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不如引薦給音柱
根據後世的說法,所謂的“靈魂”亦或是“鬼怪”,均可以被解釋為一種科學的說辭。
——磁場。
“那,那個,就是那種吧。”
剛一說完這種話,剛剛還凶殘得要死,把上弦叁腦袋削飛好幾次的金毛就好像突然反應過來,麵上突然露出濃濃的驚恐神色,上下兩排牙齒開始不受控製地打顫,分明連和真正恐怖的上弦之鬼都可以打得有來有回,視對方如遲早命喪刀下的灰燼,偏偏在此時被自己的話給嚇得瑟瑟發抖,金色的眼睛裏也彌漫上了濃鬱的水霧。
“就是幽靈或者鬼之類——不,不不不不,怎麽可能是那麽可怕的東西呢!絕對不會是的,絕對不會!那種可怕的東西根本就不存在啊!嗚啊,是‘磁場’!沒錯!就是‘磁場’!‘磁場’的聲音!!!”
我妻善逸“咕咚”地吞了一口口水,繼續戰戰兢兢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磁場’,就、就算你不是人也有,而且大家‘磁場’的聲音也都不一樣的,你身邊有不屬於自己的‘磁場’的聲音來著。”
他從小起就能聽見很奇怪的聲音,畢竟就算人類的聽力再過於靈敏,最多聽見呼吸心跳也就到了極限,所謂能聽到的人類的“心音”,就已經屬於較為離奇的情況了。
畢竟就算給人的胸前按上聽診器的醫生也對所謂的“心音”一頭霧水,這大概就已經涉及到不屬於科學側的內容,雖然也可以硬是來將神秘側的東西用科學的方式來解釋。
遇事不決,量子力學——那他聽見的古怪聲響,解釋為特殊磁場的聲音又哪裏不對了?
連姐姐都沒有反駁過他!!!
然而我妻善逸這邊話音剛落,另一個對角偷偷鑽過來的鬼殺隊善逸卻一臉懵逼地看了過來,臉上寫滿了困惑。
“啊?你在說什麽啊?好奇怪的說法,‘磁場’又是什麽東西啊?!這分明就是幽——”
“幽靈”整個詞還沒說完,就隻看見另一邊抱著柴刀的金毛渾身毛發一炸,“嗖”地就從那邊飆了過來,火急火燎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將沒說出來的半個詞堵了回去,張牙舞爪地跳腳道:
“嗚哇不要說那麽可怕的東西啦!很恐怖的!幹什麽啊你這家夥,那麽可怕的東西難道你不害怕嗎?!明明你這家夥也在發抖吧?!都說了是‘磁場’,是‘磁場’!!!”
這家夥怎麽回事啊?都是他自己那肯定也很害怕鬼怪和幽靈之類的東西吧?怎麽這家夥就敢光明正大說出來,要知道,有一種傳聞可是“注意到不應存在之物的話會被反而關注”,要是就這麽提起什麽鬼和什麽幽靈,結果被真家夥盯上怎麽辦?他都已經被嚇得滿後背都是冷汗了!!!
“……”
這邊兩個善逸之間的“兄弟”吵架很顯然聲勢浩大(主要是音量),但腦袋還滾落在地上的上弦之叁反而莫名地一言不發,連腦袋帶身體都是一副沉默到詭異的模樣,也不知道是想起來什麽,亦或是注意到什麽,仔細看過去的話,還能發現躺在地上的頭顱似乎露著一股茫然無措的表情,印著“上弦叁”字樣的瞳仁也呈放空狀,像是突然陷入了什麽奇妙的幻覺。
猗窩座的雖然詭異地毫無動作,但對上弦鬼萬分警惕的“柱”絕對不會因此放鬆大意,三個柱彼此之間對視一眼,隨後在不出聲時便達成了彼此之間的交流。
——目前距離天亮的時間仍舊尚早,雖然不知道這隻鬼為什麽會在聽見那對金毛雙子的叫嚷之後變成這副模樣,但為了避免這家夥之後回過神來,重新長好頭顱對他們發起攻擊,當前最適合的行動,就是嚴防死守頭顱的重新生長。
一旦上弦鬼的斷頸出現了生長趨勢,就要立刻不惜一切代價將其斬斷!
目前躺在地上的頭顱也是一大隱患,畢竟將頭顱安置回脖頸讓斷麵重新接起,所耗費的愈合時間必定比重新生長出一顆頭顱要容易太多,所以當務之急,要將上弦之叁這顆斷首轉移到這家夥的軀體無法輕易接近的地方。
抱著這種想法,率先行動的是水柱富岡義勇,他仍舊掛著毫無波瀾的神色,一雙藍瞳仿佛古井無波的深潭,在與兩個同僚對視過頭,以迅疾的速度刹那間接近了地上的頭顱,並且毫不猶豫揮出刀刃,打算將這顆腦袋用刀尖挑、或者是用刀刃揮砍,無論如何,都要讓它到遠離上弦鬼身體的地方去。
然而詭異的變化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當富岡義勇的日輪刀刀尖剛一觸碰到桃紅色短發的頭顱,就像是引起了什麽化學變化一般,剛剛還怒目圓睜的頭顱突然就出現了化為灰燼的征兆。
“……”
灰燼從日輪刀切開的斷麵處開始蔓延,短短幾息就已經蔓延至大半個頭顱,甚至旁邊已經在頸部斷麵生長出愈合肉芽的身軀也停止了恢複,點點黑灰色順著切麵發散開來,順著整個身軀擴散而去。
一時間沒人說道,又是短短幾秒,原地就隻留下一堆灰燼,森林裏輕飄飄的微風一吹,就四散到空氣中,一點兒也看不見了。
原本蒙著一層血紅色的圓月也透出潔白的色澤,已經準備好用自己的血肉之軀與上弦之鬼硬生生耗到天亮的三個“柱”也忍不住麵麵相覷起來。
分明已經做好用自己的性命作為拖延時間的資本,沒想到抱著準備慷慨赴死的決心大義,最後是以每個人隻受了完全在預期內的傷勢為告終,所以現在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們已經成功殺死了上弦之叁?
鬼殺隊百多年未曾發現的上弦之鬼,十二鬼月中最強的上弦之一,不知有多少個“柱”無聲無息死於其手的上弦,終於於今日死於他們刀下。
惡鬼橫行的時代,如此罪孽又可悲的生物,究竟會不會在他們的這一代徹底結束?
——
成功殺死上弦的鬼,對於鬼殺隊而言可謂是極其積極的好事了,就算代價是三個“柱”都負傷,但是沒有人員損失,甚至沒有人失去戰鬥能力,已經是代價極其微小的情況了。
消息傳回鬼殺隊究竟會引起何等驚喜尚未可知,但作為本次剿殺上弦鬼的功臣之一,甚至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極其關鍵,又被發現了這種離譜聽力的寬泛可用之處,我妻善逸在沒覺得有什麽特殊地跟著一起回到紫藤花紋之家後,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境地。
“我妻隊士……啊,是我妻(Gasai)隊士。”
村田欲言又止地看向一臉慌張凝重跑到他的房間,然後與之前大聲嚷嚷時完全不同,一言不發隻往他房間的壁櫥裏一鑽,接著就不出聲裝死的我妻家善逸,臉上寫滿了困惑:
“你為什麽要鑽到壁櫥裏啊……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緊閉的壁櫥門被拉來一條小縫,從這條縫裏露出一隻圓溜溜的明黃色大眼睛,機警地盯著他,格外嚴肅地說道:“村田先生,我遇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所以有個請求想要拜托你!”
“……”
村田的表情更加困惑,他想不明白在有三個柱都呆在紫藤花家還沒走的情況下,這小子究竟能遇到什麽可怕的事情,於是猶猶豫豫問道:
“如果不是太奇怪的事情我肯定都會幫忙的……我妻隊士,你究竟有什麽請求啊?”
“如果有人在找我,無論是誰,都請告訴他們我不在!”
“啊?”
壁櫥裏傳出這麽一聲斬釘截鐵的回複,接著就“唰”的一聲,重新被迅速關上,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村田看著關得緊緊的拉門,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滿腦袋都是問號。
——我妻隊士究竟在說什麽,整個紫藤花屋裏都是鬼殺隊的自己人,他究竟在躲誰啊?
村田的心裏剛剛浮起這個疑問,門外的走廊裏就由遠及近傳來一聲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哈!我妻弟弟!你的兄長已經同意成為我的繼子了,還有灶門少年和野豬少年!不如你也來成為我的繼子如何!”
話音還沒落,村田就看見自己這還沒關上的門前站定了手臂打著石膏吊在脖頸上的炎柱大人,對方顯然也看到了他,格外有精神地對他打了個招呼:
“你好!村田隊士!有看到我妻少年的弟弟嗎?”
“呃……呃……呃……”
村田做了半天的心理鬥爭,最後還是心痛地遵守了和我妻善逸的約定,捂著隱痛不已的心髒喃喃道:
“沒,沒有,對不起炎柱大人,非常對不起……”
“唔姆!沒關係,村田隊士,你並不需要道歉!”
吊著石膏手臂的炎柱大大方方道:
“我去我妻少年那邊問一問,他們是兄弟,我妻少年應該知道自己的弟弟在什麽地方!”
話音落下,炎柱就精力十足地離開了,留下村田捂著痛苦不已的胸口,為自己欺騙了“柱”而感到深深的負罪感。
然而他的負罪感還沒消化,緊接著,另一個人影也出現在了他的門前,這一次並沒有隔著老遠就能聽見的爽朗笑聲,新出現的人影悄無聲息站在沒關的門前,從脖頸到手腕包著繃帶,以至於臉上都貼了一塊膠布,發尾漸變青綠色的少年語氣平淡地問道:
“看到那個金發的小子了嗎?還沒被煉獄收做繼子,沒穿隊服的那個。”
“……沒,沒,對不起,霞柱大人……”
“哦。”
時透無一郎頷首,整個人就像一朵沒有重量的雲,在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後毫不猶豫翩然離去。
村田這一次感到了更大的負罪感,整個人連腿都開始發抖,被巨大的負罪感快風化成一座雕像,眼看著就要跪在地上,但仍舊顫顫巍巍強撐著。
直到又一聲詢問響在了門口。
“你看見我妻善逸的弟弟了嗎?”
披著對半分羽織的富岡義勇一條腿打著石膏,手裏拄著一隻拐杖,麵無表情地問道。
“……”
這一次,村田滿頭冷汗,“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麵色煞白,像是受到了什麽極大的精神壓力,格外艱難地才從牙縫裏擠出了一聲:
“沒……對不起,水柱大人……”
“……”
古井無波的藍色瞳仁似乎略帶疑惑掃了他一眼,富岡義勇也沒打算深究,頷首之後便拄著拐杖麵無表情地離去——他其實不太想拄拐的,自己又不是走不了路,甚至他還覺得自己還能出去再殺幾隻鬼,但是紫藤花屋這次請的醫生實在是太過強硬,隱隱讓他有股看見蝴蝶忍笑眯眯“叮囑”他受傷的時候不要偷跑出去殺鬼的感覺。
至於為什麽要問這個金發的小子……
聽說這小子還沒進行過鬼殺隊選拔,但實力目前已經格外出眾,戰績又這麽硬核,隻要現在這小子成為哪個柱的繼子,多半就能免去等待半年後考核的時間,隻要九柱中有人退役,他就能直接通過“繼子”這個跳板晉升為柱。
這種水準的戰鬥力不當“柱”實在是有點可惜,不過富岡義勇雖然這麽想,但他也沒打算親自上陣去收一個繼子,他始終認為自己並不能夠承擔起“柱”的名號,所以他的打算,是通過自己絕佳的好人緣,給這個金毛小子引薦一下。
恰巧音柱目前停留在總部,因為已經殺死上弦鬼,所以很快他們一行人就要被召回總部,屆時可以直接引薦給音柱——正好音之呼吸還是雷之呼吸的分支,讓這小子給宇髄當“繼子”,也算得上同出一脈了。
富岡義勇這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