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這走投無路的一招,呂儒律願稱之為“置之死地而後生”。
他的邏輯是,既然以劍論道2.0無法確切地判斷他是不是男同,民宿裏又沒有能進一步測試的道具,那就幹脆不試劍了,洗洗早點睡吧。
雖然隻是延遲考試,但至少給他爭取了一點時間,他可以在今晚連夜“複習”,先把自己的性取向搞清楚了再去麵對段野洲。
段野洲聽了他“邏輯滿分”的解釋,神色難辨地沉默了長達足足半分鍾的時間後,問他:“所以,律哥的意思是?”
呂儒律道:“所以隻能到此為止,等下次工具齊全再……”
段野洲冷不防地打斷他:“律哥怎麽知道現在工具就不齊全呢?”
“我剛剛去主臥看了,”呂儒律邊說邊想還好老子機智事先搜索了地圖未雨綢繆,“床頭櫃旁什麽都沒有。”
而且他們在的別墅區位置比較偏遠,段野洲總不會為了和他試到最後一步大老遠跑去買道具或者叫外送吧。這招就叫做——以進為退!
段野洲笑了聲:“不會吧不會吧,怎麽會有民宿不準備男同上床用的道具啊。”
呂儒律覺得學弟的笑容似乎有點意味深長。他飛快地回顧了一遍自己的計劃,並沒有發現什麽漏洞。
“唉,你要理解市麵上大部分還是異性小情侶的。”呂儒律說,“再說,這些東西還是自備比較好,要是我我也不放心用別人買的。”
段野洲若有所思:“這樣。”
呂儒律以為自己即將計劃通,刻意露出惋惜懊惱的表情:“其實我也想盡快確定自己的性向再接受你的告白,但條件不允許我也沒辦法。”
段野洲看著他:“哦。”
“那……”呂儒律左右看了看,“你衣服都脫了你先洗澡吧,我去主臥的浴室洗。”
呂儒律禮貌退下,朝門口走去。忽然,一條手臂擋住了他的去路。
呂儒律順著那條手臂一路往上看,胳膊,肩膀,鎖骨,最後是段野洲的臉。“還有事嗎?”他問。
段野洲一手撐在門邊,和他站得很近,一近就必須低頭才能看到他的臉:“律哥,你剛剛說你想盡快確定我們能不能做到最後一步,是不是真正的男同,對吧?”
呂儒律的第六感告訴他,段野洲突然向他再次確認這件事一定有他的深意,他隱約能看見問題的前麵有一個坑在等著他跳。可他仍然百思不得其解,他的【以進為退】之計究竟哪裏有破綻。
呂儒律猶豫著沒吭聲,段野洲卻笑了:“我覺得吧,律哥你先別想那麽多。”段野洲繞到他的正前方,伸手解開了他棒球服最上麵的扣子,“我們可以今天先試一試劍,以後有機會再試別的。”
他們離得太近了,呂儒律甚至能感覺到從段野洲胸口散發出的熱量。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段野洲修長的指尖,眼睜睜地看著對方一顆又一顆,將他的扣子悉數解開。
段野洲的動作很慢,看上去仿佛遊刃有餘,可他分明能感覺到學弟的指尖在微微發著顫。
原來段野洲也和他一樣緊張嗎?
意識到這點後,呂儒律反而沒那麽緊張了,至少他能開口喊一聲學弟的名字:“段野洲,我們……”
段野洲或許擔心他會說出拒絕的話語,不等他說完便道:“拜托了,我很想知道律哥的劍能不能對我……”段野洲脫下他的外套,和自己的外套一起疊放在一邊,“表示一些敬意。”
呂儒律:“。”
學弟都說拜托了,那他有什麽辦法。
心中的防線徹底崩塌。呂儒律偏過臉不去看段野洲,別別扭扭地抬起了手。
段野洲不明所以:“律哥?”
“叫我幹嘛,繼續脫啊。”呂儒律破罐子破摔,“裏麵的衣服不用脫?想我穿著衛衣洗澡嗎?”
他的衛衣又沒有扣子,隻能從腦袋上脫。
段野洲微怔,隨即笑成了甜妹:“謝謝律哥!”說完,他略微一頓,又道:“律哥等等我,我下去一趟。”
呂儒律好奇地問:“你下去幹嘛?”
段野洲笑道:“律哥不是不放心民宿提供的東西麽,那我們用自己買的沐浴露好了。”
段野洲幾乎是跑下了樓。呂儒律獨自站在鏡子前麵,看著鏡子裏臉紅成西紅柿的自己,默默捂住了臉。
好羞恥好羞恥好羞恥!試個劍而已,之前又不是沒試過,他就不能淡定點嗎?要是待會段野洲看到他的臉,從而聯想到西紅柿紅辣椒什麽的,會不會餓得又YBQL啊?
從以劍試道1.0的結果來看,段野洲的劍應該不太容易為外物所動。可是是段野洲先向他告的白,如果他比段野洲先有反應,那他之前那些有理有據的回答豈不都成了嘴硬Play?
呂儒律睜開眼,低頭看向自己的劍,許下心願:我也不指望你一點反應都沒有了,但你好歹別比段野洲的劍先出鞘吧,爭氣一點啊大兄弟!
很快,段野洲拿著一堆瓶瓶罐罐回到了二樓。呂儒律的衛衣也被他脫下了,接著是下半身的褲子。和以劍論道1.0不一樣,他們沒有保留最後一道防線,真正意義上的……赤誠相對。
好,他現在可以去觀察段野洲的劍了。
在呂儒律的設想中,他可以對著學弟的劍從容調侃,指點江山。但在現實裏,他的目光牢牢地固定在了段野洲腰腹及以上的位置,然後死活不敢挪下去。
救命!這個他哪好意思看,看一眼他就要原地爆炸了好嗎!
嘩啦啦——
熱水自花灑噴出,自上而下地澆在兩人身上。狹小的淋浴間霧氣氤氳,稍微抬個胳膊都會觸碰到對方的身體。
呂儒律隔著水幕和段野洲對望,學弟臉上好似加了一層濾鏡,有一種似夢境般的朦朧感。
真的很像在做夢啊,他和段野洲一起站在水裏。
他一直認為,段野洲在水裏是最養眼的,宛若一條攝人心魄的深海人魚,吸引著人類所有的目光。
呂儒律閉了閉眼,告訴自己不能看了,再多看兩眼他的劍絕對撐不住。他得想一些萎的轉移注意力,比如……《現代密碼學》。
呂儒律在心裏默念著剛學了不久的算法,在知識的力量下,劍的躁動漸漸平息。他鬆了口氣,道:“我們要不要先洗頭?”
段野洲的聲音在浴室顯得低沉又悶熱:“律哥。”
“嗯?”
呂儒律猝不及防地被推到了牆邊,後背貼在微涼的瓷磚上。他還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嘴唇就被堵住了。
不再是蜻蜓點水般的貼貼,段野洲在吻他,生澀又熱情地吻他。
狹窄的空間裏,呂儒律退無可退,躲無可躲,被動地承受著學弟落在他唇齒間的熱吻。
這才是真正的親嘴嗎,好、好奇妙的感覺,難怪小情侶都喜歡親嘴。
他以前質疑親嘴,現在他理解了。
呂儒律的雙手自然而然地攀住了段野洲的肩膀,亂糟糟的呼吸融進熱水,在浴室裏持續不斷地回**。
他的腿越來越軟,劍卻越來越不安分。就在他的劍即將徹底崛起的時候,段野洲牽起他的手,帶著他按住了另一把劍。
呂儒律原本閉著的眼豁然睜大,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觸碰別人的劍。這……這是一把好劍啊!
“律哥,”段野洲在他耳邊,低聲道:“我的劍有反應嗎?”
呂儒律愣愣地問:“你什麽時候……”
是親嘴的時候,還是幫他脫衣服的時候,亦或是更早?
段野洲笑了聲:“你猜。”學弟將兩把崛起的劍握在一起:“律哥你看,你對我也是有感覺的。”
呂儒律:“!!!”
以手握劍多年的呂儒律第一次嚐到擊劍的感覺,驚覺自己以前吃的有多差。
同樣是第一次擊劍,呂儒律的劍顯然更敏感了一些,率先口吐白沫地陣亡。
熱水不斷澆下,足以衝走可恥的一切,以劍試道2.0就此結束。
呂儒律可以負責地說,他不但不排斥和段野洲擊劍,還挺上頭的。
呂儒律平複好呼吸,被淹沒的理智漸漸回籠。他看到段野洲在洗手,遲來的羞澀使他不敢正視學弟的臉,更不想和學弟複盤探討剛才發生的事。他想了一個絕妙的注意,說:“……先把澡洗完再說別的。段野洲,我幫你搓背吧?”
“好啊,我們互相搓背。”段野洲從架子上拿起一個瓶子,“我先幫律哥。”
“呃,也行。”
呂儒律看著段野洲打開瓶蓋,從瓶子裏擠出透明的乳液,和常用的沐浴露似乎質地不太一樣,在暖黃色的燈光下呈現出一種油色。
國外的高級貨都這麽奇怪的麽。
段野洲道:“轉過身去。”
呂儒律背對著段野洲站好,不忘叮囑學弟:“我們北方人耐搓,你可以用力一點。”
段野洲說了聲“好”,他塗上了沐浴露的掌心就按在了呂儒律的腰上。
類似做泰式精油spa的感覺,精油被手掌緩緩推開,使肌膚的光澤都變得亮了一些。
可現在幫他推油的是段野洲,而不是什麽泰國按摩師傅。段野洲的掌心又大又熱,燙得他陣亡的劍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律哥你知道嗎?”段野洲低啞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你的身體很漂亮,你有腰窩。”
呂儒律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奇怪的聲音:“我怎麽會知道?我又看不到後麵!”
段野洲在他腰窩的位置輕輕按了按,低聲道:“你真好看。”
“謝謝?”呂儒律禮尚往來,“你也好看。”
段野洲的手戀戀不舍地從他腰窩上繼續往下:“律哥撐著牆站吧。”
“為什麽?”
“我怕你待會站不穩。”
“怎麽會?擊了一次劍而已,我的精神力還很高……”
呂儒律瞳孔猛地放大,身體劇烈一顫,雙腿脫力,身體不受控製地向下滑。
段野洲眼疾手快地單手撈住了他:“都說了讓律哥站好。”
呂儒律一把抓住段野洲的手臂,難以置信地問:“你在幹嘛?!”
段野洲反問:“不是律哥說擊劍不能百分百鑒別男同,又想盡快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嗎?我在幫律哥。”
呂儒律整個人都懵了,語無倫次道:“那你也不能拿沐浴露……沐浴露能進到身體裏嗎,萬一對人體有害……”
“這不是沐浴露。”段野洲笑了,“是律哥送我的男同小道具。”
呂儒律:“???”
他送給段野洲的什麽?
“我以為律哥送我道具就是在暗示我。”段野洲語氣裏帶著疑惑,“難道不是嗎?”
呂儒律艱難地轉頭看向段野洲剛剛擠的瓶子,上麵一連串的日文他一個字都看不懂。
難道……?
草,不是吧?!你一個男同道具怎麽混到洗護用品裏麵去了,還他媽賣那麽貴?!
所以,段野洲剛剛說以後有機會再試別的,敢情這個“以後”特麽就是十幾二十分鍾後?
呂儒律欲哭無淚:“你、你的手別……我們從長計議!”
段野洲問:“討厭這樣?”
呂儒律遲疑片刻,搖了搖頭。
不討厭,雖然身體本能地會抗拒,但隻要想到是段野洲,好像又不是不能接受了。但確實太奇怪了,從未有過的感受,奇怪到根本無法用言語形容。
見他沒有說討厭,段野洲的聲音更興奮了:“能接受嗎?”
“……”
“讓我試試吧,律哥。”段野洲低頭在他肩膀上各種亂蹭,“拜托拜托,求你了。”
“……好吧。”既然拒絕不了,不如選擇躺平。呂儒律顫聲道:“我宣布,以劍試道3.0正式開啟!”
為了防止他再說出什麽破壞氣氛的話,段野洲又一次堵住了他的嘴,親到他說不出話來後,扯下浴巾裹住他,將他抱出了浴室。
他之前說什麽來著,對兩個新手來說站在浴室裏玩還是有點難度的。
兩人來到了主臥的**,頭發也沒有吹,在雪白的枕頭上留下浸濕的痕跡。
段野洲意外地很有“紳士風度”,一直在問他,問他可不可以,問他能不能接受。
“律哥,我可以繼續嗎?”
“可以。”
“可以繼續嗎?”
“……嗯。”
“能接受我嗎?”
段野洲明明是在問他,可沒等他回答,就已經克製不住地有了動作。
“靠……!”呂儒律疼得小臉一白,下意識地緊緊握住了在他眼前晃個不停的銀色十字架。
看似簡單的動作,那樣的一段距離,這點運動量對段野洲來說幾乎相當於平躺著睡覺,可段野洲居然出了好多好多汗。
他聽見了段野洲在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