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天
當沈驚瀾不再忍耐的時候,沒有信香壓製的葉浮光自然不是她的對手,隻能被她按在懷裏,親得身軀發軟,起初還想主動點,但又不是想和沈驚瀾唇槍舌戰,所以幹脆張開唇由她侵入——
在還能呼吸過來的時候,甚至玩鬧似的勾動舌尖,去纏她。
不過發現沈驚瀾因此變得更凶之後,她便笑著抬手去推對方的肩膀,掌心按在那堅硬硌人的盔甲上,偏開腦袋,含含糊糊地喊:“……妻、妻主……”
要喘不過氣了。
沈驚瀾按著她後頸的力道逐漸加深,後來葉浮光都沒能找到間隙說出半個字,隻能“唔唔唔”地抗議,直到麵色通紅,身上那些被紮過的痕跡也變得更明顯,令岐王後知後覺自己在欺負病人,才勉強退開稍許。
葉浮光嗆咳了兩聲,捂著自己胸口的位置,感覺肺裏都有些疼。
倒不是被親的。
應該是先前溺水,銀針又傷了肺經的緣故,葉漁歌還叮囑過她最近要養肺,誰知道連親一下都這麽虛弱。
她如此想著,就趁病裝弱,好像一點也不記得自己是個乾元,重新抬手抱著沈驚瀾的脖頸,軟聲軟氣地說,“妻主別欺負妾呀。”
岐王垂眸看她半晌,感覺她特別像一隻對自己敞開柔軟肚皮、信賴自己絕不會傷害她的家寵,漂亮的大眼睛裏麵全是依戀和喜愛,就對比得她剛才的行為特別過分。
她再度擁住懷裏的人,很輕地應了一聲:“嗯。”
葉浮光忍不住彎了彎唇,抱著她腰身的動作上移,摸到她的後頸附近,柔荑在信腺所在的肌膚周圍反複摩挲,在沈驚瀾的耳邊小聲問,“要……要咬嗎?”
在說服葉漁歌來給沈驚瀾治這餘毒之前,還是先用她的信香維持現狀吧,總不能她回來了,還讓自己的老婆陷入那種動不動就變成小龍蝦的境地。
……
她的眼眸清澈又明亮,按說其中的情緒應該是很容易看懂的。
但沈驚瀾卻發現她在說這個建議的時候,其中除了對自己的情意,還有更多匆匆翻湧、卻被壓下去的東西。
她沒想太多,隻是覺得小孩太思念她,所以才想要加深她們倆的聯係。
沈驚瀾條件反射忽略了自己最初願意和小王妃做這樣親密的事情,隻是因為她需要維持正常——
她滿心的柔軟與愛憐,應答時幾乎沒有多少猶豫,“嗯。”
甚至還隨手扯開衣襟,調整了一個抱著人的動作,抬手托著小王妃的後背,任由她忽熱忽冷的氣息落在自己敏感的後頸位置。
葉浮光舔了舔唇角,想到剛才被她親到喘不過氣的樣子,生出一種想欺負回去的衝動,但仗著沈驚瀾現在看不到自己的神色,她忽然出聲道:
“每次種這個都會疼,要是等會兒將妻主咬疼了,你不會生氣吧?”
語氣特別無辜。
以至於沈驚瀾都忘了她從前那些扮豬吃老虎的時刻,低笑著應,“不會。”
幾乎是在她應承的下一刻。
乾元尖尖的犬齒瞬間咬破地坤信腺附近的薄薄肌膚,混合著山茶香的甜味,讓人覺得鼻尖聞到的血液鐵鏽味裏,都是甜甜的香,於是緊咬住信腺的葉浮光動了動舌尖,舔舐那軟肉裏滲出的血味。
本來還隻是輕鬆抱著她的沈驚瀾因為她陡然咬下的力道緊了緊指尖,然後又被她戲弄似的舔舐傷口的動作惹得閉了閉眼睛,她甚至要用很大的意誌才能控製自己信守承諾、而不是因這過分的疼痛將懷裏的人揉碎。
葉浮光隱約感受到她忍到指尖都略微**的緊繃。
她抽空輕輕撫摸沈驚瀾的後背。
在她的地坤因為這個動作而逐漸放鬆、稍微適應這疼痛的時候,她鬆開牙齒,再度咬了下去,與此同時,凜冽的、冰雪一樣的信香朝著她咬下的齒痕傷口不斷注入其中——
小王妃恍惚聽見了岐王喉間壓下的悶哼。
在種下露水印的時候,有些心虛地想,她好像在蘇挽秋的影響下,也被傳染了一點變態。
沈驚瀾對她這麽好,她居然還在這裏裝柔弱欺負她。
太壞了!
……
山茶花香和那股凜冽的寒意隨著帳篷帷帳縫隙裏的風,被吹到營地的每個角落。
葉漁歌本來在給那些感染風寒、卻不知是不是疫病的士兵看診,提筆寫著藥房,但在嗅到那股交融後的、略帶寒冷的花香之後,筆尖不由停了下,上麵的一滴墨落在了紙張上。
士兵登時緊張地看著她,神色裏充滿了自我懷疑,“大、大夫,我是不是沒救了?”
葉漁歌回過神來,“不是。”
她按部就班地順著原本的思路寫完方子,隻是那張紙上留下的墨點格外礙眼,而後就將這藥方交給了士兵。
在下一個上前的時候——
葉漁歌感覺到了身邊朋友不自覺釋放出的信香,許樂遙從前很喜歡混在市井間,魚龍混雜什麽人都認識,屬於玩得非常開的類型,所以不如那些世家乾元弟子喜歡在身上染一些香,彰顯自己的高貴與幹淨,甚至在其他乾元和地坤麵前,她都能將信香收斂得很好。
然而在此刻。
她能感覺到這片營地荒土忽然漫開的綠意,不斷抽條生出的枝葉長成了矮小的植株,然後這些綠意盎然的植株又都綴滿一串串雪白的花,散發出微甜的、卻帶著柑橘香的鮮花味道。
不一會兒。
這些花又都謝了。
開始結果,變成一顆顆青色的柑橘,甜味退散幾分,又變成了酸味。
葉漁歌麵無表情地轉頭,發覺許樂遙整個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她眯了眯眼睛,語氣森寒地問,“……你該不會是在想,乾元也能跟乾元的信香相融這件事吧?”
許樂遙條件反射地點頭,甚至很想和提問者有條有理的分析,小葉姐姐的信香屬於那種百搭的類型,自己也是花香味,跟她也是很配的……
然後一扭頭。
就發現了葉漁歌的死亡凝視。
她莫名打了個冷戰,開始瘋狂搖頭,“沒有,怎麽可能呢?你的姐姐就是我的姐姐,況且我對王爺滿心崇敬,當然不能想那種——”
葉漁歌揚了下眉頭,“我沒說那個乾元是葉浮光。”
許樂遙:“……”
可惡!好狡猾!
她憋了憋,還想開動腦筋繞開話題,又見葉漁歌挪了挪腳,仿佛踩住了她散開的橙樹葉子,很冷淡地出聲道:“收回去,很難聞,太酸了。”
再次被打擊的許樂遙:“……”
如果她沒記錯,有一次過年她們約著出去參加士人之間的宴會,葉漁歌當時身上就帶了個橘子,橘子都不嫌酸!憑什麽說她的橙子酸!
“哪裏酸?”她嘀嘀咕咕,不知怎麽反擊了一句,“你是心裏酸吧。”
話一出口。
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起來。
……
葉浮光還不知道她和沈驚瀾做的事情很難掩藏,甚至還小小地影響了葉漁歌和許樂遙之間出生入死的情誼。
在給沈驚瀾種完露水印之後,她本來想讓沈驚瀾回到她的帳篷裏,別在自己這個臨時搭起來的小地方委屈,但對方似乎很久都沒有休息好,抱著她在那狹窄的木板**閉著眼睛躺了會兒,竟然睡著了。
葉浮光感覺她眉宇間還有很淺的褶皺,不知是不是仍惦記著剛才被她那麽過分咬信腺的疼痛。
兩人畢竟很難擠在這張小**,雖然葉浮光在乾元裏算矮的,但換成現代的身高也有一米六九,隻不過她骨架小、加上臉上有肉,氣質又很乖,所以總是很容易被人看成小隻。
而沈驚瀾則是地坤裏麵屬於發育特別好的,身高和她差不多,現在兩人擠在這小**,她又不舍得將人吵醒,隻好將自己側著身、陪著躺會兒,沒過多久就覺得肩膀腰背都被硌得疼。
才剛翻動一下,沈驚瀾就條件反射來抓她。
葉浮光隻能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又湊過去親她的額間,“我沒走。”
頓了頓,她很小聲地補充一句,“我餓了,去找些東西吃,馬上就回來?”
岐王鴉羽般的睫微動。
像是準允。
於是小王妃輕手輕腳地起身,不知是不是在蘇挽秋那裏壓抑慣了,居然真的沒把沈驚瀾吵醒,提著自己的靴子鑽出了帳篷,四下看了看,瞥見了在隔壁營地的那道青色身影。
對方麵前還有很多的人排著隊,應該是在忙。
葉浮光又在這片營地裏走了一圈,發現了在附近小河邊正在揪野菜的許樂遙,登時以為找到了知己,高高興興地走過去,“許姐姐,你是不是也餓了?”
許樂遙:“?”
她茫然地回頭,對葉浮光擠出了個有些勉強的笑,“嗯?”
葉浮光指著她揪著的菜葉,“莧菜,下麵條好吃的。”
許樂遙這才發現自己在拿什麽出氣,條件反射地摸了摸快被自己揪禿掉的莧菜葉子,然後又反應過來什麽,“這裏的不能吃,河水裏先前被人丟了疫病的屍體,還不知什麽時候幹淨起來——”
她拍了拍手,站起來拿著手帕擦了擦手,對葉浮光道,“你餓了的話,我帶你去附近臨時的集市裏找些吃的,要去逛麽?”
葉浮光點頭,“也行。”
她補充道,“那我們快去快回,給王爺還有漁歌也帶些回來。”
想到許樂遙這一路都是跟葉漁歌待在一塊的,她多問了一句,“我平常在家待得少,你們關係好像不錯,你知道漁歌喜歡吃什麽嗎?”
許樂遙動作頓了一下。
想到剛才差點被葉漁歌懟死的場景,她微笑著回答,“吃麵喜歡喝醋,喜歡吃酸菜魚,喝酸湯,再給她帶兩顆酸棗,一頓就完美了。”
討厭酸味是吧?酸死她。
葉浮光:“……啊?”
她條件反射地問,“真的嗎?”
原著好像沒有特別提過葉漁歌喜歡這種口味啊,不過難怪上次她帶太清樓的那些菜肴過去的時候,葉漁歌都沒什麽反應,隻喝了一碗綠豆湯。
許樂遙笑得格外無害,“真的呀。”
……
葉浮光真的信了。
她跟著許樂遙往扶風縣那些臨時被收容的、靠做工得工錢,並且還支起小攤給城裏城外忙活的人提供些簡易飯食的地方走,然後走到一半想起來自己沒帶錢。
許樂遙倒是很熱情地說她可以先幫忙墊付,讓葉浮光回去還她就行。
小王妃點頭,給她發一張好人卡。
想到她們倆實際的年齡差,許樂遙倒是沒好意思再讓她叫姐姐,叫她直接稱呼自己的名字就行。
葉浮光:“……樂遙?”
“嗯,可以。”
這位未來的宰相大人滿意點頭,然後慢吞吞地從腰間取下錢袋,翻碎銀子的時候,忽然出聲問道,“小葉姐姐,問你個問題如何?”
“什麽呀?”葉浮光像是一隻巴巴等著開飯的小狗,站在賣青團的老嬸小攤前麵,一會兒看看青團的餡兒有哪些,一會兒回頭看看她到底有沒有翻出來銅板。
“先前在河邊時,我們救你上來,你對漁歌說的那句‘你總算出來了’,是何意啊?”許樂遙笑眯眯地看著她,問話的語氣和從前跟她閑聊一樣。
葉浮光一下子就愣住了。
許樂遙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你好像對我們出現在這裏一點也不意外——”
“這樣想來,當初認識的時候,你原本對我沒有任何興趣、愛答不理的,卻在聽見我的名字,發現我要去科舉的時候開始格外熱情,隱瞞身份同我相交,還讚美我的才華鼓勵我別錯過今朝的科考……”
許樂遙湊近她,笑意盎然地問,“說這些話的時候,你在想什麽呢,小、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