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溶解液（6）

第二天早上，來到廠裏後，盧清晨關上門問陳浩：“怎麽樣，你跟你同學聯係了嗎？”

陳浩點頭：“我跟他說了這個計劃後，他很興奮，立刻就聯係了美國那邊的人。對方認為這個計劃絕對可行，並表示製造石墨烯瓶子不是問題。隻要給他們一周左右的時間，他們就能把石墨烯容器交給我們，並保證持續提供。”

“太好了。價格和分成方式呢？”

“就按你說的，我同學4億，我和你一人5億。”

“預付呢？”

“美國人同意先支付20萬人民幣的定金。”

“什麽時候能到賬？”

“昨天就打到我支付寶上麵了。我一會兒轉10萬給你。”

“太棒了！”盧清晨欣喜得難以自持。10萬元，還了之前的欠款，還剩下5萬多，終於可以告別捉襟見肘的日子了。

“收了人家的錢，我感受到壓力了。”陳浩忐忑地說，“我們的計劃，真的能成功嗎？”

“隻要我們彼此配合，一定能成功。”盧清晨說，“相信我。”

一周之後的上午，陳浩喝著一瓶酸奶來到休息室，他把門關上，小聲對盧清晨說：“美國人已經把石墨烯瓶子做好了。”

“是嗎？你同學給你了？”

陳浩點了點頭。

“帶來了嗎？”

“帶來了。”

“在哪兒？”

“就在你眼前呀。”

盧清晨愣了一下，上下打量陳浩：“哪兒呀？”

“不是說了就在你眼前嗎？”

盧清晨注意到陳浩正用吸管在喝的那瓶酸奶，玻璃瓶身上印著“老北京酸奶”幾個字，還有商標和圖案，他說：“不可能是這個吧？”

陳浩吐出吸管：“對。”

“開什麽玩笑？這不是老北京酸奶嗎？”

陳浩露出欣喜的神情：“這麽說，連你都被懵了？”

盧清晨呆了半晌，難以置信地說：“這個……真的是石墨烯瓶子？”

“對，美國人做事仔細，想得也周到，他們把石墨烯瓶子的造型、顏色，包括上麵印的字，全部做成老北京酸奶的樣子。你知道嗎，我剛才就是‘吸’著這瓶酸奶，堂而皇之從門口進來的。”

“我X，老美搞間諜這一套，真他媽絕了……”盧清晨拿著這個“酸奶瓶”仔細研究了一番，感歎道，“跟真正的老北京酸奶的瓶子，簡直一模一樣！”

“我同學說，這瓶子跟普通酸奶瓶的唯一區別，就是不會被溶解液溶掉。除了用這個方式來鑒別之外，擺在任何地方，都不會有人知道這是一個石墨烯瓶子。”

“那我們一會兒就試驗一下？”

“嗯。”陳浩點頭。

七點到九點四十這段時間，是垃圾車傾倒垃圾的時間。九點五十分的時候，盧清晨把“酸奶瓶”揣在衣服口袋裏，通過樓梯來到一樓（他們的休息室是在二樓），打開一樓的一扇門，穿過一個通道，進入圓坑底部。現在，坑裏已經堆滿了垃圾。盧清晨把“酸奶瓶”放在圓坑的邊緣，緊貼牆壁。在眾多真正的垃圾的掩飾下，這個普通至極的酸奶瓶不起眼到了極點。盧清晨暗中記下這個位置，返回二樓。

接著，他們倆按照正常程序，換上工作服，乘坐電梯來到圓坑頂部。工作人員已經把裝滿溶解液的容器放在地上了。他們倆各自背起一個，站在圓坑的兩端，開始朝坑中噴灑溶解液。

由於盧清晨記住了“酸奶瓶”放置的位置，在噴灑的過程中，他特意往這個方向多噴灑了一些——這個微小的細節，相信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個多小時後，溶解液噴灑完畢。垃圾山融化成了一灘水。倆人放下背在肩上的容器，乘坐電梯回到二樓的休息室。

之後，陳浩前往一樓，穿過通道來到垃圾坑底部。其他垃圾基本上都化成水了，所以他輕易地看到了放置在牆邊的“酸奶瓶”。他從褲包裏拿出石墨烯材質的手套和鞋套，戴上之後，撿起了地上的瓶子。他欣喜地注意到，裏麵真的殘留了幾滴溶解液。

陳浩用蓋子（當然也是石墨烯材質的）把瓶子蓋緊，從樓梯間返回二樓。回到休息室之後，他用眼神告訴盧清晨，計劃成功了，然後把“酸奶瓶”藏在了沙發下麵。

“一個石墨烯瓶子，隻能裝溶解液最多37小時。老美知道這件事吧？”盧清晨小聲說。

“當然。從今天開始，我每天都會喝‘老北京酸奶’。”陳浩說。

盧清晨了然於心地點頭。倆人出門，吃午飯去了。

下午，他們用同樣的方式，又收集了幾滴溶解液。

兩天、十天、二十天過去了。在不斷收集、換瓶子的過程中，溶解液積攢了大約二三十毫升。

陳浩把這件事告訴了高中同學。同學對他說，再多收集一些，五天之後，就可以交貨了。

盧清晨和陳浩知道，這幾天是關鍵時刻。時間每過去一秒，他們就離億萬富豪更近一步。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保持冷靜的心態，千萬不能被狂喜衝昏頭腦。從前麵二十天的順利程度來看，根本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了他們在設施這個計劃。現在，他們隻需要再堅持幾天，就能拿到一人5億的巨額報酬。然後，他們連辭職後的度假勝地都想好了。

然而，就在這個計劃馬上就要成功的時候，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