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對你來說還有點太早了
對誇獎抵抗力為0的小鬼被養了五個孩子的男人迅速攻略掉，似乎也不是什麽太過奇怪的事情。
不過多了一個冥冥中帶有慈祥老父親感覺的新朋友對我妻善逸而言，也並沒有影響多少他日常的生活。
出任務——回來——被沒收戰利品——出任務，如此往複，由於他目前要聽兩個上司話的原因，所以發給他的任務也是分為兩邊，中原中也這頭的任務他都會本人陪同，與其說是我妻善逸的工作，倒不如說是港黑良心在苦口婆心教他怎麽下手輕點，好留活口。
至於有沒有效果……這個可能比較難評。
而太宰治那邊的任務就比較雜了，這家夥在套出善逸的聽覺極為靈敏之後，開發出了很多種用途，除了偶爾有不長眼的勢力觸碰到港口黑手黨的禁忌要求清剿，大部分時候分下來的任務都在逐漸向著探聽情報、亦或是追查間諜的方向接近。
而發現了手下新用途的太宰治自然也如了善逸所願，成功把自己哄好，之前的古怪鬧別扭(織田作之助語)行為也迅速結束。
不過他最近在港口黑手黨的聲望實在是有點太大了，就連我妻善逸都聽說過，這家夥即將就要升為幹部，首領似乎連慶祝宴的日子都已經訂好，隻等太宰治過完生日滿十八歲，就立刻提上目前空置的幹部位。
我妻善逸並不太理解這種升職究竟是多麽具有跨越意義的事，他問中也，中也完全不會因為這種事為他的搭檔高興，反而斬釘截鐵說“那條混蛋青花魚升上幹部的第一件事絕對就是用職級過來嘲笑我”，乍一聽好像有點離譜，但仔細想想這種事發生的可能性居然極高——因為太宰治光是這兩天就已經笑眯眯在中原中也的忍耐力上極限跑馬了。
……
港口黑手黨下級產業之一的酒吧。
在橫濱，所有暴利產業都會被黑手黨橫插一腳，港口黑手黨自然也不例外，在這種頗為混亂的港口城市，需要酒精麻醉自己的人實在太多，而作為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這一類黑勢力工作者，黑手黨對於酒精的需求比起普通的社畜要來得更嚴重一些。
與其讓自家的下屬打手跑去別人的店鋪裏買醉，倒不如直接開一家隻針對內部人員的酒吧，不僅實現了資金的循環流動，還避免了自家人因為喝多了在其他組織麵前出醜，因為酒品這種東西向來分發得比較隨機，會不會耍酒瘋這種事誰也說不好，畢竟所有喝醉了的人都會堅稱自己根本沒有醉。
“那條混蛋青花魚！！！”
中原中也怒氣衝衝地把酒杯底座砸在吧台上，稍微有點口齒不清地數落著太宰治坑他的二三事，周邊的人早就已經見怪不怪，這一對搭檔在非任務時麵上不和早就已經傳遍了整個港黑，“雙黑”之一的“重力使”因為關係不好的搭檔即將升職而不爽買醉，也不是什麽很難理解的事情。
兩頰浮著略帶醉意的酡紅，一隻腳幹脆踩在椅子上，充斥著怨氣的吐槽告一段落，中原中也直接把空杯子往邊上一推，拎起一瓶酒就開始噸噸噸對瓶吹起來。
旁邊一群五大三粗的黑西裝開始吆喝叫好，中原中也日常比較平易近人，也經常會來港黑自家的酒吧一起和屬下們喝酒，所以這種時候通常都不怎麽區分上下級的關係，所有人都熙熙攘攘擠在一起，場麵熱鬧得很。
我妻善逸推開這扇門後看見的赫然就是這幅群魔亂舞的場景。
“這，這就是大人們的世界嗎……”
我妻善逸“咕咚”地吞下一口口水，小心翼翼貓著腰往裏麵蹭去，目的地還算比較明確，赫然就是被眾人簇擁著圍起來正在對瓶吹的中原中也。
“嗚哇——”
我妻善逸一邊避開渾身冒著酒氣的黑西裝們，一邊對蹲在他肩頭的啾太郎小聲說道：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營業中的酒吧呢，以前隻看到過幾次轟炸掃射後的這種地方，而且姐姐也很快就帶我去追別的目標了……這裏好多人，全部都醉醺醺的，總感覺有點可怕。”
“啾啾。”
啾太郎認同地叫了兩聲，大概是黑手黨的夜間狂歡實在是把見過大場麵的麻雀也給鎮了一下，啾太郎甚至都沒有心思去吐槽我妻善逸所說“轟炸掃射”——畢竟這家夥怎麽可能有機會見到正常的酒吧，不歡迎未成年的地方迎來我妻家的未成年隻會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經曆一把恐怖的我妻式轟炸，字麵意義上的那種轟炸。
平時大吵大鬧的家夥此時好像一隻被捏了後頸的貓，我妻善逸堪稱戰戰兢兢穿過了溢散著酒氣的人群，來到了正在拚酒的中原中也附近，圓溜溜的金瞳裏浮著瑟縮的畏懼，小心翼翼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後背。
“中也，中也。”
“哈？誰啊——嗯？”
喝得正上頭的中原中也不怎麽耐煩地回過頭，似乎是神智還算比較清醒，湛藍的眼睛用力眨了一下，視線晃了晃，看清自己麵前究竟是誰之後眉頭擰了起來。
“善逸？你這小鬼來這裏幹什麽？這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不要說得好像自己是什麽成熟的大人啊！中也明明也還不到應該來這種地方的年紀吧？！幹嘛隻提到我，這分明就是區別對待！”
毫無意外地先不忿反駁了兩句，隨後我妻善逸才吸了吸鼻子，揪著袖角說起了正事：
“因為電話聯係不到你嘛……突然下發了一個緊急任務，馬上要出發，太宰要我過來叫你來著。”
“青花魚？那家夥又能有什麽事？”
中原中也露出一副聽到晦氣東西的表情，去吧台那邊拿回了自己的手機，皺著眉頭點開在酒吧熱鬧環境裏完全沒被注意到的幾條郵件，不怎麽耐煩道：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休一天假，那家夥如果敢用什麽不值一提的小事當做理由，我肯定要把他再送進醫療部——”
話沒說完，似乎是看到了什麽關鍵的東西，中原中也臉上猶存的一點醉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眉眼間凝起的寒意。
我妻善逸仍舊一臉好奇地盯著吧台上折射著醉人光澤的清澈酒液，看起來有些蠢蠢欲動，一邊試探性地伸出手去碰，一邊小聲嘀咕道：
“好像是一個叫什麽GSS的組織突襲占領了我們的一處據點，太宰說他們人很多還有異能者，這種規模的任務要把你也一起叫上，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啦……”
“我知道為什麽。”
中原中也冷哼一聲，隨後在我妻善逸的爪子碰到酒杯之前揪住了這小鬼的後衣領，壓低聲音警告一句“喝酒對你來說還太早了”，接著拎著嚷嚷著“憑什麽啊你不也喝了我為什麽不能喝”的金毛小鬼大步流星向門外走去。
“GSS已經是老對手了，沒想到這麽快就又恢複了元氣，開始挑釁港口黑手黨的威嚴……”在他還是“羊之王”的時候，GSS就沒少針對他發起圍剿，加入港黑後更是新仇舊怨不少，每隔一陣子都要和這個組織打上幾次，如今既然GSS又開始攪亂橫濱這一攤渾水，那也該讓它再次體會與重力為敵的感覺了。
這一次，可不是什麽清理不受重視的小勢力的普通任務，需要“雙黑”再次合作，且召集港黑大部分戰鬥力與之對敵，是要與橫濱黑色勢力中的另一個龐然大物來一場硬碰硬。
這麽想著，中原中也用餘光掃了眼被他提著的這個金毛小鬼。
而且這一次，可能還會帶給GSS一個新的“驚喜”。
……
然而，在中原中也的餘光沒有掃到的地方。
被揪離吧台之前眼疾手快撈到一隻“汽水瓶”，對瓶壁上的“調味酒”字樣視而不見，我妻善逸帶著對於大人世界的濃烈好奇，趁著中原中也不注意，小心翼翼抿了一口在他看來其實更像是飲料的**。
——噫，好辣。
金色的眉頭立刻蹙起，我妻善逸差點直接露出痛苦麵具，隨後果斷將不好喝的飲料拋棄，選擇乖乖跟在了中原中也的身後。
隻不過，跟著跟著，他的腦袋越來越低，越來越低，直到呼吸平穩，雙目緊閉，卻沒有一個人有所察覺。
因為即便如此，他也仍舊分毫不差地跟在上司身後，步伐沉穩，頭顱微垂，額前的金色發絲還擋住了別人的視線——完全看不出來，這家夥其實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