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那一晚對我來說是個特別的夜晚,但我不知道對他來說是不是。

他醉得很厲害,甚至分不清我和江暮的區別。

一個耀眼如明珠,一個低微如蒲柳,他竟然分辨不出。

我俯首在他兩腿間,用牙齒咬開他的拉鏈,模擬當晚的場景,助他更快想起來。

就在我要含住他那根還綿軟著的事物時,他忽地按住我腦門,推著我遠離他襠下。

“你是……別墅裏那個人?”席宗鶴滿臉不可思議。

我知道,這的確很荒唐,充滿著離奇的戲劇性。就如上天注定的孽緣,席宗鶴命裏該有江暮,我命裏也該有此一劫。

“是我。”

他不讓我用嘴,我隻好用手去摸他。手指靈活地探進拉開的縫隙裏,握住那條還在沉睡的巨蟒,感覺到他有點抬頭的趨勢,我便整個人欺了上去,纏在了席宗鶴身上。

席宗鶴往後倒進沙發裏,俊美的麵孔上閃過一絲無措。他想推開我,我卻先一步吻上了他的唇。

男人嘛,有時候感覺上來了,就沒那麽容易刹住腳了。

推拒的動作漸漸變得模糊,在我盡心盡力的挑逗下,手中的巨獸最終完全抬頭,蓬勃怒張著,展露著自己傲人的資本。

“另一個我,也知道嗎?”他輕輕蹙著眉,說話微喘。

我趴在他身上,又去吻他的唇角,被他避開了。我隻好稍稍抬頭,簡短道:“知道。”

其實他壓根不知道。這些事說出來又有什麽意義?除了讓他更看不起我,對我沒有任何好處。畢竟,那一晚就算不是他,我也會賣的。

“為什麽……要去夜總會那種地方做事?”

我聞言手上一重,他悶哼了聲,按在我腰上的手也在下一秒收緊。

我雙唇貼著他脖頸,閉了閉眼:“你想聽我說什麽?誤入歧途嗎?”

畢竟比他多了五年的經驗,又是萬分熟悉這具身體的,他的所有反應,都在我的預期中。

拇指劃過頂端,他的胯便不自覺挺了起來。手掌揉著我的後背,將我衣服都揉爛了。

耳邊呼吸淩亂,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餘力聽我說話。

“不是每個人一出生就能當少爺,”我感到他不斷繃緊的肌肉,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我沒有你好命,隻能什麽都自己爭。”

他粗喘著,手臂仿佛要將我的腰勒斷一般,用力將我圈在他的懷裏。這讓我的行動變得有些艱難,好在他已到了爆發邊緣,沒過多久便身體震顫了兩下,逐漸鬆開了力氣。

“那天,阿暮又一次拒絕了我,我已經嚐試了兩年,以為他不會接受我了。”席宗鶴的聲音懶洋洋的,“我去找馮安他們喝酒,他們卻把我帶到了一棟莫名其妙的房子裏,說要參加化裝舞會。我對他們那套不感興趣,喝了很多酒,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光著身子躺在**。”

他一定嚇壞了,說不定還要怪馮安他們多管閑事,壞了他的名節。

“那之後沒多久,阿暮對我的態度突然軟化,竟然答應了和我在一起。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

吊了兩年胃口,他這是吊夠你了。

我將他衣物整理好,又抽了茶幾上的紙巾擦手。席宗鶴年輕時可真是個純情少男,這套手段,我過去在夜總會看得最多。你要是顯得太殷勤,太好得手,便不會叫客人珍惜。若即若離,隔靴搔癢,才能勾得人神魂顛倒。

一根根擦完了手,我轉身再次趴到他身上,這次我沒動手動腳,隻是靜靜抱著他。

“我的確做過夜總會少爺,但跟了你後,我無論心裏還是身體上就隻有你。看在那一夜的份兒上,席宗鶴,幫幫我吧。”

頭頂上方靜默了許久,在我的心一點點沉進穀底時,才聽席宗鶴漫不經心地吐出了一個“好”字。

我鬆了口氣,雖然不可能完全消除影響,但以席宗鶴的人脈和唐麗的公關能力,這件事至少在明麵上可以完全抹平了。至於私下,眾人想要怎麽編排我、取笑我,就不是我能幹預的了。

網民們不會因為我有苦衷,就對我口下留情。他們永遠不滿,他們永遠有理。在席宗鶴身上我學到了很多,我今天遭受的,比起他當年,隻能算是九牛一毛。

好不容易從生死邊緣搶回了性命,戀人轉眼卻棄他而去,在無望的複健中磋磨度日,還要被網上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消費、造謠。

他每日都會登入自己的微博,一遍遍地去看那些惡意的評論。中傷、汙蔑,都不能使他毀滅。他看得越多,灰燼中的星火便會越熾,最後促他涅槃重生。

這一點我是佩服席宗鶴的,對自己夠狠。

第二天,網上關於我的那些負麵報道刪的刪,撤的撤,事態很快得到了平息。

馬導人還不錯,沒因為這事將我換了,隻是讓我這幾天先休息一下,不要急著去片場。

桑青又給我打了個電話,罵罵咧咧將這事背後的小人告訴了我。令我感到意外的,竟然是杜宇,之前被馬導開除那個小演員。

“他為什麽要搞我?”我與他之前並無仇怨,連認識都不算認識,他這樣做對自己又有什麽好處?

“嫉妒你唄,這種小賤人的心思正常人哪能知道?”桑青這兩天被這事搞得暈頭轉向,恨不得把杜宇生吞了。

我還是有些疑惑,覺得事情不會這樣簡單。

“說不定他是被人當槍使的,就憑他哪裏就能搞出這樣大的陣仗。”

桑青想了想道:“有道理。不過我們在這猜也猜不出什麽,你要不去問問席先生?唐麗一定將這裏麵的彎彎繞繞都告訴他了,要是真有幕後黑手,他應該知道是誰。”

他說得對。

這事畢竟和我有切身關係,我實在好奇不過,晚上帶著道謝用的紅酒,敲開了席宗鶴的房門。

席宗鶴剛洗完澡,穿著浴袍給我開門。

他看了我手裏的酒一眼,有些驚訝:“你還自己帶酒了?”

我笑了笑:“家裏帶來的,你最喜歡這個牌子的酒了,隻要出去工作都會帶一支在身邊的。”

席宗鶴讓開一條道,扯扯唇角:“你真是了解我。”

我也不去深究他這到底是真話還是反話,大大方方進了屋,彎進小吧台找開瓶器打開了酒塞,替我和他一人倒了一杯。

席宗鶴靠在吧台上,聞了聞杯子裏的酒香。

我衝他遙遙舉杯:“這次謝謝你。我也不知道哪裏得罪了杜宇,讓他如此恨我,要這麽搞臭我。”

席宗鶴抿了口酒,將酒杯對著燈光照了照。

“杜宇隻是幌子,真正在背後推波助瀾的是容如玉。她不敢動我,隻好通過你來惡心我,畢竟你也算是我的人。”

我執杯的手顫了顫,被他一句“惡心”刺得心髒都猛縮了下。他可真是深諳刺痛人的精髓啊,比網上那些鍵盤俠還要厲害。

不過他說得對,這的確是很惡心的一件事。

我莞爾:“原來我是替你擋了一刀。”

席宗鶴不太樂意我這樣的說法:“你要是不做那些事,哪裏會被人抓到把柄?今日刺向你的這把刀,是果,來自你過去行的因,因緣果報,自作自受罷了。”

我呼吸一窒,嘴裏殘留的醇香,也變得苦澀起來。

“不管怎麽說,還是謝謝你。”我將那支隻喝了一口的紅酒杯小心放到吧台上,“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先走了。”

席宗鶴眉間紋路加深了稍許,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並沒有要送我的意思。

我握著門把手,咬了咬牙,最終還是開門走了。

浪費我一支好酒,被他刺了兩句,還什麽也沒做,真是劃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