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蒼梧山呈東西走向,兩頭細,中間寬,隔開了敕勒川與汶陽。

若僅燕遲一人,一路快馬加鞭,翻過此山不過三四日的功夫,可如今帶著季懷真這個先前落下病根的,隻好一路走走停停。

第四日時又遇上大雪,季懷真坐在馬上,裹著一床硬棉被凍得瑟瑟發抖。燕遲麵上不顯,心中卻著急,一探他額頭,好在沒起熱。他拿出地圖比照地勢,本要往西北方向走,卻一夾馬腹,朝著東麵去了。

季懷真無精打采道:“不必管我,快下山就是。”

燕遲沒聽他的,又暗自把身前的人裹緊了些,約一炷香的功夫後,路的盡頭顯出個小木屋來,天氣太冷,燕遲將馬也牽進了屋。

裏頭已久無人住,入目之處盡是灰塵,季懷真顧不上嫌棄,徑自裹了被子往木**一坐,隻將臉露出。

他嘴唇發紫,睫毛上一層冰霜,直到燕遲撿了柴生火,季懷真才緩過來,哆哆嗦嗦道:“我總算知道為什麽韃靼人來的時候,整個村子的男人都要留下來爭取時間了,你我二人準備充足尚且這樣狼狽,更不要說那些毫無準的婦孺。”

燕遲嗯了聲,又將包袱從馬背上卸下,開始給季懷真煮補藥。

“我們還要幾天下山?”

“等雪停了再出發,”見季懷真要反駁,燕遲強勢的很,“從這裏繼續走,下山也就一兩日的功夫。敕勒川雖也冷,卻比山上好過許多。”

見他沒有異議,燕遲又去喂馬。

喂完馬出去撿晚上用的柴火,他仿佛不知冷,不知倦,圍著季懷真忙前忙後,總要給自己找些事情做。季懷真不同他講話時,他就自己發呆,季懷真不逗他,他就不笑。

季懷真知道他為什麽這樣。

燕遲人在蒼梧山,心卻被巧敏之死困在了憑欄村。

葉紅玉死了,連帶著金身被毀,巧敏也死了。那個承載著他兒時記憶的村莊也被韃靼鐵騎毀於一旦,葉紅玉的心血,她遊走在兩個國家重壓之下堅持的仁者之心在一夜之間付之一炬。

燕遲回來時,抱著一大堆幹樹枝,甫一進屋,便聞到股飯香氣,抬頭一看, 吃了一驚。

季懷真這慣要人伺候的懶貨竟主動心疼起人來,坐在火前架起一口小鍋,把帶來的餅和肉幹撕碎了,丟在鍋裏一起煮。

燕遲往他身邊一坐,季懷真便張開鋪蓋,把他也裹了進去,又在包袱中翻找,找出兩塊幹鹿鞭,咂摸著嘴,一起丟進去煮。

兩條鹿鞭被季懷真別有用心地哄著,全都進了燕遲的肚子。

外頭狂風大作,光是聽著風聲,就能想象到雪是怎樣如細沙般,被風卷著刮遍整個山頭。

山裏天黑的早,晚膳將畢,屋中光線就暗了下去。

破木**,兩人脫了外袍蓋在鋪蓋上,季懷真背對著燕遲側躺,叫他從後頭抱住自己,像兩尾抱在一起的蝦,湊合著蓋一床被子。這樣躺最是保暖,可保證周身無一處竄風縫隙。

兩條鹿鞭吃下,效果立竿見影,把燕遲補得渾身冒熱汗,胯間的東西硬邦邦,隔著褲子抵在季懷真股間。

偏得季懷真使壞,也不知是察覺到了還是沒察覺到,躺在燕遲懷裏不老實,一會兒翻身,一會兒抓癢,折騰間總是會碰到那個硬似鐵杵的東西,燕遲忍無可忍,啞聲道:“我出去撿點柴,再把火燒得旺些。”

正要起身,季懷真卻一笑,一手向下探去,隔著褲子握住燕遲的東西。

“這不是‘柴’?火還不夠旺?小燕……”他探過身去,貼著燕遲的耳根哄誘道,“再旺你就燒著了。”

燕遲登時尷尬,要往後退,季懷真卻懶洋洋地斥責:“動什麽動,風都竄進來了,想把你家大人凍死不成。”

身後的人果然立刻一動不動,又老實地抱了上來,小聲道:“你安分一些吧,這麽冷的天。”

季懷真沒搭理他,隻拉過燕遲一條胳膊,枕在上麵。

鋪蓋下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曖昧動靜,是季懷真將褲脫了一半,半個屁股露出來,股縫隔著燕遲的褲子夾著那個躍躍欲試的凶猛東西。

他怕動靜太大將被子帶起竄風,隻敢慢慢挪動,又勾著燕遲的手伸到他衣服中,去摸前頭的**。

兩快軟肉還不到半個指甲蓋大,在指尖老繭的撫摸下慢慢變硬。

隻摸胸口還不夠,他又引著那手掌一路向下,摸他發熱的結實小腹,順著小腹沒入褲腰,停在胯間不動了。

季懷真挺胯,讓燕遲握住自己的東西,前頭**他的手,後頭讓燕遲**自己的屁股。

他一邊動一邊喘,前頭後頭都得不到滿足,脖子情不自禁後仰,胡亂蹭著燕遲的脖子。

此情此景,看得燕遲一陣難耐悸動,**上的鈴口被季懷真蹭得出了水,多日未曾發泄,險些就這樣爆出來,空著的那隻手猛地將人一按,再一開口,嗓子竟似是被火燒過。

“你別動了,我來……”

燕遲緩了一緩,忍過射意,隻將褲子往下扯了扯。

**凶物得此釋放,猛地彈出打在季懷真屁股上,火熱熱湊上來,隻教季懷真一陣心神**漾。

都是肉貼肉,互相貼著的部位不同,感覺便也不同,這個中滋味,隻有弄過的人才懂。

嘴貼著嘴,是情到深處,興之所至。

胸口貼著胸口,是抱在一處,上了床抱在一處沒什麽不得了,若下了床還能這樣,那才是心有靈犀。

可要是下頭貼著下頭,無論**還是床下,那便是天雷勾地火,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季懷真急喘一聲,握著燕遲的東西愛不釋手,形骸放浪道:“你去把我抹手的羊油拿過來。”

“拿羊油幹什麽,今夜就先這樣,隻弄出來,不進去,等來日下了山,找到歇腳的地方……”燕遲麵色微紅,被枕著的手臂突然發力,輕輕箍住季懷真的脖子將他往自己身上一帶,繼而道,“再好好弄。”

他動作強勢,話卻溫柔。

這言行不一的做派勾的季懷真發了浪,手往下一探,迫不及待地握住燕遲的性器塞到自己兩腿中間。還未來得及動,燕遲就把他按住了,**狠狠朝前一撞,硬如熟李的**擠開緊窄的腿縫,將那處當做季懷真的菊穴,來回凶猛進出。

燕遲難得從季懷真奸懶饞滑的做派中品出些好來。

這人出行靠馬車,落難時走了大運,誆騙來燕遲這樣一個人。除非萬不得已,季懷真平時一定讓燕遲騎馬帶他,因此大腿根部的皮膚嫩的似豆腐,比他這張嘴討喜的多。

這姿勢不便用力,燕遲控製不好力道輕重,第一下險些把季懷真撞下去,匆忙將人一摟,心有餘悸地去瞧他的臉。誰知季懷真這浪貨早就得了趣,喘息著自己夾緊了腿,叫燕遲快點。

如此配合數次,二人才找對力道和姿勢,偶爾這樣不真刀真槍地幹一次,也感覺新奇的很。

燕遲空著的手起先按住季懷真的腰不叫他亂動,後來有了默契,幹脆去圈住季懷真前頭,掌心打著圈去揉季懷真的**,又五指一張,順著整個柱身擼下,力道時快時慢,時輕時重,爽得懷裏的人啊的一聲叫出來,驚得兩匹在地臥睡的馬嘶鳴著站起。

燕遲給嚇得一哆嗦。

黑暗中,那兩匹馬的眼睛格外亮,打著響鼻看過來,又敏感地**鼻子,去聞空氣中曖昧腥臊的味道。

被這樣一看,燕遲隻覺得渾身不得勁,心想人辦事兒,兩頭牲畜在一旁看著算是怎麽回事兒。

那感覺實在令人害臊。然而他越是害羞,季懷真就越是來勁,嗯嗯啊啊個不停,低頭去舔弄燕遲結實的胳膊,又將他手腕一翻,去親那“守宮砂”。

燕遲被他調戲地惱了,**也失了輕重,頂到季懷真的穴門,差點就這樣插進去。

兩人皆是一愣,燕遲連忙後退了些,小聲問季懷真疼不疼。

季懷真表情古怪,似在回味,突然道:“就這樣來。”

燕遲一愣:“哪樣來?”

季懷真不吭聲了,握著燕遲的東西,抵住後門,自己玩起來,隻吞下一個頭,又抬起,複又吞下,如此反複數次,燕遲聲音啞的可怕,額角青筋繃著,悶聲道:“會了。”

他兩隻手箍住季懷真的小腹,一下下挺腰往上頂,每次隻進去一點,被吮到就拔出,越是這樣搞,他就越硬,小腹似被火灼燒般,額角的熱汗一顆接一顆往下掉,也顧不得兩匹馬是不是在看他們,每頂一下,季懷真前麵就蹭到粗糙的鋪蓋,就這樣被燕遲給玩得出了精。

出了精也不作罷,燕遲難得失控,竟不想放過季懷真,先前隻弄出精便算了的話此刻全部拋在腦後,他一下進得比一下深,起初隻吞進去一個頭,後來便欲壑難填,整個**借著前端沁出的**慢慢得寸進尺地塞進去。

偏得季懷真還縱容,偏得季懷真還有意勾引,屁股扭來扭去,裝模作樣地驚慌叫喚:“小燕殿下,小燕殿下這是做什麽?不要啊,殿下不是說,隻弄出來,不進去,現下小人已出精,還請殿下放過小人。”

他後穴狠狠一夾,將燕遲本就因忍耐而發痛的性器撩撥的更痛,口中還倒打一耙道:“殿下,饒了我吧。”

季懷真回頭,衝著燕遲挑釁一笑。

燕遲動作一頓,果真抽了出來,手摸了摸季懷真前麵出了精的東西。

季懷真眉頭一皺,正爽著,退出去了又算怎麽回事,難道這小子真這樣不經逗?

然而下一刻,燕遲沾了滿手精水,兩個指頭塞到季懷真後穴裏**兩下,拔了出去,換上更大更粗的東西,強勢地插了進去。

季懷真擰著眉呻吟一聲,手往後按住燕遲的腰,讓他貼近自己:“再深些,插到底。”

這次燕遲沒再跟他鬧別扭,聽話照做,一插到底,爽的季懷真直叫喚。

誰也顧不上那兩匹馬是否正好奇地看著這裏,燕遲忍耐已久,剛一插進去,就再也控製不住,十分理智丟了九分,剩下一分還是季懷真嫌冷罵他時找回來的。

季懷真幾乎被**成一灘水一樣化在燕遲懷裏,他渾身熱汗,一隻手伸出鋪蓋外,叫罵道:“你個呆子,動這麽用力幹什麽!你一動,被子被你頂起來,風都灌進來了!想凍死我不成?”

那隻手又被燕遲十指扣著,拖回被中。

季懷真一呆,被握著的那隻手一動也不敢動,心想這是個什麽滋味?

從前在上京,天還未完全冷時,屋中炭火就已生起,季懷真進屋還需著夏裝,不然會熱的全身發汗,**軟被更是輕薄無比。

自他得勢後,連冬天也過得像夏天,再沒嚐過在雪天裏睡柴房,凍得手腳生瘡的滋味。他想每到寒冬,就將那炭火燒得旺旺的,他討厭下雪,討厭寒冷,討厭那種凍得全身每一處骨頭間的細縫都發疼發酸的感覺。

可他從不知,冬天下雪雖冷,但也有機會這樣與人親密無間地抱在一起。

他不懂冷有什麽好,現在被燕遲這樣十指交扣著一抱,懂了。

好在燕遲聽了他的話,不敢再大開大合著去幹他,怕季懷真著涼,隻得入到最深處,每次隻拔出來一點點,複又更深更凶的插進去。一張木頭做的破床被他頂得吱呀吱呀響,就借著這個姿勢,潦草地**了百來下,隻等有了射意,便匆匆拔出,射在季懷真被他掐青的腰上,躺在他身後粗喘著平息。

兩人又如對蝦般,抱在一起取暖。

季懷真爽得頭皮發麻,還從未這樣玩過,正躺在燕遲懷中喘氣,他下意識回過頭去看燕遲,卻發現燕遲也在盯著他瞧。

四目相對間,二人皆是心中一動。

若按照以往,這般古怪氛圍,不是要親嘴,就是要鬥嘴,若在汾州自然是親嘴,可到了汶陽,燕遲這小子不知發什麽瘋生什麽氣,就是擰著一根筋不肯再親季懷真。

可今天卻似乎有所不同。

二人之間不知何時變了,那怪異感覺心照不宣,自當不需明說,燕遲盯著季懷真的嘴,季懷真也盯著他的,這一瞬間的情動,竟是比方才身體愉悅到達頂峰時更令人悸動。

當真色授魂與,心愉一側。

季懷真心如擂鼓,他的背還貼著燕遲的胸口,自然也感覺到了對方快得不正常的心跳。

他心想:完了,要命,美色誤人。

似乎燕遲也是這樣想,不受控製般,壓抑著喘息,漸漸低頭向季懷真靠近,然而就在兩人嘴上要貼上之時,燕遲又似發癔症回神般。

隻見他滿臉通紅,猛眨了幾下眼睛,喉結一滾,下一刻,二人同時麵色古怪地把頭往旁邊扭。

季懷真絕望地心想:真是陰溝裏翻船,他季懷真居然也有想跟人親嘴的一天。