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黑暗雙子（尾聲）

出院之後，喬西並沒有回美式大宅，而是去了範婭的單身公寓。這套房子雖然小得多，但溫馨、可愛，有家的味道。他們逛街、買菜、做飯；傍晚出去散步，或者看一場電影；天天晚上都會**——盡享人生的樂趣。

然而，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最後一天，終於到來了。

從警察那裏了解到，槍決喬東的時間，是上午十點。

早上九點，喬西穿上幹淨整潔的衣服，吃完早餐後，他和範婭一起坐在了沙發上。範婭蜷縮在他的懷裏，他們並不想刻意等待這一時刻的到來。喬西甚至用笑話來驅散範婭的緊張和不安。但是，當這個時刻臨近，僅剩一分鍾的時候，他們都不說話了。

範婭緊張得全身僵硬，而她感覺到，喬西的身體也開始微微發抖。這是對死亡的敬畏，是無法抗拒的人性。

十點的鍾聲敲響時，範婭仿佛聽到“砰”的一聲槍響。這聲音刺穿了她的耳膜，穿透了她的身體。

不出所料的，喬西發出一聲慘叫。他捂住了自己的心髒，來不及說出任何道別的話，就倒在了沙發上。

範婭捂著嘴，淚如雨下。她知道這一刻會來臨，但她沒想到會傷心至此。

幾分鍾後，她輕輕搖晃喬西的身體，對方沒有任何反應。悲痛欲絕的她，準備為喬西料理後事。

就在這時，她聽到一聲微弱的呼喚：“範婭。”

範婭驚喜交加，她蹲到喬西身邊，拍打著他的臉頰，發現他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她終於敢確認，剛才聽到的不是幻聽，而是真真切切的喬西的聲音！

“喬西，喬西……你沒有死，太好了！”範婭激動地抱住了心愛的人。喬西也恢複了力氣和神誌，和範婭緊緊相擁。他發出不可思議的大笑：“哈哈，我沒有死！我以為我的心髒已經被穿透了，但隻是有痛感而已，我的心跳並沒有停止！”

“這是天意。”範婭說，“上天不想讓你枉死。”

“但是，喬東已經死了，對吧？”喬西懷疑地問。

“我想是的。死刑已經執行過了，他沒有理由還活著。”範婭說。

“也就是說，我終於徹底地擺脫他了！從此以後，我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有獨立人格的人了！”喬西激動得不能自已。

範婭看著像孩子一樣雀躍的喬西，感慨萬千——完全而獨立的人格，普通人何嚐珍惜過？但對於雙重人格的人來說，擺脫掉自己的另一個人格，卻是如此慶幸之事。

喬西從沙發上坐起來，緊緊抓住範婭的手：“我要跟你結婚，嫁給我，好嗎？”

三個月前，範婭做夢都想不到，跟她求婚的，居然會是喬西。更想不到的是，她幾乎脫口而出“好的”兩個字。不行，作為女性，始終要保持矜持。她說：“要想我嫁給你，你得答應我兩件事。”

“什麽事，你說。”

“第一，改掉你的暴露癖，再也不準在任何人麵前赤身露體了。”

“這個……”喬西撓了撓腦袋，“恐怕有點難。”

“什麽？”

“我的意思是，我起碼要在你麵前赤身露體吧。”

“我是例外！”

“好，那我以後隻露給你一個人看。”

“你發誓。”

“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

“這還差不多。”

“第二件事是什麽？”

“第二是，哪有人空手求婚的，太隨便了吧？”

“走，我們馬上去買戒指！”喬西展露出從未有過的開朗一麵。他拉著範婭的手，像兩隻快樂的小鳥飛出了家門。

其實，範婭在乎的根本不是戒指。隻要有喬西的真心，就足夠了。

晚上，他們吃了一頓大餐，慶祝喬西的又一次新生。這次，是真正意義上的新生。他們喝了兩瓶昂貴的紅酒，倆人都有些微醺了。回家之後，喬西露出壞笑，範婭知道他想幹什麽，順勢躺到了**。

還是那樣粗暴、有力。範婭喜歡這樣的感覺，閉上眼享受。

但是，數分鍾後，喬西的親吻、撫摸和動作變得輕柔起來，範婭略有些不適，這讓她回憶起了某種熟稔而恐懼的感覺。正要詢問，她聽到喬西說出一句語焉不詳的話語：

“太棒了，我的小男孩。”

“你說……什麽？”範婭背脊發涼。

“沒什麽。”

這句話之後，他伸手關燈。

“啪”的一聲。

黑暗將他們籠罩。

（《黑暗雙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