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暗雙子（6）
好好的一次周末約會，結果演變成這樣的局麵，範婭心中十分鬱悶。她打車回家，感到腹中饑餓，這才想起自己剛才隻吃了幾口沙拉，壓根兒就沒有吃正餐。她摸出手機，給姚立打電話。如果沒有猜錯，姚立現在應該剛剛起床。每個周末，她都會一覺睡到中午。
“喂，起床了嗎？”
“起了，正準備點外賣呢。”
“別點了，出來吃吧。”
“也行……誒，你不是到那個喬東家做客去了嗎？怎麽午飯都沒吃就走了？”
“唉，別提了。好好的一頓飯，給攪合了。”
“怎麽回事？”
“出來再說吧。我請你，吃烤魚好嗎？”
“好啊，還是老地方？”
“對。”
“好，一會兒見。”
這個“老地方”，是她們經常去的一家店，特色是麻辣烤魚。範婭告訴司機地址，二十分鍾後，來到了這家烤魚店。姚立已經選好桌子坐下來了，衝她揮手，範婭坐到她身邊，問道：“點菜了嗎？”
“點了招牌烤魚和幾道小菜。”姚立迫切地問，“怎麽回事呀，你們約會被什麽事給攪合了？”
範婭歎了口氣，有點不知從何說起。喬東讓她為雙胞胎的事保密，她是守信的人，當然不能轉背就把這事告訴閨蜜。可要是不說的話，心中的煩悶又無處宣泄。想了想，她說：“先吃東西吧，一會兒再聊。”
“吊我胃口不是，幹嘛現在不說？”
這時，服務員把一條熱騰騰、香噴噴的炭火烤魚端了上來。範婭說：“不是吊胃口，我是真餓了。咱們先吃點兒吧。”
“行吧。”姚立連早飯都沒吃，自然也是餓了。倆人開始進餐，吃到半飽的時候，範婭突兀地問道：“雙胞胎會有一樣的身體感受嗎？”
“什麽？”姚立沒聽明白。
“我的意思是，如果雙胞胎中的一個挨了打，另一個也會覺得痛？”
“這我沒聽說過。應該不會吧，畢竟是兩個人，痛覺神經又沒連在一起，怎麽會出現你說這種情況？”
“是啊，我也覺得應該不會……”
“你幹嘛問這個問題？”
“沒什麽，看了一本小說，裏麵有這樣的劇情。”範婭搪塞道。
姚立盯著閨蜜看了一陣：“不對吧，這不是小說裏的劇情。”
“為什麽？”
“一個剛跟自己喜歡的男生約完會的女生，會跟閨蜜探討小說裏的劇情？這不合邏輯呀。”
範婭心裏咯噔一下，暗忖自己低估姚立的分析能力了。但表麵上，她卻裝出波瀾不驚的樣子：“這本書是我幾天前看的，隻是剛才突然想起了而已。”
“那好，你告訴我這本書叫什麽名字，我也找來看看。”
範婭愣住了，她沒法臨時編出一本小說的名字來，況且這也經不起驗證。
“露餡兒了吧？不是，你跟我打什麽啞謎呀，咱倆有什麽是不能聊的？”
範婭無奈道：“不是我想隱瞞什麽，是人家叫我幫他保密……”
“保什麽密？雙胞胎這事？這有什麽好保密的？”
範婭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隻有緘口不語。姚立知道自己猜對了，進一步試探：“這個喬東，是雙胞胎中的一個？這事你是今早才知道的，對吧？”
“你別問了，我答應了人家的，不能不守信用。”
姚立嗤笑一聲：“話都說成這樣了，還保密，當我傻呀？”
範婭也覺得剛才那句話完全是欲蓋彌彰。不過轉念一想，這是姚立自己推測出來的，也不算是自己主動告知，所以算不上失信。既然如此，不如把知道的事都告訴她算了。此刻，她正好需要一個人幫自己分析情況，拿拿主意。
“好吧，你猜對了，但是這事，你得答應我保密，因為我答應了人家的。”範婭說。
“放心吧，你讓我不說，我就一定不會說。”姚立保證，“不過我想不通，這事有什麽好保密的？”
“因為他和他弟弟，不是普通的雙胞胎。”
“什麽意思？”
“你聽說過‘同心同卵雙胞胎’嗎？”
姚立茫然地搖頭。
“據說是一種非常罕見的情況，出現的概率隻有千萬分之一……”接下來，範婭把喬東告訴她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訴了姚立。包括他們三個人去西餐廳吃飯發生的事，也一股腦說了出來。姚立聽得聚精會神、興趣盎然。
“事情就是這樣，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範婭愁悶地問。
“可惜，真是可惜了。”姚立惋惜地說。
“什麽可惜？”
“那三份澳洲頂級和牛呀，一口都沒吃，你們就走了。”
“敢情你就隻想著這三份牛排呀？我現在犯愁的是這事嗎？”
“我跟你開玩笑呢。你遇到這事吧，真是挺特殊的，我得好好想想。”
範婭歎了口氣：“是呀，以前從來沒聽說過有這種事。”
“不過換個角度想，兩個大帥哥，買一贈一，不也是美事一樁嗎？”
“美個屁！誰願意談個戀愛，總跟男朋友的弟弟在一塊兒呀？況且他那弟弟這麽暴力，一言不合就跟人打架。我要是哪天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也被他打了怎麽辦？”
“不會吧？喬東不是承諾過你，會一直守護在你身邊，保護你的嗎？”
“可越是這樣說，越讓人不安呀。我要真嫁給他，喬東總不可能這輩子一分鍾都不離開我吧？萬一我招他那弟弟了，怎麽辦？”
“那你別招他呀！”
“這誰說得清楚呀，同在一個屋簷下生活，會一點兒摩擦都沒有嗎？”
“這倒是……那，要不就算了吧。看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喬東才一直單身，估計好多女孩都接受不了這件事，或者接受不了他那個弟弟。”
“可是，我是真的喜歡他。”範婭無比矛盾，“我好久沒碰到這麽令我心動的男生了。他各方麵都很好，唯獨……怎麽有這檔子事呀？”
姚立沉吟片刻：“你覺得，喬東跟你說的是實話嗎？”
範婭一愣：“你指什麽？”
“雙胞胎的事呀。他們倆真是雙胞胎嗎？”
“不是雙胞胎還會是什麽？你是沒見他們倆站在一起，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我都沒見過這麽像的雙胞胎。”
“可是你說的那件事，我始終有些介意。就是弟弟挨了打，哥哥也會痛這事。據我所知，雙胞胎是不可能有這種反應的。”
“那你覺得這是怎麽回事？”
“我不知道。我覺得任何兩個人，都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是啊……但是，我當時就在現場。喬西被打那一下的時候，喬東馬上發出一聲叫喚，然後按住後腦勺——也就是他弟弟被打的那個部位。這不可能是裝出來的，也沒必要裝呀。”
“你說，他弟弟腦袋被打出了血，他們都不去醫院，而是回家處理？”
“對，這也是奇怪的地方。他們舍得吃一千多塊錢一份的牛排，卻不願去醫院包紮傷口，顯然不是為了省錢。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怕暴露雙胞胎的事情。”
姚立露出玩味的神情：“正常的雙胞胎，是不可能諱莫如深的。如此看來，喬東說的讓你保密的理由，是一個托詞。這對雙胞胎，肯定隱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聽姚立這麽說，範婭更感覺不安了，茫然無措地問道：“那你說，我到底該怎麽辦呀？”
姚立歎了口氣：“我讓你放手，你又不甘心；可這兄弟倆，確實有些可疑。我也想不出什麽好主意了。姑娘，這事還是得你自己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