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不能鯊嗎
年輕的彭格列第十代目前還是一片純白，腦袋裏的想法都是幹淨又溫暖，甚至讓他使好大的勁去想一些黑暗的事情，多半也隻能猜測到普通的“襲擊”“背叛”。
所以，作為教導下一任彭格列首領的優秀家庭教師，裏包恩比起沢田綱吉要更能清楚認知我妻善逸的殺傷力。
真正的世界總是充滿了荒誕和謬論，即便是幾方都不帶有多少真正試圖造成傷亡的念頭，在陰差陽錯之下，也很容易釀成不太好的結果。
就比方說，腦回路格外不對勁的我妻善逸——為了這小子甚至專門組織了一次彭格列第十代班底的野營，就是因為裏包恩發現，在這個極其容易受到驚嚇，動手比動腦還要快，以及實力還強勁到令人不得不側目的金發小子身邊，即便他對外界並不存在惡意，也很容易因為驚嚇或者畏懼做出點什麽事來。
針對我妻善逸的全部行動，無論是與他打好關係還是誰想不開對他敵視，都是一種容錯率都極低的行動。
所以，當稍微成了點器的弟子突然一臉崩潰衝過來告訴他庫洛姆不見了，總覺得要發生什麽不太好的事情的時候，裏包恩幾乎是瞬間就想出了好幾種最壞情況可能導致的殘局。
畢竟這金毛小子和其餘國中生守護者有一點最大的不同——有人他是真鯊啊。
這下子，就算是裏包恩也瞬間麵色凝重起來。
當務之急是趕快找到這兩個家夥的所在地，但我妻善逸自己就是個跟蹤加反偵查大師，別說因為怕他順手送走自己人所以一開始沒派人盯著，就算派了哪個倒黴蛋，最後也是落得個跟丟的結果。
六道骸更是典型神秘主義者，幻術師向來都是詭譎神秘的代名詞，就連巴利安裏麵那個鑽錢眼裏的瑪蒙，出現或是消失的時候都像是個大型奇幻炫技……由此看來，想要立刻找到這兩人，恐怕還是一個比較艱巨的任務。
要在短時間內尋找到六道骸與我妻善逸的蹤跡，要有高機動性，要有足以自保且能阻攔在其中的實力，以及要確保自己的勸阻雙方都會聽進去。
——也不是沒有能做到這個艱巨任務的人選。
在沢田綱吉陡然察覺到不妙的背景下，裏包恩的視線緩緩停留在了自己這個正一臉慌張的學生身上，隨後嘴角勾起一個怎麽看怎麽不懷好意的弧度。
沢田綱吉：“……”
在短時間內尋找到六道骸與我妻善逸的蹤跡——蠢綱的超直感能讓他判斷出他人毫無頭緒的方向，高機動性——蠢綱雙手控製向下加壓噴射的死氣之炎便可以快速飛在空中，要有足以自保且能阻攔在其中的實力——好歹也是正麵打敗過六道骸，又在指環爭奪戰中鍛煉得差不太多，以及要確保自己的勸阻雙方都會聽進去——這不就是“大空”的職責嗎？
蠢綱，這個艱巨的任務，就決定要交給你了。
——
雖然說他本意其實也是願意來找我妻同學和六道骸的，但自己提出來和被趕鴨子上架終究還是兩碼事，沢田綱吉任由自己的直覺隨意選了一個方位，接著便兩手操控死氣之炎，通過反作用力升上空中，就這麽一路**飛了過來。
一開始沢田綱吉其實無法確定具體的位置，畢竟超直感也隻是一種直覺，最初隻是針對危機反應的類似“第六感”而已，現在被他當成各種方麵都可以濫用的雷達其實已經有點兒不可思議，不過終究還是給他指明了正確了方向。
麵部肌肉僵硬得在森林上空飛了沒一會兒，沢田綱吉就聽見了我妻善逸那一聲穿透力極強、傳播力極廣的尖叫聲。
——幸好我妻同學的尖叫聲音量夠大。
沢田綱吉默默地這麽想。
在他這個方位能聽見的音量已經經過了數重空間的稀釋，但仍舊清晰可聞，連空氣中都隱隱存在一股迸發的波動，甚至連大片森林中都呼啦啦騰起無數飛鳥，差點和彭格列的十代目在空中相撞，發生一起飛行事故。
而既然已經尋找到了目標的所在地範圍，尋找到精確地點也隻需要短短的一段時間而已，沢田綱吉便順理成章地循著聲音的源頭，從空中飛了過去。
背後是正午頭灼熱的陽光，沢田綱吉兩手維持著死氣之炎的輸出，即便內心可能已經因為好不容易找到幾人並且驚喜發現無人傷亡而喜極而泣，但死氣之炎模式下，沢田綱吉的麵上還是一派冷靜自持，語氣也格外淡然地開口：
“我妻同學，六道骸，雲雀前輩，請立刻停止混戰。”
“……”我妻同學是最先發現他的，在沢田綱吉能看清下方幾個人影的時候，我妻同學就已經現在那裏定定地仰著頭往他這個方向看了不知道多久了，但和他平時吵吵鬧鬧的狀態相差甚遠，本應該是話最多的我妻同學卻一言不發，直到雲雀前輩開口，才算結束了這種幾近於冷場的氣氛。
“變成肉食動物了嗎？”
看樣子仍舊神采奕奕的雲雀恭彌握著浮萍拐，眯起雙眸看向仍舊停滯在空中的沢田綱吉，隨後語氣冷淡開口：
“現在的人數已經群聚了。”
“……”
聽到這話，我妻善逸倒是有了反應，他仍舊保持著雙眼緊閉的狀態，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隨後聲音冷靜道：
“如果是以雲雀的規矩，早在綱吉沒出現之前，這裏就應該已經達到‘群聚’的數量了。”
“所以你們都該被咬殺。”
雲雀恭彌這麽說，但手裏的浮萍拐卻沒什麽動作，隻是意味不明地輕哼了一聲，隨後打了個哈切，率先離開了這裏。
“kufufufu……”
旁邊一直神色緊繃，一言不發的六道骸古怪地笑了兩聲，手裏仍舊緊緊攥著被削去一個尖頭的三叉戟，發動幻術，補全了武器的缺損，隨後低聲開口：
“彭格列，我早就已經和你說過，這家夥是個危險分子……”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雖說會在言語中故意透露“危險分子該被清除”“更為血腥的黑手黨”之類的話，但其實，在被這家夥的夢境一連三殺後，六道骸還真的沒打算選擇對這家夥動手。
這具身體是庫洛姆的，本就無法發揮出他的全部實力，對方又是那種恐怖且下手極狠的黑手黨，先不提危急性是否已經達到了這種程度，六道骸是斷然不至於在與彭格列家族仍有交易的情況下打破這一聯係的，而且也不可能如此倉促地使用庫洛姆的身體涉險。
他在一開始，真的隻是因為對這種危險人物擅自離群而感到警惕，所以隻打算遠遠跟著，觀察一下這家夥想要去哪裏而已。
誰知道在剛一站定，附身庫洛姆的時候，就被這個金毛給發現了？
而且這金毛的反應還極其超乎常理——甚至是超乎黑手黨的常理，就算是窮凶極惡的黑手黨，在複仇者監獄蹲牢子的黑手黨通緝犯，也不至於在名義上同伴隻是跟來看看的情況下直接動手要人命的啊？！
就算當初他越獄後與某些合作夥伴隻是雇傭關係，倘若出現這種狀況，他最多也隻是不痛不癢警告兩句，上來就動刀的是誰啊？刀尖直奔著人體致命處的又是誰啊？！這種家夥分明比起他這種被關在複仇者監獄水牢的囚犯都要危險得多吧？
雖說對黑手黨都沒有什麽好看法，但當這種情況發生的時候，六道骸也難免對彭格列的某些決策產生恨不得自己去糾正的離譜想法。
放任這種危險人物在彭格列稚嫩的下一代守護者中混跡，彭格列第九代究竟是怎麽想的，作為第十代家庭教師的彩虹之子又是怎麽想的？
“……六道骸，並不是這樣的。”
飛在空中的年輕棕發首領緩緩降下來，兩手處的死氣之炎逐漸減弱，最後消弭不見，露出泛著金屬色的露指手套，表情看上去仍舊是冷淡平靜，但微妙地似乎透露出一種像是在歎氣的錯覺。
“我妻同學的思維模式的確較為特殊，實力同樣超常，但這種‘危險’，也並非會對準同伴。”
事實證明即便我妻同學的危險程度有目共睹，但似乎是接受過已經很盡力的教育，我妻同學對待被認定為“同伴”的朋友時，也還是蠻無害的……吧。
我妻同學和獄寺同學一起出任務他也知曉一二，而且我妻同學還能和雲雀前輩相處良好，剛剛雲雀前輩離開的時候明顯也沒受什麽傷，可能受挫最嚴重的就隻有六道骸了——這點可能就有點微妙。
因為六道骸本體在水牢，出現的時候又是無論從那種方向看起來都透著股屬於幻術師的詭異，之前還附身風太試圖劃破人家的皮膚……雖說這點已經算是六道骸對幾乎每個守護者，包括他自己的同伴都做過的基操了，但架不住我妻同學他膽子小，害怕啊。
所以，我妻同學，可能、大概、也許、八成……還不知道六道骸也是同伴呢。
“……”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緊閉雙目的我妻善逸聞言，轉頭“看”向了沢田綱吉，聲音中也帶了點若有所思：
“他不能殺嗎？”
旁邊六道骸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死氣狀態的沢田綱吉沉默一下後開口：“……六道骸也是我們的同伴。”
“我知道了。”
我妻善逸頷首，他想起來之前在上一份工作的時候也遇到過這種情況——頂頭上司的學生試圖對他動手，但是礙於上司很重視他的學生，所以不好直接清除這一威脅。
唉，果然人生就是總會有不如意的時候，因為很在乎朋友，所以不能把朋友的朋友變得足夠安全，這樣一想起來果然還是有點失望。
看出來他有點失望的沢田綱吉和六道骸：“……”
沢田綱吉迅速再次開口：“而且，六道骸使用的是庫洛姆的身體。”
這下子我妻善逸理解了，比剛才真心實意得多的點了點頭。
……
最急迫的事件平和解決，也算是了解了沢田綱吉一番心頭大事，這口氣鬆下來的時候，死氣之炎也逐漸從額頭上熄滅，明亮的金棕色瞳仁也恢複了原本柔軟無害的棕瞳，退出死氣模式的沢田綱吉長長呼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道：
“剛剛看到我妻同學麵無表情麵向我的時候，我還以為要和我妻同學打架來著……”
特殊模式的退場似乎也會逐漸趨同，旁邊的我妻善逸也一個趔趄，隨後滿臉茫然睜開了雙眼。
然後還沒等看清周圍的情況，第一反應就是抱頭尖叫起來。
“蛇！蛇蛇蛇蛇蛇蛇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