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番外1【打賞】
孩子的存在,席宗鶴並沒有想隱瞞的意思,將孩子領回家的當天晚上,他親自發了條微博,配上孩子的照片,簡單說了一句“這是我女兒,叫席夭夭”就完了。
哪兒來的女兒,媽媽是誰,結婚了沒,他一樣不說,任憑猜測。
他一個當紅男星,流量擔當,不滿三十的年紀,說有孩子就有孩子了,可想而知粉絲同大眾一起多蒙圈。
不過最蒙的興許還要數他的經紀人。
唐麗不敢打電話給席宗鶴,就來問我什麽情況,怎麽說公布就公布了,是不是下一步要啟動應急預感,為我們兩個出櫃做好準備。
我讓她放寬心,表示還沒到這個地步:“公布也好,以後拍到也省得大家一次次問。”
“他都不怕粉絲集體脫粉的嗎?”
“那肯定是不怕的。”席宗鶴那脾氣,若我拿這個問題問他,他一定會反問我,為什麽他要在意。
他從來不把自己當做“偶像”,在他看來,粉絲隻需要關注他的戲好不好,其餘的私生活,他願意分享就分享,不願意分享沒人能強迫。
粉絲為了他結婚生子就脫粉,他大概還會很開心,覺得留下來的終於是能好好關注他作品而不是私生活的人了。
唐麗長長歎了口氣:“是啊,我在說什麽傻話,他肯定是不怕的了。”
她最後還是沒有采取什麽緊急公關,就這樣任新聞持續發酵,又自然平息了。
席宗鶴瞧著比我還五穀不分,可做起新手奶爸卻有鼻子有眼的。喂奶、換尿布樣樣在行,都不知道暗暗練了多久。
他將所有工作推了,在家專心帶孩子。連《風聲鶴唳》的首映禮都沒有參加,隻是錄了一段vcr替代。
我替他同馬導道歉,說明席宗鶴的顧慮,一來的確孩子離不開人,二來也是不想讓媒體把焦點放在他身上,模糊了今晚的主題。
“我理解我理解。”馬導大手一揮,豁達道,“孩子的成長隻有一次,是該多陪伴陪伴的。”
首映禮開始前,我讓桑青和雯雯每位《風聲鶴唳》的工作人員都發了一包喜餅,包括江暮。
他麵色黑沉的接過那包小點心,瞟了我一眼。
彼時我正與駱蓮說話,注意到了,就送了他一個我所能想到的最討打的眼神,隨後收回視線,繼續做自己的事了。
果然,這樣的行為激怒了他,他似乎是將喜餅大力摔到了桌上,接著就氣勢洶洶離開了準備室。起身時椅子滑過地麵,還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駱蓮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從鼻腔裏哼了一聲,道:“他再這樣下去,遲早是要把圈裏人得罪光,再也沒有立足之地的。”她壓低聲音,“你看到他手背上的淤青了嗎?那樣的人護著他,又能護他多久呢?”
我笑了笑,不怎麽走心道:“護到他美貌不再吧。”
首映禮非常成功,可以說成功得超出了我的想象。
當我飾演的年輕將軍被一箭射死在漫天火光中時,後排陸陸續續響起了許多的啜泣聲。
我大概性格使然,看自己演的片子很難全情投入。雖說大家演技都不錯,但彼此太熟悉了,又已經知道了電影的結局,除了感歎剪輯特效的神奇,我很難生出更多的感想。
不過我是真的沒想到,馬巍相竟是把江暮的戲份刪減了那麽多。整部電影看下來,倒像是我和他的番位對調了。
披頭散發的慶黎騎在馬上,不住回望。風吹過他染血的麵頰,他漆黑的雙眸中,映照出身後淪陷的皇城。
片尾曲漸起,蒼涼的女聲吟唱出那個紛爭年代裏每個人的苦痛。
不是不想好好過一生,有太多無奈要遵循;不是不想好好愛一人,未曾道別已然遠離。
觀影結束後,全場觀眾報以熱情的掌聲,甚至紛紛起立鼓掌。
馬導也跟著站起,雙手合攏超觀眾席不斷拜謝,看得出是十分欣慰的。
完了大家一起去吃宵夜,江暮一聲不吭走了,眾人麵麵相覷,聳了聳肩,都沒管他。
最後找了家駱蓮相熟的烤肉店,分成兩桌坐下吃了頓慶功宴。
我與馬導碰了碰杯,感謝他給了我這樣的機會,又問他為什麽要那麽剪輯,刪減江暮的戲份。
他手裏夾著煙,眯眼道:“實話說,很多人都給了我信號。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你演的的確不錯,江暮雖然也不錯,但他和席宗鶴的之間的戲,缺少張力。”
“信號?”
馬導挑了挑眉:“你還不知道呢?你家那位沒跟你說啊?”
我一聽跟席宗鶴有關,越發驚訝:“他要做什麽?”
“他……”馬導剛開口,我手機就響了。
我一看是席宗鶴的,衝對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找了僻靜處接起電話。
“喂?怎麽了?”
席宗鶴含著微微不悅的聲音從對麵傳來:“你怎麽還沒回來?”
明明都和他發消息說過的,轉頭又賴賬。
我也不和他爭辯,隻說:“在聚餐,很快回去了。孩子呢?”
聽到我快回去了,他語氣有所軟化。
“睡了,剛吃完睡的。”
“累嗎?”這些天都是我和他一起輪番喂奶照顧孩子的,我一下子不在,就怕他應付不過來。
“有點。”他再次催促我,“你快點回來,孩子……很想你。”
她才剛滿一個月,看都看不清我呢還想我?
我好笑道:“你呢?你想不想我?”
那頭席宗鶴的呼吸一下子沉緩了許多,半天沒有回我。
我故意裝出失落的口吻:“算了,你掛了……”
話音剛落,那頭席宗鶴就吐出一個字來。
“想。”
我喝了酒,是桑青將我送回去的。走上台階,手指剛握住門把,門就從裏麵被打開了。
席宗鶴黑著臉站在門裏:“你說了很快回來,現在都十二點了。”
我靠過去摟住他的脖子:“馬導硬是要拉著我聊天,我也沒辦法啊。”
他環住我的腰,將我帶進屋裏,隨後關上了門。
我將頭靠在他肩上,像是跳舞一樣,不住輕晃著身體。
這樣膩歪了一陣,我開口問他:“我和容珅的照片,是江暮找人拍的嗎?”
席宗鶴身形微頓:“你知道了?”
“我猜到的。馬導說你和容珅都容不下江暮,我想了半天,覺得也隻有這件事能讓你們兩個聯手。”我仰頭看他,“我聰明嗎?”
他沒說話,直接覆上來吻住了我。唇格外熱,像火一樣。舌頭又軟,像某種海獸的誘餌,誘你深深吻上去,再被他吃掉。
相濡以沫,氣息交纏。
他幾乎吻得我窒息,眼看要刹不住腳,我隻能伸手去推他。
他直起腰,手蓋在我臉側,拇指摩挲著我的眼尾。
“不提他,去看看夭夭吧。”他牽著我的手,超嬰兒房走去。
我搬出去後,我之前那間臥室就一直空著,席宗鶴幹脆將它改造成了嬰兒房,撤了大床,搬進嬰兒床。
房裏亮著一盞壁燈,不算明亮,但足夠我看清她。小嬰兒睡得香甜,初初張開的五官已經能看出席宗鶴的影子。
我雙手撐在嬰兒床護欄上,看得有些入迷了:“她真像你,好可愛。”
席宗鶴從後麵抱住我,下巴擱在我肩頭:“也像你。”
我仔細端詳孩子的五官,怎麽看怎麽都是迷你版席宗鶴,沒有一點像我的地方。
“哪裏像我了?”我問他。
“性格。”他沒有猶豫地說道,“非常好帶,吃完就睡,可乖了。”
我都不知道這算不算誇獎。
“那挺好。”我笑道,“長得隨你,性格隨我,是我們兩個的孩子。”
他陪我靜靜看了會兒孩子,忽然問我:“你什麽時候搬回來?”
我現在雖然同他住在一起,但並沒有正式搬過來,大部分行李家當都還留在自己那套房子裏。
席宗鶴一直催促我搬回來,也不知是不是怕我行李箱一拎說走就走。
“總要等顧霓回來和她說一聲吧,不急這一時。”
席宗鶴輕哼了聲:“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一起住?”
“沒有。”
“那就馬上搬回來!”他的呼吸盡數打在我脖子上,很癢,“你想讓我親自替你搬嗎?”
我掙了掙,沒掙開他的懷抱,隻好服軟:“好好好,我馬上選日子,馬上搬。”
他似乎終於滿意了,貼在我頸側的唇揚起了明顯的弧度,又通過肌膚全都傳達給了我。
我不自覺也笑起來,拍了拍他的手背道:“還是再請個會帶孩子的保姆阿姨吧?我之後的行程可能要出遠門,你一個人看不過來的。駱蓮說她那兒不錯的人選,願意為我們介紹,你考慮下?”
我們雙方都沒有什麽女性長輩在身邊,實在是很需要這麽一位有育兒經驗的年長女性來教我們怎麽養孩子。
“好,聽你的。”
席宗鶴一向不太喜歡陌生人進到自己的地盤,但這次為了孩子,終究還是妥協了。
《風聲鶴唳》口碑大爆,在微博上引起熱議,被一部分我與席宗鶴的共同粉絲奉為聖典,刷了一遍又一遍,甚至還有組織包場的。
一天我實在忍不住在一條微博下追問:“到底為什麽就是官方發喜糖了?”
過了很久才有個人理我的小號。
“你是誤入的嗎?喜糖就是席棠啊,這都不懂最好出門右轉,把新世界的大門給我關上。”
原來……喜糖是這個意思。
後來我自己還是把新世界大門給撬開了,瞎摸著找到了一個視頻網站,發現裏麵有許多飯剪喜糖綜藝cut,以及以我和席宗鶴為主角的同人視頻。
看電影時沒什麽,看這些同人剪輯倒是給我看出心疼的感覺了,仿佛真的和席宗鶴演了一出淒美動人的愛情故事。我忍不住一個個視頻點讚過去,甚至還特地充錢打賞了那些作者。
席宗鶴無意聽到聲音,就問我在看什麽。我給他解釋了,他一臉“你怎麽這麽無聊”的表情,結果過了會兒,他就窩到我身邊和我一起看了起來。
看完了我準備打賞,剛要點,他一下拍開我的手,替我點在了最大的打賞金額上——666。
打賞完他還說:“我們的戲,無論以哪種形式示人,都值得最好的。”
他要是知道還有“自定義打賞”這個選項,是不是要把自己全部財產上交?
我怕他衝動,最後也沒把這件事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