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包裝

要論香,什麽能比豬油更香?

豬油在點心行的應用也很常見,尤其是在做酥皮點心的時候,沒有哪種油比豬油的起酥效果更好。

隻是這年代豬油沒有現成的,需要采購豬板油自己煉,費時費力成本還不低。因此除非做細點,車間很少用豬油,平時用的一水兒東北產的大豆油,誰也沒往那方麵去想。

但既然兩個人同時想到了,那就有七八分靠譜了。

老羅眼睛裏有了神采,“車間剩那些豬油上回做荷花酥沒用完,今天中午就試試。”

將豆油換成了豬油,做出來的桃酥餅幹果然更香了。

老羅又把配方調整了下,將油加了半兩,餅幹的味道已經和順意齋的宮廷桃酥相差無幾。

剩下那一點點,就是很細微的用量區別了,想要完全複刻難度很大。可即便沒有完全複刻,這新做出來的桃酥也比廠裏之前的好了太多,絕對能成為他們廠的招牌食品。

老羅擦擦手,長吐了一口氣,“小夏啊,這次你可給廠子立大功了。”

調整一個月餅配方,頂多每年省個近千塊成本。抓一個偷元宵的警衛,也隻是幫廠裏避免了損失。研究出來一種新餅幹,還是能長期賣的餅幹,帶來的效益可就不隻是以千計了。

能複刻出來,夏芍也很有成就感,這種成就感甚至比它能帶來的好處更讓人滿足。

夏芍笑著問老羅:“想好叫什麽了嗎?總不能還叫桃酥吧。叫宮廷桃酥也不大合適,好像咱們考試的時候連名字都一起抄過來了。”

“要不叫宮廷酥?”老羅顯然沒什麽起名的天賦。

夏芍是個理工女,也沒這方麵天賦。何況真起個多麽有意境的名字,老百姓也get不到。

“那就叫宮廷酥吧。”夏芍說,“江城宮廷酥。”

“這個名字好。”老羅一聽就笑出了眼角的褶子,“江城麻花,江城套環,江城宮廷酥。”

說到江城XX,夏芍想到了這個年代還沒太有的品牌概念,“羅師傅,這個餅幹我們江城食品廠既然是頭一份兒,能不能在袋子上做個記號,把名字印上去?”

其實她早就想說了,就算你配料表和保質期沒有,包裝袋上總得有個名字吧?

所有食品廠都自己用紙糊袋子,上麵連個字和花紋都沒有,真的分不出來是哪個食品廠做的。

“印名字?”老羅顯然沒想到還能有這種操作。

夏芍已經想過了,真要找印刷廠印袋子,別管成本高不高,首先吃的東西就不能用油墨印,“不用專門找人印,紙袋子糊完,刻個戳子蘸點食用色素戳上去就行。”

夏芍說著,還做了個蓋戳的動作,“這樣別人一看,就都知道他們買的是江城宮廷酥了。”

“在袋子上蓋個戳子?”老羅沉吟,“好像也不是不行,這樣和其他餅幹、其他廠的餅幹也能有個區分。就是這個戳子還得找人刻,我得研究研究,跟廠裏報一下。”

說到找人刻,夏芍突然想起了陳寄北,陳寄北好像就很喜歡刻這些東西。

不過他隻是當愛好在做,夏芍也不知道他的水平到底如何,就沒多說。倒是老羅想起了她,“你毛筆字不是寫得好嗎?幹脆你寫幾個字,我看看能不能刻在上麵。”

說到寫字,那夏芍可就不推辭了,“行啊,我設計幾種給您看看。”

“還有這個豬油,要大批量生產,還得讓供應科采購板油。”

東西已經研究出來了,老羅反而不那麽急了,開始考慮其他,“這個方子來得不容易,可得看緊點,別讓別人抄去了,最好連用了什麽都別讓人知道。”

人家要是光憑吃,也能複刻出來,那是人家的本事,他們也沒有辦法。

可要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從他們這裏偷走了,那他們不成了給別人研究的?

這點夏芍想法絕對跟老羅一致,“豬油這件事恐怕瞞不住。這個就算定價高一點,也比那些細點省人工,可以大批量生產,要煉的豬油根本少不了。”

她思忖著,“不過咱們可以拿豬油做掩護,把雞蛋捂死了,雞蛋的用量可比豬油少多了。”

“這個主意不錯,光知道有豬油,他們就算把油加到四兩、五兩,也做不出這個味兒。咱倆盯著些,先別讓別人接觸和麵,等有了可靠的人再說,至於庫房那邊……”

老頭兒冷笑了聲,“到時候誰要是去打聽咱們都去庫房領了什麽,誰就是內鬼。”

老羅在糕點車間當了這麽多年一把手,要是連倉庫那邊的嘴都封不住,就白幹了。兩人又商議了番,確定沒什麽遺漏了,這才鎖上臨時車間離開。

夏芍回去上班,老羅則找了車主任,叫他下單子,讓供應科采購豬板油。

“這麽多?”車主任一看就驚了。

老羅把手向下壓了壓,“什麽都別問,你就跟廠裏說是我要的。”

常副主任本來還想問句怎麽了,聽他這麽說又把話咽了回去。核算員小趙又不管生產,更不會問了,於是當天下午車主任就寫了單子給廠裏,讓供應科去副食批發部采購。

副食批發部就是專門供應蔬菜副食商店的,平時魚、肉、雞甚至煙草、罐頭,都是從它那裏進貨。

和它相對應的是百貨批發部,專門給各大百貨商店供貨。

另一邊,夏芍則趁著休息時間,想了幾種戳子的樣式。

是單排還是雙排,橫向還是豎向,就連要用的字體,她也想了幾種。

下班看到陳寄北在門口等她,她一句話沒說,直接上了車。

賭氣自己走回去是不可能的,她夏芍再生氣,也沒有跟自己過不去,不吃飯不睡覺的時候。

她不僅吃飯了,還又蒸了一個雞蛋糕,當著陳寄北的麵全吃完了。

看看她麵前的雞蛋糕,再看看自己麵前清湯寡水的素炒白菜,陳寄北不由低聲:“媳婦兒。”

夏芍頭都沒抬,從兜裏摸出一張紙——“準備交代了?”

陳寄北抿緊薄唇,沒有說話。

能憋是吧?看不憋死你!

夏芍把紙條收回兜裏,也不管對方,下了飯桌直接去寫字桌邊鋪紙磨墨。

陳寄北就斂了眸,一樣樣把東西收拾下去,刷完碗,又站到她旁邊,“在寫什麽?”

夏芍本來沒想理他,想想他會刻章,又一頓。

隻是不長嘴太氣人了,最終她還是沒和這男人說話,隻在紙上寫了行字,問他能不能刻。

陳寄北看了看,“你們車間要用的?”

夏芍沒說話,也沒看他,一心琢磨著哪個更加好看。

陳寄北就沉著眉,自己往下說:“刻章應該是印在袋子上的,要不要加點花紋?”

有些人腦子轉得就是快,一看內容,就知道要用在哪裏,問也能問在點子上。夏芍的確想過要不要在上麵添點花紋,不用多,能將幾個字承托起來就行。

夏芍沒說話,那邊陳寄北已經自己拿出了紙筆。

男人立在桌邊,俯身用修長的手指按住紙張,幾下就勾勒出夏芍寫那幾個字的形狀。接著凝眸沉思片刻,又在字的右下角添了半扇軒窗,窗前還垂著一盞宮燈。

他的筆法很簡單,可就那麽寥寥幾筆,這宮廷酥幾個字立馬有了點宮廷的味道。

夏芍是從不知道陳寄北還會畫畫的,終於抬眸看了他一眼。

男人黑眸與她對視片刻,見她收回視線,又垂下眼簾,在軒窗和幾個字之間勾出一片雲,“字用陽刻,這些圖案用鏤刻,既能點題,又不至於喧賓奪主。”

夏芍沒說什麽,陳寄北就自己去切了一塊木料,坐在另一把椅子上開始雕刻。

這男人要論相貌,長得那是沒話說;論能力,他能走到今天,除了戶口和工作是陸澤同給辦的,一步步靠的全是自己的實力和腦子,對老婆也體貼。

但他就是不長嘴,不會說好聽話也就罷了,有事也不跟人說嗎?

夏芍別的都能忍,就忍不了他這麽瞞著自己。沒理他,自己回炕上看從省城帶回來的連環畫去了。

一直看到晚上九點多,夏芍放了被褥,陳寄北還在雕。

夏芍迷迷糊糊睡了一覺起來,陳寄北還在雕。

她一看小座鍾,已經快十一點了,也不說話,直接拉了燈。

寫字桌那邊靜默一瞬,傳來收拾東西的輕微聲響,陳寄北總算上炕睡覺了。

夏芍背對著他,也沒理他,誰知第二天早上醒來,男人已經又坐在桌邊了。

察覺到她在看自己,他回了下頭,“馬上就好。”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淡,側臉一如既往地清俊,就連握著刻刀的手也一如既往地穩,完全看不出是幾點起來的。

夏芍什麽都沒說,起身去外屋洗漱。

洗漱好回來,男人剛好吹了吹木屑,把刻章遞給她,“看看。”

說是刻章,比單位用的公章還要大一圈,上麵文字、圖案清晰分明。夏芍看著,感覺不比單位那些模子差,甚至因為是印在紙上而不是麵點上,比那些模子還要精致。

夏芍拿著那刻章,都不知道說這男人什麽好了。

他有那工夫刻東西,就不能把嘴張開,好好跟她說一說?

眼見男人已經收回視線,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了,夏芍恨不得把刻章砸他頭上,又沒舍得。

不是舍不得他的頭,是舍不得剛刻好的東西,這要是砸壞了怎麽辦?

盯著男人的背影瞪了半天,夏芍還是把刻章收了起來,想想又繃著臉打開男人做給她的小箱子,從裏麵拿出那個裝錢的日記本,“砰”一下摔在男人手邊。

聲音不小,陳寄北疑惑地看了過來,繼而眼神一動,“媳婦兒。”

夏芍還是不想和他說話,但知道都已經知道了,總不能真坐視不理。

這個月的生活費她已經拿出來了,那日記本裏還有八十多塊,加上他手裏的,應該夠了。

摔完正要走,男人從身後抱住了她,又叫了一聲“媳婦兒”。

夏芍頭都沒回,直接摸出昨天那張紙條。

男人的動作明顯一滯,隨即收緊手臂,“我……夠了,不用你給。”

頓了頓又補充,“我沒事,家裏也沒事,你別多想。”

還是沒說到底什麽事。

夏芍幹脆連問都不問了,紙條一團丟進牆角的垃圾桶,扯開他的手出去弄飯。

去到單位,老羅沒想到夏芍不僅想出了六七種方案,連刻章都帶來了一個,“誰做的?”

“我家陳寄北。”夏芍沒說太多,“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你家小陳還會做這些?”老羅意外了,但還是兌了點色素,在紙上印了下。

印出來的圖案很清晰,又美觀,又貼合宮廷酥的名字。

老羅拿著刻章在手裏摩挲了下,“這麽一看,感覺是高檔多了。”想想又翻出幾個之前用的模子,“模子你家小陳能刻嗎?這些上麵的字都是桃酥和八裂酥的。”

夏芍也不知道,“我回去問問吧。”

老羅點點頭,“刻章就用這個吧,再刻兩個,我按去外麵買的價給你們算錢。”

那幾個模子他全讓夏芍帶回去了,帶回去給陳寄北看看能不能做。車間倒是有定做模具的渠道,但用的時間肯定比自己找人做長,他還是想盡快把東西上了。

夏芍拎著模具出來,剛好碰到供應科的人過來送豬板油。

豬板油是豬肋骨內的一塊肥油,呈塊狀,比水油和肥肉都更適合用來煉油。

因為要得急,供應科買到的並不多,石科長親自過來解釋:“副食批發部就這麽多,我全拿回來了,又跟他們下了單子,讓他們再進一批,過些天才能來。”

老羅沒說什麽,先找人把這部分板油煉了。

牛亮和完麵,就被叫了過去,一時間車間外全是煉油的香味。不管誰從外麵走過,都要吞吞口水,“老羅這是要做什麽,煉這麽多豬油?我看得有好幾百斤。”

可惜別管消息靈不靈通,這回誰都不知道老羅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車主任和常副主任都不知道。

不過不管怎麽說,車間煉油,他們都有口福了,下班的時候夏芍還被分了一大包豬油渣。

夏芍掂了掂,怎麽也得有個三四斤,“這麽多?”

“我偏心不行嗎?”老羅虎著臉,說著說著又笑了,“拿回去吃吧,吃不了送人也行,過幾天還有。東西我已經拿去給書記和廠長嚐了,廠裏很支持咱們上。”

豬板油可比大豆油貴,還費人工,一下子要那麽多,廠裏還是沒直接給批。

車主任回來跟老羅一說,老羅拎上新餅幹就去了宋書記那,還叫上了蘇廠長和副廠長。

條子是蘇廠長沒給批的,蘇廠長見了還開他玩笑,“怎麽?找老宋和小高告我狀來了?”餅幹一吃到嘴裏,神色立馬頓住了,“你要豬油,就是為了做這個?”

老羅沒否認,但也沒說具體都是怎麽改進的,隻提了提成本。

聽說成本並沒有想象中高,完全可以在桃酥的基礎上提一下價,大批量賣,幾位領導都很滿意。尤其廠裏剛被紅香縣食品廠惡心了一把,這個餅幹來的正是時候。

雖然被打臉的是糕點車間,可外人一提起來,都是江城食品廠如何如何,丟的是整個食品廠的人。

為了這件事,宋書記還把車主任叫來狠訓了一頓。

老羅年紀大了,又是跟他一批的老人,常副主任是副職,當然是誰管事誰擔責。

車主任也知道這個道理,回去都沒和老羅說,不然老羅肯定更氣。

現在有了新配方,這口氣總算能出了,幾人吃著餅幹,這才問起來龍去脈。

“又是夏芍?”

副廠長聽了很意外,“這也還好是讓她去了,不然豈不是錯過了這麽好的東西?我聽說她們班還有人管她叫福星,說自從她去了,班裏什麽榮譽都有了。現在她又弄回來這麽個配方,不是把福氣帶給了糕點車間吧?”

“這可不隻是有福氣,她能帶回來,也得能研究出來。”蘇廠長笑著看了眼宋書記。

他們都知道,因為宋書記堅持讓常副主任帶隊,這次夏芍差點沒去成。

老羅也知道,但能在廠裏當一把手的,還不至於連這點臉皮都沒有,宋書記麵上變也沒變一下,“那就盡快做出來,有什麽需要直接找供應科,我跟他們說。”

有廠領導給開綠燈,這第一批的豬板油自然送來得很快,老羅眉宇間也一掃之前的怒色。

聽說一切順利,沒再被人橫插一杠子,夏芍也放下心,帶著豬油渣和模子回了家。

進門她就把豬油渣分了孫清一部分,孫清還納悶,“你哪來這麽多?”

“車間要用豬油,今天才煉的。過幾天可能還會有,我也吃不完。”

聽說過幾天還會有,夏芍帶回來那一包又確實不少,孫清就沒推辭,“那我留著包包子。”又去櫃子裏拿了捆粉條出來,“我那嫂子今天下來了,給咱倆捎的粉條。”

“又送東西了?”夏芍好笑,“不是該新娘領進房,媒人扔過牆嗎?”

“我那嫂子,能把人忘了才怪。不信你等著看,下個月山菜下來,她還得過來送山菜。現在她逢人就說你媒做得好,弄得好幾個人都找上我,想請你給他們家孩子也介紹個對象。”

“我哪會這個,上次也是趕巧了。”

“你可別這麽說,你看人多準啊。”孫清跟她提起之前相看過的那個姑娘,“前兩天我碰到於嫂子,聽說她和那個小夥子成了,兩家正在商量,準備今年五月一結婚。”

夏芍有些意外,“他們兩家不是有過節嗎?”

“就為了個板杖子,能有多大事?”孫清說,“男方家裏聽說兒子處對象了,拎著東西上門給女方賠禮道歉,先低的頭。台階給足了,那姑娘又不想跟別人,不就成了?說起來還好當初你跟著去了,沒把人介紹給栓子,你這等於一下子促成了兩對。”

兩人說了幾句,夏芍才進屋把模子放到陳寄北麵前,附帶一張紙條——“看看能不能做。”

見她依舊不和自己說話,陳寄北垂下眸,但還是說好。

等夏芍做完飯,他已經畫出來三個模子的樣式給夏芍選。

夏芍看了看,還都挺好看的,但桃酥餅幹烤出來後會有一定變形,她還是選了個最簡單的。

簡單就等於好刻,模子本來也不需要太細膩的線條,不到兩天陳寄北就刻出了第一個。夏芍拿去單位給老羅試了下,老羅很滿意,覺得跟那刻章剛好是一套。

於是夏芍再回家,不僅帶回了新訂單,還把采購刻章和模子的款項也帶回來了。

這筆錢比陳寄北做一對箱子所賺的手工費還要多,陳寄北捏著那幾張大團結,半晌沒說話。

夏芍知道他知道自己這是在想辦法給他找賺錢的機會,但都這樣了,他還是不說。夏芍氣也氣過了,反而不急了,就等著看他什麽時候能被負疚感壓垮。

不和他說話,是告訴他他不好好交流就別想別人跟他好好交流。

幫他賺錢,是幫他解決問題,她就不信他心裏能受得了。

夏芍就是要兩方麵磨,把他這個不長嘴的毛病給改過來。至少有了什麽事,得和她說一聲吧?

果然這周休班,陳寄北沒再找借口去單位,老老實實在家刻了一天模子。

第二天夏芍把刻好的模子帶去單位,第二批豬板油也到了。

老羅數了數模子的數量,“就咱們兩個和麵,也做不了太多,五個夠了。”

老頭兒當即就把葉大勇叫了過來,讓他把模子帶回去,分幾個人專門生產新餅幹。至於新餅幹的麵怎麽和,就不用他們管了,和好了會直接叫他們去臨時車間拿。

臨時車間和麵的地方都被老頭兒拿紙糊了,和麵的時候反鎖上門,誰也不讓進。

食品廠建廠至今,老羅就沒這麽謹慎過,做細點的時候都沒這麽謹慎過。本來煉了那麽多豬油就夠讓人好奇了,現在又這麽神神秘秘的,眾人更是抓心撓肝。

就在一片抓心撓肝中,葉大勇帶著人去把第一鍋麵抬回了餅幹車間。

吳班長都要好奇死了,見了跟在後麵問:“羅師傅到底讓做的什麽?總不能是這次去省城學的吧?省城學那幾樣紅香縣都做了,也不用這麽神神秘秘。”

做的什麽葉大勇倒沒瞞他,“是一種新餅幹。”

“新餅幹?”吳班長依舊想不通,“什麽新餅幹要弄成這樣?”

然而沒過多久,他就顧不上問了,因為餅幹車間飄出來的味道太香了,比他們槽子糕車間都香。

第二天,嶄新的餅幹打著嶄新的包裝,出現在了江城各大商店和供銷社的櫃台上。

也出現在了紅香縣的櫃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