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番外4 【探病·上】

一早接到趙晴雅的電話我就有預感準沒好事,果然,她在電話裏告訴我容珅被捅了,捅他的不出意料應該是顧源禮。

“什麽時候的事?”我簡直都要從沙發上跳起來了,腦海裏都是容珅倒在血泊沒了生息的景象。

“昨天晚上。”趙晴雅聲音聽起來八卦的成分多點,倒是不怎麽為容珅著急,“他昨天晚上本來要來我這的,結果沒來,打他電話也沒人接,我今天一打聽才知道他是被捅進了醫院。”

我由衷佩服她:“你這也能打聽得到?”

“我跟他助理關係很好的。”她尾音微微上翹,聽著尤為嬌俏。

她接著道:“你去不去看他?去的話我跟你一起去。聽說不怎麽嚴重,就是縫了好幾針,要留院觀察兩天。你知道的,他這種人最是惜命,一丟丟破皮身邊人都要緊張半天。”

她這樣說,應該就真的不嚴重了。

我安下心來,繼而揶揄道:“你不是說你對他是付出感情的嗎?我怎麽覺得你一點不著急。”

“捅都捅了,我又不是醫生,我能怎麽辦。”雖然看不到,但我可以想象她此時表情一定是無辜至極的,說不定還聳了聳肩。

顧源禮捅了容珅,於情於理我好像都不該裝作毫不知情。

席宗鶴這周都不在國內,午後與李嫂說了聲,我就開車出門了。剛行到醫院停車庫,眼前一花,便被突然竄出來的趙晴雅擋在了車前。我一個急刹,在她身前一米的距離堪堪停住。

我被她嚇個半死,按下車窗就吼:“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她穿著一條D&G的新春小裙子,蹦蹦跳跳地朝我跑來,趴窗口笑嘻嘻道:“我不是怕你看不到我嗎?”

她穿得這樣花枝招展,我哪裏能看不到。

我沒好氣地讓她滾一邊去,停好了車便與她一道乘電梯去了住院部。

剛出電梯門,我們兩個便被一旁沙發上站起來的男人叫住了。

我從墨鏡下看了看他,覺得他有些麵熟,接著身邊趙晴雅就親親熱熱叫上了人家。

“默默,你也在這兒啊?”

男人嘴角抽了抽,也就是這個動作讓我想起了對方是誰。他是容珅的那個助理,上次見麵時戴著眼鏡,這次不知怎麽沒戴,看著有點認不出了。

“你怎麽來了。”助理先生對著趙晴雅皺了皺眉,“容小姐在裏麵呢。”

趙晴雅聞言瞬間噤聲,由一隻活潑聒噪的小鵪鶉,變成了一隻受了驚的鵪鶉。

“她在啊,那要不我就回去了吧。”她苦著臉對我說,“她一直不待見我,視我為狐狸精,我就不進去自討沒趣了。”

我也想走。

我對著容珅尷尬,對著容如玉更尷尬。與這對父女共處一室,就是加倍的尷尬,我又能說什麽呢?

“那要不咱們一起走吧,下次再來。”說著我扯著她包帶就往電梯口走。

剛按了下行鍵,病房那頭門就開了,走出來一位豔色逼人的大美人。高跟鞋踩在醫院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麵上,發出規律的叩擊聲,每一聲都像魔鬼的步伐,嚇得趙晴雅不自覺往我身後藏了藏。

她直直往我這邊走來,頗有其實地停在我麵前,挨得極近。我不得不微微後仰避開她,而趙晴雅就在我身後,一直又抵著我的背不讓我往後。我被她們兩個前後夾擊著,仿佛一塊左右為難的培根。

容如玉比我去年見到她的時候瘦了許多,眉眼鋒銳得簡直要將人割傷。

她打量著我,就像從未對一塊破石頭感興趣,某一天卻突然發現這塊石頭很可能裏麵藏著金子。那樣不可思議,那樣荒唐無稽。

她看得很認真,視線仿佛要將我扒光,讓我有些毛骨悚然。

可能有一兩分鍾,她垂下眼,終於看完了,我也從心底裏鬆了口氣。

“爸爸要見你。”她沉著臉說完這句,給我讓開了一條路。

她說“爸爸”,不是“我爸”。我在心底暗暗嘶了聲,猜測著容珅是不是將我“還珠阿哥”的身份告訴了她。如果她是知道我們同父異母的兄妹才會對我態度這樣古怪,倒也解釋得通。

我不顧趙晴雅的挽留,硬是從她手下搶回了自己的外套,快步從容如玉麵前離開。

走每幾步,背後傳來對方又冷又沉的嗬斥:“誰讓你來的?滾回去!”

“哦。”趙晴雅委屈巴巴地含著哭腔道。

我忍不住回頭看去,就見趙晴雅像隻小雞崽子一樣,被容如玉推著塞進了電梯,兩個人一起消失在了我的麵前。

進到病房,容珅果然一如趙晴雅所說,並沒有傷得多重的樣子,瞧著精神不錯,麵色也好,還有體力靠在床頭看財經報。

他一見我進來,忙放下報紙,讓我在床邊沙發椅上坐下。

“來得急,沒買東西。”我說。

他一點不在意:“你人能來我就很高興了。”

我看他敞著病號服,露出纏了一圈圈白色繃帶的胸膛,問他:“傷哪兒了?”

他像被問到了痛處,忽地臉色陰沉下來,手掌輕撫著自己的胸口道:“他想捅我心髒,沒捅準,卡在了胸骨上,被我一腳踹出去了。”

我清了清嗓子。“他”是誰我倆心知肚明,這一腳還不知道要踹斷顧源禮幾根肋骨……

“那你準備怎麽樣……”

我真怕從他嘴裏聽到已經把顧源禮沉海的消息,我再恨顧源禮,也不想染上人命官司。

“他精神不正常了,當然是送他去精神病院待著。”他冷言冷語,眼裏都要落下冰渣。接著可能是看到我表情不對,又很快柔和了臉色:“你放心,我會處理妥當。”

這種殺隻雞一樣輕鬆的口氣真的讓我放心不下……

匆匆結束了顧源禮的話題,容珅語氣一轉,問起了我和席宗鶴的孩子。

“你什麽時候也帶她來看看我,你們要是工作太忙,也可以把孩子放到我那邊,我替你們看著。”

我這個人吃軟又吃硬,左右都不太好拒絕,隻能含糊道:“等夭夭長大點再說吧。”

他看起來有些失落,又很快將那點情緒消化掉。

“對了,《單家百年》可能會上星,已經有兩家衛視同我說對這個題材感興趣了,我正在積極接洽,要是真能上成,對你和小雅也是一件好事。”

本來就一網劇,搖身一變竟然要上星了,這阿哥待遇就是不一樣。

對我有利無害,我當然不會拒絕。

和他又聊了一會兒,眼看話題即將告罄,我做了個收尾,起身同他告辭。

他還想下床送我,嚇得我連忙將他按回**。他再三要我帶孩子給他看,我也再三點頭答應,離開病房後立時長長呼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