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金不克木
這日午膳之後,李簡在自己的住處略略的休息了片刻,便又出門向自己慣常修行之處走去。
那日將那前來挑釁地嚴柏痛打了一次之後,李簡便察覺這些壞小子便很少在自己眼前出現了,不知道那些家夥是不是在背後又在謀劃什麽。他斷定此事不會這麽簡單地過去,不過他倒並不在意,若再來招惹他就再狠狠的教訓他們一頓也就是了。
在半山處地亭子中盤坐好,看了看眼前那片綠樹掩映地景色,李簡心思便沉靜下來,正待要閉目開始修行之時,便聽到自己所來地山路上傳來了腳步聲,細聽之下能分辨出是一個人,腳步平和沉穩,李簡隻當是一個也想到此地修行的穀中弟子,所以他並不太在意,不過仍然打算先看看來人是誰。
隨著那腳步的臨近,錢潮的身形出現在不遠處,似乎一眼便看到了李簡,遠遠的便招呼了一聲:“李兄”,然後便徑直的向李簡走來。
李簡有些意外,沒想到來的是錢潮,而且這錢潮看上去專門衝著自己來的。在這幼鳴穀內,李簡本不欲與他人有過多來往,依著他的性子,自己一個人安靜的修行也就是了。這穀中眾人打交道最多的還是那些前來找麻煩的世家子弟,讓他厭惡不已,就是眼前這個錢潮他也是沒有幾分好印象。不過那日嚴柏找上門時,這錢潮畢竟向自己示警,不管他出於何意,對自己都還算是好心,且先看看這錢潮的來意如何吧。想到這裏李簡便在亭子之中站起身等那錢潮。
錢潮走近之後,四下裏稍作打量,便想李簡一拱手說道:“沒想到李兄尋得這修行之處風景倒是雅致得很。”
李簡淡笑著還禮,也說道:“雅致倒談不上,我隻是喜歡這裏比較安靜罷了,在下性格較為孤僻,不喜聒噪,所以才找了這麽個僻靜的地方。”
錢潮聽了笑了笑,李簡這話何意他豈能聽不出來?不過今日就為這李簡而來,所以聽了也不在意,反而問道:“我是專門來找你的,李兄,能否坐下說話?”
“請”李簡聽了便請那錢潮在亭中坐下。
待錢潮坐下,李簡先開口道:“錢兄弟,那天多謝你剛才向在下提醒,在下才有所準備,沒有吃虧。”
“李兄說笑了,以你的身手,別說和你交手的是一個人,就算當時外麵那些小子一齊上,也隻能是自討苦吃而已,實不相瞞,當時我也在附近觀戰,李兄的身手真是讓人敬佩不已。嗯,在李兄麵前,我也不遮掩,那日就算我不給李兄示警,李兄也不會吃虧,之所以給李兄提個醒,無非是順水推舟,是在下有心示好李兄而已。”
錢潮這番話說得倒是十分的直白坦率,讓那李簡倒有些意外,他看著錢潮問道:“哦,錢兄弟為何這樣說呀?”
“李兄,我這次來還是有幾件事要和你談一談,不過第一件事卻仍是給李兄你提個醒,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這一次還請李兄要加起幾分小心來。”
李簡聽完,看了看錢潮的神色,發現錢潮麵色十分的鄭重,便好奇的問道:“錢兄弟,這次又是什麽事?”
“那天潛入李兄房內的那個人叫嚴柏,李兄應該是知道的吧?”錢潮說。
“嗯,他自稱是左川嚴家之子嚴柏。”
“對,左川嚴家,在這穀中嚴家一共來了兩個人,是親哥倆,哥哥叫嚴鬆,弟弟就是嚴柏。”
“哦?他還有個哥哥?錢兄弟的意思是他的哥哥定然會報複我,對嗎?”
“豈止報複這麽簡單,李兄,在下並非世家出身的,但這世家之間的事情也能打聽到一些。那嚴鬆、嚴柏還在嚴家之時便是桀驁不馴、心狠手辣的性子,因為擔心他們的一個堂弟會影響二人在族中的地位,那嚴鬆、嚴柏竟設下毒計,幾乎將他們的這個堂弟害死。李兄,他們至親骨肉尚且如此,何況他人呢?嚴柏那天一來是被你打傷、二來嘛當著自己那麽多的手下之人被你擊敗,讓他顏麵掃地,他定然會深深記恨於你,他的哥哥嚴鬆估計也會對你不利的。”
李簡聽了,點了點頭,這些世家之間的事情他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更沒想到嚴鬆、嚴柏兄弟二人竟是如此的惡毒之人,看來倒是要加上幾分小心了。
未等李簡開口,錢潮又繼續說道:“他們報複李兄,若是還同往常一般直接找上你李兄倒也無妨,怕就怕這鬼蜮伎倆令人防不勝防,那些修行世家有什麽陰損的招數,恐怕是我們想都想不到的,所以特來提醒李兄,一定要多加上幾分小心才好。”
李簡聽到這裏,便坐直了向錢潮拱手行禮說道:“多謝錢兄弟提醒,在下記住了。”
錢潮見了還禮笑道:“好了,這第一件事說完了,還有第二件事也要和李兄談一談。”
“錢兄弟請講。”
“李兄,方才說過,我的出身乃是世間平民,能來這幼鳴穀也是通過甲選而來的,不是什麽修行世家出身。據我看來李兄也不是出身世家的,我估計我們來曆都差不多,不過我家在當地是文官,我看李兄伸手投足自有一股英武之氣,想必是哪個國家的武將勳貴之後,這個我沒有說錯吧?”
李簡點了點頭,說:“不錯,在下的李家的確是以武功傳家,家中的先祖長輩俱都是武將。”
錢潮也點了點頭繼續說:“李兄恕我冒昧,上一次向李兄示警和這一次找李兄交談,其實說起來是我有心結交李兄,這大概有些唐突,還請李兄勿怪,我也能看出來李兄是一個喜歡清靜,不喜別人打擾的人,不過既然話說道這裏,我們又是一起來的這幼鳴穀,也一起在幼鳴穀裏住了一段時日了,所以想問問李兄,你如何看我這個人呢?”
李簡沒想到這個錢潮竟然問得如此直白,上下看了看錢潮,見錢潮麵色誠懇坦然,不像是惺惺作態。
李簡是一個自律內斂、略帶孤僻而又溫和堅韌的人,對人對事,喜歡也罷、不喜歡也罷一般都是放在心裏,從不輕易表露,這一點上和他戰死沙場的父親十分相似,不過他的祖父和他的二叔都是激烈剛猛的豁達性子,他受兩位長輩的影響,又自認出身將門說話做事不應扭捏作態,見錢潮問得直白,自己便也不應該兜圈子。
於是正色說道:”錢兄弟,既然你問到了,那我也就直說了,以我看來,錢兄弟你絕非常人。當日來此之時在那輛青銅馬車之內,你出手教訓那個挑釁你的梁姓小子,不但打了人,還震懾了背後的指使之人,尤其後來的一番言語不但挑撥的那幫世家子弟關係疏遠,竟還讓挨打的心服口服。錢兄弟,當時你便讓在下驚訝不已。論身手,你不如在下,但是要論心機智謀,在下則與錢兄弟相差太遠。來這幼鳴穀也有些時日了,我也想明白了在修行界想闖出個名堂靠的不是個人武勇,靠的是個人的修為,以錢兄弟的心智,想必將來來定能非同凡響,隻不過一想到錢兄弟在青銅馬車中的作為,總覺得對錢兄弟你還是要多加幾分小心才是。”
錢潮聽罷笑了笑:“那天讓李兄見笑了,不得已而為之,之後再想也有些後怕。李兄,若是當時若換了你,你該如何?”
“你說的畢竟隻是假設,我們二人也不可能異地相處,你我二人性格不同,麻煩也不相同。嗯,恕在下直言,來穀中日久,聽別人的隻言片語在下也能猜出來,當日與你一起下棋的那位姑娘來頭不小,聽說乃是主持我們甲選的那位湯老前輩的孫女,現在錢兄弟與那個湯姑娘你們四個人經常在一起,過從甚密,尤其還有那個姓陸的,錢兄弟,你身邊有這樣的夥伴,難道還擔心在這幼鳴穀有人會對你不利嗎?”
李簡這話說得就更直白了,在他看來,錢潮就是一個做事狠辣果決,心機深沉的小子,身邊的湯萍背景深厚,陸平川又是個人見人畏的,今日之所以來,這錢潮大概是和那些喜歡拉幫結派的世家子弟一樣,想讓自己也成為他的羽翼才來接近並拉攏自己,對錢潮的這種做法,李簡心中有些不屑,言語之中也透出了一絲譏諷和拒絕之意。
李簡以為自己這番話說出來,錢潮就算心中不惱火至少麵上也會尷尬,哪知錢潮隻是輕輕一笑,就開口說道:“就知道李兄大概會誤解,所以今日想和李兄深談一次。”
說著正了正身子,正色繼續說道,“不瞞李兄,我出身齊國錢家,錢家自齊國開國之時便是位極人臣的富貴之家,家世之顯赫在齊國無出其右者。可一入這修行界,我才發現以前自己家族顯赫的勢力在那些修行世家眼裏竟然一文不值,我開始的確是很惶恐,為了不受欺負,我便打定主意找棵大樹乘一乘涼,隻不過我這點小心思早讓人家看穿了,當時還自以為得計。當日車中,找上我的就是那些世家子弟,李兄你想,我一個初入修行界的平民小子,與那些聲名顯赫世家的子弟毫無瓜葛也素不相識,為什麽他們要找我的麻煩呢?”
“這個嘛,在我看來那些世家子弟大概都是如此跋扈無禮,我當日進到車內便有人也找我的麻煩,被我打發了。”說完,李簡看錢潮不說話隻是微微一笑,心中略略一動,便道,“難道他們當時找你麻煩與那個湯姑娘有關?”
“正是,原因嘛與那位湯姑娘個人的事有關,我不方便講,不過說來也怪我,我若是個女子,與那湯姑娘一起便無任何麻煩。”錢潮笑著繼續道,“說來慚愧,湯姑娘的心計才智不在我之下,所以我的這點小心思自然是早被她看穿,見我如此作為她知道我定然會有麻煩,便順水推舟想看看我遇到麻煩後會怎麽辦,是不顧臉麵的去求她幫忙還是硬著頭皮自己去硬捱,抑或是軟骨頭一個被人家欺負就跪地求饒,可笑我當時卻不自知,直到麻煩找上門來才慌了手腳。”
“哦?”李簡聽到這裏倒是覺得那湯萍所為多少有些過分,“那位湯姑娘為何如此?”
“李兄,人與人相交不可能一下就成為知己好友的,對吧?以前在家中,若有不認識的孩子跑來和我玩耍,我大概也會思量思量。就像現在我想結交李兄,你不也是一樣對我心懷疑慮嗎?更何況,青銅馬車之內那是我自己一廂情願的撞進去的,能怪誰,其實那件事對我來說反倒是件好事。李兄可知道為何嗎?”
“哦?錢兄弟請講。”
“李兄,你我兩家的家族在世間都是世居高位,我自然知道居高位者對平民的那種優勢,就算表麵上對人謙和有加、彬彬有禮,心中卻總存著一份高高在上。
可是來到這修行界之後,事情卻完全顛倒過來,原本顯赫的身世卻一下子變得寒微渺小,這麽大的差距讓我初入這修行界時心裏麵除了好奇便是畏懼,就好像一個小乞丐一般,見了富貴人家的公子少爺就滿心畏懼,對那些修仙世家的子弟不自覺的便在心裏先矮了三分。
莫要見笑,李兄,我畢竟年紀小、見識短,自幼長在家中,沒見過什麽大場麵。所以當麻煩找上頭時,我心裏很是慌張。
當時如果求湯萍幫忙自然可以輕鬆解決,但如果那樣的話,恐怕我心裏那一關再想過去就很難了,時間久了就是心病,以後想做什麽都難以施展手腳。
所以我才把心一橫,自己硬逼著自己出陰招將那來找麻煩之人打了一頓。不怕李兄笑話,那可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跟人打架。以前在府裏也會受堂兄弟的欺負,不過我總是可以用小聰明給自己找回些便宜。所以我總覺得無論什麽事情,憑自己的這點子小聰明都能應付過去。但與人親自動手而且打得還比較狠,當真還是頭一遭。
不過這一架打完,還是有好處的,至少去了我心中那小乞丐一般的心思,此後對那些世家子弟也能等閑視之,與他們交往也能淡然處之。”
說道這裏,錢潮頓了一下,又笑道:“這些自然不會發生在李兄身上,我初見李兄之時就覺得李兄身上一股煞氣縈繞,在進入那青銅馬車之前李兄必有一番非同尋常的經曆,所以才能見怪不怪、安之若素。我的這些事大概也隻能博李兄一笑而已。”
李簡聽到錢潮的這番話後不禁呆了一呆,他入這修行界前是經曆過生死的大陣仗的,守城之時浴血拚殺、斬將奪旗,在那洛景城上死在他劍下的人不在少數,說他經曆過屍山血海也不為過。因此麵對那些世家子弟時在心態上要比錢潮從容的多。以他看來錢潮文文弱弱,估計在家中也是個嬌生慣養的,卻沒想到麵前這個白嫩的少年做事也是如此的果敢決絕,不由得心中看重了他幾分。
“不,錢兄弟,真沒想到你竟然能如此開誠布公,前麵在下有些失禮了。”
“李兄不必客氣,與人相交貴在誠心,不存私心,我是真的存了要結交李兄的心思,才冒昧前來,不過若說沒有為自己打算那是假話,但是我打算的卻不在這幼鳴穀之內。”
“請講。”
“這修行界對你我而言都是一個我們從未接觸過新天地,若不來這裏,你我二人在各自的家中,將來自有長輩庇護,自己稍微努力些,前程自然不必擔心。
但是在這修行界,你我一樣,都是無依無靠的,家中給我們幫不上任何忙,我們的將來都要靠我們自己一拳一腳的去打出來。
李兄,你剛才說要在這裏闖出名堂靠的是個人修行,這一點李兄說得很對。不過李兄,就算不來這裏,在我們各自的國家,一個人就算再厲害,單打獨鬥又能走多遠?就算是大將軍也要有自己的副將、參將、幕僚,還要有一群信得過的人在身邊才能在戰場上攻無不克吧?這樣比或許不太恰當,但在這修行界如果有幾個誌同道合又互相交心的朋友互相扶持互相提攜,總比一個人自己單打獨鬥要能走得更遠。”
見李簡認真的聽著,錢潮繼續說。
“李兄,你可能對宗門內的一些事情知道的並不多,我倒有幸提前知道了一些,便說給李兄聽一聽,將來我們進入宗門成為煉氣弟子,宗門每個月都會有我們的一份供養,與世間的金銀糧米不同,宗門給我們的乃是一種叫做靈石的東西,還有丹藥。這些對我們的修行至關重要。
不過這份供養也都是定量的,在我們的修行在煉氣期一層和二層的時候,這份供養是夠我們用的。不過一旦我們的修行達到了煉氣期第三層,這份供養就不夠了。為了能得到更多的靈石和丹藥以供修行所需,我們要為宗門做一些日常的差遣。
宗門之內有一處叫做敬事院的地方,那裏是宗門弟子們領取差遣或者完成差遣之後領取報酬的地方。差遣嘛,有難有易,簡單的一個人便可以應付。難的差遣則需要多人共同去做,然後報酬大家一起分。我所知道的的最難的差遣必須要署上五個人的名字,說來也奇怪,宗門內的差遣最難的都是五個人,不見六個人或者更多人,大概更難一些的都由那些修為更高一些的人去做了。我所想的便是現在結識幾個不錯的夥伴,現在一起在穀中修行,一起入內門,將來一起為敬事院做事,彼此互相幫助提攜,也好讓我們在這修行界走得更長遠些。”
“錢兄弟,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是那湯姑娘告訴你的嗎?”
“不是,在下的錢家有一位先輩也是經過甲選進入宗門修行,不過後來因為出了事受了傷,傷的還很重,繼續修行無望才無奈返回了家中。我這次通過甲選後,我那位先輩便將一本書交給我,裏麵都是他老人家記錄的宗門內的一些事情,算是讓我提前能知曉,提前能做準備,所以我才知道這些事情。”
說著,錢潮從懷中取出一本一指厚的冊子放在李簡麵前,說道:“李兄,便是這本,我已經看過了,都是記錄的進入宗門後一些要注意的事情,免得將來手忙腳亂,還有就是對宗門一個算是詳細的介紹吧,李兄閑暇之時可以看一看,我們這些人勢單力孤也就算了,總不能還要懵懂無知才對。”
“這……”李簡有些猶豫,“這怎麽好,這可是你家先輩所賜之物。”
“書嘛,最重要的是內容,李兄看完,再將它還給我就是了。”說著錢潮一笑,“裏麵還記錄著我那先輩如何受的傷,正因為他那受傷一事,才讓我提前謀劃的。”
想了想錢潮又說道:“其實還有一本,不瞞李兄,在下的資質在甲選中算是最差的一個,也虧我那先祖向湯萍的那位長輩苦求,才勉強通過甲選來到這幼鳴穀。所以我那先輩還有一本書給我,言道若我修行極度困難,沒有半分的進益之時才可以看一看,那本書裏是我那位先輩的修行心得,不過他說每個人的修行與別人都是不同的,那本書就算看,裏麵的內容可以略加借鑒,千萬不能完全照搬。因為我在修行上僥幸還算是有所收獲,所以那本書從未打開來看。”
“這樣啊,那就多謝了,我還真的對宗門裏的事情有些好奇,那我就留下這本書,待我看完後再奉還錢兄弟。”
聽到這話,錢潮笑著點了點頭。
想著將自己已經圍攏在一起的幾個人先給李簡說一說,便開口又說道:“李兄,我雖然與人接觸並不多,但是還算是個有幾分眼色的。你雖然看上去性格冷僻了些,不過在我眼裏卻是一個外冷內熱之人。
我們幾人中,隻有湯萍出身世家,方才說過,她心計才智出眾,雖然有些偏執促狹又愛玩鬧,但與那些平日裏看到的世家子弟絕對不同,算是個世家子弟中的異類,是一個可以做朋友的人。這嚴鬆、嚴柏兄弟的事便是她告訴我的,還讓我提醒你要小心提防。
彥姐雖然有些膽小,不過卻是個善良忠厚之人,對人無貪惡之念,若不是湯萍,不知道在穀中會吃多少虧。
至於陸兄嘛,他可是一個心地純良之人,別人看他如同凶神惡煞一般,但我們看來陸兄卻如同一個大孩子一般,心中沒有半分雜念,他對人,心中有什麽便說什麽,沒有半點遮攔,與他相處,最為輕鬆。
路遙才知馬力,日久方見人心,李兄,我們都踏入了這修行界,修行之人比世間凡人活得都久遠,我們會有很多時間來印證彼此。”
聽了錢潮的話,李簡慢慢的點了點頭。
錢潮見火候剛好,便站起身來說:“不再打攪李兄修行了,隻是這幾日陸兄在林子裏有放了不少的套子,大概又能抓到一些野物,到時候請李兄來品嚐陸兄的手藝,他烤的肉當真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