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黑暗雙子（13）
一對戀人，往往是在有了肌膚之親後，感情才逐漸牢固的。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大概隻適合柏拉圖，不適合飲食男女。範婭跟喬東有了第一次親密接觸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幾乎天天巫山雲雨。妙不可言的滋味，不必贅述。但每當此時，範婭心中總是會產生一個疑問——在他們歡好之時，喬西是否真的會跟哥哥產生同樣的感受？
這個問題，她幾度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憋在了心頭。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搞得太清楚為妙。“難得糊塗”，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在愛和性的滋潤下，範婭的生活和精神狀態更勝往昔。但是有一件事，令她略微有些介懷。那就是，即便她和喬東已經過上了夫妻般的生活，喬東卻從未跟她提過婚期。並且，喬東提出了“距離產生美”的理論，暗示他們即便有了**，仍然該保持分床睡的習慣。範婭對此倒沒有太大的意見，但她知道，喬東這樣做的真正原因是什麽。
如果他們睡在一起，喬東晚上還怎樣偷偷溜出去，陪喬西鬼混呢？
當然，範婭不可能再跟蹤了，也沒這個必要。隻要出去胡搞的不是喬東就行。如果他隻是一個單純的陪伴者，那自己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不知此事好了。因此，她每晚安心睡覺，對於喬東兄弟是否偷溜出去，或者說溜出去了多少次，完全不知。直到一天中午，吃午飯的時候，她接到了姚立打來的電話。
“範婭，我要跟你說一件事。”對方開門見山。
“什麽事？”
電話那頭的語氣是愉悅而興奮的：“你知道嗎，我跟喬西成為戀人了。”
“什麽？”範婭吃了一驚，“你真的在那家夜店釣到他了？”
“沒錯。”
“什麽時候的事？”
“大概一個星期以前吧。”
範婭想了想：“等於說，上次我們吃完飯之後，僅僅過了一兩天，你就在那家酒吧遇到他——不，他們倆了？”
“是的。不過你不用擔心，你的男朋友喬東像和尚一樣不近女色，跟女孩們喝酒、調情的，隻有喬西。”
“那你是怎麽勾引並俘虜他的？”
“當然是使盡了渾身解數。不過這都不是重點，引起他興趣的，是我在他耳旁說的一句話。”
“你說什麽了？”
“我對他說‘知道嗎，我們有共同的愛好’。”
“難道他立刻就能會意，知道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不，他感到好奇，問我的愛好是什麽。我對他說，‘我喜歡野炊、野餐、野遊，以及一切可以在野外做的事’，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壓低眼神，然後伸出舌頭舔嘴唇。”
“我的天哪，你這個**。”
“不管怎麽說，他明白我的意思了，我在他臉上看到了興奮的神色。之後，我們離開了酒吧——這一次，他一反常態，隻帶了我一個人走。以往，他都是帶走兩個女孩的。”
“恭喜你成為他的‘唯一’。然後呢，你們去了公園？”
“不，這次是江邊。”
“我的天……”
“範婭，我知道說這些話可能顯得我很****。但我必須得說，那天晚上的體驗，我無法用言語來描述。我們倆一起衝上了天堂，這是我從未有過的感覺，很多年前那一次，也無法跟這次相提並論。”
範婭想到了自己和喬東，不禁臉紅耳燥起來。她說：“好了，**戲的部分就略過吧，之後呢？”
“之後的每一天晚上，我都和喬西見麵。認識我之後，他不再勾搭別的女孩。我們……”
“等一下，你說什麽？從那以後，你們天天晚上都在見麵？也就是說，喬東每天晚上都在場？”
“嗯……不過說到這一點，你男朋友真是個紳士。我跟喬西‘那個’的時候，他總是站在遠處，背對著我們，根本不會偷看。”
即便如此，範婭還是難以接受。自己的男朋友，未來的老公，天天晚上陪弟弟去跟女人野戰。即便是想象這樣的場景，就讓她感到無比別扭。
“這樣的日子，你們打算一直持續下去嗎？”範婭問。
“不，其實我今天打電話給你，想跟你說的最主要的一件事就是——喬西打算跟我正式交往了。他對我坦言，之前跟那些女人，隻是玩玩而已。但我跟他是同一類人，我們注定要生活在一起。”
真是畸形的戀愛。範婭在心裏說。
“範婭，我戀愛了，跟你一樣！以前我奉行獨身主義，是因為我悲觀地認為，在這世上不可能找到一個跟我有同樣‘性趣’的人。但是遇到喬西後，我被他徹底征服了。不僅僅是因為相似這一點。他的其它方麵也對我的胃口，我喜歡這種酷酷的、霸道而又強硬的男人。跟他在一起，我感覺自己是一個女人，而不是朋友們眼中的‘職場中性人’。”
範婭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以她對喬西的印象，實在無法說出祝福的話，但她也不想跟好不容易陷入戀愛的閨蜜潑冷水，隻有說：“你要跟他交往，還是慎重點好，起碼應該增進了解。”
“沒錯，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半個小時前，我才跟他聊了這件事。結果，你知道他說什麽嗎？”
“他說什麽？”
“他邀請我今天晚上去他家做客！”
“什麽？”範婭吃了一驚。“他的家就是喬東的家，那你……豈不是會見到我？”
“真是奇妙的緣分，對不對？咱們倆是閨蜜，結果分別愛上了雙胞胎的哥哥和弟弟。如果我們真的跟他們結了婚，以後我們四個人就會生活在一起，哈哈，咱倆就從閨蜜變成妯娌了！”
“等一下，等一下，”範婭試著梳理混亂的思緒。“我先問你幾個問題。”
“你問吧。”
“喬西有沒有跟你提起過，他有一個雙胞胎哥哥的事？”
“沒有。”
“那喬東天天晚上陪他出來，你就沒假裝問一下這人是誰，為什麽一直要跟著他？”
“喬西跟我說，這是他的一個好哥們。他們關係密切，好得如同一個人，所以讓我不必避諱。”
“也就是說，直到現在，他仍然在隱瞞他們是雙胞胎的事。但他們根本沒想到，我跟你是好朋友，早就跟你透露過這件事了。”
“沒錯。老實說，我不知道雙胞胎這種事有什麽好保密的。但既然他們要掩飾，我就假裝不知道咯。”
“你沒有跟他們提起過我吧？”
“當然沒有。我要是提到了你，他們肯定會懷疑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進而猜到我之所以邂逅喬西，是你給我提供了信息。”
“沒錯，還好你想到了這一點。不然我曾經跟蹤過他們的事，就有可能被猜到了。”
“放心吧，我可不是笨蛋。”
“但問題是，今天晚上你要到他們家來，就有可能見到我呀。”
“我假裝不認識你，不就行了？”
範婭想了想，覺得大概隻有如此了。這時她突然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姚立，喬西說今晚他會帶你參觀他的房間？”
“是的。”
“那他有沒有跟你提起過，他住的是地下室？”
“沒有，什麽？他住地下室？你不是說他家有6個臥室嗎？那為什麽他要住地下室？”
“這一點我也覺得很難理解。喬東跟我說的是，喬西的畫室在地下室，而地下室可以給他帶來創作靈感。”
“那也不至於晚上都睡在地下室呀。”
“可不是嗎，所以我想，會不會是喬西這個人性格和心理都比較陰暗，才會迷戀地下室這樣的地方。”
電話那頭沉寂了幾秒，姚立說：“你去地下室看過嗎？”
“沒有，我壓根兒就不知道地下室的入口在哪兒。”
“什麽？你在這個家裏住了這麽久，居然還不知道地下室的入口？”
“是的，不但如此，喬東在我搬進這個家的第一天就對我說，讓我務必不要進入他們家的地下室，因為那是喬西的私人空間。所以地下室的入口，我也不必知道在哪裏。”
“這可真是太神秘了。但是，喬西今晚讓我參觀他的房間，不就等於帶我去他們家的地下室了嗎？”
“是啊，所以我有點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地下室，我不能進入，你卻可以進去呢？”
“也許是因為，隻有跟喬西關係最親密的人，才能進入他的私人空間？”
範婭輕輕搖了搖頭，覺得不會是這麽簡單。“如果是這樣的話，喬東用不著強調得如此嚴肅。我總覺得，這個地下室裏，可能隱藏著什麽秘密。”
“啊——”電話那頭的姚立突然叫了一聲。
“怎麽了？”範婭問。
“我想起來了，喬西之前跟我說了一句話。他說，今天晚上要去他家的事，讓我保密。”
“為什麽要保密？”
“他說，是因為不希望其他人知道他的住所在哪裏。”
“你覺得這是實話嗎？”
“我不知道。”
“但是，你把這件事告訴了我。”
“當然，我沒必要隱瞞你。更重要的是，我要是不知會一聲，今晚就突然出現在你麵前，我都能想象你臉上會出現什麽樣的表情。”
“是啊。”
“不知為什麽，我覺得有點刺激。比我們在江邊**還刺激。神秘的地下室，今天就要對我開放了。然後，我就可以告訴你，這個地下室的入口在哪裏，以及地下室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哈，祝你探險愉快。”
“好了，我要去上班了。晚上見。”
“嗯，晚上見，記得跟我握手寒暄的時候，表演自然一點。”
“我的演技還用你操心？把你的戲份演好就行了。”
範婭掛了電話，看了一眼手表。她也該回公司上班了。但不知為什麽，對於姚立今晚的造訪，她心裏隱約有些不安。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她也說不清，隻能希望是自己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