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速之客

第二十一章 不速之客

上班的時間到了,林夢璿一個人悠閑地吃著顧夢澤做的愛心早餐,她並不知道遠在北京的楊氏兄弟因為她的失蹤結束了看似平靜的休戰期,又開始了從小到大沒有停過的——掐架。

上午十點過後,楊昱剛剛結束了一位病人的治療正想要去樓下喝一杯咖啡,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人大力的推開。他還來不及有所反應,一個人影就已經闖到了他的麵前。皺了皺英挺的眉,在看清人影的長相後,他臉上氣憤的表情轉變為詫異與淡漠,“怎麽是你?你來幹什麽?”

楊逸冰冷而蒼白的臉像是冬天凍結的水麵,冷得讓人不敢靠近。

前台的小趙從外麵進來,用不滿的眼神瞪視著無禮的闖入者,向楊昱解釋道:“對不起楊醫生,我剛才都說讓他預約,可是他不聽非要往裏麵闖……”

“沒關係,今天的病人全部預約取消,你做完後就可以下班了。”楊昱無奈地看了楊逸一眼後淡淡地說,“去吧,我不會有事兒,你先出去幹活吧。”

他安撫的微笑讓前台人員默默地點了點頭,視線在楊逸的身上掃了掃後安靜的退了出去,當然他沒有忘記隨手關上辦公室的門。

楊逸的目光在楊昱的身上極為緩慢的掃了一圈,冷淡地說:“看你的樣子似乎沒有料到我會來?楊昱,你把林夢璿弄哪去了?玩同樣的手段你不覺得太可笑了麽?”

楊昱冷冷的看著他,許久之後才緩緩地說:“你在說什麽,我怎麽一點都聽不明白?”

“你跟我這兒裝什麽大頭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楊逸的嘴角彎起一個陰險的弧度,清了清喉嚨道:“林夢璿不適合你,你就算把她給綁了也沒用。”

楊昱慢慢的沉下臉,壓低了嗓門道:“楊逸,你以為我是你麽!如果我是你,林夢璿根本就不會有那樣的遭遇。我說你今天來是找我興師問罪的?我倒要問問你,是不是你賊喊捉賊,又把夢璿給囚禁起來了。畢竟,做這種事你比較手熟。”

“楊昱,你以為今時今日我還會跟小時候一樣相信你麽?或者說你這些年白修行了,竟然看不清現在的形勢,我就算不放手你又能奈我何?沒錯,你和林夢璿有十年的感情,你了解她的永遠都比我以為的多得多,但對我而言,這些東西並沒有什麽任何價值,不值得我付出任何哪怕極為微小的代價。”說到這兒楊逸邪魅一笑,“弟弟,你就招了吧,你把她弄到哪去了?”

“如果你今天不來,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失蹤的事兒。”楊昱叉著腰說道,“你別無理取鬧了行嗎?楊逸,你當年挑撥離間害我被迫辭職的事我不和你計較是我的大度,你不要欺人太甚。”

“什麽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也讓你給翻出來了。”楊逸不屑地說,“我就是欺負你,你又能怎麽樣!你那會兒挑撥離間獅虎相爭,最後漁翁得利就翻臉不認人,我也隻不過順水推舟,讓他們知道真相不做一個被人賣了還幫忙數錢的白癡而已。”

楊昱眼神淩厲的射向楊逸,聲音平靜地說:“我並不這麽認為。當年逼我離開的朱教授跟我說他在你的手裏有某些小小的把柄,而我病人出事之前在病房中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你。為了某種特殊的原因,他不得不將我病人的死亡定性為一起醫療事故,而我則是這場事故中唯一的替罪羊。楊逸,不要把所有人都當成傻子,我和你是一個娘胎裏出來的,你會做的我也一樣會做。我不想和你一樣卑鄙,所以我放棄報複。你聽清楚了,是我主動放棄而不是我害怕你。如果我真的鐵了心的和你較勁,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懷著天大的屈辱從醫院離開時那所謂的朋友何念非虛偽的同情和幸災樂禍的眼神,他曾當何念非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卻沒想到何念非倒也真是他的好朋友——好得要他命的朋友,他親哥哥最忠誠的手下。

“你有什麽資格當逸哥的對手?”當時的何念非在他的聲聲質問下怒氣衝衝地說:“一直以來,逸哥都生活在你的陰影裏,就因為你該死的比他晚生兩秒鍾?除了他是你親哥哥你還有什麽!隻要你還存在,我的才華就不會被他認可,你以為我願意當你手中的提線木偶任你擺布啊,你以為你是神嗎!要不是為了逸哥,我才懶得搭理你。”

“我曾經求過你,求你收手,結束這場無聊而幼稚的遊戲,我都認輸了你為什麽還要咄咄逼人,為什麽要搶走我最後的希望!”楊昱衝著他大嚷道,“你就是變態中的變態!”

楊逸冷哼一聲,道:“這裏沒外人,你有何必演戲呢。再者說,這個遊戲不是你說不玩兒就不玩兒的。我告訴你,主動權和控製權都掌握在我的手裏,隻要我不說停,這個遊戲就會沒完沒了的繼續下去。還有,林夢璿是你嫂子,把你那不該有的心收回來。”

“你這個王八蛋,你當初差點害死她還不夠嗎?她失去了記憶你還不放過她,竟然哄騙她讓她嫁給你!我知道你是習慣性的跟我搶,你有本事衝著我來,不要再傷害她!”楊昱上前揪住楊逸的衣領吼道:“楊逸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拿感情玩弄她傷害她,我不會放過你。”

楊逸被弟弟的話徹底惹火了,他一把將楊昱推開,整了整自己的衣領漠然地說:“我傷不傷害她要看我的心情好壞,而且我們倆的事兒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過問。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林夢璿這枚好用的棋子我怎麽都不會丟。弟弟,咱們這盤棋還要好好的玩兒呢,你可不要讓我失望。我真的很想看看我的弟弟長了多大的本事,能不能和我打一個平手。”

正在針鋒相對的兩人誰都沒有注意到辦公司緊閉的大門被人輕輕的推開了一條狹縫,門縫中露出一張蒼白震驚的臉。

夕陽西下,香港鳳凰山,一輛銀色的寶馬停在了山腳邊。接到兒子電話的顧雲清連夜趕來,在埋怨一通兒子自作主張之後,他靠在車蓋前吃起了兒子今早特意做的曲奇。

“爸,這件事兒是我的錯,我沒想到李籽媛好死不死的跟過來。對不起。”顧夢澤喃喃地道。

“過去了就不提了,我知道你也是好意。”顧雲清看著垂頭喪氣裝可憐的兒子,不再埋怨,“你把她帶到香港也是正好,她和楊家兄弟那筆糊塗賬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爸爸,我覺得如果這件事楊逸能插手咱們這邊會輕鬆很多。”顧夢澤建議道。

“楊逸那臭小子,要用就往死裏用,不用對他客氣。”一提起楊逸顧雲清就一腦門子官司,他深恨楊逸差點害死他的女兒,卻也知道他寶貝女兒的心裏對楊逸是有不少感情的,不然她不會什麽都不說,當做那件事從來就沒有發生過。既然丫頭心裏有那個臭小子,他就不能輕舉妄動,但也不能輕易的放過。想到此處,顧雲清不由得輕輕一歎,心中已有算計。

“利用楊逸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我暫時還沒有那麽大的本事。”顧夢澤拿著保溫杯裏的咖啡抿了一小口,“看您對他的態度有恃無恐的,難道他有什麽把柄攥在您手裏了?”

“把柄什麽的,你說有就有,說沒有也沒有。”顧雲清一臉神秘地說,“這個可以有,也可以什麽都沒有。隻要他按我說的做,那就什麽都沒有,要是不按我說的做,沒有也是有。”

顧夢澤手上的杯子“啪嗒”一聲掉落在地,幸好是塑料的,沒有摔碎。他咬牙切齒地說:“爸,您能不跟我打機鋒麽?我真的沒有悟性,您還是跟我說普通話吧。”

“這個你不用管了,楊逸那邊我來負責。”顧雲清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夢璿是不是還對我比較抗拒?她連自己的家都不回,寧可住在外邊……”

“我那算不上是外邊吧。”顧夢澤趕緊岔開話題,“她不是抗拒您,她隻是不知道該怎麽和您相處。爸,不是我給您潑冷水,羅婭珍一天不處理,她就不會認您。”

“我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羅婭珍明麵上的產業不是她的根基,她真正的根基還是暗地裏的那些。隻要那些生意還在,羅婭珍就不會垮掉。”顧雲清嚴肅地道,“東南亞的那條線我已經拜托朋友去查了,牽扯很廣不容易動。”

“望飛沙,走盡大漠又向天涯,風吹罷,幾縷黃沙駐在晚霞,黃昏下,看一天流沙漫思家,歎當年,悔當初,隻是流年難停下……”手機鈴聲打斷了父子倆人的談話,顧夢澤在包裏翻了半天也沒找著手機,幹脆把包一倒,東西嘩啦啦地調到了車前蓋上,鈴聲的來源終於在一大堆譬如鑰匙雨傘鋼筆小本裏找到了。

“喂,我是。什麽!好的,我馬上就到。”顧夢澤掛了電話,神情凝重的對顧雲清說,“爸,公司出事兒了,我得馬上回去處理。夢璿那邊最好讓她回大陸吧,這裏不安全。”

“看你,著什麽急,臉上一層的白毛汗。”顧雲清穩如泰山地一動不動,“不管遇到什麽,隻要沉住氣就成功了一半。你這麽急赤白臉的過去,又能改變什麽呢?”

經顧雲清這麽一說,顧夢澤深呼吸了一口涼氣,冷靜下來。他感覺不那麽毛躁了便開車上路,半道上給林夢璿打了一個電話,開門見山地要求她不離開家門半步。在家裏上網看小說看得樂不可支的林夢璿被他突然打開的電話嚇得一愣,倒也沒問緣由,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顧雲清朝著兒子的後視鏡擺了擺手,開始徒步登上鳳凰山。索性今天不是周末,鳳凰山上沒有多少人煙,他著了一塊比較幹淨的地方坐了下來,輕快地按了一組號碼。

“是我。想不到你的動作還挺快的。”顧雲清微笑著對著那邊一陣沉默的楊逸冷聲說道,“尋愛集團裏有多少人是你的心腹我心知肚明,說說吧,想跟我談什麽條件。”

“您多慮了,我並不想打尋愛集團的主意。”那話那頭的楊逸聲音有些沙啞地說,“我隻是想知道林夢璿的下落。您是她的親生父親,我猜想您一定知道她在什麽地方。”

“不惜暴露你在集團內部安插好的釘子,搞這麽大陣仗就是為了我的女兒?”顧雲清淡淡地道,“我還真不知道你楊逸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癡心了。”

楊逸又是一陣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放緩聲音說:“想必您已經知道了我和夢璿……全是我的錯,我不奢求您能夠原諒我,我隻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生活,不再摻和亂七八糟的事。”

“說得比唱得好聽。”顧雲清冷哼一聲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麽?”

“您信不信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所說的全部出自真心。”楊逸歎了一聲,說道。

“真心?真心與否在於做而不是說。”顧雲清怒極反笑,“你如何證明你是一片真心?”

楊逸想了想,說道:“隻要我活著,就會護她周全,保她平安富貴,一世無憂。”

“說得不錯,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本事做到。”顧雲清心底對楊逸的惡感又減低了幾分,“我也不繞彎子了,夢璿昨天才到的香港,碰到了李籽媛,和她起了衝突。”

“李籽媛嗎?羅婭珍不會讓她女兒受委屈,應該……我馬上來香港。您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動她一根手指頭。”楊逸那邊說完了這句話便掛斷了電話。

“還算你知趣。”顧雲清小聲地說了一句,掛斷電話,將手機塞進了口袋。

第二天晨霧未散,街上人影稀少,羅婭珍頂著還隱隱掛在頭上的月亮來到了中環的一家收賬公司。她今天來得格外的早,早得好像她昨天就沒有離開。

“他居然這麽對我,他居然敢這麽對我!不可能的,我不相信這是真的,我不相信!”羅婭珍聽著手下報告著自己好不容易籌夠錢在金三角進的準備翻身的貨全都被搶,心中恨毒了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卻又拿他一點轍都沒有的楊逸。

羅婭珍一直過得很順利,從小到大因為美麗而被所有的人當成了手心裏的寶,生活在眾星拱月環境中的她從沒想過有人不把她放在眼裏甚至羞辱她,從雲端跌下來的感受讓她痛不欲生,對始作俑者林夢璿更是恨之入骨,巴不得立刻讓她死在自己的麵前。

“很好,林夢璿是吧。敢跟我羅婭珍作對,都不會有好下場。”羅婭珍輕柔地說,眼神中充滿了瘋狂與仇恨,“阿虎,給我查查林夢璿現在住哪,找機會把她給做了。”此刻的她沒有了平日裏的端莊溫柔,滿臉陰毒的算計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個剛從地獄裏爬出的惡鬼。

“不,就這麽做了她實在太便宜了,把她抓了,你們幾個愛怎麽玩兒就怎麽玩兒。”羅婭珍的眼神在一瞬間淩厲之後又變回了飄渺空虛,“雲清,隻要那個討債鬼死了,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我要和你一生相守,再也不分開。”

“是,夫人。”阿虎看了一眼神誌有些不正常的羅婭珍,飛快地答複道。

“沒錯,隻要那個賤人死了,媽咪和顧叔叔,我和拉斐才會有好日子過。林夢璿根本就不是人,她是鬼!送她下地獄!”不知從哪躥出來的李籽媛眼中閃現著瘋狂的神采。

“天啊,愛麗絲,你怎麽在這裏?”羅婭珍看著女兒陷入瘋狂之中,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裏。

“媽咪,程天浩也不要我了。”李籽媛淚光盈盈地說,“到底要我怎麽樣做拉斐他才會正眼看我一眼?我的心裏除了他沒有別人,我和程天浩隻是玩玩的,他為什麽不要我,他為什麽可以無視我的真心踐踏我的感情呢?我是真的愛拉斐,可為什麽他就是不肯愛上我呢,為什麽他一點回應都不肯施舍給我!”她緊握著拳頭,大喊大叫道:“這是為什麽啊?我都這麽愛他了,他為什麽不肯愛我?”

李籽媛從沒有想過,她愛顧夢澤,為什麽顧夢澤就非得愛上她。她的眼神已經被怨毒侵占,她不甘心的大叫道:“林夢璿,為什麽每次都是你!你這隻惡鬼,為什麽不下地獄!”

她將顧夢澤對她的不屑一顧全都歸咎於林夢璿的身上,她認為若不是林夢璿在他麵前說壞話,她的拉斐是不會這麽對她的!

她用充滿憎恨的聲音淒厲的叫嚷著:“如果沒有你,他就是會是我的!媽咪,如果拉斐不要我,我會死的!對,死了就不會有痛苦的感覺了,痛苦隻會留下給活著的人……”

“愛麗絲,該死的是那個小野種,不是我的安琪兒。”羅婭珍大叫道,“愛麗絲,看著媽咪!”

“媽咪!”李籽媛被羅婭珍冰冷的眼神震懾住,神誌也清醒了不少。

“愛麗絲,媽咪答應你,拉斐隻愛你一個。”羅婭珍蒼白中帶著些許紅暈的臉有些扭曲,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悄悄的攥緊了拳頭:“媽咪答應你的事什麽時候反悔過?”

“阿虎,把愛麗絲帶回去好好看著。叫阿彪進來,我有事吩咐。”她揮了揮手,阿虎上前半摟半抱的將李籽媛帶了出去。沒一會兒的功夫,光頭的阿彪走了進來。

“羅總您找我?”阿彪進來的時候正看到羅婭珍負著手站在玻璃窗前。

“嗯。”羅婭珍哼了一聲,道:“聯係東南亞那幾條暗線,是動用家底的時候了。”

阿彪猛地抬起頭,蒼白淡定的臉色變得有些陰鬱冷淡:“這是我們最後的底牌了,真的要動?”

“現在這個情況,不動我們就隻能等死。”羅婭珍的語氣波瀾不驚,“西卡那幫人不是吃素的,如果我們沒有按時交貨,這輩子都別想再在這條道上混了。”

“要不,先在夜總會散點‘港幣’怎麽樣?羅總,這個時候亮底牌很容易讓人看出破綻。”阿彪皺著眉頭說道,“西卡那邊我想想辦法,總之現在我不讚成立刻出貨。”

“阿彪,你知道為什麽這些年你隻能在香港這個屁大點的地方混麽?”羅婭珍輕蔑地說,“膽子不夠大,心眼不夠多,能混到今天對你來說確實不容易。但我不可以,我不能就這麽認輸。在東南亞誰不知道我白玫瑰出的貨純度高信譽度最好,如果這次失信,再想把信譽找回來就太難了。阿彪,我何嚐不知道這次冒險可能會身敗名裂死無全屍,我必須拚一拚……”

“無過我們完蛋了,東南亞的格局就會被徹底打亂,這對於西卡是有害而無利的,他又何苦咄咄逼人。”阿彪想了想,突然話鋒一轉,“羅總,如果我現在做了楊逸,對公司是不是……”

羅婭珍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做了楊逸?虧你想得出來。他是個什麽人你知道嗎?連我都不敢招惹他,你更是差了火候。那個人,不到萬不得已同歸於盡的時候最好不要去動。”

“是。”阿彪點頭道,“羅總,那個林夢璿身邊有楊逸在,我們要動手也比較麻煩。”

“那就找機會,那個女人絕對不能活著離開香港。”羅婭珍陰沉地說,“我真後悔當年沒有斬草除根,那個女人命可真夠大的。阿彪,你和阿虎是我的左膀右臂,等麻煩過去後,我是不會虧待你們的。還有,那個程天浩沒有必要留了。竟敢讓我的愛麗絲流淚。知道怎麽做啦。”

“知道,按老規矩,丟進海裏喂鯊魚。”阿彪蠻不在意地說。

羅婭珍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合上了疲憊的眼睛。阿彪見此情景,悄悄地拉開門走了出去。

午後,一輛黑色的奧迪車在山道上奔馳,轉眼間就到了半山的別墅區。放慢車速,楊逸將車停穩後推開車門,徑直往後麵的花園走去。

別墅外的花園裏,顧雲清和黑著臉的林唯勇劍拔弩張,眼看就要打起來了。楊逸的出現讓這兩個年過不惑有些更年期綜合症的老男人頓時消除了敵對情緒,暫時形成同一陣線。

“正愁找不著你小子,到自己送上門來了!”林唯勇在聽完小馬無意間發現的大秘密後二話沒說打了一個飛的直奔香港找到顧雲清,在確定就是楊逸欺負了自己當做眼珠子疼愛的外甥女時,林唯勇怒不可遏地要找楊逸算賬,至少要狠狠地收拾一頓。

上來直接兩個大嘴巴子,然後窩心一腳,迅速地往楊逸的小腹揮了一拳,楊逸被林唯勇的一連串攻擊打得跪倒在地,臉上卻露出了一個安心的微笑:“對不起……”

林唯勇將頭偏轉開,隻作沒看見,卻退回了顧雲清的身前不再動手。他知道,如果楊逸不願意,他還沒有本事能夠碰到他的衣邊。

“進去談正事兒吧,都幹巴巴的杵在外頭像什麽樣子。”地主顧雲清在一片沉默中開口了。

楊逸站起身,跟著顧雲清和林唯勇的身後往別墅裏麵走去。進了客廳,楊逸很自覺的站在一旁,讓林唯勇本想借題發揮的怒火撲了一個空。

還真是個人物!林唯勇對楊逸多了層欣賞,也多了層厭惡。這種人,和他的夢璿不配。

“要喝咖啡得現磨,家裏隻有咖啡豆。”顧雲清走到廚房翻了半天,探出頭說道,“果汁和礦泉水冰箱裏頭有,你們自己拿。”說完,他拿出三個幹淨的杯子,對著楊逸說:“坐吧。看你跟根柱子似的杵在那我眼暈,地方這麽大,隨便找個椅子坐下。”

“我不坐了,說完了就走。”楊逸不卑不亢地看了林唯勇一眼,道:“羅婭珍已經走投無路,對夢璿也下了必殺令,撂下狠話不讓她活著離開香港。”

楊逸的話讓在場的倆中年男人驀地一驚,林唯勇的眼神頓時寒冷如霜:“她那邊有你的人?”

“是的。”楊逸點點頭,眼中帶著一絲冷意道,“她身邊有些心腹是我的人。”

“羅婭珍好大的膽子。”顧雲清突然插嘴,帶著一種深深的怒意道,“楊逸,你想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林唯勇冷聲道,“怎麽,你心疼了?”

“我心疼什麽。”顧雲清淡淡地說,“羅婭珍想要殺了我的孩子,你以為我會再一次放過她嗎?楊逸,為了證明你說過的話,這件事就交給你辦了。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

楊逸笑著點點頭,悄悄地走了出去。

“你倒好,撒手不管了,她可是你的女兒。”林唯勇陰森森地磨牙說道。

“我當然知道她是我的女兒,正因如此我才要為她找一個護得住她的人。”顧雲清挑了挑眉道,“我知道你討厭他,我也不喜歡他,但是架不住夢璿心裏喜歡。”

“你怎麽知道夢璿是喜歡他而不是恐懼他,為了麵子才不報警的?”林唯勇心裏已經承認了顧雲清的話,但還是習慣性的反駁,“你了解夢璿麽就胡說八道。”

“我不了解她,你總該了解她吧。”顧雲清涼涼地回了一句。

林唯勇一時語塞,許久才喃喃道:“這孩子我是沒法子了。”

顧雲清唇邊浮起一絲冷笑:“現在,就讓羅婭珍看看,是誰,不能活著走出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