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番外
呂儒律不過給男朋友抹了次防曬油,跳到男朋友身上抓了隻知了,最後被男朋友攔腰抱了那麽一分鍾,看上去再日常不過的三件事,居然讓衛川破了防,聲稱決不願再與洲律同行,勢必和他們分道揚鑣。
“得了吧。”呂儒律一眼看破真相,“你們隻是不喜歡釣魚而已。”
呂爸是個即便冬天河麵結冰也要把冰麵鑿開的釣魚佬,呂儒律受到他的影響,每次出來露營必釣魚。露營不釣魚對呂儒律來說,就像和段野洲隻上床不親嘴一樣,他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除了呂儒律,其他三個男同都對釣魚沒興趣。Alex和衛川毅然決然地拋下他,探索一個古老神秘的土地廟去了。段野洲則陪著呂儒律找到了一個野生的池塘,從背包裏拿出折疊椅,小型遮陽傘和呂儒律愛吃的零食。呂儒律用魚餌投喂小魚,他就用零食投喂呂儒律。
午後,天忽然暗了下來,陽光被厚重的雲層遮擋,迎麵吹來的風不再涼爽,反而帶上了沉悶的腥味。
段野洲伸出手,碰了碰低空飛行的蜻蜓,問:“律哥做出行計劃之前,沒有看天氣預報嗎?”
呂儒律眨了眨眼:“看了。”
“天氣預報說今天不會下雨?”
“不,它說可能下雨來著,所以我和它打了個賭。”呂儒律收回釣竿,輕描淡寫道:“很顯然,我賭輸了。”
段野洲被他這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逗笑了,連椅帶人地把他端了起來,像搬磚似的放在遮陽傘下。下一秒,他就聽到了雨點打在傘上的清脆響聲,劈裏啪啦,節奏急速加快。
夏天的暴雨說來就來,眨眼間,大雨傾盆而下,池塘水麵被激起點點漣漪,山野都變得朦朧了起來。
兩人躲在小小的遮陽傘下,呂儒律被段野洲摟在懷裏嘲諷:“下次還賭嗎?”
“賭啊。”呂儒律指了指頭頂,“我們不是有傘嗎?”
“大哥,這是遮陽傘。”
“用遮陽傘遮雨犯法嗎?”真正的釣魚佬絕不會被暴雨打敗,呂儒律小時候沒少看他爸穿著雨衣釣魚,這點雨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再說,我也準備了雨衣啊。你找找看。”
好消息,段野洲在背包裏找到了雨衣;壞消息,段野洲在背包裏隻找到了一件雨衣。
兩人耐心地等了大半個小時,暴雨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眼看天越來越黑,手機的電量也逐漸見底,兩人一致認為,不能這麽坐以待淹下去了。
呂儒律看著遮陽傘和雨衣,斬釘截鐵:“你穿雨衣。”
段野洲發出一聲嗤笑:“律哥想得美。”
呂儒律使用技能【魅惑】:“你乖乖穿雨衣,回家後我穿我高中的校服和你上床。”
段野洲十分心動,卻無視了他的技能並發動【嘲諷】:“這麽拚?可惜,我現在不吃這套。”
呂儒律大驚失色:“你不吃?那你還喜歡我嗎?沒有欲望的愛情那還叫愛嗎!”
段野洲攤了攤手:“隻要在你家,別說穿高中校服了,就算你什麽都不穿,在你爸媽眼皮子底下我也不會和你上床啊。”
兩人雙雙抱臂而站,眼神中透著堅毅,誰都不肯讓步,大戰一觸即發!
與此同時,在暴雨之前就結束了寺廟探險之旅的衛川和Alex順利回到了營地。遲遲不見呂儒律和段野洲回來,兩人有些不安,給呂儒律發了微信也打了電話,仍許久沒有得到回應。
好在衛川知道呂儒律釣魚的池塘的大概方位。兩人拿上傘,正準備出去找人,意外地接到了王女士打來的視頻。
王女士在手機上收到了郊區暴雨的天氣推送,擔心兒子和幹兒子淋雨,給兩人打過去好幾個電話都沒打通,這才給衛川撥來視頻。
得知呂儒律和段野洲沒有回到營地,和衛川也失聯了後,王女士急得要命,當即就把呂爸叫來,說要馬上開車趕往現場找人。
呂爸接過手機,問清楚狀況後還算冷靜:“別擔心,小律對露營的路線很熟悉,他會保護好自己的學弟。”
衛川也道:“他們可能隻是手機沒電了現在還在池塘邊釣魚呢。阿姨您先別急,我把他們叫回來就是了。”
Alex望著茫茫雨霧,大喊:“那是不是他們?!”
衛川一抬頭,果然在大雨中看見了兩個模糊的身影。他連忙將鏡頭對準了那兩個身影,一邊向前跑一邊道:“阿姨您快看,小律他們回來了!”
王女士一把從老公手裏搶過手機,跟隨著衛川的鏡頭,她看到了兒子和男朋友在一起的畫麵。
大雨中,呂儒律全身上下被雨衣遮得嚴嚴實實,他趴在段野洲背上,手上舉著一把遮陽傘,努力用他僅有的道具為學弟擋住一片風雨。
可雨實在太大了,段野洲早就濕了個透,唯一幹燥的地方大概隻有和他貼著的後背。
本來,他是不用被段野洲背的。無奈雨天路滑,他一不小心滑了一下,人字拖的“人”就沒了。他倒不介意光腳走在野外的路上,但段野洲介意,還用之前被蛇咬的教訓嚇唬他。
至於為什麽是他穿雨衣……誰讓他打不過段野洲呢。段野洲單手控製住他,另一隻手把雨衣往他身上一套——完事。
呂儒律用臉貼了貼段野洲的濕發,問:“學弟,你冷嗎?”
雨聲大得仿佛能掩蓋一切聲音,可他們還是能在全世界的雜亂中聽到彼此的聲音,就好似偷偷說著悄悄話。
段野洲氣息很穩:“好冷,冷到牙齒要打架了。”
呂儒律心疼又想笑:“你就不能說‘不冷’,讓我別擔心嗎?現在搞得我好愧疚。”
“開什麽玩笑?我就是要你愧疚。”段野洲停頓了一下調整姿勢,把他背得更舒服:“不然怎麽騙你穿高中校服和我上床。”
這明明是個不怎麽好笑的笑話,呂儒律卻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他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笑的,或許是他和天氣預報打賭的行為好笑,又或許是他人字拖沒“人”的遭遇好笑……哪怕倒黴地淋了雨沒了人字拖,但隻要和段野洲在一起,這些都成了值得他開懷大笑的事情。
“你怎麽老想著騙我上床啊,學弟。”呂儒律湊到段野洲耳邊說,“切記,隻要你臉在身材在,你的江山就永遠在——你就永遠能騙到我上床!”
這時,他突然聽見衛川的聲音:“驢驢驢——!你們跑哪去了,手機也不接,你要我死啊!”
衛川和Alex一人撐著一把傘,正朝他們的方向跑來,衛川手中還拿著手機。
心情大好的呂儒律知道自己讓死黨擔心了,罕見地展現出熱情友好的一麵。
段野洲背著他在雨中前行,他趴在段野洲背上揚手朝A川和他並不知道的鏡頭露出燦爛的笑容:“回來了回來了,手機沒電關機了,抱歉抱歉!”
他那麽狼狽,卻又那麽開心。
鏡頭的另一邊,王女士放下心中的大石,發出一聲哭笑不得的歎息:“這兩個孩子……淋了雨還這麽開心。”
自從放了暑假,兩個孩子回到家向他們出櫃,之後的一段時間男孩子們在家都小心翼翼的,不敢當著他們的麵有半點親密的舉動,說話也是客客氣氣,乍一眼看上去就像一對不太熟的同學。
可他們的眼神騙不了人。
王女士知道他們在談戀愛。但直到今天,她才真正看到了兒子談戀愛的樣子。
一直沉默的呂爸忽然開口:“他們不是因為淋雨才開心。”
王女士怔愣許久,不得不承認:“你是對的,兒子開心就好。”
衛川把手機遞給呂儒律,想讓他和他媽說兩句話,然而王女士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掛斷了視頻,隻留下一句:【讓他們快去換身衣服,別感冒了。早點回來。】
呂儒律和段野洲回到帳篷,換了身幹爽的衣服,一人肩膀上搭了一條毛巾,坐在帳篷門口吃著A川友情提供的自熱小火鍋。
手機充上了電得以開機,呂儒律看到了兩條奇怪的短信,不由地“咦”了一聲。
段野洲光明正大地從呂儒律鍋裏偷了個鵪鶉蛋,然後放了兩片牛肉進去:“怎麽了?”
呂儒律茫然道:“我的銀行卡和信用卡突然解鎖了。”
段野洲問:“誰幫你解鎖的?”
呂儒律說:“除了我媽還能有誰?”
段野洲愣了愣:“律哥,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呂儒律激動得聲音都啞了:“意味著……你終於可以叫她丈母娘了?”
段野洲笑道:“好像是呢。”
呂儒律:“靠?她也太容易被說服了吧!我都做好和她打持久戰的準備了,結果就這?我大招都沒放!”
“律哥的大招是什麽?”
“哭!拉著你一起哭!你眼睛紅紅的樣子可招人疼了!”
雨一下就是大半天,一直下到了晚上。
帳篷雖然可以遮風擋雨,但裏麵還是不可避免的帶上了潮氣。
昏黃的燈光照亮了這一方小小的避風港,四周滿是雨點敲擊帳篷的聲音。雨聲不斷,燈光點綴,在戶外行走了一天的小情侶相擁在一起,舒舒服服地睡著了。
一場暴雨淋下來,段野洲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昏昏沉沉,噴嚏不斷,體溫上升,不出意外地生了談戀愛後的第一場病。
這下好了,段野洲不需要再裝,呂儒律也愧疚心疼得要命。剛好他們兩天兩夜的露營也接近了尾聲,呂儒律喂段野洲吃了感冒藥,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他不放心段野洲一個人坐車,便讓衛川幫忙開車,他陪著段野洲坐在後座。
感冒藥有嗜睡的副作用,段野洲一上車就靠著他的肩膀睡著了。呂儒律維持著挺直腰背的姿勢,以便段野洲能靠得舒服一些。
段野洲睡得不踏實,途中轉醒,看到車窗外陌生的景色,問:“律哥,我們現在去哪?”
呂儒律摸了摸段野洲的額頭:“當然是帶你回家啊。”
段野洲眉間皺起,又鬧起了年下的脾氣:“不要回家。叔叔阿姨在家,我都不敢抱你,更不敢親你。”
衛川:“……我什麽都沒聽見。”
呂儒律往駕駛座瞄了眼,低聲道:“你忘了?我媽這個BOSS我們已經攻略成功了!”
“那我也不能當著丈母娘的麵對律哥做什麽。”段野洲在他鎖骨上蹭了蹭,“我不要回家,律哥……老婆,我不想回家。”
衛川:“………”
呂儒律心道你特麽都39度了還能做什麽。可段野洲實在太可憐了,臉龐沒被太陽曬黑,反而被低熱燒紅了,靠在他肩頭輕聲耍賴的模樣,沒人忍心對他說不。
這段時間段野洲住在他家的確放得不怎麽開,他也不想段野洲生病了還要在他父母麵前裝得乖巧懂事。
“不回家。”呂儒律做出決定,拍拍前座:“司機,麻煩你幫我們在附近找家酒店,要求餐廳要好吃,客房服務完善,周邊設施完備,藥店一定要有……”
“哦,現在我成你們司機了是吧?”衛川忍無可忍地痛罵,“挑釁,你們這是**裸的挑釁!”
衛川將呂儒律和段野洲送到酒店後,猛踩油門地溜了,一秒都不想和他們多待。呂儒律開了房,帶著段野洲來到房間,扶著他躺好,又重新幫他量了一下體溫。
“降到38.5度了。”呂儒律坐在床邊,把段野洲的被子掖得死緊:“藥效不錯,你再睡一覺應該就沒事了。”
段野洲沐浴在學長“令人窒息”的愛中,在被子外麵的隻有半個腦袋。他下半邊臉藏在被子裏,露出一雙微微泛紅的眼睛望向呂儒律,嗓音喑啞:“律哥。”
“嗯?”
“你要試試38.5度的我嗎?”
呂儒律:“……噗。”
這個梗過不去是了吧?也是難為學弟,生病了還要玩梗。
呂儒律拿起一旁的水杯,想著再去給段野洲倒杯溫水,還沒起身就被段野洲握住了手腕。
對上段野洲的眼神,感受著手腕上傳來的熱度,呂儒律心裏咯噔一下。
“等下,你不是開玩笑?”呂儒律睜大眼睛,“臥槽你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段野洲一點頭,笑了:“我是啊。”
呂儒律驚呆:“你腦子燒壞了?現在是試這個的時候?”
“我想律哥試,”段野洲仗著在生病,用被子把自己卷成好長一條挪到他身邊,擺出甜妹的姿態向他撒嬌:“來試我吧律哥,試吧試吧,看看會不會比平時舒服。”
“不——”呂儒律嗖地站起身,試圖甩開段野洲的手:“你不要過來啊,我不想當禽獸!”
“律哥怎麽會是禽獸呢?我是自願的。”
段野洲即使發著燒,力氣依舊大得離譜。呂儒律非但沒有掙脫開他的手,反而被他反向一拉,趴倒在**。段野洲趁機掀開被子又迅速蓋下,一氣嗬成地把他困在了被窩裏。
在密閉燥熱的環境中,呂儒律被學弟滾燙的嘴唇吻了一下又一下。他被親得迷迷糊糊,身體好像也發燒了一樣。
段野洲又在問他:“要試試我嗎?”
“我褲子都被你脫了,你還問?”
“必須問清楚吧,不然律哥事後報警抓我,說你不是自願的怎麽辦。”
“……試試試!但你千萬別勉強啊,不行我上去!”
“好呀。”
“嗯?嗯……”
“會比平時燙一些嗎?”
“……好像是。”
一番操作下來,段野洲出了一身的汗。呂儒律哆哆嗦嗦地從學弟身上下來,慌慌張張用體溫計給他一測——艸,體溫還真降到38度了。
呂儒律鬆了口氣:“還真挺神奇的。”
段野洲在他身後抱著他的腰,昏昏欲睡地“嗯”了一聲:“律哥的身體裏麵就很神奇,能讓我退燒。”
呂儒律謙虛地說:“那你就過獎了,讓你退燒的是退燒藥。”
段野洲笑了聲,閉上眼道:“律哥,我好想住進你房間裏,和你一起睡在你的**。”
呂儒律微微一怔,笑道:“這簡單,等你病好了我就讓你如願。”
呂儒律帶著學弟在酒店裏住了一天,也被學弟黏了24小時。兩人回到家時,段野洲的體溫已經恢複了正常,但還是有些感冒的症狀。
王女士對段野洲展現出無微不至的關心,親自下廚給他煲湯喝。呂儒律來到廚房,圍著他媽探頭探腦,欲言又止。
王女士攪動著鍋底,看都懶得看他:“有屁就放。”
呂儒律有些不好意思,拿起一個幹淨的碗假裝幫忙洗碗:“媽,段野洲他病還沒完全好,能不能讓他睡我房間,方便我照顧他啊?”
王女士一臉冷漠。
呂儒律隻好搬出段野洲常用的童年陰影賣慘大法:“媽你知道的,段野洲從小父母就離了婚。他生病的時候真的好慘啊,一直拉著我的手叫我爸……”
王女士猛地一甩頭,聽不下去般地丟下一句:“隨便你們。”
就這樣,段野洲成功入住呂儒律的房間,病好了也沒有搬出去,一住就住到了九月。
回到學校後,呂儒律和衛川再次分隔兩地,在互聯網的幫助下,艱難地維持著搖搖欲墜的竹馬情。
後來的某一天,呂儒律在宿舍裏接到了衛川從北美打來的視頻電話。
“你老公呢?”衛川趾高氣昂,氣焰囂張:“讓他過來一起接電話!”
呂儒律不爽地眯起眼睛:“你小子在使喚誰呢?我老公憑什麽要接你的電話。”
衛川說:“我有特別重要的東西要給你們看,快快快!”
“段野洲還沒回……”話未說完,呂儒律聽見走廊上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又道:“哦,現在回了。”
五秒後,段野洲推開了寢室的門。呂儒律把段野洲叫到身邊,對著鏡頭道:“可以放了嗎?”
衛川陰惻惻地笑了起來,說:“還記得暑假的時候,你們和我比賽秀恩愛的事情嗎?”
呂儒律無語道:“從來就沒人和你們比過。”
衛川無視呂儒律的回答,將鏡頭倏地拉遠:“睜大眼睛看清楚,我們在哪!”
呂儒律看到了朝他們打招呼的Alex,看到了一個小型的教堂,鮮花,彩帶和氣球。
呂儒律一愣:“你們該不會是……?”
“沒錯,我們在拉斯維加斯,我們要結婚啦!”衛川和Alex同時對著鏡頭舉起手,兩人無名指間各自多了一枚戒指:“你們就說這場秀恩愛之爭,誰贏誰輸?你們就說!”
呂儒律和段野洲心服口服,異口同聲道:“6。”
衛川理了理領帶,喜滋滋地說:“馬上就到我們的儀式了,我給你們開著直播,讓你們吃波大的!”
段野洲看著手機上穿著同款西裝的兩個人,忽然問呂儒律:“律哥會和我結婚嗎。”
呂儒律想了想,說:“現在肯定不結,過幾年再說吧。”
立刻就想結婚的學弟似乎有些不開心:“為什麽。”
“因為你年紀太小了,三年後你才滿二十二歲。”呂儒律搖了搖頭,感慨男朋友的無知。
這個理由讓學弟滿足地笑了,低頭在他頭發上輕輕親了一口。
衛川莫名其妙被反向直播,氣急敗壞道:“天殺的老子在結婚啊,你們能不能給老子認真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