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敢不敢跟我約會
一出包廂門，許江騁的手轉變成握住了祝晚星的胳膊，一樓舞池邊人員擁擠，許江騁小心用身體開拓空間，帶著她在夜店擁擠狹促的過道間避躲避人群。
！
許江騁拉著她走誒！
祝晚星嘴角噙著笑意，開始幻想他們以後的甜蜜生活，完全忘記了害怕。
已經牽到手了，那離他們在一起的日子還會遠嗎？
以後生個女孩就叫啾啾，像小鳥叫的聲音，重名率應該蠻低的。
生個男孩的話，就叫狗蛋吧。
離開汙濁空氣，許江騁鬆開手，徑直朝自己的車的方向走，祝晚星亦步亦趨跟在他屁股後頭，很自覺地坐進了副駕駛。
上車後，許江騁並沒著急發動車，兩手撐在方向盤上，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方向盤。
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架勢。
結果祝晚星並沒有按常理出牌，張口第一句話就是：“騁哥，你不生氣了吧？”
許江騁：“？”
“哪隻眼看出來我不生氣了？”
祝晚星心想，隻要你別不管我，在我這裏就不算真生氣。
但她嘴上不敢這麽說，老老實實縮了下脖子，做出一副任打任罵的姿態。
“我錯了，我不該瞞著你來找薑戈。”
就這？
許江騁搖下車窗透氣，沒想好要怎麽跟祝晚星溝通。
他又不能跟教訓許嘉木似的，急赤白臉把人罵一頓，朝屁股上抽兩皮帶。
“祝晚星，你還記不記得，我把房子給你住，前提條件是什麽？”
祝晚星張了張嘴，不吭聲了。
“我就是因為不想你去做這種有潛在危險的兼職，才會想辦法幫你解決支出問題，你現在卻想瞞著我，為了賺這份給我的房租錢繼續幹駐唱，你覺得，這樣做合適嗎？”
祝晚星被繞暈了。
她發現許江騁很能講道理。
她現在負罪感極強，覺得自己白白辜負了許江騁的一番好意。
祝晚星撓了撓頭：“我沒想那麽多……我隻是覺得，白住在你家，有點難為情。”
祝晚星獨立慣了，能夠自己解決的問題她絕不輕易開口求人幫忙，別人幫了她，她就一定會短時間內把這份人情還上。
隻是，許江騁的人情，她很難還。
以身相許，也得許江騁願意才行。
許江騁聲音語氣跟平日裏差不多，像是沒什麽情緒起伏：“如果你什麽都要算得那麽清楚，那許嘉木在你那裏吃了那多次晚飯，還浪費你那麽多時間給他輔導作業，這些我是不是也要換算成錢付給你才對？”
祝晚星連忙搖頭：“不，不用，這不一樣……”
許江騁：“沒有什麽不一樣，我照顧你是看在過去和你爸的情分上，原本就沒有奢望回報。更何況，你也幫我解決了許嘉木的厭學問題，在我眼裏，你幫我解決的問題是花多少錢也換不來的，如果你硬要這麽固執，認為白住在我那裏對你來說難以接受，你也可以搬走，我沒有強迫你留下的意思。”
祝晚星腦袋嗡了一下。
怕什麽來什麽。
許江騁這是，打算不管她了。
祝晚星想說些什麽挽回，卻發現自己哪兒哪兒都不占理。
作死主動說要搬走的人是她，違背許江騁要求的人也是她。
她真不想搬，她還指望著近水樓台日久生情呢！
好在，許江騁很快給她遞來了台階。
“你要是還想住，就斷了大晚上去酒吧幹兼職的念頭，想唱歌，我給你買套設備，在家直播唱。”
嗚嗚嗚嗚，許警官天下第一好。
祝晚星一激動，當即舉起兩根手指，在頭頂上比了個耶。
“我發誓，我肯定不會去酒吧做兼職了。”
許江騁看著她那兩根蔥白的手指。
“你少伸一根手指頭，是怕說謊遭雷劈嗎？”
祝晚星的無名指“崩”地一聲彈了出來。
許江騁清了清嗓子，掩飾住了嘴角的笑意。
車子緩慢匯入車流，祝晚星坐得規規矩矩，標準的小學生坐姿。
就這麽結束了？
許江騁居然沒發火。
她還以為她起碼得埃頓臭罵才能逃過此劫。
許江騁目視前方，餘光看到了她滴溜溜轉的眼睛。
“有話直說。”
祝晚星像是被老師點名一樣，整個人往上抬了一下。
“就，我覺得有點奇怪。”
“明明是我在追你，可我卻還要受你照顧，有點奇怪。以前你救我的人情，我還沒能還上，現在這樣，就又變成了我給你添麻煩……”
許江騁斜眼看著她，搞不懂小姑娘彎彎繞的心思。
“你就是這麽追我的？”
祝晚星一愣。
“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結果你跑來夜店找你的相親對象，還瞞著我，故意不想讓我知道，你覺得，我應該怎麽想？”
祝晚星的心被撓了一下，著急解釋，連說話都有點卡殼。
“你千萬別誤會啊，我來找薑戈隻是單純為了應聘的事情，半點別的想法都沒有……”
祝晚星說著說著，心裏豁然開朗。
“騁哥，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許江騁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你什麽怎麽把彎兒拐到這上麵來的？”
祝晚星眯起眼，像隻偷腥成功的貓。
“騁哥，你肯定已經喜歡上我了，隻是自己還沒有意識到而已。”
許江騁的眉頭擰成了川字，眼神中透露著地鐵老人看手機的疑惑。
“你們搞心理的，是不是入行都從培養自己的自信心開始？你是個小姑娘，說話能不能矜持一點。”
祝晚星成功繞開話題，自得其樂地給他詳細分析起來。
“你看，你先是故意躲我，害怕麵對我的感情，這說明，你在掙紮，你對我不是毫無感覺。你甚至因為擔心我的安全，把房子免費給我住，難道你對別人也會這樣？”
許江騁誠實道：“不會。”
祝晚星得意地笑。
許江騁：“因為你長得不安全。”
祝晚星：“……”
他是在誇她長得漂亮吧？
應該可以這樣理解吧？
老幹部誇人的方式還真特別啊。
“我之前就跟你說過，當初救你屬於機緣巧合，換作其他任何一名我的戰友遇見這種事，他們也都會義無反顧地救你，同樣，如果當時被騷擾的人不是你，我也不會視而不見，這件事，你不必一直放在心上。更何況……”
祝晚星知道他又要說她爸的事。
祝晚星仰著臉：“我不信，你敢不敢和我約次會？”
許江騁倒車入庫向來是一次性成功。
拜祝晚星驚人發言所賜，這次他打了兩把方向，還差點把車屁股蹭到停車位旁的立柱上。
他承認，他的目光是會被她所牽引，也無法做到對她視而不見，但許江騁還是覺得，這種特殊關注源自他和她父親之間過命的交情。
跟喜歡她不沾半毛錢關係。
二十二歲的勇氣總是摻雜著無畏和莽撞，許江騁看著她如花的笑靨，卡在嗓子眼的“不”字沒能說出口。
許江騁希望自己能用冷漠的表情唬住她，一般人招架不住他故意沉臉時的陰騭，可惜祝晚星完全沒有怕他的意思。
多年沒遇到過唬不住的人，許江騁咬牙切齒道：“我再提醒你一次，你是個……”
“小姑娘。”
祝晚星搶先一步說出了許江騁的台詞。
“你強調了那麽多遍，說我小，那你能不能對‘小姑娘’溫柔一點。”
被許江騁握過的手臂皮膚似乎還留存著他指節的力度，祝晚星心想，她興許能為這短暫的肢體接觸樂上一整晚。
許江騁像是有種魔力，隻要在他身邊，祝晚星就覺得自己渾身充滿能量。
看見一個人就覺得高興，祝晚星覺得自己真是喜歡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男人瞪眼冷視。
女人嬌笑如花。
氣氛一時尷尬。
誰動誰是輸家。
許江騁的眼瞪得發幹，祝晚星的臉還沒笑僵，他隻得別開臉，暗不作聲地猛眨兩下眼。
“你到底想幹什麽。”
“跟我約會，約完你還是對我沒感覺，我就開始學習矜持。”
許江騁頭都大了：“什麽時候。”
“下周六？”
祝晚星得寸進尺：“我要預約你一整天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