎彎繞繞和人際關係清楚得很，在這樣一位朋友在身邊幫襯，又不願意在這個圈子裏攪和，清淨。
與蕭傳江達成一致後，沈平一下子變得輕快，把東西交給十三行出手還有什麽不放心的？等蕭承羽起床後，在管家的帶領下，他倆一起把老宅轉了個底掉。
說來也是好笑，自己是外人在蕭家老宅參觀就算了，蕭承羽作為蕭家的子孫對自己的老宅也不熟悉，說出去都沒有人信。
十三行要重新開張的事傳得沸沸揚揚，古董行開張必定會有幾件鎮店的寶貝，十三家店，就算一家隻有一件鎮店之寶，也是十三件，不少人都在猜測蕭家會怎麽安排。
蕭家私藏多，不少件都是孤品，若能大飽眼福豈不快哉！
淩照山的心情可謂是達到了低穀，不管走到哪，話題是什麽，最終都能拐到蕭家，拐到十三行重新開張上，從換客的地方出來，他憋了一肚子的氣。
所謂換客，也就是物物相換，北州每隔三個月就會舉辦一次換客活動，他方才想用清初的一個香爐去換別人的一個竹雕卻被拒絕，這種事情前所未有。
以他的身份吃了落掛，臉都掛不住，哪能繼續待下去，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先撤了。
臨走的時候，他還聽到有人說他玩不起，真是氣炸了！
“淩董不要生氣，那姓高的不識抬舉，清初的香爐與竹雕本來也不在一個檔次上，您拿香爐換竹雕是給他臉，是他給臉不要臉！”助理忙舔著臉說道。
淩照山對助理不甚滿意，從壽宴到暗算蕭承羽不成，就沒有一件事情順順當當！
害他不僅被風言風語纏身，還要拉下身段去蕭家老宅道歉，現在好，連一個小人物都敢拒絕他，“閉上你的狗嘴，我問你，十三行現在怎麽樣了，有多少人去過蕭家老宅？”
淩照山派人盯著蕭家的一舉一動，助理上次辦砸了事情，也急著再獻功勞。
“最近是不少人遞拜見的帖子，可一律被拒了，除了您和安總外，就沒有人去過，對了，昨天晚上，蕭小公子帶了一個陌生男人進去，看著不像體麵人。”
“十三行那邊就更懸乎了，至今沒有定下來開張的日子……”助理的話還沒說完，就頓住，指著車窗外麵說道：“淩董，是蕭家小公子！”
淩照山一看，剛從一輛出租車上跳下來的兩個男人，一青一中年，年輕的那個可不就是他的眼中釘蕭承羽！
跟在蕭承羽身後的是沈平，隻是換了打扮，和蕭傳江把話說開後，沈平心安理得地留下來，得知北州有個一季度一次的換客活動，蕭承羽要來露個臉。
十三行要重開的消息在北州古玩圈傳得飛起，這樣的活動理應現身，已經在淩家壽宴上小露身手的蕭承羽是最佳人選，沈平嘴上說著無意回到古玩圈，其實嘴硬心軟。
看出他的意動，蕭承羽建議他喬裝過來，反正不讓人認出來就行，兩人下車後就看著這換客的場所——一間不起眼的二層小樓。
但兩人眼睛一瞟，就看出擺在架子上的各種茶葉也好，各種補品也好，都是好玩意，就連茶具都不一般，就拿兩人右手邊的二層架子上擺的一排杯子說，也是好貨。
看樣子就曉得是雞缸杯，明成化年間的鬥彩雞缸杯價值連城，如今存世量僅有十九個，這幾個定然不是真品，便也能瞧出是清早年間的仿製品，也是有價值的物件。
鬥彩雞缸杯，直徑八厘米，撇口，臥足，外用青花細線描出輪廓，上釉後經一千三百度的高溫燒成胎體，再用紅、黃、綠等色填色二次入窯，再次低溫焙燒。
明朝成化年間的雞缸杯是永遠的神，存世量少，價值高，清朝湧現大量的仿成化鬥彩雞缸杯，其價值雖然不如正主兒，也有行情。
兩人一進去，就有人認出了蕭承羽，淩家壽宴上不少人都見過他，最積極的還是那位叫方續的，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熱情相迎：“這不是蕭小少爺麽，難得難得。”
蕭這個姓氏最近正是熱點，就連一向淡定的玉石大佬袁通也看過來，目光落在蕭承羽背的不起眼背包上，眼神灼熱。
“方總。”蕭承羽麵露微笑，看著尤其親近：“爺爺說北州的換客大會一季度一次，值得我來學習學習，爺爺和父親忙著十三行重新開張的事，我正好來觀摩一番。”
方續眼神閃爍，心道什麽觀摩，看這背包裏鼓鼓囊囊，有備而來！
“這個平台說起來還是蕭老爺子發起的，一季度一次，不花錢通過交換得到心儀的藏品，是一個讓藏友們拾遺補缺的好機會。”方續說道：“賢侄感興趣的話，可以先亮亮寶。”
蕭承羽人在寺廟平時沒機會藏寶，今天出發前也是在老爺子的私庫裏挑來選去拿了幾件小玩意出來練個手，聽到方續這麽說，就朝一邊的桌案走過去，一時間牽動眾人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