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普通黑手黨”
“聽力也和我差不多嘛。”
我妻善逸嘟囔了一句。
“要不然我也感覺不太相信來著,雖然啾太郎有說我們算作同一個人,但是總覺得差別還是有點大,明明我已經是很弱很沒有用處的家夥了,沒想到你竟然連我僅有的那點作用都起不到——雖然說這一點應該也還算符合我們的情況吧。”
“……”
聽到他這麽說,耳朵上還扣著不屬於自己金色耳機的鬼殺隊我妻善逸露出了好像一條狗路過被踹了一腳的懵逼神色。
“嗚哇!這種說法真的好過分!好歹也是自己吧,幹嘛要這麽直白啊,雖然我也很清楚自己很弱很沒用啦,可是被直接點出來還是會覺得被打擊的!”
“所以我不也是先頭說了其他的嘛!不要隻聽別人半截話啊你這家夥!”
我妻善逸毫不示弱地提起音量嚷了回去:
“我現在承認我們算是同一個人了!因為你的耳朵和我也沒有什麽區別,如果得到相應輔助裝備也能做到和我差不多的打下手用處,這樣下來就算我們都很弱,也可以在其他方麵起到點微不足道的作用——”
旁邊的村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能直接用耳朵聽出來整列車哪裏不對勁,這也能隻算是‘微不足道’的作用嗎……”
這兩個家夥對於自己的定位是不是放得有點兒太低了?這種能力在收集情報這一方麵簡直是碾壓性質的優勢,天知道為什麽之前沒有被好好利用,想想可能和我妻隊士之前的級別太低沒有接觸過什麽人有關係,現在既然在他麵前顯露出這種天賦,再被埋沒就有點暴殄天物了。
村田心想。
負責情報收集的大部分任務都更傾向於音柱大人的管轄範圍,如果被音柱大人知道我妻隊士居然擁有這種離譜的聽力,直接被收為繼子也說不定。
他基本沒有什麽見到音柱大人的機會,不然真應該給音柱大人修書一封,鼓起勇氣舉薦一下這家夥——這種強大的優勢如果被埋沒,簡直太過暴殄天物了。
然而不知是村田的表情管理比較優秀,還是在場的幾個人都屬於不太懂的看臉色的家夥,沒人能猜出村田的想法,甚至那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金毛還在堅持不懈地吵架,連發現整列車廂都不對勁這種事都要往後稍稍,此起彼伏的尖叫聲根本都沒停過。
“果然露餡了吧!!!”
鬼殺隊的我妻善逸“騰”一下就站了起來,此刻熱血上頭掩蓋了他的恐懼,不甘示弱地衝著另一個自己嚷嚷起來:
“看吧!分明還用‘我們是同一個人’的說法試圖迷惑我,結果自己也不小心說露餡了!你這家夥先前也根本沒有相信!可惡!過分!!!分明也是我自己!為什麽你這家夥就這麽陰險狡詐!恐怖!超級恐怖!!!”
“哈?什麽啊!原因也主要在你身上吧!”
穿衛衣外套的我妻善逸更是毫不示弱地也跟著提起了聲線:
“因為你也和我區別有點多吧!沒有姐姐隻是其中一點,看起來比我這種膽子小的家夥還容易受到驚嚇!聽力也沒有表現過,要我借給你姐姐送我的耳機才算相似,這樣子我有一點懷疑也很正常吧?超級正常吧!哪裏陰險狡詐了!好過分的說法!這分明是我前上司和前前上司教導我的工作素養!才不是什麽陰險狡詐!”
“這樣一聽更可怕了!”
鬼殺隊我妻善逸的音量忍不住又提高了一:
“什麽樣的工作才會有這種工作素養,上司的教導聽起來也很離譜,你以前究竟做過什麽啊!!!”
“做過什麽……聽起來可能會有點刻板印象吧,不過明明隻是很普通的工作。”
聽到另一個自己這麽問,我妻善逸頗為隨意地咕噥了一句。
“就是普通的黑手黨而已。”
穿著鬼殺隊製服的另一個我妻善逸:“……”
大正時期的日本已經吸納了無數來自海外歐美的東西,許多知識自然也不例外,如果是炭治郎這種從小生活在山裏的孩子,或者是伊之助這種連可交流人類都寥寥無幾的家夥,對於這種稱呼大概一無所知,但是對鬼殺隊我妻善逸和旁邊瞬間瞪大眼睛的村田來說,這個詞聽在耳邊,堪比直接近距離引爆了一枚炸彈。
“Mafia”是一個舶來詞,但隨著舶來知識的傳播,這種更容易影響到人身安全的詞匯自然傳播更快,至少他們兩個完全知道這個詞究竟代表了什麽。
“比那種會隨意攻擊人的浪人武士都要可怕的人——”
鬼殺隊我妻善逸的表情瞬間驚恐起來:
“連警署都不敢隨意關押的危險組織成員,而且是隻要對著小混混打手看上一眼,就足夠讓那種可怕的家夥滿頭冷汗卑躬屈膝的危險分子!”
——另一個自己居然是這麽恐怖的家夥嗎?!!
“……你在說些什麽啊。”
聽到這種評價,我妻善逸的嘴角也忍不住抽了一下。
“才不是那種情況呢,隻是很普通很普通的一份工作而已——你與其在那邊對別人的前職業胡亂猜測,不如把耳機還給我,這可是姐姐送給我的禮物。”
“……在我一個沒有姐姐的人麵前老是提‘姐姐’‘姐姐’的,真的很讓人嫉妒啊。”
鬼殺隊我妻善逸不滿地嘟囔起來,隨後順理成章兩隻手扶上耳機兩側,做出一副準備把這東西從頭上摘下來的動作,嘴裏還沒停:
“不過這種東西感覺真的好神奇,那些亂糟糟的聲音一下子就被過濾掉了,我想要聽見的聲音就會變得很清晰,甚至還能聽得更遠——”
話還沒說完,他突然間神色一頓。
“等等、有一個聲音好近——”
下一刻,一個穿著列車員服飾的男人就站在了他們的座位旁邊,臉上是疲憊麻木的表情,麵頰消瘦到臉側都凹陷下去,手裏拿著一隻剪票器,有氣無力地衝他們示意。
“乘客,請出示你們所購買的車票。”
“……”
雖然是兩個我妻善逸所聽出來聲音不太對勁的人中的一個,但是因為這家夥的行為完全沒什麽特殊,幾個人也就沒打草驚蛇,保持著警惕地把票遞了過去。
對方也沒做出什麽奇怪的舉動,嫻熟地將幾人的車票都剪掉一個孔,隨後便一臉麻木地往下一趟車廂走去,乍一看起來,就隻是列車員的例行檢票而已。
“……好像,沒什麽不對勁?”
如臨大敵的幾人麵麵相覷起來。
“總之,我們還是要保持警惕。”
村田作為幾人裏資曆最老的隊員,見識過的情況也要更多一點兒,雖然眼前的情況透著濃濃詭異,但他還是強行壓下心底的不安,低聲囑咐道:“有可能是被鬼打上記號準備吃點的普通人,不過也可能是被控製的普通人,我妻隊士,如果還聽到了什麽奇怪的聲音,請及時提醒我們。”
“最奇怪的就是車廂。”
我妻善逸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
“我們兩個都聽見了,好像是有什麽活著的血肉正在慢吞吞地吞噬車廂外層的鐵皮——不過速度很慢就是了,等到它能徹底吞噬掉整輛列車,至少也需要一兩天的時間吧?”
“如果是鬼的話,應該會想要吃人才對啊。”
灶門炭治郎提出疑惑:
“鬼也會想要吃掉鋼鐵嗎?”
“……不一定是想要吃掉鋼鐵。”
村田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額頭上一瞬間就滲出了冷汗。
“在車輛外麵的鋼鐵表皮裏麵,可是還有一整輛列車車廂的乘客——”
糟糕,突然就覺得這個任務簡直是太危險了,怪不得先前好多個“隱”隊員和劍士都在這裏一無所獲,甚至有人直接失蹤——如果是這種體型的食人鬼,能夠侵蝕列車用以吞噬人類,恐怕普通的隊員對其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恐怕隻有“柱”級別的大人前來,或許才能找尋到應對的突破口。
村田對於“柱”的實力擁有一種幾近於盲目的信任,即便他這幾天和我妻善逸一起殺了好幾隻鬼(被帶飛的),但因為鬼殺隊我妻善逸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他也隻是在猜測我妻善逸的實力大概與高幾個級別的隊員相當,對於這家夥能否在當前的環境下發揮出多大實力也並沒有什麽概念,在意識到這次麵對的究竟是什麽水平的鬼之後,立刻就冷汗淋淋,麵色發青。
這種水平的鬼,說不定就與他們在那田蜘蛛山裏所遇見的鬼差不多,甚至可能更恐怖一點兒,說是十一鬼月也並不僅僅是猜測。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村田就隻覺得渾身冰涼,驚恐的情緒瞬間就溢滿了他的腦海——直到身邊陡然響起的一聲響亮的打鼾,打斷了他突如其來的這一陣惶恐。
“……”
幾個人不約而同往旁邊看去,發現套著野豬頭套的嘴平伊之助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歪歪斜斜靠在了椅背上,腦袋低垂著,豪邁地打起了鼾。
“……這種地方也能睡著嗎?我們周圍說不定有可怕的鬼在潛伏哎,說不準會被鬼攻擊,殺死吃掉,伊之助的神經也太大條了吧?”
鬼殺隊我妻善逸露出了難以言喻的神色,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不過緊接著,似乎是困倦會傳染,一行人也不約而同此起彼伏地打起了哈切,像是吸入了什麽催眠的藥物一樣,極其迅速地陷入了沉睡。
我妻善逸也不例外,他隻覺得眼皮越來越沉,越來越沉,即便隱隱發覺有些不對勁,也沒抵過突如其來的濃烈困意,隻掙紮著把自己的耳機掛回脖頸,就在下一瞬頭顱一低,毫無懸念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