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要不鯊了吧?
即便隻是在夢境裏死亡,但子彈鑽破皮肉打穿骨骼的痛楚格外真實,仍舊讓我妻善逸心有餘悸,雖說可能那個二重身的姐姐也算幫了他個忙吧,畢竟要不是因為她,自己可能現在仍舊困在那詭異的幻境中,完全找不到出路。
……但這也不礙著他感到害怕,他是真的被嚇得不輕啊!溫溫柔柔漂漂亮亮的粉頭發大姐姐紅著臉反手就掏出一把槍,還毫不猶豫就衝著他“砰砰砰”直接清空彈匣,無論換誰來都要被嚇得七竅升天吧?!!
更可怕的是這大姐姐的態度——她甚至不覺得這是一種很可怕的攻擊行為,而是真心實意覺得衝著他開槍隻是很普通地在管教弟弟……誰家管教弟弟是用弟弟的命作為代價的啊?!太恐怖了一點兒吧?!
而且他真的不是你的弟弟啊!大姐姐!他錯了!他不想要姐姐了!他隻想好好活著!救命啊!原來二重身的姐姐竟然這麽可怕嗎?!怪不得那家夥自己也這麽可怕!完全就是家族遺傳吧?!!
我妻善逸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爬起來,腿肚子仍舊在發軟打顫,渾身都抖地像是剛摸完高壓線,甚至站起來的時候還扶著車座椅靠背,心有餘悸地四下掃視了一圈。
所有人都睡著,包括二重身和炭治郎他們在內,不過大家身邊倒是多了幾個古怪的生麵孔,除了自己的二重身之外,一個個都手腕上係著繩子,繩子另一端連接著鬼殺隊的大家,手裏攥著一隻奇怪的鋼錐,就近席地而坐地垂著頭,陷入了沉睡。
“好奇怪的情況……是什麽莫名其妙的儀式嗎?感覺有點恐怖……”
我妻善逸嚇得哆嗦了一下,隨後注意到自己手腕上也傳來拉扯的感覺,茫然地一低頭,抬起右手,赫然也在自己的手腕上發現了一圈古怪的繩結。
抬起胳膊,繩索順著地麵沒入到椅背之後,我妻善逸給自己鼓氣一樣深呼吸兩次,隨後戰戰兢兢挪了過去,滲出冷汗的掌心扶住椅背,吞了一大口口水,才小心翼翼往擋住後半截繩索的車座椅後邊看過去。
“……”
——和他的小夥伴一樣,他手腕上這條繩子也連接著一個陌生的家夥,隻不過這家夥“沉睡”的模樣可能有些奇怪吧,一副好像受到過什麽可怖精神打擊一樣,不省人事地癱在地上,兩眼轉得像是蚊香,嘴裏還在口吐白沫,仔細聽的話還能發覺細若蚊鳴的自言自語,這家夥還叨咕著什麽“別過來”“救命”“救救我”之類的話。
我妻善逸看不太懂,他看不出來這個家夥究竟在夢裏遭受了什麽,隻覺得自己好像應該象征性沉默一下,隨後就毫不猶疑把自己手上這條繩索甩了下去。
也不知道這條繩索究竟是幹什麽用的,當他這麽做了之後,口吐白沫那個家夥幾乎瞬間就安詳了下來,像是突然脫離了夢境中的地獄一般,“咕咚”一聲躺倒在了地上,連表情都從痛苦驚恐平靜了下來,陷入了夢寐以求的昏迷。
我妻善逸:“……”
——好、好詭異啊。
然而緊接著,還沒等他從受驚的恐懼中回過身來,我妻善逸突然察覺到身旁似乎有什麽東西動了動,嚇得他猛一個激靈,隨後驚慌失措轉頭看了過去。
就在他旁邊,靠在座位上低著頭緊閉雙目的二重身,這家夥的胳膊突然微微動了一下。
我妻善逸立刻屏住了呼吸——這家夥難道要醒了?
下一刻,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那個家夥的呼吸也突然急促起來,金色的眼睫毛也突然開始顫動,從閉緊的眼皮上都能窺出眼球在它下麵不停轉動的方向,原本鬆弛垂下來的手指也開始一抖一抖,直到我妻善逸聽見似曾相識的猛一聲仿佛瀕死感的抽氣,眼前他親眼看著闔上的雙眸也“唰”地睜開。
和他自己一樣,虹膜是明亮的鎏金色,匯聚在最中間是暗色的瞳孔,在那一瞬間擴散,又驟然猛縮,緊接著瞳仁的主人短促地“嗬”了一聲,像是喉嚨被割開後漏出的一口氣,然後才猛然回過神,“騰”地一下坐直,渾身肌肉僵硬,袖口無聲無息滑出一柄短刀,接著驚恐無比地看向了周圍。
“……哎?怎麽是你?”
在看清另一個自己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在看著他的時候,這家夥才止住了一副隨時準備被嚇到然後暴起的趨勢,麵上掛著困惑的表情,茫然開口道:
“奇怪,我記得剛剛還是姐姐來著……”
鬼殺隊的我妻善逸:“……”
——別提你姐姐了,他在夢境裏可是被你的姐姐直接打成了篩子,現在一聽見“姐姐”這個詞都害怕,他都快姐姐過敏了。
還沒等鬼殺隊的我妻善逸給出什麽其他的反應,眼前這個二重身又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隨後露出一副疑惑但並不覺得哪裏不對勁的表情,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兀自喃喃起來:
“說起來姐姐的反應也好奇怪,為什麽要說我不乖了竟然欺騙姐姐,我從來都沒做過這種事吧?而且突然想起來教導我也不對勁,說什麽‘小善最近是不是沒有好好鍛煉怎麽連子彈都躲不過去’……我明明能躲得過去啊。”
旁邊鬼殺隊的我妻善逸突然感到一陣心虛:“……”
……糟糕,這內情可能和他有關。
——什麽啊?這家夥夢裏的姐姐也太可怕了一點吧?就算是他們兩個長得完全一樣,所以把自己當成了這個二重身,也不至於因為這種小事就衝著自己的弟弟開槍吧?而且在他被開了一身槍眼三振出局之後,明顯是這家夥又被他姐姐找上,繼續了之前沒結束的“教導”……哪有這麽可怕的“教導”?弟弟要有幾條命才夠姐姐殺的啊?!
有這麽可怕的姐姐,這家夥究竟是怎麽活到這麽大的?!!!
“我現在覺得你很值得欽佩了……雖然還是好可怕。”
鬼殺隊的我妻善逸表情複雜地咕噥了一聲,隨後視線略過懷裏抱著柴刀一臉懵逼的自己,看向了仍舊處於沉睡狀態的其他人,露出了擔憂且驚慌的神色。
“總,總之,現在應該把炭治郎他們叫醒吧?他們手上連著的繩子總覺得是什麽很可怕的道具,說不定就是讓大家睡覺的罪魁禍首——想想就覺得好可怕,現在該怎麽辦啊!!!”
抱著柴刀的我妻善逸先是煞有其事對“很可怕”這回事感到由衷的讚同,隨後才皺著鼻子嗅了嗅,露出了一副與另一個自己對比相比之下可能專業一點兒的表情,畏懼地搖了搖頭:
“沒有迷藥的味道……嗚哇,這樣一想就更可怕了,大家都不是正常的入睡。”
“肯定是有什麽鬼的血鬼術吧?和繩索有關係的那種。”
鬼殺隊的我妻善逸打了個哆嗦,嗓音也開始發抖:
“就是那種、那種又奇怪又可怕的血鬼術,這一次的比起之前遇到的鬼要更可怕,居然會讓人毫無預兆地睡覺,如果不是我們兩個醒得快一點兒,說不定被吃掉的時候都不會察覺,莫名其妙就進到鬼的肚子裏了!”
“血鬼術?更奇怪的名字出現了,是超能力吧?異能力那種。”
我妻家的善逸嘟囔了一句,隨後金黃色的大眼睛突然一眨,靈光一現,想出了一個好主意,當即立刻就舉起懷裏抱著的柴刀,提議道:
“既然你說繩索肯定有關係,那不如就把繩索直接砍斷——”
鬼殺隊的我妻善逸沉默了一下。
“……可是這樣做的話會不會因為破壞了什麽媒介,導致炭治郎他們醒不過來啊。”
聽到這種擔憂,我妻家的狠人也猶豫了起來:“……好像也有道理。”
上一份工作好像也有相關的忌諱來著,比如說什麽被幻術師潛入夢境是如果強行打斷幻術,有可能導致兩人的意識都無法脫離……上上份工作也聽說過,精神係異能者發動精神攻擊後如果不采用正確方法解除,說不定被攻擊的家夥就永遠也醒不來了什麽的……所以這究竟該怎麽辦呢?
我妻家的善逸緩緩把目光挪到了地上縮著的幾個麵生的家夥身上,隨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抱著懷裏衝擊力很強的柴刀,猶猶豫豫衝著另一個自己開口:
“那,那要不然,從另一個方向上試一試?”
“另一個方向?”
鬼殺隊我妻善逸疑惑問道:
“什麽方向,怎麽做?”
“把這幾個家夥鯊了吧。”
當著鬼殺隊我妻善逸的麵,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自己”用仿佛討論晚餐吃什麽的語氣,掛著和夢境裏那個粉頭發大姐姐對著他開槍時極其相似的神色,像是隨口一提一般,麵上還掛著瑟縮的神色,就這麽輕描淡寫建議道:
“繩索和這幾個敵人連接著,可以先把他們處理掉試試看,這樣就不會影響到村田先生他們了……咦,你的表情好奇怪,怎麽了,難道突然牙疼?”
說到最後一句,這家夥竟然還注意到了另一個自己的表情突然就變了,略帶點擔心地看過來,一副完全不覺得自己剛剛的說法哪裏不對的表情,還關心了一下他的牙齒健康。
“是蛀牙了嗎?”
“……”
鬼殺隊的我妻善逸緩緩深吸了一口氣,隨後發出了由心而發的驚恐尖銳肮髒爆鳴:
“咿——呀!!!!!!你這家夥!!!絕!對!不!可!以!這!麽!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