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黑暗雙子（12）
跟姚立吃完飯後，範婭乘坐地鐵返回喬東家中。客廳裏隻有喬東一個人，正坐在沙發上看書。見範婭回來了，他微笑著問道：“今晚跟朋友吃的什麽？”
“一家湘菜館，味道挺不錯的。”範婭坐到喬東身邊，“什麽時候我們也去吃？”
“好啊。”
範婭笑了笑。
“今晚是跟幾個朋友聚會？”
“就一個，我最好的閨蜜。”
“真好。”
範婭微微一怔，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跟喬東認識到現在，他從來沒有提起過自己的親人、朋友。按理說，像他這樣有錢、大方，性格又好的大帥哥，人緣應該非常好才對。但是這麽多天以來，他過的幾乎都是深居簡出的生活，從來沒有跟任何朋友見麵或者聯係過，就連電話、微信都很少。範婭不免覺得奇怪，打算試探著詢問一下。
“對了，你的朋友呢？怎麽很少聽你提起。”
“我的朋友多數都是藝術圈的，這些人平常都在自己的工作室搞創作，還有些定居在國外，難得見一次麵。”喬東說。
範婭“哦”了一聲，又問：“那你的父母和親戚呢？”
“他們都在老家。”
“你老家在哪裏？”
喬東頓了一下，說：“江州。”不等範婭繼續提問，他岔開了話題，“我們接著看劇好嗎？昨天正好看到吊胃口的地方，我一直等著你回來繼續看呢。”
“呃……好吧。”範婭隻好同意。她能感覺到，喬東不太想聊自己的家庭狀況，也不願多提自己的親人朋友。但她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喬東打開電視，播放下載好的美劇。範婭抱著一個抱枕，表麵上在看劇，實際上有點分神，總是忍不住地想，喬東為什麽對自己的過往諱莫如深。
兩集美劇看完後，是晚上十點半了。喬東問範婭想不想吃宵夜，範婭謝絕了。之後，喬東跟她道了晚安，回到自己的房間。
往常的話，範婭也就回自己房間了。但是今晚，她想要有所改變，或者說，有所突破。
範婭走到喬東的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門。幾秒後，喬東打開了房門，他脫掉了外套，穿著襯衣，看樣子似乎正準備洗澡。
“有什麽事嗎？”喬東問。
“你現在不急著睡吧？”
“嗯。”
“那我可以在你房間坐坐嗎？”
“當然可以。”喬東笑了，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自上次參觀整個家之後，範婭還是頭一回進入喬東的房間。這間臥室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幹淨、整潔，對於一個大男人來說，實在是難能可貴。喬東招呼範婭落座，範婭卻提出想在房間裏走走。
這個臥室除了床、衣櫃、單人沙發之外，還有一個很大的書櫃。範婭走近一看，書櫃裏放的基本上都是老版、絕版的經典漫畫，她看到了很多熟悉而懷念的漫畫，說道：“你收藏了這麽多漫畫書呀，太棒了！”
喬東笑道：“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我是個不折不扣的漫畫迷，這些漫畫書，很多是從我讀小學的時候就開始收藏的。”
“那真是太不容易了，每一套都是齊的，而且保護得像新書一樣。”
“我很愛惜書籍。實際上，對身邊的所有事物，我都比較愛惜。”
範婭向喬東投去讚賞的目光，對這個男人的喜愛，又增加了幾分。她隨手抽出一本漫畫，翻閱了一下，仿若回到少年時代。感慨一番之後，她將書放回原處。這時，她注意到書櫃第三層的最左側，有一個相冊。
相冊這種東西，跟老版漫畫一樣具有濃濃的懷舊氣息。現代人除了婚紗照、畢業照之類的，已經很少用相冊來裝相片了。照片多數都保存在電腦和手機當中。喬東剛才說，他是一個愛惜身邊事物的人，換句話說，也就是一個念舊的人。所以，他才會保存相冊這樣的物品吧。而對於範婭來說，翻看相冊顯然是了解喬東過去的最好方式，她問道：“我可以看看這本相冊嗎？”
喬東略微猶豫了一下，說：“可以呀。”
範婭把相冊從書櫃中抽出來，坐到床邊，開始翻開。第一頁所展示的，是幾張很有年代感的黑白照片，記錄的是喬東小時候的樣子。小男孩眉清目秀、皮膚白皙，比著剪刀手，露出頑皮的笑容，看上去可愛極了，範婭笑道：“你小時候也太乖了吧，就跟小童星似的。”
“大家都這麽說。”喬東坐到範婭身邊，手臂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範婭的心跳加速了，表麵上卻波瀾不驚。她繼續翻看照片，看到了一張合影：背景是外灘，照片上有三個人，站在小喬東身後的，一看就是他的父母——兩個相貌堂堂、氣質不凡的中年人。範婭問：“這是你爸媽嗎？”
“嗯。”
“怪不得你長得這麽好看，看來是繼承了你爸媽的優良基因呀。”
“哈哈，謝謝誇獎。”
接著翻看的過程中，範婭見到了小學、中學和大學階段的喬東，每一張照片都風華正茂、青春洋溢。但是漸漸地，她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整個相冊中，居然沒有任何一張喬西的照片。她忍不住問道：“怎麽沒有看到喬西的照片呢？”
“喬西的照片，在他的相冊裏。”喬東回答。
“但是，你們兄弟倆總不會沒合過影吧？”
喬東沉吟一下，說道：“你說對了，我們還真是沒有合過影。或者說，很少合影。”
“為什麽？”範婭十分不解，“一般的雙胞胎，都會一起合影呀。況且你們倆還形影不離。”
“是這樣的，喬西很不喜歡照相。就連他自己的單人照，都沒有幾張，更別說合影了。以前小時候，每當爸媽叫我們合影，他就跑開了。漸漸地，大家就不叫他照相了。”
這不是實話。範婭想起了夜店裏的一幕。某個女生提出想跟喬西合影的時候，喬西本人並沒有拒絕，出麵阻止他們照相的，其實是喬東。當然，範婭不可能揭露這一點。但她心中非常疑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咱們別看照片了好嗎？做點別的事情吧。”喬東一邊說，一邊試圖將相冊合攏。
“還有兩頁就看完了，”範婭半開玩笑地說，“怎麽，該不會這個相冊的最後兩頁，有什麽私密照片吧？”
“有我的裸照。”喬東說。
範婭不知道他是不是開玩笑的，也許是調情，她眉毛一挑，說道：“那我就更要看了。”
喬東尷尬地笑了笑，隻好隨她去了。範婭翻到倒數第二頁，看起來是喬東的大學畢業照，並沒有什麽裸照。她抿嘴一笑，翻到了最後一頁。
這一頁，隻有一張照片。當範婭的眼睛接觸到這張照片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這是一張合影，畫麵上有男女兩個人。男的那個自然是喬東，而女的那個，是她自己。
“啊……這是？”範婭驚訝地捂住了嘴。
“跟你很像，是不是？”
範婭仔細辨認了一番，從眼角眉梢的細微之處找到了自己和照片上這個女孩的些許差別，加上她對這張照片的背景毫無印象，這才意識到這並不是自己，而是一個跟她長得很像的女孩。
“這是誰？”範婭問道。
喬東遲疑了一陣，說道：“我的前女友。”
“你的前女友，跟我長得這麽像？”
喬東默默點了點頭。範婭意識到自己應該換一種問法：“你找女朋友，是以前女友為標準的？”
喬東歎了口氣，說道：“我就是怕你這樣想，才一直沒有把前女友的事告訴你。現在，你既然已經看到了她的照片，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吧。”
範婭望著喬東。
“她叫清玲，是我在大學畢業後交往的第一個女朋友，無須諱言，我跟她感情很好，幾乎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但是，就在我們準備結婚之前，發生了一起意外。她喜歡極限運動，在一次高空蹦極的時候，繩子斷裂了，她墜落到水中，溺水身亡了。”
說到這裏，喬東露出悲傷的神情。範婭說：“對不起，我不知道她已經……”
“沒關係，這是幾年前的事了。”
“發生意外的時候，你在場嗎？”
“在，但是我沒有跟她同時蹦極。意外發生的時候，我就在現場，眼睜睜目睹了這一幕，卻無能無力。”
範婭能理解他當時的痛苦，問道：“你是不是很久都沒能走出這個陰影？”
“是的，這件事給我的打擊很大。之後的兩三年，我無法走出心理陰影，更無法開展新的戀情。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麽保持好幾年單身了吧？”
範婭點了點頭。
“本來我以為，我可能很難再陷入戀愛了。但是當蔡姐把你的照片給我看的時候，我驚呆了。因為你跟她，實在是長得太像了。當時我有一種感覺，就是上天給我關上了一道門，卻給我打開了一扇窗。於是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相親。”
這番話令範婭心中五味雜陳：“這麽說，你跟我交往，是把我當成了清玲的替代品？”
“不！”喬東雙手抓住範婭的肩膀，“我不想騙你，或許一開始，我是這樣想的。但是跟你接觸之後，我被你的美麗、大方、知性所吸引。你跟清玲是長得很像，但你有著跟她截然不同的人格魅力。吸引我的，是這一點！我愛上的，也是你這個人，絕不是把你當成了清玲的替代品！”
範婭被喬東這番真摯感人的話語所打動了，她說：“我明白了。那麽，希望我能驅散你心中的陰影，用我的本真來陪伴你吧。”
“不用‘希望’，你現在就已經做到了。”
兩個人對視在了一起，喬東的嘴唇試探著靠近範婭的麵龐，範婭閉上了眼睛。他們溫潤的嘴唇黏合在了一起，並情不自禁地緊緊相擁。
一陣漫長的熱吻之後，範婭在喬東的耳畔低語：“有一件事，你好像忘了。”
“什麽事？”
“你的裸照，現在都沒有讓我看到。”
喬東了然地一笑，耳語道：“裸照沒有，但我可以讓你看裸模。”說著，他一顆一顆地解開了襯衣的扣子。範婭麵紅耳赤，捂著嘴“咯咯咯”地笑。
喬東脫掉身上的衣服，露出結實的肌肉。範婭躺在**，欣賞著他猶如雕塑般的完美軀體。這身體是如此**迷人，讓她徹底看呆了，以至於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衣衫，也被盡數褪去了。
喬東壓了上來，讓她感覺透不過氣來，卻又期望他壓得更緊些。他們的手在彼此身上遊弋，像兩條魚。她全身酥麻，無法動彈，閉上眼享受通電般的愉悅快感，直到她聽到一句語焉不詳的話語：
“太棒了，我的小男孩。”
“你說什麽？”範婭問。
“沒什麽。”
這句話之後，他們合並了，充實感遍布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