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請安
南柯抱著柱子歪頭看他。
石元靖：“……這個妹妹是？”
“是府裏新來的小丫鬟。”南薰走過來擋住了石元靖的視線柔聲道，
“四夫人早上起的早，這會兒困了正歇著呢，二公子改日再來吧。”
“哦，這樣啊”石元靖低下頭想了一下，然後又樂顛顛的抬起頭，“那我等小娘醒好啦！”
“呃，”南薰的腦子也開始艱難思索，
“二公子遠道而來，可去給老爺夫人請安了嘛？”
“勞南姑姑費心，父親不在府中，母親哪裏我已經去過了，隻是見母親和三弟在同旁人說話，不好貿然打擾，晚些時候我再去。”
石元靖其實是想早請完早利索的，這樣還能多跟他小娘說一會兒話，可母親身邊的嬤嬤似乎不是很想讓他進去。
他又聽見裏麵的聲音似乎是有女客在，便先來這邊了。
南薰找到了理由：“那怎麽行呢，二公子還沒拜見夫人，怎麽好來見四夫人呢。
要是夫人知道，隻怕要介意的。”
“不會的，母親在家便時常說，讓我我多來見小娘，隻是……我來了總也見不到……”
石元靖說著又低落起來，
“南姑姑，是不是小娘還在怪我，可那湯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我怎麽會害自己的親弟弟呢。”
石元靖現在也不知道是誰在甜湯裏下了藥，心裏自責可卻連個彌補的機會也沒有。
南薰道：
“怎麽會呢，您是小姐的親兒子，哪有母親不惦記孩子的……”
是嘛？
南柯的眉頭擰起，麵無表情的小臉變得有點憂國憂民。
好像滿腦袋都是大事兒一樣。
係統仗著沒有人聽的見，幹脆直接就說出來了：
【我怎麽覺得……四夫人真的不是很惦記呢？】
這些天係統看四夫人繡花，看書，撫琴，甚至給南柯做了一套衣服，還給南薰做了個護膝，給娘家回了一封信，可就是沒看見她做任何跟這個兒子有關的事兒？
要不是突然冒出來一個，係統還當她沒有孩子呢，畢竟四夫人看著很年輕呀。
不過想想古代人生孩子的年紀，好像也說的過去。
南柯對係統的話深以為然，四夫人提起兒子的時候都有惡念的香味兒了，就是惦記也不帶是好惦記的。
可那頭南薰卻極力勸說石元靖，讓他以為四夫人不是不惦記他，隻是心裏一時過不去那個坎兒。
又騙他說，他來的是真不湊巧，四夫人是真的睡了。
石元靖倔強道：
“那我等小娘醒，原來是我不懂事，總是不敢麵對小娘，如今我已醒悟，小娘不見我我就日日來，總有見我那一天。”
石元靖繞過南薰跪到門前：“兒子來給小娘請安……”
“滾！”屋裏傳來擲地有聲的一個字。
任誰都能聽出冷漠與無情。
石元靖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站起來抱拳一躬到地：
“小娘，兒子改日再來。”
“別來！滾！”四夫人倒是一句一答。
石元靖倔強：“兒子明日再來給小娘請安。”
回應他的是一個從窗戶飛出的茶杯。
南薰都不知心疼誰好。
一共就那麽兩個杯子啊！她怎麽就攤上這麽個敗家小姐！怎麽不摔點兒結實的呢？
石元靖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南薰也心疼夠嗆：
“二公子別往心裏去，小姐就是還沒做好麵對二公子的準備，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哪個傷了疼的都是小……”
石元靖勉強笑笑打斷她：
“南姑姑，我知道，您幫我轉告小娘，明日我還來。”
係統感慨：
【我感覺這孩子還挺不錯的，這娘倆沒準兒是有誤會啊。】
南柯嘟囔著：“明兒來還不得砸他腦瓜子上……”
南柯感覺四夫人那惡念是蹭蹭往上漲。
估計氣夠嗆，都說了別來別來，非得來。
“這大哥真沒眼力見兒。”
南柯總結一句。
係統：【倒是也有些許道理。】
好孩子是一回事兒，別的是另一回事兒。
南薰送走了石元靖回屋去說了一聲：
“四夫人，二公子走了。”
“嗯，他再敢來就拿棒子掄出去。”
四夫人殘忍又無情。
南薰知道她的脾氣，也不好再勸。
就去心疼的收拾了瓷杯。
南柯歪歪頭吐出一隻蝴蝶去跟著那個二公子看熱鬧。
順便再來一隻去看看福寶今天在幹啥。
係統頭都懶得抬的，攤成胖乎乎的一片。
反正南柯不會講故事，看了也不會給它講，又沒有什麽動作，跟看了個寂寞似的，它關心也沒啥用。
還不如歇會兒呢。
係統用翅膀牢牢的扒住南柯的頭，然後進入半休眠狀態，舒舒服服的睡了過去。
南柯是不會睡覺的，精神倍棒的等著蝴蝶回來。
石元靖出了門，想著再去看看母親，就去了大夫人的院子。
這會兒福寶她們和石元綏都已經走了。
隻剩下大夫人和一眾下人。
蝴蝶不顯眼的停在窗欞上。
大夫人身邊的嬤嬤進來低聲道：
“夫人，二公子又來了，在院裏等著給您請安呢。”
夫人懶懶的坐著：“他倒是有孝心，去給他小娘請過嘛？”
“說是去過，又沒見著人。”
夫人唇角微翹：“真是一對蠢貨。”
嬤嬤吃疑了一下對夫人說道：
“夫人，二公子雖然天真，可對您一向敬重，和三公子就跟一奶同胞的親兄弟似的，他生母娘家勢微，也礙不著什麽事兒，您何必……”
“我自然有我的用意，嬤嬤何必操心，讓他進來吧。”
大夫人無意和一個下人解釋，哪怕這個下人陪了她很多年。
不可告人的事，就該爛到肚子裏。
這對兒蠢貨是不礙事，可也得早做防範不是。
疑似謀害親娘，這個罪名扣上他才是真的這輩子也掀不起什麽風浪呢。
至於他害親娘的原因，可能是妒忌唄，自己沒能跟親娘生活，所以妒忌親娘肚子裏的孩子。
算起來她才無辜，辛辛苦苦還是不能讓他視自己為親母。
老爺又多疑，這些話隻要聽進去一點兒，保不齊就會想，他要是妒忌生母肚子裏的孩子，那會不會也責怪他沒有讓他生母撫養他。
大夫人樁樁件件算無遺策，而且沒有一句是她說的，連他生母都不信他的時候，隻有大夫人始終相信不是他。
石元靖被嬤嬤引進來親近而敬重的磕頭道：“兒子給母親請安。”
“來，快起來，讓母親看看，靖兒好像又長高了些，就是瘦了點兒，這一路過來累壞了吧，嬤嬤去拿些點心來，母親給你做了芙蓉糕，隻是有兩年不曾見你，不知道你還愛吃不愛吃。”
大夫人噓寒問暖的像個慈母一樣。
石元靖笑著道：“隻要是母親做的，兒子沒有不愛吃的。”
“真的？可不許哄母親，你三弟弟那口味可是一年一變……”
母子倆親親熱熱的說起話來。
南柯吃了蝴蝶的時候，表情一言難盡，仿佛吃了蒼蠅。
係統：【咋了你？你吃著真蝴蝶了？】
南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